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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老板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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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同事们第一次见到老板,早有人通知我们排好队在门口迎接,一起鞠躬问好。老板居然不老,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体很健壮,身上散发着一种飞扬的气息,不是豪,而是土。

    气质土是土,但是老板帅,五官有棱有角,鹰钩鼻,几根鼻毛不安分地跑出来煞风景。接着老板娘一出现,惊吓全场,这是汽油桶成精了吧,豹头环眼血盆大口,黑旋风加张飞转世投了女胎。

    老板夫妇人品出奇的好,和和气气每个人都发了红包,里面一张红彤彤的毛爷爷。我告诫自己不要以貌取人,太不厚道。三个经理和李姐陪老板夫妇一起在大厅最中间位置坐下,吴迪和美玲在忙着倒茶水端瓜子等小吃。不一会厨师长也来到桌子上,厨房和大厅之间是面巨大的玻璃隔断,能看到厨房里的一切,厨师们忙的热火朝天,柴油炉灶火焰喷两三米高,叮叮当当锅和铲相碰,一排菜墩机关枪一样的切菜声。服务生整整齐齐候在出菜窗口,领班高强拿着菜单站在第一个,服务生领班必须经验丰富,能立刻认出菜品,准确给服务生指令送到哪张桌子去。不要小看这个工作,如果同时有十张桌就餐,一百多道菜流水一样从厨房出来,厨师是不负责报菜名的,他要一眼就认出来菜名,对应菜单准确发出指令,如果稍有迟疑后面的菜立刻堆的像山一样高。

    客房部和洗浴部、保安保洁陆续来到大厅,去给老板问好,老板夫妇每人都发了红包,大家按指定位置坐好。

    开始上菜了,每桌都有一名服务员负责,服务生端菜过来服务员端上桌并报菜名,按照招待客人标准流程服务。厨师长回到厨房动手做招牌菜,只有老板和重要客人他才会亲自动手,最后厨师长表演了绝活,熬了一锅糖浆用竹刷沾着甩在空中最后做成了一块火焰般的棉花糖。我都惊呆了,这尼玛是传说中的大神啊!

    我闲不住,跑去排在服务生队伍里传菜,所有的菜上齐后,大家全部入座。杨总请老板对大家讲话,老板说话实在,自己第一次涉足这个行业,以后要全依赖杨总经理费心和全体同事努力。我讲完了,大家吃好喝好!下面足足反应了两分钟才一起鼓掌。

    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多好吃的菜,连最简单的虾仁萝卜丝汤都鲜美可口极了。几个小服务员叽叽喳喳的说很一般,她们在别的酒店做的时候吃过更好吃的,我问她们别的酒店老板也请客吗?同桌的人都笑,我不明白笑什么,吴迪小声告诉我是偷吃,或者是客人走了吃剩菜,我直撇嘴,心说至于这样吗?

    聚餐结束了,其他部门同事都走了,餐饮部的同事开始收拾桌子餐具,服务生用大大的不锈钢盆收餐具和剩菜,杯子筷子骨碟等餐具要自己洗,洗碗阿姨只管通用餐具,也就是厨房里用的菜盘。

    服务生收完剩菜倒进泔水桶,把盘子收进洗碗间就下班了。吴迪让我去打了两大盆热水,一盆放洗洁精,一盆清水,餐具在洗洁精水里一抹,清水一涮就算洗过了,交给其他服务员用抹布擦干再抛光。我一看这不是和自己干过那个连锁快餐店一样吗?只不过是这里的餐具要蹭的锃亮。我忍不住问吴迪,餐饮行业的碗筷都是这么处理的吗,太恶心了!吴迪说你个傻叉,水不要钱吗,你不想早点下班吗,你看见厨房的肉洗过、菜洗第二遍吗,你去看看洗碗阿姨那两池水有多脏,这叫潜规则懂不懂?我说不懂,我只知道娱乐圈有潜规则,自己是领班可不可以潜规则服务员?吴迪说你大爷的你可以去试试,别被满脸挠开花就算烧高香了。

    干着干着人越来越少,服务员都认为大厅的工作不是自己该做的,纷纷说有事逃跑了。只剩下吴迪和她那几个小姐妹在帮忙,我瞥见门口有个帅哥在张望,是肖成刚。赶紧示意吴迪快去,自己能搞定。吴迪一走那几个小服务员也没心思干活,我看餐具基本搞定了,就差放进柜子里,剩下的活就是搞卫生,扫地拖地换桌布,自己一个人就能做,干脆让她们下班。小服务员们很高兴,直夸磊哥仗义,我说哪个自愿留下来,干完活我会优先潜规则她,结果一哄而散。

    人走光了大厅安静的很,我舒出一口气,还是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做事,人多嘈杂容易无所适从。我小心翼翼的把餐具分门别类摆进餐具柜,把桌子上的一次性桌布都扯到地上。检查下面的绸桌布有没有弄脏,弄脏了的换上新的。然后开始扫地,把垃圾清理干净,地面油腻腻的,我把椅子倒扣在桌子上,找来洗衣粉洒在地面,用拖把拖了几遍,直到满意为止。干完这一切我坐下歇了会儿,再站起来的时候腰像断了那么痛,这就是逞能的代价。不过还是很有成就感,不懂的事除外,自己总算是个有用的人。

    “崇磊,怎么你自己在干活,其他人呢?”是李姐的声音,我转身一看李姐站在门口。

    “哦,剩下点出力活,我看那些同事小女孩都累了,让她们下班,我自己干就行了。”

    “你不着急下班回去吗?你太实在了!”

    “没事啊,我动作很快的,姐,你怎么还没下班?”

    “我来厨房清点一下食材,看看明天有没有什么采购的,等一下有车来送柴油,我还要收货签字。”

    “您这不也挺辛苦的嘛!”

    “你们部门的李经理已经和老板辞职了,杨总会暂时代管餐饮部,你和吴迪要多配合她。”

    “啊!李经理人挺好的,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我明知故问。

    “她人品是不错的,就是不适应这个环境了,现在都是年青人的时代,她……算了,你赶紧收拾收拾回去吧!”

    “我把椅子摆好就回去。”

    我把椅子都放下来,圆桌摆椅子也是有讲究的,3232是规则,并不是每张椅子都一样的距离,而且桌子与桌子要成直线,椅子要看上去成行成排,我搞定这一切半个多小时又过去了。最后我熄了大厅的灯,去更衣室换好衣服走出酒店,大街上已经繁灯似锦,这样不停的忙碌让我安心和踏实。

    路过出租屋的巷口,那里有家专门杀蛇做蛇羹的店,好多人在围观餐馆门口厨师杀蛇,透明的橱窗里面坐着的客人也是边品茶边观看。那个厨师手脚很利落,可能是天天杀蛇有那种煞气,一靠近笼子群蛇纷纷逃避,他一把抓出一条大花蛇,随便甩了几下,蛇就脱了节像根草绳一样,他把蛇嘴往房顶垂下来的钩子上一挂,还没看清他怎么动作的,蛇皮已经被他从蛇头向下扒了下来,白白的蛇肉和内脏露了出来,厨师伸手一扣,一枚蛇胆被他摘了下来,丢进一杯酒,有服务员端进餐馆送给某位客人去了。

    厨师用刀割了几下把蛇皮完全褪下,又把蛇内脏清理干净,蛇头斩断,就剩下雪白的蛇肉,蛇尾巴还在动。他把蛇肉丢在菜墩上,双手分别握一把厚厚的菜刀,一把刃朝上,一把刃朝下,我知道这叫文武刀。叮叮当当将蛇肉剁成了肉糜,放进锅里和米一起煲,香味四溢。我小时候也上山抓过蛇,回来剥了皮抹盐丢在灶坑里烤来吃,也曾吃过用油煎的,这样的做法闻所未闻。

    在香味的诱惑下,我流着口水买了两碗蛇羹,回到出租屋自己的房门是锁着的。小叶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不在家?我开门进了房间,给叶紫打电话,原来晚上她有客人点钟,就是指定找她按脚,她去上班了。说了几句叶紫催我快挂电话,说客人等着急了不好,我说自己包了东西等她回来吃,她说不用了,自己上完钟会自己吃宵夜。反正晚了,干脆在休闲中心歇了,要是生意好还能捡到钟上。挂了电话我很失落,赚钱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端着两碗粥去敲隔壁小慧的门,小慧开了门让我进来,一看小慧明显洗了头洗了澡,还洗了衣服。

    “哎,你怎么不听话呢,不能碰冷水的。这里有吃的,你是不是一天都没吃东西?”

    “中午吃了,小叶做的饭喊我一起吃的,这是什么,小叶不回来吃施舍给我了是吧?”小慧说,她肯定听到我给小叶打电话了。

    “我去你的!本来就有你一份,老子不舍得吃,给你们一人一碗,看来是我命好,该是我的就是我的。”

    “好香啊,是什么粥?”小慧接过粥闻了闻问。

    “这个……龙肉知不知道?”我不敢说,一般女孩子提到蛇就起鸡皮疙瘩了,哪里还敢吃。

    “不就是蛇嘛!我每天经过巷口那家店,味道早闻熟了,就是没舍得吃一回。”

    “你不怕啊?”我奇怪的问。

    “有什么好怕的,我家住山里的,经常有蛇爬进屋头。”小慧果然不怕,吃的津津有味。我也很高兴,大口的吃着,味道真的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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