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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过了两日,据无双说,今日傍晚牵丝盛会将正式开始,到时候城里的年轻人都会过去。
小院中,阙北离跟司凰两人一人搬了一把竹椅,躺在树荫处休憩,伴着犬吠蝉鸣,屋檐鸟叫,无比地惬意。
“我查了地形,”司凰道,“活动一般都在靠山位置的一处大的空地举行,四周很开阔,应该不会有什么隐藏的危险。”
“然后呢?”阙北离转头问他,直觉告诉自己,他要说的肯定不止这些。
司凰笑,“即使是这样,武器也不要离身。”他知道,按照活动实际,晚上他可能没办法一直待在阙北离身边,他必须要确保她安全。
“我知道的。”阙北离答,“我一直把‘红豆’带在身上呢,我会保护好自己。”她微微将手放于衣服里腰,遇到突发事件,她可以一秒钟之内把里面的剑抽出来,没有更慢,只有更快。
这几日,司凰有教她一些简单的剑术以及攻防技巧,她都能很快掌握并且运用自如,入夜时分,凉风阵阵,二人且用枝条做利器练习,一收一放皆有形态,一顿一挫皆成风骨,叶落翩翩,如二人清致的眉眼,飘的是情思,掩的是眷念。
随无双一路向晚会现场走去,阙北离有些惊讶,周围同去的人竟比自己想象的要多得多,她没有想到这个城镇里竟然会有这么多的人,平常的时候,根本看不出来。男子大多穿着交领的麻布长衣,外面罩着敝襟长衫,青布包头,充满了少数民族气息,女子则是右衽短装,刺绣长裙,身上带着许多的贝壳珠宝以及各种金银饰物,华美靓丽。
道路周围堆满了各色花团,艳丽争奇,灯笼及红幔整整悬了满山,远远看过去,如同云霞铺地,妖娆斑斓。像是巨大的地脉被抬起,染了颜色,赋了生机,蜿蜒着,盘绕着,要腾空而起。
整个天地,都被淹没在了这十丈软红里。
越往前走色彩越浓,人声越沸,阙北离看到,整个地方边缘处都被挂上了一根根长长的红线,连线成面,错落之间,千丝万缕,与后面的布幔互相辉映,组成一副绝妙的盛景。
“真漂亮啊,”无双赞叹道,“比以前都要漂亮呢!北离姐姐你觉得呢?是不是很美?”她兴奋地问阙北离。
“真的要我说?”阙北离道。
“啊…”无双应了一声。
“首先,这里竟然围得只剩一个出口,四周都是各种易燃物,一旦谁不小心放把火,大家都得死里面。”阙北离道,她看了看司凰,“剩下的你来说。”
“然后,”司凰接着道,“人太多,很拥挤,若是发生秩序问题,光是踩踏就会有大面积的人员伤亡。”
望着他俩,无双很无语,“为什么事情一到你们这儿,就变了个性质一样…”
“那是因为,你时刻关注的是玩乐,而我们时刻在意的,却是生死。”阙北离道,他们早已经养成了习惯,看待一件事,就要先看它最糟糕的地方,随时做好最坏打算,早点准备,真到了艰难时候,也不至于太狼狈。
在这满是人的热闹会场中,无双却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寒冷,望着阙北离有些苦涩的笑,她突然觉得自己也许并不曾真正了解过她。
y市,洛伽静静地躺在浴缸中,让温水缓缓地没过自己,他紧闭着眼睛,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青紫色的血管若隐若现,似有生命一般,在他体内曲折穿行。
他嘴角挂着戏谑的笑,这样下去,已经这么久了呢,每过两年,他都要承受一种脱皮蚀骨的痛,每一次,都像是把身体撕裂了再重组一般。还好,都挺过去了。
“所有欠我的,我通通都会拿回来,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笑,眼睛里是妖冶的红光。
青姨家里,望着一地的动物尸体,男子微皱了皱眉,随即他抬步进去里间,“青姨,”他道,说着将手中的发递给她,“我好不容易拿到的。”
“只有一根?”她的声音干涩嘶哑,如同被火烧过,十分的难听。
“有一根就不错了。”他道,又想起自己被拦住那瞬间,他的怒气再次被勾起。
“可以,”她道,“我这就去做。”
“六牲祭典,你有多少把握?”男子问,他现在,已经不能太信任她。
“不相信我,你可以找别人。”
“别,”他笑道,“玩笑而已,我不是担心嘛。”
“六牲祭,是用六种沾染人气的牲畜代替六道轮回,生取其头入锅熬制,待融为一体后再将魂封入,一旦炼好,里面的魂魄将永世不得超生,阴气极强。它会夺取其他生物的魂以补充自己,而且一旦锁定一个人,便是不死不休的。”她轻声道,笑着,眼里都是疯狂,阙北离,我要你死。
“那我就放心了。”他答。
晚会上燃起了一堆很大的篝火,噼啪烧着,火柱直向上冲。大家开始都往这里聚集,接着每人都收到了一个纸条,要求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分男女放入两个不同的暗箱中,无双介绍,“待会儿会上的男女会各围成一个大圈一个小圈,围着篝火拉着手开始跳舞,外面会专门有人唱歌,一首歌停的时候,两圈队伍也停,这时歌者会从两个箱子中各抽出一张纸条,被抽中的一男一女,男子若喜欢女子,可去边缘处抽出一根红线来交于女子,若女子同样有意便可收下,再将它编成饰物送与男子。”
“相亲的?”阙北离问。“那若是女子不喜欢男子呢?”
“若不喜欢,要罚酒哦,”她道,“不过我们喀丽儿女,烈酒喝它两瓶不成敬意,就图一个高兴而已。”
“还有,”无双道,“被选中并且互相属意的男女,可以去千丝结处,那里的线非常乱,如果两个人各选一端线头结果抽出是同一根的话,他们会受到神的祝福,可以在圣泉共浴。”
“这里,果然民风豪放。”阙北离尴尬道。
“是那池供奉的圣泉?”司凰问。
“对,”无双道,一般对外不开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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