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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程程昏昏欲睡,脑袋里翻来覆去这一段时间自己的遭遇。我擦,人生要是每个月都像这个月一样,自己估计活不过今年。是不是自己太急太贪婪了,一切都往嘴里塞,咽不下去都喷出来了,这次一定要抓紧程程不放手,总不能一切都像过眼云烟,抓不住也留不住。
“你是不是独生子?”程程问,她也没睡着。
“是啊!”我回答。
“那你怎么跟家里交待?”
“我不用交待,我妈妈去世了,爸爸不会有意见的。”
“这可不是普通事!”
“废话那么多呢?敢不敢马上去登记结婚。”
“不敢,早晚得离,浪费手续费。”
“我他妈揍你信不信,对我有点信心行不行,你自己那些信心哪去了。”
“我哪里来的信心,自卑的很,越缺什么越炫耀什么你不懂吗?我表现的越与众不同,越说明我想和大众相同。”
“以后不准讲这些歪理了,出去吃饭吧,我都快饿死了!”
“你不是走不动了吗?”
“都休息这么长时间了,饿的受不了。”
“你是挺饿的,还渴呢,我都满足不了你最简单的要求。”
我猛地坐起来揪着程程衣领给了她一耳光:“再他妈胡说八道看我打不打死你,你就这样看我吗,敢说你不喜欢我吗,那你管我干嘛,那天我敲门你直接报了仇,就把我踹楼梯底下就行了呗!”
程程眼含泪水:“你他妈真打啊?……上瘾了是不是,你自找的别怪我。”
“来啊,报仇啊!报完我再打你,让你一辈子找我报仇。”我放开程程,她扑上来还了我一个耳光。
“不准再打我脸了,本来就不行,打歪了咋整。”
“谁敢说不行我打歪他的脸!”
“别吹了,赶紧下楼吃饭去。”
住的太偏了,楼下只有一家粉店,我们吃了两碗米粉,然后慢慢往口岸方向散步。
“程程,我给你当伙计吧,一起摆摊肯定开心。”
“过了年再说吧,马上人就少了,候鸟城市你不懂吗。”
“你不回家吗,看看父母,你是不是恨他们。”
“他们就是在这里认识,然后有的我,我生下来后就成了留守儿童,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也不知道。我是恨过他们,也明白他们也不想我这样的,觉得他们可怜,他们一辈子也挺悲哀的。”
“他们不悲哀,人生下来没有选择,懂得选择了以后就要有个奔头,要不然真的没理由活下去了,感恩吧,起码他们是善良的人。”
“知道吗,你他妈是我真正接受的第一个男人。”
“不是还有你的伙计爬过你的床了吗?”
“差点捏爆他的蛋蛋,光着屁股被我赶出去了。”
“你他妈真狠,咋也得给个裤头遮着啊!”
“所以你给我当心点,别惹我!”
手机响了,是叶紫发的信息,说自己已经拿到了港澳通行证,和那个人在去东港的路上了。我如果需要被子电水壶电饭煲之类的就去出租屋拿,钥匙在薇姐那里。我和程程说了,程程说不要,自己这里什么都有,省得睹物思人。我就打电话给薇姐,让她把东西都收了吧,以后有人住那边缺什么就可以将就用。薇姐问我有没有事,现在住哪里,我说自己很好,会去看她的。
“我们去玩吧,难得有时间!”我说。
“去哪里?”
“欢乐谷,蹦极,怎么样?”我提议。
“不去,都中午了,去了万一人很多,玩排队啊?”
“那去哪里?”
“去找个网吧上网打游戏,吃了晚饭看电影!怎么样?”
“挺好,听着都年青好几岁。”
“我去,老气横秋的,你心理年龄也就适合这个。”
程程带我来到一家网吧,十分高级,颠覆了我的想象,像个科幻异次元空间。我们定了个情侣包间,一个小时一百多块还不包小吃饮料。现在的游戏我根本不会玩,玩一会头还晕,干脆吃东西听音乐看看网页,程程也不太会玩游戏,就是凑热闹寻开心。
玩了几个小时,我问程程哪里有那种游戏机,老式投币的那种。程程说有啊,结了账带我到附近的地下娱乐城,果然有那种老式投币游戏机,还有模拟汽车摩托等等。这个东西我还是有点拿手的,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再看这些东西和画面,很有时代感。程程很惊奇看着我玩,说自己小时候就愿看大孩子玩这个,两个人又买了一堆游戏币去抓娃娃,照大头贴,一起唱那种小房间投币的卡拉ok。
“你怎么玩这些过时的东西这么开心?”程程问。
“我都开始怀旧了,说明我老了。”
“我呸,还能再装一点吗?”
我们两个人一起吃晚饭就少很多烦恼,口味一致都爱吃肉,干脆吃韩式烤肉,吃了起码三斤肉片。
“我去,咱俩这样吃法吓不吓人?光吃肉吗?”程程问。
“那你点些草来吃。”我说。
“我宁愿不吃。”程程说。
“小磊!”突然有人喊我,是个女人的声音。我心说自己怎么走到哪里都有人能看到,长这么高真后悔。声音我太熟悉了,是盛熙雯!赶紧站起来朝声音的方向看,盛熙雯和一男一女刚从包房出来,看样子刚吃过饭,一男一女穿的很正式,都是职业的西装。盛熙雯没有扎高马尾,长发披肩顺顺直直,外面一件薄呢风衣,里面居然穿着很正式的套裙,露着小腿穿着平跟皮鞋。
“雯姐,这么巧啊,吃了吗?一块再吃点。”我点头哈腰,程程看我的样子又看看盛熙雯,撅着嘴不满意。
“我有家新店开业,刚忙完,和经理在这里吃点东西。哎,你这副鬼样子像心虚啊?这位是谁介绍介绍。”
“她……我女朋友,黄昱程,程程!这是雯姐……”
“你口味可以啊!成年没有啊!”阿雯没打算和程程打招呼,看我的眼神有点火。
“成年了,雯姐别开玩笑,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很尴尬,阿雯从来这样不给别人留面子。
“哪样人啊?你不就是那样人吗。”阿雯说。
“哎,你他妈谁啊,我成没成年我们高兴就行,轮得到你操心吗?你他妈胸还没我大呢。”程程忍不住了。
我心说完蛋了,你惹她干嘛?赶紧灭火:
“雯姐,别生气,她小别和她一般见识!”
“谁他妈小,像你见过她的似的。”明显程程这是故意的,阿雯被她逗笑了。
“小磊行啊,口味真重啊!吃完了没,和我去店里玩一会,刚开业热闹的很。”
“不去了,姐,改天我专门来看你!”
“改什么天啊,去看看呗,人家这么热情。”程程说完,真的站起来准备跟着阿雯走。
“哎,别添乱,改天,雯姐先走,我给你打电话。”
“你在这儿才是添乱,女朋友都要去,你就这么对女朋友啊?我又不咬人。”阿雯脸上带着笑。
“墨迹死了,你不去我自己去。”程程看来非去不可了,我知道她遭遇不好,难免有点脾气古怪、争强好胜。她看阿雯跟自己很熟,耍小孩脾气了。阿雯开的新店,那肯定是休闲中心了,去看看就看看吧。我不说话了,程程故意亲热的挽着我的胳膊,跟着阿雯她们一起出了餐馆大门,穿西装的男人已经帮我们买了单。
阿雯带我们上了楼,我擦,不是休闲中心,是健身房和跆拳道馆,我赶紧说:
“雯姐别耍我,我可不会再和你动手了。”
“我还没功夫和你玩呢,你看这里这么忙。”阿雯好像并没有生气,我还是呼出一口气。
“王经理,给我两个朋友办两张卡,以后他们来了好好招待。”阿雯回头招呼那个女经理。
“你们先玩一会儿,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一下,等会儿来找你们。”阿雯说完和男经理去一间办公室了,确实是新开业的,崭新的装修门口花篮还没撤,客人也不少,王经理热情的请我和程程到吧台去,真的给我们办了贵宾卡,让我们进里面去随便看看,贵宾卡光顾所有的连锁店都是免费的。
“我擦,你还认识多少这样的人,这个比小刘牛多了。”程程很兴奋,这里扳扳那里弄弄。
“嗯,你别惹她行不行,到时候我拦不住。”
“啥拦不住?她还能打死我啊?”
“说不准能连我一块打死呢。”
“黑社会啊,没王法了,我还不信她能上天。”
“别惹她就对了,以后别来了。”
“那不行,我正好想锻炼锻炼呢,又不要钱的,你是不是和她有一腿?”
“你看我看到她的样子像吗?”
“靠,没出息,跟他妈竹竿子似的,你怕个屁啊!”
从健身房出来,程程要去楼上跆拳道馆看看。我说走吧,看电影比较有意思。程程说没见过真的打,非要去看。我拿她没办法,只能跟她一起去。服务员热情劝我们体验一下,请我们换身练功服,有教练教的。程程被说的心痒痒的,跑去换了。我拒绝再穿那个东西,只能在场外围观,一个透过前衣襟都能看到胸肌鼓鼓的教练,在教几个学员练功,程程跟着瞎踢瞎比划。
阿雯上来了,扎起了马尾换了练功服,底下认识她的人不少,纷纷股掌请她表演几下子。学员都让开,教练和她过招,两个人一个雄壮一个飘逸,腿来腿往的很是好看。程程已经回到我旁边,看着阿雯吃吃笑。
“都是套路吧,还鼓掌,真能拍马屁。”程程说。
“你懂个屁,人家是真打。”我赶紧制止她胡说,正在这时阿雯已经抓住机会一脚把教练蹬出了擂台,底下又响起热烈的掌声。
“去,啥啊!我还以为多激烈,教练没直接被ko,这戏也演的不行啊,回头扣钱。”程程故意提高声音讥讽,我知道她记仇,可能是还记恨阿雯刚才瞧不起她。
“那位学员好像有话说?上来说,那个白头发的小孩儿。”
阿雯在擂台上喊程程,我心说坏了,程程滋溜从人群中钻过去上擂台去了。我个子大,人多又有点挤,追又追不上,只能使劲往前挤去补救。
“谁是小孩儿,你也好意思,瘦竹竿飞机场!”
“你刚才笑什么?就因为我胸小吗?”
“胸小是一个方面,太假了吧,有钱也不能雇人演戏啊,观众都买通了,鼓一次掌多少钱啊,我也领点。”
“你好像挺懂行的?”阿雯问。
“我不懂,演戏倒是懂点,开这个你不懂就雇懂的人,何必弄的假惺惺的,跟高手似的。”
“你见过高手啊?”阿雯问程程。
“见过啊,一脚把我踢的转了两圈倒地不起!你行啊?”
“不知道,你敢让我试试吗?”
“转不了两圈我能起来你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
“给我跪下道歉……”程程话没说完,只觉得自己像一条咬钩的鱼被牵着下巴甩在空中,底下异口同声的惊呼,我闭上了眼睛。程程在空中转了不止两圈落在擂台上,头晕目眩两耳轰鸣,半边脸没有知觉,眼一黑晕了过去,她被阿雯一记回旋踢踢中了右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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