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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往事不堪回首似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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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阴荏苒,一晃十几年过去。

    这天,秋高气爽,万里晴空。在通往富裕村的大道上,急急行走着一位青年。只见他一边走一边四外打量着鳞次栉比的村舍房屋,口中不时在自语:“家乡的变化真大呀!”。

    他从儿年那模糊的记忆中,极力在搜索着往日所熟悉的村庄的影像。他记得自己村口矗立着两株参天的大槐树,树下远远就可以看见一处用三块大石头撑着的大石碾。可眼下除了墙壁上,到处都可以看到‘富裕村’的字样以外,却怎么也找不见大槐树和石碾的踪迹,莫非自己走错了地方?

    正当他犹疑不决的时候,从对面村口走来一位年轻小伙,年纪二十来岁,中等个儿,干净利索,浑身一团的精气。他赶忙上前打问:“请问这位大哥,面前这村子可是富裕村么?”。

    “就是,请问你是从哪里来的,到富裕村可是找人?”小伙问道。

    “是的,我是来富裕村寻找一户姓来的人家”。

    “姓来的我们村有十几户,但不知你要找的是哪一家?”。

    “我找一位姓来的妈妈,他们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名叫来虎,二儿子名叫来豹……”。

    “你是……”还未等青年把后边的话说完,那小伙儿突然瞪大了眼睛,惊奇地问道。

    “我便是她家的三儿子”。

    “来子,三儿,我的好兄弟,你可把哥哥想坏了!”小伙子突然朝狂他奔了过来。

    “……”远道来的少年,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我就是你的大哥,来虎儿”来虎儿眼眶里溢出了兴奋的泪花。

    来子的眼睛也模糊起来,他紧紧抓住来护儿的双肩:“大哥!”。这是他十几年来做梦都在呼唤的大哥,此刻就在眼前,难道世上的事情都这么凑巧?他有点不大相信眼前这一切。

    一阵激动过后,他赶忙问:“娘呢?还有二哥,她们都还好吗?”。“还好”说话间来虎儿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阴云,来子看得清楚,心中不免犯疑。

    “咱们赶紧回家吧,村子这些年的变化可大了,除了咱家和一少部分人家没盖新房以外,大多家都盖起了新房,以前的老街道也变了样,要你自己找恐怕是一会儿还找不着呢”来虎儿知道自己神情引起了弟弟的猜疑,便赶忙岔开话头。

    二人说着话,不大工夫来到家门口。

    “妈!妈!你快来看,这是谁回来了!”来虎儿激动地朝屋内大声呼唤着。

    来凤儿听到院中儿子那兴奋的呼唤,急忙从屋内走了出来,口中喋喋嗔道:“你不是上街去了么,为何又折了回来?大呼小叫的,怕我耳背怎么的”。

    来虎儿神采飞扬,指着身后满面狐疑的来子道:“吗,你快看看他是谁”。

    来凤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院中站着一位少年,中等身材,眉清目秀体态端庄,脸色微微赤红,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却一时间想不起来。

    正在她费力从记忆中搜寻的时候,就见那少年突然双膝跪倒,用膝盖当脚走,来到凤儿近前双臂张开:“吗!”随着一声发自肺腑的呼唤,热泪夺眶而下。

    来凤儿像是在梦里一般,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位青年,就是她失散多年,日思夜想的三儿回来了。她迟迟站在原地,不敢去揽那青年伸过来的手臂。

    来虎儿急了,大声冲着她喊道:“吗!,你是怎么了,他就是你日思夜盼的三儿呀!”。

    来凤儿痴呆呆看罢多时,当她的目光扫向青年脖子前用细丝线挂着的那把棕红色桃木大刀时,忽而如梦方醒一般,俯身搂住青年的肩头:“是我的三儿!苦命的孩子,娘以为你早就不在了人世,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可把娘都快想死了”说着失声痛哭了起来。

    来虎儿也一旁陪着掉泪。正在这时,门口人影一晃,来豹疾步走了进来。

    还在门外,来豹就听见院内哭声雷动,以为母亲受人欺辱,便三步两步窜入院内。看见母亲与一青年抱头大哭,哥哥相陪在一边,顿时也愣在那里,不敢上前打断她们。但是从哭诉中听出来,原来母亲怀中的青年就是自己失散了多年的弟弟。一时间也是激动不已,忙拽了拽一旁的哥哥:“是咱们的弟弟回来了吗?”。

    来虎儿点点头。

    来豹平日里性情乖癖,言语很少。可如今见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回来,再也忍不住一腔的泪水,滚滚洒落了下来。他紧走两步跪倒在母亲和来子的中间,一手拉住母亲,一手拉住来子,三人哭作了一团。

    哭罢多时,大家止住悲声,相互又是一番介绍。来凤儿拉着来子的手臂,仔细地端详着眼前的三兄弟,越发觉得他们的鼻子眼睛,都是那么的相似,不由得又想起了他们的父亲,眼泪再一次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三兄弟一同搀扶着母亲回到屋内,大家落座,来凤儿这才想起询问三儿离别以后的往事——。

    来凤儿只记得,当年三儿被一个穿戴邋遢的和尚领了去,临别之际她求问那和尚的法号以及在何处出家,和尚单掌立在胸前,口颂佛号一毕开口唱道:“贫僧生来似浮萍,四海漂泊无定踪,念佛吃得百家饭,普度众生何求名。”唱罢看着来凤儿眼泪汪汪恋恋不舍的样子又道:“施主不必伤感,如果有缘,你们母子日后自会相见”。

    来凤儿紧紧搂住瘦的跟香人一般的三儿,模糊的一双泪眼,迟迟盯在那张比柿子叶略大些的脸上,良久她松开双臂。忽而又似乎想起什么,急忙冲进屋子,取过挂在炕头大铁钉上三只精巧的桃木大刀中的一只,套在他细细的脖子上。用颤抖的嗓音道:“三儿,别怨你娘。去,跟着师傅逃个命去吧”。

    说罢,转身回到屋内,急忙将门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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