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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明一番忆苦思甜的话题激起琳琳的不快,忍不住想堵上一句得不偿失的人是你自己,但一想到思明的处境,她不得不把想说的话给忍了回去。她太了解这个表面上文文弱弱、实则铮铮铁骨的男人,一旦他的正见已定,从不低眉顺从,于是缓和着口气道,“我这一辈子不求跟你荣华富贵,只求平平安安过日子。也知道让你低三下四阿谀奉迎去巴结权贵你做不到,只求你改一改清高气傲,处世为人过于耿直的性格。仕途险恶,奸佞难防,多养花少栽刺,小心驶得万年船。你是白白读了那么多的书,只知道忠心耿耿做事,不知道见风使舵做人,别让我为你提心吊胆的行不行。老是拿过去的比来比去,何苦自作多情。出来散散心,也不叫人省省心。不是我打你的退堂鼓,你这性子不改改,即便因祸得福爬了上去,也会被人神不知鬼不觉搞下来的。况且,你这微不足道的小小干部,杞人忧天也轮不到你。”
思明似乎听惯了这些唠叨,嘿嘿嘿的笑着道,“别小看这支微不足道的队伍,他是领导决策得到有效实施的坚实基层,就像一个由底层起步的金字塔,没有一层层的坚实基层,怎能彰显这金字塔顶部的辉煌。我知道你这么多年来,为我担惊受怕操碎了心,不用怕,万事万物有利必有弊,恶人的诽谤,不致于让我停滞不前,只能使我清醒自励,不断地挖掘自身潜力。”
琳铃见思明心情好了许多,那一根筋却仍然转不过来,不如趁这个机会敲打敲打他,于是沉着脸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只求安稳,你是个聪明人怎能会被尿憋死,别人能做到,你为什么不能,我怎么看都觉得你像是入错了行,应该到炮兵部队去,那里是个直来直去的地方。”
思明见琳子一脸的不悦,急忙道,“好啦,好啦,别为这些事不愉快了行不行,为了你我一定改一定改,把背包给我慢慢爬。”
接过背包的思明,牵着琳子爬爬歇歇、歇歇爬爬,来到不足平米的山顶。
说是山顶,不如说是相对脚底下的山而言,对面矗立着一座直插碧空的大山。脚底下的山就像一个被隔离了父爱的孩子,可怜巴巴的匍匐在那大山的腰际,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横亘在两山之间。相传一只血迹斑斑老虎被几十个猎人追杀到这里,在无路可走的情下,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纵身跳了过去。从此,山里人把这叫做虎跳崖。
此刻的山顶没有一丝凉风,完全裸露在灸热的烈日下,脚底下那深不见底的峡谷,只有三根大松木横跨在不可逾越的两山之间,虽然不足十米,却让人欲罢不能心惊胆寒。更可怕的是峡谷的对面,一条十几米长的必经小道,刀削般悬挂在半山腰的峭壁之间,光溜溜的像猪八戒肚皮,在烈日暴晒下散发出刺眼的流光。两只巴掌宽点的小道,长在尖硬的青石岩上,还是山里人一锤一锤凿出来的必经之路。
琳子蹲在离悬崖一尺的地方,扔下一块石头没听到任何反应,惊叫着道,“我的妈呀!这要是掉下去,只怕是尸骨全无了,这怎么能过去呀!思明,还有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思明见妻子惊恐的看着他,玩世不恭的笑着道,“自古华山一条道,哪有其他的路可走,别自己吓自己,才几步路!一眨眼就过去了。”
琳子坐在地上道,“说得轻巧,即使大着胆子上去了,就无法退回来,那松木万一是朽木!”
“霜皮溜雨四十围,黛色参天二千尺的古松,那来的朽木,放心好了。”
思明虽然边说边哈哈大笑,心里却担心的不得了,因为那峭壁上的羊肠小道脚下,黑黢黢的深不见底,所经之人若是不经意的往下看,只会感到头晕目旋心跳加速,一不小心摔下去,哪里还会找得到尸骨!他没有忘记自己第一次的路过,那情景至今记忆犹新。当时,自己和那一群心高气傲的小伙子小姑娘,被眼前这心惊胆寒的情景吓的只差尿裤子,硬是被当地人胳膊挽胳膊的给带了过去。此时,他能体谅琳子的心情,也有些后悔自己的任性,在对面那盘山路轻轻松松上去不好么?他瞅了瞅横跨在峡谷之间的松木,虽然历尽了几十年的风吹雨打,却依然坚硬平稳没有腐朽的迹象,像是还有人在这上面行走过。只是那只够一个人走的羊肠小道,的确需要良好的心理素质,所幸的是,琳子的心理素质不错,又没有恐高症,只是从来没有走过这样的路罢了。
为了给琳琳壮胆,他趁琳琳不经意间走到桥上,并在松木中间使劲跺了跺脚,笑呵呵的走了回来道,“我得学猪八戒背媳妇了,来来来,你要是还害怕就闭着眼睛趴在背上不要动。”
琳子见思明要背自己,高兴的忘记了恐惧,乖乖的趴到思明背上,一股甜滋滋的感觉涌上她心头时,禁不住想起来思明第一次背她时的啼笑皆非情景。
思明小心翼翼的背了过去,见琳琳还趴在背上没有动静,捏了捏她的腿道,“咋搞的,已经过来了,你干嘛还趴在背上不下动呀,让我瞧瞧是不是被吓晕了。”
只见琳子睁开似醉非醉的秀眸,娇滴滴的道,“干嘛这么快就过来了,人家都”
思明见琳琳汗颜红润,并无惧怕的样子,“我就说嘛,我思明的老婆怎么会是胆小如鼠的人呢。其实这些路走习惯了就如履平地,没有什么可怕的。过去我们还挑着百八十斤来来回回,脑海里只有喂饱肚子这一个慨念,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恐惧。”
琳琳瞥了一眼眼前的峭壁,忧心忡忡的道,“那一关是过来了,这一关怎么过呀!”
思明见琳琳忧心忡忡唠叨着,安慰道,“不用担心,还是我背你过去。”思明见琳琳忧心忡忡唠叨着,安慰道。
“甭,万一有个闪失,岂不是两个人都没法活了。”琳琳摇着头道。
思明笑着道,“人间天堂紧相随,没有白活不是更好吗。”琳琳道,“不行,你还有一个女儿,我······”思明切断她的话道,“你看,凉风从山底下都吹了上来,可见老天爷见我们如此恩爱,不肯收留我们啊。来,我拉着你的手。像我这样面朝壁。不要看下面,心如止水全身放松,一步一步往前挪,有我你什么也不用想。”
琳子屏住呼吸,身子紧紧地贴在石壁上,被思明牵着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往前挪着。
此刻,静无声息的石壁上只听到思明那怀表的秒针在哒哒哒的转动着时间,豆大汗水顺着琳琳的脖子流入背脊,她屏住呼吸稳了稳有点打颤的腿,瞧了一眼正前方,还有十来步,禁不住在心里艰难的数着一步两步三步······,刚恍恍惚惚到了安全地带,便全身瘫软的倒在了思明的怀里,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的她,哎呦呦的拍着胸口道,“吓死我啦!这心都快跳出来了,再远一些我可坚持不下去了。”
思明如释重负的从背包里取出一件短袖运动衫给道,“看把你吓成这样,衣服都湿成原形毕露了,这山里人瞧见你这副模样,不把你当勾人魂魄的妖精才怪。”
琳琳瞧了瞧自己,雪白的肌肤在薄薄的衣服上面清晰可见,幸好有一对rz将两个惹人的东西藏了起来,要不然一切暴露无遗了。”她不好意思的边换边道,“下次再也不让你来了。”
思明道哈哈哈的笑着道,“人生很短暂啊,能有几个下一次?几十年了,再不来我这心里不踏实。你能够来这里,体验深山老林的生活也不错嘛!人世间的事就是这样,熟悉的人你不去呵护慢慢就淡了,熟悉的事你不去回温渐渐地就忘了,熟悉的路你不行走,也就有了陌生的感觉。”其实的他口里这么讲,心里却在担心老支书能不能原谅自己,如果能原谅了自己,该多好啊!至少每年可以到这里来看看忘不了的地方。”
琳琳边换衣裳边心有余悸的问思明,“前面的路好不好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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