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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水温很低，司凰拉着阙北离快速向前游，人在水中闭气时间有限，他还可以，但是阙北离待不了多久。幸好这个洞并不算窄，不然他们遇到突发情况连退路都没有，一定要快。
里面很黑，他们开了手电也并不能看清周围，只是感觉到洞在向上延伸，阙北离放下心来，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如果没有猜错，他们很快就能出水。
这个洞只有在水底的一小部分是有水的，它整个呈倒“v”形状，向底开口且开口角度较大，洞内最高处的转折点向瀑布方向伸展，这个最高点它是高于河面的。之前发觉这条河的不对，阙北离一直认为问题应该出在源头处，如果这条河跟他们要找的东西有关，那么这边一定会有一个秘密的空间，也就是阙北离所说隐藏的高地所在，但是真正见了瀑布以后，她发现这个高度根本达不到自己想象的规模。而现在所有停滞都可以解释通了，他们要找的高地并非凸于地面，而是嵌于地底。
这时两人已到达了那个洞的最顶端，出水的一刹那，一切都豁然开朗了，两人眼中都露出欣喜的神色。现在洞内的情形很明了，他们按斜向上的角度到达洞的最高点，也就是倒“v”字的尖儿上，接下来只要从前面的斜坡滑下去就可以。
依旧是司凰在前方，阙北离小心在后面跟着，在这种地方，为防底下有陷坑，他们并不敢一下子顺着滑下去，而是用匕首做辅助插入石隙中，一点点向下挪动。洞壁上附着有一些苔藓类微生物，很滑，有些腥，随着下去的过程中难免蹭在身上，且衣服本就是湿的，让阙北离有些难以忍受，强行抑制了胃里的不适。
“走哪边？”身前司凰突然道。在这闭塞的通道中他的声音有些飘忽，声调也变了，听上去有些阴森。
阙北离皱了皱眉，不懂他的意思，司凰向旁边让了让，只见眼前突分出一条岔路，两条一模一样，都是黑黑的一片，司凰拿手电照过去，均是望不见底。她怔了一会儿，无奈地摇摇头，“我也不太知道这些。”
两条路，一左一右，定有一生门一死门，选错了，谁也救不了他们。
过了一会儿，“那就左边吧，”司凰道，“古人以南方为尊，我们现在是面朝西边，左边这条路刚好偏南。”
“好，”阙北离答。说着两人一起朝左走去。
前面路越来越不好走，司凰转过身来想扶住阙北离，周围石块上有突起的棱角，他怕划住她，一抬手便见腕上绑的绳子不知何时被割断了。那断口如此整齐，可见下刀之利，他愣了一下，神色蔓上一丝绝望，像是那把割绳的刀，直插进了他心里。
阿离，你真的要与我划清界限么。
不知为何，她心底再次莫名地烦躁起来，像是对未来的恐慌，一切自己都掌控不了的无力。同时又有些奇怪，自己从前不这样的，也遇到过很多，可是自己何曾怕过？心跳得很快，阙北离，你到底怎么了，她对自己说。
抬头就能望见司凰，他安静地走在前面，好像只有他在，就能为她挡住所有可能突发的危险。这些，还不够么。臂上以前的那个伤口突然有些疼，她颤了一下。
这条路，真的有些长了。
“到了，”司凰道，他微笑着看向阙北离。
阙北离过去，只见前方有一扇小的石门，双开的形式，上方是拱形的，刻有许多浮雕，造型很别致。只是，有些不像中式的风格。本来建筑就不太懂，也许只是自己想多了。
“看来我们走对了。”司凰很高兴，他摸了摸石门接缝处，然后猛地用力推，门开了。里面顿时亮堂起来，像是是长明灯。
在这样的环境下灯都能亮，实在是奇观，“里面没什么危险了，进去吧。”司凰道。
阙北离望了望他，“你，要我先进去？”她望着他的眼睛确认。
“是因为你我们才到这里的，这重要的一刻，我想让你铭记。”司凰笑的很温柔。
阙北离点了点头，她慢慢走过去，经过司凰身边，手拂过石门之前，迅速将腰间的特制的短刀刺入司凰左腹，接着马上拔出，退开他身边。
本来要刺左胸的，真的，下不了手。她感觉呼吸都有些艰难，很难受。
“阿离…”司凰悲哀地望着她，衣上鲜血淋漓。
“你不是他，”阙北离此时渐渐平静下来，她冷冷道，“你不是司凰。”
司凰苦笑了一声，沿着石门跌在地上，咳嗽了几声，又吐出一大口血来，“阿离，你何苦。”他道，“你真的那么讨厌我么？讨厌到，要杀了我。”
“在石门口站的时间，够你看清门上刻的东西了吧，”阙北离道。那上面有一个细小但是十分清楚的符号，类似于现在的“羊”字去掉下面一横，然后中间的那一竖向左弯，那个符号，代表死亡。
这些自然不能断定他不是司凰，他也有可能不认识那个符号，那并不是中国的正统符号，而是来自古西方。可是，下到底部之前，阙北离发现自己腕上绳断了，而他的腕上，什么都没有。她知道，司凰是个心思极细的人，下水前他说过，要阙北离跟紧自己，这个绳子一定要系紧。这样的他，怎么会自己腕上绳子没了都没什么反应呢？
“还有，”阙北离接着道，“前些天你因为白天出去找我，曾被太阳灼伤，额上还有手上都好的差不多了，只有左耳后那处尤为严重，留下点疤痕，虽然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楚，但我知道，它再也好不了了。”下刀前她看过了，他左耳后什么都没有。
司凰依旧望着她，眼神哀伤。
“所以，你要我铭记的重要一刻，是看着我自己怎样去死，对吗？”阙北离一字一句道，她握紧了手中的刀。
司凰歪了歪头，眼睛发出幽蓝色的光，笑容也变得妖冶起来，“姑娘，那你知不知道，太聪明，也是活不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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