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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金旅的机会
接到阿丹打的扣机,我忙找了个电话亭回复,我问她有什么事,她说:“没事,就问问你平安到海口了吗?”我向她说了声谢谢,就想挂电话,无奈她还想多聊,说:“昨晚跟你聊得好开心,回去都没睡好!”我忙说:“怪我,怪我,罪过,罪过。”然后对她说:“那就好好睡一觉,别让自己累着了。”我们闲聊了一会,她说有点想我,说过几天要来海口,看看她的生意,顺便来找我和燕姐。我心里一沉,嘴上说:“好呀,欢迎,但就怕到时出团,来时再联系。”我能感觉到阿丹的心。接完电话我浑身发热,脑袋有点涨,我并不想与她有太多的感谢纠葛,虽然我很尊敬她,但我只想要她的肉体。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正是生儿育女,繁衍后代的最佳时期,我的父母虽然把我生的不够高大威猛,但四肢健全,身体健康,我和其他人一样也有七情六欲,一个人游荡在海口,总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欲,守身如玉,谈何容易!我无数次的想学习王宝钏姐姐,但又无数次的破了戒。对于阿丹,我无法与她长相厮守,因为我不属于她,我不想承担责任,也无能力承担责任,但火已点着,我无力扑火,只能任凭它燃烧吧。
回到家,阿妹正在收拾饭桌,看我回来,问道:“怎么不打麻将了?”我笑了笑,说:“都被你们两公婆赢走,哪还有钱打啊,还得干活呢!”与阿妹两口子打麻将,我已感觉不到乐趣,也不理会她的唠叨,径直回房休息。
二哥还没回来,我一个人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一想到阿丹动了情,我立刻寒毛竖起,冷汗直流,我是一个脸皮很薄,不懂拒绝的人,真怕这样下去,会把我们都毁掉,我仿佛站在五指山上的悬崖,下面密林幽幽,深不见底。。。。。
第二天,我一早就来到金旅,谢总一见我就问我:“这几天哪去了”我没好直说在外头出团了,就告诉他,在家里打小麻将,他哈哈大笑,然后他对我说:“以后不能老打麻将了,我们集团刚换书记,大家要努力工作了,你也要准备一下,过两天书记要到我们这里来视察工作。”紧接着我们全旅行社,包括宾馆和海口办事处,职工食堂的人员集中,开了个简短的会议,由副总刘总主持,布置迎接书记前来视察的事宜。会后大家分头准备,该打扫的打扫,该清洁的清洁,并准备好迎接的标语牌和横幅,各部门负责人也要求自己的员工不能迟到早退。我也加入这紧张的准备工作中去,每天早晨就来,下班才走,都在办公室里呆着,由于没啥具体的事,只有聊天、看报,几位领导是办公室人员出身,习惯了坐班,我却不一样,习惯了自由工作的我,坐在办公室里时间一长,如坐针毡,全身都不舒服,不住的上厕所。谢总笑着说:“肾坏了呀?那么多尿?”我哈哈一笑说:“早上喝水太多了。”守候的时光是那么的难熬,好不容易等到第三天上午,书记驾到,我们两位老总和燕姐赶忙出门迎接,我跟在后面。书记随行人员并不多,一个副总兼工会主席,还有一个办公室主任。接到书记,我们想让他休息一会儿,再到各部门视察,哪想到书记直接要求视察各部门。视察完后,书记把大家集中到办公楼的小会议室,直接开会。会上书记坦承了海南公司的困境,提出了大力发展三产争取突围的目标,同时表示要对旅行社大力扶持,他本人会与各路局领导沟通,希望他们大力支持。这是一位务实肯干的书记,金旅在他的支持下,业务开始蒸蒸日上。开完会,书记在职工食堂吃了个工作餐,当然,虽说是工作餐,但谁敢让他和职工工作餐一样自然是鸡鸭鱼肉外加海鲜,也整了一大桌的菜,食堂的大厨亲自掌勺,倾尽毕生的绝技,把菜做的色香味一应俱全。我并没能入席,就在旁边吃员工餐,直到快结束,介绍旅行社人员的时候,谢总才把我叫进包厢。书记十分平易近人,听说我是人大毕业的,甚是赞赏,我们握了握手,聊了一会,我就赶紧退出。书记好两口酒,吃过饭后就在金旅宾馆的套房休息,醒后直接离开,谢总他们一路把书记送上车,并目送书记离开,很久才敢回到办公室。视察过后,各部门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但旅游社变化明显,团队日增。我在这次视察之后,由于谢总的大力推荐,加上书也很欣赏我的人民大学毕业生的身份,这就确立了我在金旅的领导接待团御用导游的地位。
7月的暑假,也是海南旅游的小旺季,由于天气炎热,酒店普遍下调价格,价格便宜吸引了低端消费的人群,学生团尤其多。自从书记上任后,大力发展三产成为海南铁路的突破口,书记利用自己的影响,向各路局的同事、朋友打了招呼,官场上讲究的是花花轿子人抬人,反正动用的是公家的资源,尤其旅游,只不过是各铁路局的苍蝇肉,只有海南这样的穷公司才看的上,各路局领导便顺水推舟卖给书记面子,命令下属旅行社组团到海南。众人拾柴火焰高,最先是湛江铁旅来,然后各地的铁路旅行社、各单位也纷纷过来。
说实话,如果按平常讲市场规则,我们金旅很难接到团,因为我们要保证我们的利润,绝不搞压价接团,车费、餐费都比别家旅行社高,就是为了保证接待的质量,所以我们旅行社的团费都比别的社要高出50元/人,而且燕姐在价格上从不让步,因此有些兄弟路局旅行社都不爱把团送到我们这里。此外,我们讲究公对公,根本不给对方回扣,吃旅游饭的人,没那东西还有什么动力,所以哪怕相熟的朋友,也偷偷把团队送到别的地方旅行社。
这回大不一样,因为采取的是行政干预,有些路局旅行社不得已只能把团队送过来。由于组团社送团过来并非自愿,再加之我们接团的价格比别人高,对方旅行社往往从中作梗,随团全陪会在背后给客人扎针,不让客人在旅游途中消费。
八月的金旅,游客成批过来,把我们忙的连吃饭都不能安宁。那时的海南,酒店数量有限,96年的暑假一反往年,在低价的诱惑下,老师学生根本不惧海南的太阳,开始集中组团出游,让海南旅游形成一个小**,房、车都十分紧张,小旅行社连导游都得临时抓。当时持证的导游本就不多,熟练的更少,所以一时间导游也很紧缺。我们金旅虽然平时团少,但燕姐在圈中人脉极广,她天生自带一种大姐大的霸气,她的豪爽让圈内人都很给这小女子面子,燕姐的能力,让我们带团少了后顾之忧。那一个月,我带了七个团,几乎每一天都在路上,累得话都懒得说,一到酒店躺下便能睡着,不断的讲解让喉咙沙哑,说话简直上气不接下气。那时的学生团消费能力极差,孩子们兜里也没带几个钱,铁路职工一月也就三五百元工资,不少孩子兜里就一两百元,都省着花,学生团在珍珠场、水晶厂停车费都减半,所以一个团赚三五百元是常事。司机们也无可奈何,常常是长吁短叹,只能靠打麻将碰碰运气,希望能有意外收获。那一个月并无其他团队,都是一车车的学生,海南的旅游重点在海边,学生团没油水,责任心还大,爬山、下海,都得看得紧紧的,找人是家常便饭。七八月的海南,太阳毒辣,走在海边沙滩仿佛下油锅,司机们一看没油水,也一肚子火,路上尽给穿小鞋,甚至不给空调,山路开得颠簸,连我都觉得难受,经常一停车孩子们就成批的吐。赚不到钱,听着司机的牢骚相当别扭,我和司机经常就各吃各的饭,这一个月仿佛就在人间地狱。
8月底,终于不再接学生,我接连带了新城铁旅的两个团,全陪是同一个人,他也是旅行社的计调经理,这两个团就是他组来的,本来已经联系了其它旅行社,没想到上级领导的一个命令,他不得已把团队交到金旅。在与燕姐讨价还价的时候,由于燕姐的坚持,他碰了一鼻子灰,所以在旅途中极尽刁难,指手划脚,使唤我竟如小丫鬟,我为了旅行社的利益,一再忍让,更可恨的是当客人们要买东西的时候,他总是用方言劝阻拉开。第一个团我们光捡停车费了,回到海口一算账,一人200元,除去请他吃宵夜和其他花销,没赚到钱还往里头搭钱,四天三晚累成死狗,竟是花钱学雷锋,还被人驱使,我心里那个恨!司机更是火冒三丈。
没想到这哥们第二个团还来,又是我和这位司机一起接,我心里暗暗叫苦。车从海口出来,全陪一路指挥我唱歌讲故事,有时候竟用他的家乡话和客人开我的玩笑,他一说完,客人哈哈大笑,我本人有语言天赋,带完第一个团,那地方话我已通晓不少,他一说我立刻明白,心中暗恨。珍珠场他再一次阻拦客人消费,司机再也控制不住怒火,他把我叫出来,说:“这小子欺人太甚,不得不教训他了。”我也深为怨恨,有司机牵头,正好!我对他说:“你安排,我听你的。”司机与我耳语,如此这般,我不崇尚暴力,怕出事,忙对他说:“你先给燕姐说说比较好。”司机也觉得应该跟燕姐说一声,毕竟是朋友,平时挺关照,司机几乎是哭丧着脸说了全陪的“暴行”,燕姐也知道此全陪头难剃,也想压压他的傲气,就对司机说:“稍微教训就得,不能过了。”司机点头答应。车到天涯海角,我们立即行动。司机找来的当地的烂仔头目,付了200元,并商量了对策。我慢慢的带着客人,到达天涯海角时,烂仔们早已在天涯石下等候,我与烂仔对了眼神,偷偷把全陪指点给他们。由于游客众多,两位烂仔正好化做客人,故意在天涯石与全陪挤到一处,互相推搡,全陪一生骄横,哪防这一招,竟当众辱骂烂仔。这正中下怀,顿时其他几个烂仔从旁边冲出,一起把全陪包围,好一顿胖揍。我怕打的过分,赶紧冲过去拉开,叫道:“别打了,有话好好说嘛,拜托各位大哥了!”烂仔和我对视,我示意够了,烂仔们迅速撤离。我一看,打的不轻,鼻青脸肿,我连忙问:“兄弟,怎么样,没大事吧?怎么惹了人了?”这哥们一大男人竟哭了,说:“谁知道呀,不就抢个地方照个相嘛。”我连忙安慰,其他客人也一起过来,这一顿揍不光教训了全陪,其他客人也被震慑,全陪最后止住哭声,说:“谢谢你啊。”我们就这样一起走出天涯海角,一路上我搀扶着他,他一边哭一边骂,我是不住的安慰。
经过这一折腾,全陪老实了许多,由于鼻青脸肿,他在车上不再说话,只是拉低旅游帽檐,闭目休息。客人们顿时对我信任有加,本来我的服务也让他们感动,后来的旅途我们终于扭转败局,最后一人分了近1000元,虽然不多,但远强于第一个团了。全陪感觉欠我的情儿,竟然主动帮我说服客人买水晶。
回到海口就是送船,分手的时候,全陪竟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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