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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 98年的会议团（二十六）
如果单看向天银长相，你很难想象他能说出这么老到的话，向天佐说的也不假，如果单从外表看，向天银更像一位地道的农民，或者说即使不种田，也至少是住在村里的村民。只见他皮肤黝黑，脸上手上由于不注意保养或者干过农活，已经爬满皱纹，嘴唇和手指也有烟草熏过留下的痕迹，而且他已经有些驼背，他倒是很喜欢笑，一笑起来眼睛周围尽是皱纹。向天银不善于打扮，西裤很一般且已有些发褶，皮鞋也擦了但应该舍不得涂鞋油，鞋面很晦暗，上衣穿的白色的确良，也已有些发黄，这衣服应该已经有些时日，由于海南天热，那两只长袖子已经卷起，只是卷的不好，一长一短，很不对称。头发也许是刚才经历了三个多小时的飞行，休息时压住，所以略显凌乱，俨然一副久经风霜的样子，这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显得要大的多，正如向天佐所说，活脱脱一个刚进城的农民。
虽然向天银打扮落伍，可他的行李箱却夺人二目，这是某进口品牌的黑褐色行李箱，洋气十足。行李箱与穿着大相径庭，让我有理由相信，这箱子一定是某地方接待公司的贡品。
向天银虽然外表土气，可说话倒挺老到，这真让人难以把他的言辞和外表联系到一块，也只能慢慢适应了。
我被向天佐打过预防针，以为向天银就一土包子，一看表面也确实与向天佐所说无差，便主动对了号。老文为人谨慎，面对向天银时一时无法对他下定论，所以处处恭敬。我既然认定向天银就是一土包子，心里自不必忌惮或者敬畏，当下就自来熟。我笑着问他：“向老师，怎么半天才出来啊，我都害怕漏接了你这个大人物哦！”老文怕我言多显出不敬，赶紧补上一句：“是啊，真要漏接那可是大大的罪过，我们吃罪不起啊，刚才我们俩都紧张死了。”说完老文直接抢过向天银的行李车往外推。向天银一来都是笑，让人觉得毫无架子，这与向天佐一来就立威是截然不同，他的随和倒让我一点疏忽，以为他没啥本事竟有点小看了他，只与他嘻嘻哈哈，敬重不够，老文却分分秒秒谨慎，一直恭敬的跟在前后，不敢松懈。
听我一问，向天银忙笑着答道：“咳，一下飞机等行李就是半天，还不敢走远了，一大包资料呢。拿到行李就赶紧到厕所换衣服，这大半天热了一身汗，北京现在都来暖气了，出门冷死，没想到海南那么暖和，穿多了，光脱衣服就是半天，脱完还得换薄的，这一下就耽误了。”向天银说的没错，当年行李托运没有如今物流业之效率，每逢客人等行李就很慢。慢就慢吧，反正已接到人了，我们说着笑着就往外走，快到门口时，向天银加快了脚步，对我们说：“我先赶紧出去抽口烟，妈的，把我憋坏了”
老文一听，赶紧把行李车交给我，自己紧随向天银往外走。我不抽烟自然不知烟民们烟瘾犯时的苦衷，老文是老烟枪，自然知道这滋味，烟鬼相见，正是交流感情的好机会，他焉能放过？只见老文边走边掏出一包芙蓉王，然后从烟盒里取出一根递给向天银，向天银立即接过烟，此时老文的火也递到，向天银就势猛吸，把烟点着，同时一手轻拍老文递火机的手，表示谢意。老文自己也叼一根烟点上，陪向天银吞云吐雾，有了烟，两位老烟鬼一下就心心相通，开始热聊。。。。。。老文自从得了我给的会议团的分红，也舍得买包好烟，这让他似乎一下提高了几个档次，出门在外，交际递烟也有了面子。。。。。。
那两位烟民在一旁边抽边交流，很快就混熟，而且就着烟雾飘飘欲仙越聊越来劲，直接把我这不抽烟的主儿，干晾在一边，他们说说笑笑抽抽，直接视我如不见。
我只好把身子就趴在行李车上等候，左脚踩着行李车的轮子，直到他们把烟抽完，把烟屁股丢到一旁的垃圾桶上。这时我才说：“走吧？”向天银大手一挥：“走！”老文赶紧拦下一辆出租，我和他先把向天银的行李放到出租车的后备箱，然后我坐到车前，老文和向天银坐在后排，我们一起返回汇通酒店。
这一路向天银继续和老文热聊，由于他是初次踏上海南岛，我这导游也趁机展露两手，不停地给他介绍海南风情，向天银也边听边往窗外看，这一路大家处的不错，直到来到酒店，向天银的脸上还带着十足的笑容。
一到酒店下车，我便冲到前台，几分钟的交涉，我已把会务组房的钥匙取到，走到向天银跟前交给了他。老文是酒店出身，早按章程将向天银的行李交给了行李生，这样既体面又显示向天银的尊贵地位，还省的自己费劲扛着。就这样我们陪着向天银进了会务组房，行李生紧随我们也把行李包裹也放到房间，我有些不好意思，随手给了他10元小费。
等向天银安顿好，我冲他笑道：“走，向老师，吃饭去。”谁知向天银冲我一笑，双眼色迷迷极其*，只见他说：“饭先别急，我在飞机上吃了，先去按个摩吧，都说到了海南才知道身体不好，我到了这就想试试。”他这话我当然明白，敢情这一下飞机就要玩女人，我听了也十分诧异，这样的会务组我也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遇到，这是盯会还是来泡妞？
要按平常，这样的会务组到来，我肯定兴高采烈，好这一口实在太容易满足，当年的海南其它行业都不敢夸口，唯独这一行却在全国遥遥领先，找个女人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而且世上之人，只要好财好色而且不要颜面，交往起来也极为简易，样样满足即可，何须劳神费力苦心猜度其志？向天银这一开口要女人，且口无遮拦，充分显示其农民本色，也再次印证向天佐的话，我在心里更加小看这胸无大志，只图享乐之人。
若是别人，我会手一牵，直接带他奔赴温柔乡，怎奈向天佐有言在先，作为朝中的内应和会议公司老大向老师的弟弟，我必须唯他马首是瞻，按他的吩咐去做为上。
当年会议团四大家族衣锦还乡后开始分封诸侯，惠及亲戚朋友，他们都来自农村，贫苦出身，七大姑八大姨亲戚不少，不管有无能力，一概封赏，把这些村里的皇亲国戚带到京城，开始占据了会议界大小山头，借着公款消费被无情挥霍的大好形势，最终他们实现了农村包围城市。由于人类无论高低贵贱，全好钱与色，这帮农民兄弟就凭这简单的套路，拿下各部委、学会、协会、中心，杂志社等代表国家权力的单位，与各级领导干部一起分享连年增长的财政收入。向天银也是随着四大家族分封诸侯的这波浪潮开始离开土地离开农村涌向北京涌向首都，很快就走马上任，成为国家主办的会议的会务组老师。
看到向天银身上的乡土气息，又记起向天佐的话，我自然要先保证向天佐的清白，自然不能让向天银碰女人。可他话已出口，还是主动请缨，我该如何应对？既然得罪不好，那怎么办？只有一个字——拖！
我打定了主意，便笑着对他说：“向老师，我们俩一早为了接您，到现在还没吃上饭呢，实在是饿，不行我们先填点肚子，填饱了再说，怎么样？”向天银也不是那不懂人情之人，我这要求不算过分，他只好把自己的淫火压回去，一咬牙叹了口气说：“好吧，那就先吃饭！”
我们按向天佐的指示，不敢吃的太隆重，就在汇通酒店旁边的一个小饭馆宴请了他，菜并不多，三人四菜一汤，两荤两素，要了两瓶啤酒。
向天银心不在焉，他最大的愿望就是饭局赶快结束，直接找个女人扒光，与她畅快云雨。这桌菜他并不关心，也没心情吃，我要给他上饭他也不要，直笑着对我们说：“你们快吃，你们快吃，别管我。”他只管喝酒，啤酒一上，他直接抓过一瓶，我想让服务员拿起子开瓶，他一摆手说不用，然后直接拿牙一咬，瓶盖下来，一手端起啤酒“咚咚咚”往嘴里灌，看那样，酒量应该不差！
我看他不怎么吃，忙给他夹菜，他一把把我推开，举着酒瓶说：“这个就行了，比啥都好吃，液体面包，你别管我，你们快吃。”我又劝他吃菜，他才动了筷子夹了几口，然后他问服务员：“有花生米吗？”服务员答道：“有，要煮的还是炒的？”我忙接过话说：“要一大盘炒的花生米！”然后我笑着对向天银说：“向老师，这正好下酒。”向天银只是笑着哼的一声，并不答话。他放着现有的菜不要，就要一碟花生米，着实让人觉得好笑，他喝酒的样子让我想到北方市井的大叔们夏天里光个膀子，就花生米或蚕豆喝啤酒的样。
他不答话我也不好多说，没一会他的花生米上来，他夹一个来一口啤酒，喝的那叫一个自在，我让服务员把另一瓶啤酒也打开，满上一杯敬了他。老文不喝酒，正好陪他抽烟，他把那碟花生米吃完，酒也喝去大半瓶，就等着我们吃完饭。
看他那样，似乎对找女人很是执着，我也有点挠头，本来简单的事被向天佐一参和，复杂了许多，他自己搞了那么多女人，竟还限制别人，非得装出正人君子，完全拥护一夫一妻的样子来，无端制造了多少难题？可他是我北京老大的弟弟，向天银看这表象又看这年龄，一幅日薄西山的模样，我还是以向天佐为主吧！
果然等我们吃完，向天银笑了，说：“现在你们酒足饭饱了吧？走吧，带我去按个摩，开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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