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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北离微微怔了下,对于林安这样称呼自己,她觉得很不习惯,自己跟他,其实没有那么熟吧?但她还是礼貌地应了一声,司凰则是微微皱眉。
“好巧啊,”望着他已来到跟前,阙北离笑着道。
“是啊,又碰到了,我们还真是有缘。”林安道,注意到旁边的目光,司凰他是见过的,他看向无双道,“这位是?”
“她叫无双,我跟你提过,她也是家在这里的。”阙北离答,语气很平淡,神色也收敛了很多,刚刚的灵动活泼没了一半,仿佛那些欢笑都是假象,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好,”无双道,“你是北离姐姐的朋友吗?”她亦看着林安,这个人看上去很温暖,可不知为什么从他刚过来的那刻,自己总想下意识地离他远点。
“当然了,”林安笑,“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呢。”
“别愣着了,”阙北离道,“找个地方去吃饭吧,饿了。”她看向司凰,“走啦。”只在这一刻,她的眼里才是有光彩的。
他们到了一处特色饭馆,二楼靠窗位置,长方形的原木桌子,清新雅致,司凰与阙北离坐在一处,对面是林安无双他俩。无双自告奋勇要点菜,她兴高采烈介绍道,“这儿的老窝火腿跟侠拉特别好吃的,很正宗,你们可以尝尝!”
林安亦微微点头。
菜端上来,首先是一盘肥瘦相宜的猪肉片,颜色呈醉人的桃红,肉质滑嫩,鲜香四溢,随后是煨制的鸡肉汤,莹莹的金黄色,透着微微酒辣。另外就是一些调拌的酸竹,“可爱的墨绿色。”这是无双的形容。
“在吃这方面,不得不承认你很有天赋。”望着快摆满桌的菜肴,阙北离道。
“在夸我吗?”
“是,在夸你。”阙北离笑。
四人一起吃着饭,总感觉气氛不太好,只有无双有一句没一句地跟阙北离说着话。
“这段时间还回学校吗?”林安忽然问道。
“不回了,”阙北离道,“想随便走走,应该会很长时间不回去。”
“社里其他人都很想你呢。”他道,说着帮阙北离夹菜到她碗里,“多吃点,你太瘦了。”
阙北离微低了头没有说话,司凰筷子则顿了顿,扣在碗底的手不自觉又紧了些。
无双看了看对面别扭的他俩,又看了看自己旁边这位,也没有再多言,心想今天怎么净是处在这样尴尬的境地,早知这样,就不带他们来这条街了。“失策!”她扶额自叹。
“什么?”林安转头望她,好笑道,“什么失策?”
“啊?”无双装傻,“我说什么了吗?没有吧,你听错了,嗯。”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林安也不多计较,继续吃自己的饭。
许久,“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情要办,你们坐着,我就先走了。”林安道。
“没关系,你去忙吧,”阙北离起身告别。
“真是抱歉,没陪你们吃到最后,为了表示赔罪,我去把帐结了,”他道,说罢很快离去了。
“让他付账不好吧…”无双纠结道。
“我出去看看,”说罢司凰起身也走出去。
见无双也要过去,阙北离拉住她,“坐下,不用管那么多,”她敲了敲盘侧道,“自己点的菜,哭着也要吃完。”
“等等。”司凰站在林安身后约五步远,出声叫他。
“有什么事吗?”林安转过身,有些诧异道,“我跟你,好像没有什么可说的吧。”
“一样,”司凰道,他眼神冷冽,如同寒冬积累下的千年霜雪,“我也并不想跟你说太多。”他蓦然朝前伸出手道,“拿来。”
林安嗤笑一声,神色微变,“有病吧,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言罢他便回头继续向前走。
两步之内赫然停住,不知何时,司凰已移到了前面,封了他的路。
他微怒道,“你想干什么?”
“我问你要什么,你不知道吗?”他嘲讽道。
“莫名其妙。”
“我再说一遍,给我。”
司凰身侧慢慢聚起凌人的气势,似有飓风席卷,裹携着大海的狂暴,刹那间,耳畔已是雷霆万钧。
林安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他竟会这样强,他的脸因为短时间多种情绪变化显得有些扭曲,最终不得不慢慢将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长发,递过去。
在进饭馆之前,有一小段路林安曾走在阙北离身后,他在周围人不经意间从后走到前来,肩膀微微擦过阙北离的袖子,那一瞬间他的手带住了阙的一根头发,他明显意识到了,却不知什么原因他并未作声,而是直接将头发揣进了兜里。这一切司凰都看得清清楚楚。
接过头发,司凰望着他的眼睛道,“你最好别有其他想法,否则,我不会放过你。”若是寻常,林安私自藏了她的头发,自己也不会太在意什么,可今日才发觉这个人心机深沉如此。这段时间太敏感,他不想出任何的差池,她的头发普通人拿了并没什么事,若是青姨那样的人拿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往回走,阙北离跟无双已从里面出来,又恢复到三个人,顿时情形感觉好多了。
“北离姐姐,那个人,你是不是不喜欢他呀?”无双问她。
“没什么喜不喜欢的,”阙北离道,“我们就只是平常的同学而已,再没有其他了。”
是,再没有其他了,短暂的交集,本来就不会有什么后续,你不是我心里的那个人,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都无所谓了。若我不爱你,像你爱我一样坚决,这样的缘份,再努力也是没有用的。
“他的眼神,从头到尾可一直都是放在你身上的…”无双道。
“那是他的事情,我也没办法。”阙北离道,不再说话。
无双转头看司凰,他只微微走快了些,拉住了阙北离的手。
阙北离看了看他,笑了。他们两个已经不会再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事烦心,他们只要看往前面,只要守住自己拥有的东西,迷离世间,烟花过眼,还有什么可纠结的呢。
林安悠悠地走在路上,他轻笑着,手上绕的,是一根黑亮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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