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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一次春节带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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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第一次春节带团

    “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装。。。。”远离了骗子们,回到自己的岗位,此刻我的心情就像花木兰从军归来,回到自家庭院时的一样,放松和欣喜。

    1996年的春节是2月19日,来的比往年都晚。海南的春节也是旅游的黄金时刻,游人如织,酒店机票价格飙涨,导游也很缺,平时导游求着公司,此时正好相反,导游也是奇货可居,挑肥拣瘦。公司为了尽可能在春节笼络到更多的导游,节前也对我这样的新导游进行安抚,安排我在2月13日出一个小团,11人,广东团,终于盼到出团的时刻!

    到公司领完行程表,签单,借好团款,我和表弟到侨友大厦楼下的快餐店吃了顿饱饭,并特意点了一份白切文昌鸡,这可是海南四大名菜之一!正宗文昌鸡产在海南文昌潭牛镇,据说吃当地榕树籽的鸡肉味道最好,先放养半年,最后笼养三个月,喂以稻谷、米糠。海南做法主要是将整只鸡煮熟,约25分钟,然后白切,配以蒜泥为主的酱料,鸡肥而不腻,肉质鲜美,回味无穷。据说当年宋子文回乡祭祖,文昌县长便以此菜接待他,宋子文吃完大赞,并将此菜带回南京宴请名流政要,从此文昌鸡名满天下!

    虽然多花了点钱,但也吃了顿可口的饱饭,然后休息。

    13号一早,机场接机,然后又是熟悉的线路:五公祠、琼台书院、海瑞墓,由于广东话讲的实在别扭,我便干脆学余导,用普通话讲解,我想,广东也是中国,为啥不说普通话后来带广东团,我都以普通话讲解,私底下再用广东话交流,这样我也放松了好多,效果也还不错。

    小团的消费能力有限,赚钱困难,特别是广东团。广东团的强项不在购物,因为广东人出门多,被骗的多,所谓久病成医,他们对购物已经有了免疫力。我这一路都热情洋溢,这可是憋了很久的热情,又说笑,又唱歌,虽然讲解依然逻辑不好,但大家真诚交流,我们之间关系十分融洽。由于这小团没啥美女,兴隆的夜晚,我也无心换装去泳池,一晚上睡的很舒服。

    第二天前往三亚,珍珠场战绩惨淡,但客人们还算给面子,买了点珍珠粉,不够一千元,连停车费一起拿回了700多元。我一看司机,带个墨镜,面无表情,心情好不到哪里去,但我很知足,至少有几百元收入,够一段时间的生活费了。由于我们团人不多,吃海鲜风味餐,比较好搞定,一介绍完大家就订了。晚上的海鲜餐做的很好,我们公司风味餐指定在鹿回头宾馆,味道确实可以,虽然不是鲜活海鲜,但也够新鲜,特别是椰子盅, 这里可是原产地,所以客人吃的很开心,我也多喝了两杯,这顿饭让大家彻底放开了,如同亲朋故旧。中国人喜欢在酒桌饭桌上谈正事,是很有道理的,我们见面常问:“吃了吗?”可见吃文化在国人眼中的重要位置,民以食为天啊!我慢慢也懂了一些酒饭文化,多喝两杯,能让很多事变得顺畅。。。。。。

    一路就这么疏松平常。第三天晚我们住到通什五指山宾馆,这是通什市内的一家三星级酒店,出门就是市中心,比度假村热闹得多。吃过晚饭,我与司机闲聊两句,便独自到街上逛逛导游工作压力大,很多导游都有自己的排遣方式,或者赌博或者泡妞,倒没见过看书的。      通什这座翡翠城的晚上是那么舒服,清爽的山风沁人心肺,让人精神焕发。山清水秀出美女,穷山僻壤出刁民,此话不假。通什这里也是盛产美女的地方,姑娘们普遍皮肤白嫩,逛在通什,比海南别处更加赏心悦目。不一会儿,我来到南圣河边的一家发廊,老板娘正站在门口,我一看她身材高大,面容姣好,皮肤白嫩,长发扎了马尾辫,大眼睛风情万种。她穿一条碎花长裙,正随着音乐扭动,婀娜如仙女下凡。她看到我走过就向我招招玉手,我竟情不自禁进入了她的发廊。第一次单独进入发廊,有些尴尬,憋了半天才说:“老板娘,洗头。”到发廊洗头,是海南人的生活习惯之一,无论男女,都时不时去发廊洗个头,所以海南大小发廊密布,是海南的一大产业。不少发廊都是洗头带按摩,或者边洗头边带半身按摩,或者洗完头在按摩房按摩,按摩这事可真可假,亦正亦邪,一切全在个人。虽然有小工,但我钦点了老板娘给我洗头并带半身按摩,老板娘按摩果然不同凡响,手法了得,按得人浑身舒服,欲罢不能。随后我又加了一个钟到按摩房,按摩房空间很小,被帘子隔成两块,各放一张按摩床,里面是瓦数不大的红灯,十分昏暗。老板娘在昏暗灯光的映照之下,更加性感迷人。我伸手摸了摸她的手,她并不说什么,在夜幕的掩护下,我的话匣也打开了,我们聊的很开心。我毕竟是人大毕业的导游,见过些世面,聊了些外面世界的见闻,我们聊得十分开心,我躺在按摩床上,搂了搂她的腰,便顺手就滑到她浑圆的臀部,但当我的手再往下,我发现她穿着厚厚的束身衣,原来自带盾牌。我猛掀开她的长裙,她立刻抓住我的手笑着说:“正经点,别那样。”我软话说尽,无数次动手,但无奈每次都让她推回,我仿佛国军无数次向高地冲锋被打退,她人高马大,孔武有力,我无能为力。。。。。。

    离开通什,一路前行,就是遥望五指山,枫木鹿场,水晶厂,由于客人人少,购物气氛不够,加上自身手段有限,最后竟在水晶厂摸鼻。好在我们的车是中巴车,200元停车费照拿。回到海口一算帐,和司机每人各得750元。司机心里不痛快,对我说:“回去好好练,导游技巧太差。”我听了心里难受,但赶紧对他说:“是是,要好好练。”所谓技巧不行,无非是自己宰客的刀不快,对司机和整个旅游界来说,好导游就是能把游客宰的鲜血直流并且不被投诉的导游,什么服务至上、宾客至上,都敌不过人民币至上。当司机们拿到厚厚的钞票,就会向导游竖起大拇指;“优秀导游!”如果拼服务,却少挣了钱,在司机和旅游界眼里那就是垃圾导游,下三滥导游。

    我拿到这750元,十分开心,我小心地把它放进钱包,这次通什之行让我有所牵挂,我也期待早日再返通什。

    第二天我们全公司导游集中,开了个备战春节的动员会。导游大会轻松随意,言简意赅,直奔主题。大家畅所欲言,老导游们介绍了春节带团可能发生的情况并教了应对的方法。新导游们提出问题大家交流,最后大家起立,举右手齐声宣誓:“保证完成任务!”散会!整个会议不到一个小时,但求真务实,效果很好,开了这会让大家目标明确 ,春节带团也有了底。这比那些没用却天天开的政府工作会议强的多,不少政府工作报告就像懒婆娘的洗脚布又臭又长,说了半天还是让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最终台上照本宣科,阴阳怪气,台下昏昏沉沉,鼾声如雷,浪费时间和金钱。

    第一次带春节团心里还是很紧张。我是三十晚上,也就是18号接的晚班机。当晚住在海口的海润酒店,第二天下兴隆,第三天住三亚,第四天住通什,第五天从海口晚班机返回。

    自从当上导游,我就再也没能和家人一起过过春节,我把自己的团圆时间都给了客人们,但我无怨无悔!海南人过春节,那是非常隆重的,因为要对家人和祖宗有个交代,一般都提前半年就开始准备。海南人春节都要祭拜祖先,本地叫拜公,祭拜时要在端坐神牌的案桌上摆酒菜,其中最重要的一道菜是白煮的整鸡,严格的说必须是阉公鸡,一般叫鸡阉,有点叫魏忠贤魏阉的意思。阉公鸡也是技术活,伤口不能太大,不然会伤及公鸡的性命。小时候很喜欢在周日跑到县城新华书店旁的阉公鸡摊儿,看师傅们用小刀片从鸡翅膀前的肋下切开一口,以线当锯,象锯木头一般把公鸡的两个肾取出,公鸡竟十分乖巧,毫无反抗。阉过的公鸡性情大变,之前骁勇好斗,现在温柔乖巧,头上的红冠渐渐萎缩消失,还长出五颜六色的羽毛,十分艳丽。阉鸡们不再对母鸡们动手动脚,更不再呵护,而且竟和她们疯狂抢食,吃的肥肥胖胖,肉的味道既非公鸡,亦非母鸡,十分鲜美。海南人把这样的美味献于祖宗,也是对他们的崇敬。还有两道菜必不可少,就是白煮五花肉,鸡汤加上红枣、枸杞、黄花菜(海南人称为金针)、腐竹,亦菜亦汤。其它菜各家自备,不必细说。大年三十,当北方人忙着包饺子的时候,海南人正忙着杀鸡,三十晚要把初一到初三的鸡都杀好,因为初一到初三不能杀生。初一本家戚串门,初二初三才到娘家,或其他亲戚和朋友家。串门时,家家的菜必有白切鸡,所以三十晚的任务还是比较重的!海南很多地方依然传统,家族意识非常强烈,中国古法的宗法制在本地依然强大,宗法制的根本是嫡长子制,大哥在家里,甚至家族里,有极高的威望,往往都以他们为中心,大哥也自然承担起家族的重任。我后来到北方,发现兄弟姐妹经济上算的很清,所谓亲兄弟明算账,在海南则不同,兄弟姐妹大多交织紧密,似乎家里的密码箱人人都有钥匙,没钱了找自己兄弟姐妹要,是天经地义,兄弟姐妹们也有出手相助的义务,不然容易为世人耻笑。初一家族的聚会,一般都是在大哥家,哪怕大哥上面还有大姐,如果家里大姐最大,初二、初三,兄弟姐妹会再去大姐家聚。海南的大姐,对弟弟妹妹们是全身心的奉献,初二初三到大姐家聚会,是弟弟妹妹们对大姐的感恩!没完没了的串门、聚会、虽然累但很放松很快乐,这时最尊贵的人也会放下身段,普通人过年时也能暂时卸下压力,一时间社会平等和谐-----只有平等才会和谐。是周公制定的礼法,让中华民族远远流长,无论在东南西北,还是在天涯海角,几千年来我们都共同沐浴着我们伟大祖先的恩泽。。。。。。

    想到这些,想着我的父母兄弟也许正忙着杀鸡和准备年夜饭祭拜祖先,我的心里一阵躁动,好想在父母兄弟的身边,一起吃饭说笑,更想要给祖宗的牌位上香磕头,我可是家里的大哥呀!算了,别多想了,我还要为自己的生计和将来打算,客人们来了,也许是老天让他们来陪我过年,我们一定要开心,要好好过年!

    一时间已都是鞭炮声,先是断断续续,然后是一波强似一波,响成一片。我找到司机,孝敬了一包芙蓉王,说了几句拜年的话,司机也笑着回答,毕竟是过年。司机们也很辛苦,他们也希望过年的旅途顺利,一年顺利。

    我挤到前面人群,机场里人声鼎沸,如同集贸市场。三十晚十点半,我接到客人,广东顺德人,17个客人加1全陪,一共18人。一通拜年的话过后,我们的团已入住海口海润酒店。大堂里的年味十足,我与客人们一阵寒暄握手,把他们送上客房。客人们也十分客气,连声叫道:“文仔,早点休息,恭喜发财!”听到这话,我心里想,这大过年的,你们真的得让我发财呀!

    海南春节的旅游,从91年开始就火爆。91年春节,散客的三天环岛旅游报名费竟达二三千元,旅游大巴车一天车费就上万,那可真是富豪们的游戏。普通人三五百元的工资,旅游对他们只能是镜中月,水中花。旅游业是中国发展的一面镜子,把政治照的十分清楚!广东人最早集体出游,然后是上海和江浙,到如今全国人出游,中国人全都坐不住了,中国已经成为世界旅游大国。这与中央的战略布局及其相似,先是深圳、珠三角以至整个广东发展,然后是长三角,以点带面,全国发展。旅游业也是如此,先是广东富人出游,然后是广东普通人出游,最后广东打工者出游,打工者把旅游的观念带回家,带家里人出游。紧随广东人,荷包渐渐鼓起的上海人也开始出游,其发展历程也和广东一样。内地地区最先出游的是四川人,这和四川人最先外出务工有极大的关系。

    多年后想起邓公为中国发展的布局,依然赞叹其伟大的战略眼光。广东人务实、肯干,家族观念强,而且为人谨慎低调,规矩性好,讲诚信,听话,好管理。有道是:东北虎、西北狼、专吃广东小绵羊,把改革开放的重任首先交给他们,邓公很放心。上海人虽然聪明甚至狡猾,但人浮躁爱吹牛炫耀,自私,集体观念差,鸡毛蒜皮之事也揪住不放,难以驾驭,但上海人用于开拓创新,作为广东的接力棒,水到渠成。中国其他地方人与这两个地方人相比,素质相差甚远,不必细谈,我会在将来的章节里另加评论,这也是我多年导游的总结和收获。邓公伟大之处,在于把经济规律与人性特点的完美结合,这才有了中华民族这些年的辉煌,当下的经济学家之所以不能有大成,就是没有邓公那样的对人性的深刻研究!

    春节带团让人十分疲惫,抢房、抢菜、抢时间,到处人山人海, 海南当时景点都小,虽然游客没有今天多,但由于地方狭小,也很拥挤,琼台书院半天我都没进去。还得别丢了游客,那年头客人大都没有手机,找人全凭导游两条腿,举导游旗让我双手累得不行,嗓子很快就哑了。中午吃饭更麻烦,本来当时旅游餐厅就不算多,又是春节,服务员忙不过来,菜上的慢,客人直骂娘,我不得已撸起袖子,冲进厨房,厨房也早已乱套,我按菜单抢出两桌的菜,才让客人吃上了过年的饭。其他导游就比我聪明,他们早准备了小红包,给餐厅的工作人员甚至经理塞红包,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他们的团队就极其容易得到优先照顾,咳,贿赂无处不在!

    大年初一一天的拼命,到兴隆已累成死狗。前台无数导游排队领房,好不容易分房完毕客人进屋休息。还得说我们旅行社规模影响大,有面子,酒店买账,小旅行社春节就更惨了,简直是后娘养的孩子!

    春节的司陪房没有,我们司机导游十几个人睡的是床垫,在酒店的仓库里。管不了那么多了,吃过晚饭,我倒头便睡。第二天前往苗姐的珍珠场,这是每辆旅游车必到之处,小小的商场集中了全国来海南的所有游客,那情形可想而知。好在下车时发了优惠卡,优惠卡上有记号,谁的团队的客人买的,一看便知。费了两个钟头,才从珍珠场领出800元,冲出重围,我们前往三亚。珍珠场大年初一有特别红包,第一辆大巴车1200,第一辆中巴车800,第一辆面包车400,第二、第三辆也有奖赏,我不得不佩服商家的高明,这是他们为了分开客人,避免集中的手段,也是大过年对司机导游这帮财神这一年来关照的回报,既有策略又有人情味,妙招!我们司机也想赶早拿红包,6点半吃完早饭就出发了,没想到莫道君来早,更有早来人,各位看官猜猜看,第一辆车几点到?哈哈,6点!导游让客人4点50起床,打包早餐车上吃,从兴隆到珍珠场近一个小时的路程,6点赶到!

    我们四平八稳走着自己的行程,在三亚吃了一顿海鲜风味餐,大过年吃顿好饭正常,虽然也排了半天队,但大家很开心。第四天黎村苗寨也拿回点门票的回扣,一路收获虽然不算多,但也中规中矩,所以司机也没说什么。就这样,大年初三当晚又住到通什的五指山宾馆。大年初三,当海南人把两条赤口(一种神符)打成x帖到对联横联上,这年就算过好了,只等十五元宵节。由于有所牵挂,匆匆吃过晚饭 ,我前往那家发廊。老板娘正和姐妹们玩麻将,我一到便让她按摩。她今天着白色上衣,蓝色短裙,肉色连裤袜,依旧气质不凡。我们进了按摩房,依旧不能得手还弄得一身汗,这让我十分懊恼。老板娘摸了摸我的胸,又捏了捏我的脸,笑着说:“给你介绍个姐妹,刚来的,特别好,真的!”我只想着老板娘,根本不答应。老板娘也不管那么多,把我像抓小鸡一样拽到旁边的一间小屋,正式她自己的住处。我一看,她的姐妹早已在床上看电视,身着睡裙,里面并没穿内衣。肉体若隐若现,她回头看了看我,笑了笑,我一看她,天呐,整个杨贵妃在世,不禁呆住,这样气质的女子,怎么会落入红尘?老板娘跟她的姐妹耳语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并顺手关了大灯,只剩下电视的余光照到我们,我们靠到了一起。她羞涩的笑着,又用手蒙住眼睛,我一把把她抱住,将她摁倒,她顿时化作水做的泥,浑身软掉,这是上天精心制造的尤物啊!我感觉她已经化入我的身体,如电流电的我如痴如醉。。。。。

    风平浪静之后我们聊了聊,她来自文昌,生意失败被人追债,无奈进入五指山投靠姐妹,今天是初次破戒。我也是落难之人,自然明白人在难中的无奈,我多给了钱,她收下千恩万谢。

    天色已晚,我不舍的离开,直到今日,还能感觉到这文昌姑娘的柔情。。。。。。

    当我出来再看到老板娘的时候,她捂着嘴对我笑,我们顿时已经生分,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当一个女人把你送给别的女人的时候,你们今生的缘份就算到了头!

    第二天又是十分艰苦的旅途,山路难走,一路上车多人多,吃饭还是靠抢。广东人不爱水晶爱鹿鞭酒,我们一喜一悲,水晶厂摸鼻,养鹿场丰收。在我的精心照顾下,这趟旅途客人十分开心,临别的时候,大家真的恋恋不舍,我又一次把客人送入安检口,才挥手告别。

    送完客人与司机结账,一人分了1450元,司机觉得不怎么的,我却十分开心,两个团过后,我终于暂时摆脱经济危机。

    回到兄弟在华侨大厦的宿舍,累得连饭都不想吃,倒头便睡,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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