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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育之恩莫言深,未感深谢路以甄
遥以北叩谢师恩,从此江湖做路人
育文与江嘉进入藏书阁之中,这座藏书阁分为3层,内涵经史子集、兵法数术、民政地理等多个方面,虽然都是帝国的通行本,却也是比较新的著作。
育文久居昆苍山上,虽然在老师或其他隐士那里看到了许多孤本,但是毕竟昆苍山比较闭塞,育文需要多多了解现今学问,这个学院的藏书阁无疑就是他吸取养分的地方。
育文只挑选年代比较近著作观读,主要人文历史为主,育文一目十行,过目不忘,江嘉只是在旁边看着他,育文似乎也忽略身边江嘉的存在。
两三个时辰过去了,育文把自己感兴趣的书籍都翻看了一遍,虽然其中很多见解他不苟同,但是他明白,这里刊行出来的代表着时代的主流观点,育文轻轻的舒了一口,看见旁边的江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伏在台案上睡着了。
育文仔细观察江嘉,琼鼻粉颊、玉手纤纤、长发乌黑明亮,穿的是学院制式的衣裳,却更显得出几分清秀来,看得育文有些痴了。
也许是发现有人在看自己,江嘉从梦中醒来,看着育文直勾勾的眼镜,佯怒道
“你这样,这样看着人家,做什么?”说到最后,面颊已经通红了。
育文也一下子从恍惚间回过神来,一向巧舌如簧的他,一时间居然在那里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去话来,此时已经傍晚了,两人之后就没有在说过话,就是在那里坐着,育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人一直坐到藏书阁关闭,被管事的人赶了出来,育文回到家中,麟武已经回来了,显然他对军营的一切都十分的满意,麟武已经适应了军旅生活,这次回来就是与育文说一声,自己便想要到军营中生活了。
“文少,学院的生活怎么样?军营真的是太适合我了,我这与你说一声,明日我便到军营里住了”
经历了江嘉的事儿后,育文精神有些恍惚,但是也依稀听见麟武要去军营住了
“什么?你要去军营里住?”育文想过自己会与麟武分开,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怎么?你舍不得我吗?”麟武搂着育文肩膀说,显然在经历一天的军营历练后,麟武下意思的也开始变得粗野起来。
“滚,你不回来我还巴不得呢,最好死在军营里”育文推开麟武。
“文少,你今天有点不太对劲啊,在学院发什么了?”麟武心思细腻,发觉育文与平时不同。
“什么,收拾了几个想要羞辱我的人而已”育文赶紧岔开话题。
其实他们分开已经在他们计划之内,育文留在孔熙府上相当于‘人质’,两人在遇到危险时候,一旦在一起,危险系数就大大增加了,所以他们研究之后,决定暂时分开。
两人的生活似乎恢复了平静,育文往返于学院与孔府之间,麟武在军营与底层官兵打成了一片,就这样过了大概1个月的时间,一则轰动性消息,之前凭空出现的山丘之上有‘仙府’,育文和麟武就知道了,孔熙对云蜃村的包装终于完成了,得到信息的晚上,麟武特意从军营回到了孔府,他与育文相约,明日便去云蜃看一看。。
还没等育文动身前去云蜃看看,一大早,江嘉的马车就来到了孔熙府上,不由分说拽着育文就要往出走,麟武把这些看在眼里,他也终于知道育文这几天到底是因为什么不对了,笑而不语。
“嘉儿,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啊?”育文问
“当然是去‘仙村’啦,这么好玩的地方,我怎么能不去看看呢”江嘉似乎已经习惯抓着育文的手往前走了。
“嘉儿小姐,你们这样旁若无人的恩爱,似乎有些不妥吧!”麟武在旁边打趣道
“哼,麟武是个大坏蛋,育文我们走”说着对麟武做了一个鬼脸,快不的向孔府门口走去,孔府的兵士都知道江嘉的身份,哪个敢阻拦啊,通通放行。
江嘉在其父亲江华的庇护下长大,江华可以的让他的女儿远离权利中枢的尔虞我诈,这份天真烂漫,在这个斑驳的时代下已经十分难得了。麟武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感慨道。
说话间,他们便登上了江嘉的马车,里面十分宽阔,轮子上有一个机巧装置,可以缓解颠簸,轿厢中间还有一个小桌子,上面摆着时令果盘,这辆马车挂着的是城主府的旗帜,镌刻的是城主府的图样,一路上通通避让,全部放行。
去往云蜃的道路明显热闹了许多,育文居然看见有人一步一拜,三步一叩的前行,态度十分虔诚,别人不知道这个仙村是怎么回事,他和麟武可知道,不由得嘴角挂出了笑意。
“你们两个有什么好玩的?居然不告诉我”江嘉看到两人的笑容,朗声道
“我笑世人长以虔诚之心求于鬼神,如事态不如其所求,则咒骂之,与虔诚之态大相径庭,总道人性皆自私啊”育文微笑着说。
“管他呢,好不容易出来玩,我可不想错失机会。”江嘉已经玩心似箭了。
不一会儿,云蜃村的形状就已经依稀出现了,育文和麟武两个人望着云蜃村,虽然村中人已经全部转移,现在村中人已经是孔熙安排好的了,但是对这片土地,无论是育文还是麟武,都是很有感情的,这里是他们的第二故乡。
村门口的门牌还在,道玄子写的字被重新漆过,显得更加有神,村口多了一块石碑,乃是用汉白玉制成,龙飞凤舞的写着‘云腾四海,蜃影千重’八个大字,虽然没有道玄子的神韵,单页能看得出来,孔熙对此还是很下功夫的。
马车停下,江嘉先下了车,育文和麟武也跟着下来,村中依据庙宇的构筑手法,分为外堂、内殿、后庭三个部分,中心皆有庙宇,原有的房屋被修葺过,在两侧。
育文和麟武两人走道石碑前,轻轻的用手抚摸着,本来是无意之举,不料石碑表层轰然倒塌,浮现了下面这段话:
双子已择路,从此非师徒
恩义今朝尽,相忘于江湖
来到‘仙村’朝圣的人都被这儿的突发事件所吸引,围了过来,别人都不明白,有些人已经跪了下来,以为是神迹降临。
“育文、麟武,你……你们怎么了”育文和麟武两个人已经哭成了泪人。
这首诗的笔迹和门楼上的字迹一模一样,育文与麟武对这个笔体实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们的师父道玄子要表达的意思也再明白不过了。
麟武率先缓过神来,拽了一下育文的衣袖,两人把眼泪简单的拭干,两人不管众人的目光,对这昆苍山的方向,直直的跪拜了下去。
“一叩,谢尊师教导之恩”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二叩,达师父养育之情”
“三叩,谢师长授一身技艺”
“四叩,愿老师长泰永安”
“五叩,念弟子千里之上”
麟武与育文已经泣不成声,他们都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与他们断绝关系,他们也再一次觉得自己去天魁城是否是错了,师父连一次解释的机会也没有!
他们此时有一个几乎不可行的想法,那就是回昆苍,直接问师父,哪怕是受罚一辈子不让他们下山了,他们也甘愿。
他们都知道,道玄子一旦做出了这个决定,就不会在见他们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就在不远处胡同里,他们的师父——道玄子就阴影处看着发生的这一切,五叩谢师恩,每一叩道玄子都落泪几分,一瞬间就苍老好几岁,十四年如师如父,两个孩子调皮捣蛋烧过他的胡子、给他的茶杯里放过土……这十四年间所有的欢乐画面频繁的在脑海里过着……
“好了,道玄子,我们走吧,你不过是他们的领路人,如今你任务结束了,理应放手了,你为了等他们,已经耽误了几日,郡主已经等不及要见你了!”一个人把手放在道玄子的肩上道。
“我跟你们走是为了救这天下,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将来要算计我的弟子,我便不修这济世救人之道了!”道玄子威胁着说。
“天下斡旋,你我皆难逃棋子的命运,我们自身尚在旋涡之中不能自救,乱世降临,他们命运又岂是你我能左右的?”这个人正是破了云蜃村云海大阵,又在孔府外监视的木鸢中年人。
两人登上木鸢,在所有人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向着天魁城的防线慢慢远去,从此昆苍之上再无那个博采众长、修道济国的道玄子了。
“育文、麟武你们到底怎么了?难道是被神仙上身了?”江嘉想要拉起育文
育文和麟武对视了一眼,彼此搀扶了起来,再次擦干了泪水,育文说:
“没事,嘉儿,我们没事!”
此刻他们再也没有闲情逸致去逛这个仙村了,但是育文也留意到,孔熙想制造香火鼎盛的样子,以此来引各方势力争抢而已,只是他和麟武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再想这些事情了,他们如同梦游般在江嘉不断的提示下,走完了整个村子。
他们回到了江嘉的车上,江嘉来了,‘村长’来送,这个村长是一个佰夫长,有这样巴结城主女儿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
“文少,师父不要我们了”趁着江嘉没有上车,麟武对育文说
“我们唯有不忘初心,不负师父教导,我们要掌权,我们要让我们名声响彻天下,要让师父知道,他回来找我们的!”
其实这些话也只能彼此欺骗一下,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的师父永远的离开了,他们小的时候一直嚷嚷着要出师,可是如今‘出师’的代价真的承受不来。
麟武和育文回到城中,麟武没有回到孔府,而是直接回到了军营,他们决定要回昆苍山一趟,不管师父见不见他们,他们都要回去,只是命运的齿轮在向前推动,他们已经无法在回到昆苍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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