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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兵端起酒一脸郑重其事,赵小翠也抿着甜甜的小嘴模仿着王小兵的模样,两人共同敬向李浩。
李浩感到很尴尬,但又觉得好笑,可是又偏偏笑不出来,于是也装模作样地端起酒杯,“风萧萧兮易水寒,小兵贤弟,你任务在身放心去吧,我一定见证你们的爱情海枯石烂,永远不变。”
说着,李浩咕咕咕的把酒喝了。
王小兵一脸庄重,“媳妇,来干了这杯,你我再喝个交杯酒,这婚事就定了,婚期就定在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的那一日,你看咋样。”
赵小翠嘟着嘴放下酒碗不干了,“王小兵,你这是啥意思嘛,鬼子要打,婚事要办,一码归一码。怎么,你想做陈世美负心汉?”
气氛顿时凝重起来。三人心照不宣,一回来听到王小兵的话就知道很快他要外出执行任务,而且任务需要不短的时间,甚至有生命之忧。
自打红军长征定军此地以来,多少将士马革裹尸还,生生死死的事情都在转眼之间,但谁也不愿意把这些放在嘴上,都压在心里,即便是对这三个十几岁的少年。
王小兵咕咕咕的自己先把酒喝了,“婆娘你还不懂我的心?我最恨负心汉了,你放心,我这是在表打鬼子的决心,我上了战场一定多杀鬼子,早点把狗日的侵略者赶出中国,永远不能叫他们打扰咱们的婚事。”
赵小翠转怒微笑,也端起碗咕咕咕的干脆利落的喝了酒,又给自己两人满上,“来,我的爷们,咱俩来个交杯酒,浩哥,你可得再次给我俩好好做个见证。”
怎么又叫我做见证,我都伤心地见证过好几次了,你们浪漫干我这个“大龄青年”神马事。
李浩一脸尴尬,忙道,“要不我还是到外面将就一宿算了,好给你俩腾开个地。”
王小兵和赵小翠俩人不理李浩,两人自顾自的喝了交杯酒。
王小兵笑道,“好了,不闹了,上级给我了任务,我得出去些日子,翠儿这边就麻烦浩哥多帮衬着点。”
李浩笑道,“你小子就对我这么放心。”
王小兵道,“不,我对你不放心,但我放心我家婆娘的坚贞不屈,更相信组织的无上纪律。当然,也相信哥你的人品喽,哈哈哈。时候不早了,我还是先送小翠回去吧,事情紧急,咱们的晚宴到此结束,等把鬼子赶出中国,咱们好好地安安稳稳的大吃大喝大闹上他好几天。”
这时,赵小翠突然一把抱过王小兵,在他脸上狠狠啃了一口,“俺不用你送,好好完成任务,俺等着你凯旋回来。”
说着,赵小翠便飞快地跑出窑洞。
王小兵迅速反应过来,但也没有追,冲着窗外喊,“小翠,你放心,等我回来,一定把这一口给你还回去,哎呦,你个臭娘们,咬的你爷们怪疼的。”
李浩先是瞪着眼睛一愣,然后感叹道,“哎,你小子,知足吧。”
王小兵转过脸来盯着李浩,“大舅哥,要么我先给你来上一口。”
李浩忙道,“可别,我的妹夫啊,您还是免开尊口吧。来,哥先给你准备行头。看来这回任务比较重。”
王小兵跳上炕跟李浩一起收拾行囊,平静地说道,“不重。我不在的时候,记得替我照顾好小翠,有空了多跟大卫走动走动,别看他是洋鬼子,凭我的江湖经验,这洋鬼子是个好鬼子,而且肚子里有真东西,要好好跟他学,学到的东西有一天到了战场上或许能保命。”
大卫是个外国人,做过部队上的教官,一年多以前因为负伤失忆辗转到了延城养伤,其个人情况只有领导层少数人掌握,出于为了抗战各尽所能,各出所学,结合大卫的个人特长,上级领导特别邀请他去延城军校教教学,代代课,王小兵跟着首长,有机会接触到大卫,发现大卫杀敌的本领很强,心中仰慕,所以时常找大卫跟着混本事,主要是学各种本领。
李浩应付着“嗯”了一声,“啥时候出发。”
王小兵道,“半夜,我还在地窖里酿了三大缸果子酒,给刘司令和军部的首长们两缸,你和小翠他家里各分半缸。”
李浩笑道,“算你小子有良心。那你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还没给哥的。”
王小兵装模作样道,“应该还有,看你表现,表现好了到时候我给你来信,告诉你好东西在哪里。”
李浩高兴道,“真的!”
王小兵哈哈笑道,“哥,当然是真的,兄弟啥时候骗过你。”
李浩很兴奋,小翠的事儿一股脑忘到九霄云外,给王小兵打包的精神头更足了。
夜半时分,月明星稀,秋蝈蝈时断时续地弹着自己的三弦儿。
一辆小驴车停在沟里,“儿啊儿啊”的驴叫声断断续续的叫了几声。
窑洞门“嘎”的打开了。
王小兵背着行囊,头上刻意裹了一条羊肚子手巾。
李浩也帮着提着一些行李,突然急促的叫了声,“谁,别躲在黑影子里唬人,老子可不是被吓大的。”
王小兵噗嗤笑了声,“哎,大舅哥,您老这胆子也忒小了点儿吧,那是我婆娘送我来了,给,你先把我的行李放到沟里的驴车上,我一会就去。”说着把背上的行李一把扔给李浩。
李浩有点尴尬的咳嗽了声,“小翠,这人吓人可是要吓死人的。”然后就直接提着王小兵的行李离开了。
其实李浩哪里看不出是赵小翠来给王小兵送行,只是离别情伤,李浩不想大家都把气氛弄得那么闷。
赵小翠没有搭理李浩,就是静静地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王小兵。
王小兵也不想气氛这么沉,抬头看月,不禁感慨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说着假装做了个擦泪的动作。
一边的赵小翠“噗嗤”一声笑了,假装生气地骂道,“说人话。”
王小兵道,“你爷们要出去做事情了,婆娘你我含泪话别吧,但爷们儿不管走到哪里心里都装着我的婆娘你---赵小翠。”
说着掏出一把很锋利的小刀郑重地送给赵小翠,“爷们不在你跟前,这个你拿着防身用,上面烙印了你爷们的神识,你见刀如见人,权当是爷们给你的定亲信物。”
赵小翠见是那把时常随在王小兵身上的小刀,她知道是王小兵费了不小的代价跟大卫换的,王小兵很珍重。
赵小翠小心接过来,“这还差不多,给,路上带着吃。还给你纳了双新鞋,记着完成了任务快去快回。俺等着你。”
说着弯腰拿起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递到王小兵面前。
王小兵掂了掂包袱道,把鞋从包袱里拿出来,又把包袱塞给赵小翠道,“小翠,这干粮还是留给咱爹娘吧,你放心,你爷们在外有的是本事,长征路上都能想着法儿好吃好喝,你就更别提顺风顺水的路程了。”
赵小翠推辞着笑骂道,“吃老鼠,吃蛇还有啃树皮也叫好吃好喝,一天到晚除了神神叨叨就是净吹牛皮,这也是咱爹妈的意思,咱俩的事情爹妈嘴上不说心里早就同意了,这吃的也是妈叫我给你的,你就拿着吧。”
王小兵是军首长长征路上捡到的逃难的孩子,王小兵被救起来的时候一听说这支队伍是要打日本侵略者的队伍,便死活都要跟着,于是留在了军首长刘司令身边做了一名小警卫,谁都知道长征路艰险,但王小兵居然凭着曾经跑江湖的本领,一路捉老鼠,打麻雀,钓小鱼,偶尔被抽调侦查时还转到敌方打打秋风,居然从长征路上挺了过来,成了名副其实的年纪轻轻的“老红军”。
看着赵小翠一脸决不允许推辞的表情,王小兵咬咬牙,接过沉甸甸的包袱,“那我就接着,这次任务可能时间要长些,但你放心,无论到哪里,我这辈子只认你这个婆娘。”
赵小翠假装生气地锤了一把王小兵,“怎么,你还想要有别的女人?”
王小兵意气风发道,“我爷爷就有三个老婆,我爷爷的爸爸更厉害,有五个老婆。”
赵小翠这回真生气了,“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忘”
王小兵狠狠一把抱住赵小翠,“可我只要你一个婆娘。”
说着狠狠地吻在了赵小翠小巧的嘴上,赵小翠顿时软在王小兵肩头,呼吸急促起来。
远处,“儿啊,儿啊”的驴叫声又响起,一声清脆的鞭响震彻山谷。那是车把式在催促王小兵快点赶路的信号。
王小兵把嘴从赵小翠唇前移开,“我婆娘真香,你一定要保重,等爷们建功立业后回来收了你。嗷,真疼~~~”
王小兵神情痛苦地皱着眉头迅速把舌头收了回来。
“你口水真多,记着不许在外面给我沾花惹草。否则我咬死你。”
赵小翠把头从王小兵肩头移开,挣脱王小兵的怀抱后撒开腿向着家的方向飞奔离去,她嘴里说着硬话,但眼角处却饱含了离别不舍的泪花,她想用这种方式,让她的爱人永远惦记着她,有个人在刻骨铭心地想着他。
“翠儿你放心,照顾好咱爹妈,我王小兵一定永不负你!”王小兵冲赵小翠喊道,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包袱,依依不舍看着赵小翠远远离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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