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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悠然看着父亲的背影以及那花白的头发，顿下脚步，眸子闪着泪光，如果时间可以慢一些，那该有多好。
莫父似有察觉背后的目光，他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转身对着呆愣着的莫悠然说：“你这孩子，还愣着做什么，还要爸爸像小时候一样牵你吗？”
莫悠然闻言，把眼中的情绪给掩盖下去，脸上扬起一个笑脸，娇俏可爱的对着莫父说：“才不要呢，我都长大成人了。”
莫父听完，轻笑出声，只是那笑声里包含着万千情绪，他转过身，眼中闪过伤感，是啊，他家悠然都长大成人，而他也正在慢慢变老，他只希望时光可以慢一些，再让他看看悠然生儿育女，那他到时离去了，才可以给她妈妈一个交代。
只可惜，希望只能是希望，终究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带着心中的一番情绪来到悠然妈妈的墓地前。
他深深的注视着她的照片，那眼中的思念和爱让莫悠然忍不住泪如雨下。
莫父放下手中的水果篮子，伸手拔着墓地旁的杂草，边拔边说：“你妈妈她啊，最爱干净了，有一点点的灰尘她都忍受不了，那时跟她住在一起，那房子天天就跟新的一样，光亮光亮的。”
话落，莫悠然脑中极快的闪过一个画面，那模糊的画面中有一个气质超然的女人拿着剪刀在修剪着花园的花草，那花草在她巧手修剪下，焕然一新。
她捂着疼痛的脑袋，惨白着一张脸，连莫父说话的声音她都听得模模糊糊。
莫父说完，许久都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他心下起疑，他家悠然可不是那种安静的女孩，这般想着，停下拔草的动作，转头看着莫悠然惨白的脸色，心下一慌。
“悠然，你这孩子，脸色怎么这么差。”
莫父起身，抬脚快步走到莫悠然的身旁，拉住她的手腕，着急的说着。
手上传来微凉的触感让莫悠然从画面中回神，她迷茫的双眸看着莫父，对着他说：“爸爸，我没事。”
只是那微颤的双手出卖了她，莫父低头看着她微颤的双手，低沉着嗓音说：“悠然长大了，跟爸爸也这般生疏了吗？”
那嗓音的落寞让莫悠然一阵惊慌，她抬起手，无措的摆着手，着急的对莫父说：“爸爸，没有，我只是脑袋有点疼。”
她本不想让她的父亲担心这些，但现在好像是没用了。
话落，莫父眼中的担忧更盛，他抓着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回走。
“我们去医院看看。”
莫悠然见此，眼中闪过一抹无奈，她就知道她父亲会这样，她轻声笑着说：“爸爸，我没事，就是想起一些片段，有些接受不了而已。”
莫父听完，停下脚步，转头狐疑的看着她，说：“真的？”
莫悠然看着莫父，在他的狐疑的眼神中坚定的点着头。
莫父见状，心里松了一口气，松开她的手，说：“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知道吗？”
“好。”
得到莫悠然的答应，莫父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随后越过莫悠然，蹲下身子，继续拔着草。
莫悠然看着，摸摸鼻头，也走上前蹲下身子，与莫父埋头苦干着。
莫悠然低着头，沉闷着声音说：“爸爸，你当年为什么会娶妈妈？”
话落，莫父拔草的动作微顿，抬起头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声音飘渺得像是抓不牢的烟雾一般：“因为我很爱她。”
莫悠然听完，手指微微屈起，咬着下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看着莫父。
莫父不是不知道她心中的猜忌，他觉得有些羞于启齿，他目光闪躲着。
此刻他觉得在她的目光下，被剥离得无所遁形。
她绞着双手，低下头，低垂的眸中闪过失望。
莫父看着低下头的莫悠然，心中的羞耻渐渐消失，他觉得自己心中的羞耻比他女儿的不开心更加廉价。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娶你方姨？”
莫父一语道出了莫悠然心中多年来的想法。
莫悠然抬起头，对着莫父点着头，眼中的期待由然可见。
“因为那时公司正在起步阶段，公司内部的人员野心勃勃，都想上前去分一杯羹，爸爸当时又比较无能，一遇到烦心事或者是糟心事都会跟你妈妈说，但在不久后你妈妈就怀孕了，我又怕自己因为这些烦心事惊扰到她，就自己每天晚上都出去外面借酒消愁。”
莫父顿了顿，转头看着照片中温婉的女子，他陷入了过往的思绪中：“你妈妈是一个很温柔善解人意的女人，她知道我因为这些烦心事会出去喝酒，甚至是几天都没有回家，她也从来不过问什么，可是我却越来越放纵，我以为她从不生气，是因为她不爱我了，我又因为自尊心强，拉不下脸去问她，就这样，我们之间的那道隔阂就越来越大，越来越深。”
莫悠然站在一旁，几乎是可以猜到那时的母亲是该多心痛，只是她是一个把内心的情绪都可以掩藏起来的女人。
“那天，我照往常一样去借酒消愁，坐在平常的小角落里，低着头喝着闷酒，这时，就有一个跟你母亲相同岁数的女子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的气质跟你母亲一样，温婉而细腻，我那时竟把她当作成了你母亲，她问了为什么一个人在喝闷酒，那时，我听完这句话，抱头痛哭，因为我内心伪装的坚强竟被一个陌生的女人一句轻飘飘的话给击败了。”
莫悠然清楚的知道她父亲口中的陌生女人，她也知道那见面不只是凑巧那么简单。
莫父说到这，脸上带着一抹懊悔自责的神情，他低声说道：“后来，我借着酒精与她发生了关系，隔天醒来，我给她一张支票，她看着我，没有收下，她就说当是一晚的露水情缘，她不会说出去的，当时我见她的神情并不像是在说谎，就没有深究，匆匆离去。”
莫悠然听完，眸子暗淡下去，难道因为他的懦弱就可以背叛她的母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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