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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二次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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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望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办案笔记,开口说道,“情义酒吧的监控录像,再结合现场的笔录,案情已经基本清晰。陈朗四人与被害人在0点07分的时候产生了口角,但是双方很快都压制住了火气。一个多小时后,也就是9日凌晨的1点24分,被害人一桌的两名同伴离开酒吧。醉酒的陈朗四人见被害人落单,于是再次对其进行发难,最终酿成了惨剧。”

    周望说完抬起手并伸出了一根手指,继续说道,“情义酒吧的这起命案还有一处关键的地方,就是嫌疑人陈朗患有精神类疾病,曾在西平市精神病院住院治疗两年之久,后因为家里人通过不法操作才再次出院。也就是说此案能否给嫌疑人陈朗定罪,很大一部分原因将要取决于对陈朗精神疾病的鉴定。”

    周望说完转头看向了钱铭,“等下开完会,钱小子你就去看守所带陈朗去医院做精神鉴定,向分局申请的事我去负责。”

    “是。”钱铭开口答道。

    咚—咚咚—

    从会议室的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进来吧。”周望开口说道。

    随后一名年轻的警员推开门走进会议室,开口说道,“周队长,有一个叫沈飞的孩子说和你约好了,现在在接待室等你。”

    “嗯,是有这么回事。去告诉沈飞先稍等一下,我会派人过去。谢谢了。”周望点了点头说道。

    “周队长客气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开会了。”年轻的警员说完便退到了门外,并合实了会议室的门。

    “沈飞既然到了,今天会就先开到这里。张丫头等下你带沈飞去做嫌疑人肖像吧。其他人去执行任务。”周望说完,起身并合上了桌上的办案笔记。

    “是!”会议室中的几人说完,各自起身离去。

    “周队。”孙玮说着走到了周望的身旁。

    “恩,小玮你和许琪的父亲约定的是十点半对吧。如果不堵车的话,应该来得及。”周望说着话,脚下加快了速度。

    ……

    长青市顺和路108小学教师住宅小区,7栋楼2门6层被害人许琪家门前。

    “周队,被害人许琪家就是这户。”孙玮说着,用手指向面前的这户人家,防盗门上贴着一幅略显老旧的倒“福”字春联。

    再过5天就是农历的腊月廿九,在华国传统习俗里,正是家家户户旧条换新幅的日子。

    叮咚—叮咚—

    “您好,二河区刑警队。”周望伸手按下一旁的门铃并说道。

    开门的是一名戴着眼镜,身穿着毛线衣裤的中年男子。

    “您好,打扰了。我们是二河区刑警队的,我叫周望。这位是我的同事孙玮。”周望在门外客气地说道。

    “您好您好,我叫许敬堂,许琪的父亲。两位同志先进来坐吧。”许敬堂把周望和孙玮二人让进了客厅的沙发上。

    “今天外面挺冷吧,两位同志喝茶,刚沏好的。”许敬堂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茶壶,为周望和孙玮斟满了两杯热茶。

    “许先生您客气了,您坐您坐。”周望客气地说道,并起身接过茶杯先递给了一旁的孙玮,随后才再次坐到沙发上。

    周望注意到,在玻璃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张许琪生前与父母的合照,照片中的许敬堂夫妇脸上挂着笑容,但是照片中的许琪撇着嘴巴,当时好像并不开心。

    “许先生,首先我们要向您说一下关于您女儿案子的进展。经过我们的调查,已经可以初步断定,您女儿的被害是因为误吸入了一种疑似含有致幻成分的毒品,从而导致出现了强烈的幻觉,才引起了心脏病的发作,最终猝死在高格昊湾小区。”周望认真地说道。

    听到周望的话,许敬堂明显诧异了一下,有些激动地大声说道,“这不可能,我家许琪绝对不可能会沾染那种东西。周警官您知道,我和许琪她妈妈都是教师。即便在许琪的学习上我们可能关心的不够多,但是我敢保证许琪从小到大,绝对没有任何坏习惯。”

    “经过我们对许琪身边的朋友同学的走访调查,我们也相信许琪是一个好孩子,并且是一个很善良的孩子。但是很抱歉许先生,现在有充分地证据表明事实就是如此。不过根据我们的推测,许琪应该是被坏人骗了,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所误吸的东西是强烈的致幻毒品。”周望看着激动的徐敬堂,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

    听完周望的话,许敬堂便沉默了下来,情绪也缓和了许多。接着自责地说道,“许琪自小心脏不好,家里知道,她自己也知道。所以从来不让她晚上出门,也教过她要好好保护自己。但是一方面孩子大了,自己知道善恶对错了,另一方面许琪也处在这个年纪,正是处朋友的时候,家里面对她的管教也就放松了。”

    周望点了点头,并给许敬堂递上了茶水。许敬堂喝了一口茶水后,周望才继续问道,“许先生,许琪的心脏病是先天的吗?”

    “是的…”许敬堂说完突然又陷入了沉默,然后才缓缓地继续说道,“发现的时候许琪还在上小学,医生说是许琪妈妈在怀孕时候感染风疹导致许琪的先天心脏病,这种心脏病如果在五岁前没有自愈,那么终身不可能被治愈,只能慢慢调理,尽量地避免再受到外部的刺激。”

    徐敬堂犹豫的神情让周望感到了怀疑,很有可能许敬堂向周望隐瞒了什么。随后周望又敏锐地发觉到,许敬堂后面的话语里的最关键的那个字,“再”。

    “许先生,您刚才说再受到外部的刺激?您能说说当时家里人是怎么发现许琪有心脏病吗?”周望追着问道。

    许敬堂陷入了沉默,脸上的神情有些纠结,然后才慢慢地开口道,“周警官,这和我家许琪的被害没什么关系吧…”

    “对了,还有一件事。许琪生前曾处了个对象,您知道吧?”周望见许敬堂有意地在逃避先前的问题,决定先绕开话题,从侧面进一步取得许敬堂的信任。

    “嗯,那孩子叫吴行。我见过两次,是个挺好的孩子,后来和许琪两个人黄了。”许敬堂点了点头回答道。

    周望继续说道,“上一次我同事孙玮回去说,许琪的母亲希望我们警方提供吴行的联系方式和住址。很抱歉,这个请求我们不能答应。首先私下提供他人的隐私并不符合我们的纪律,其次我们手上也有充分地证据表明,吴行和许琪的被害没有任何关系。最后,即便是涉案人员的个人信息,我们也没权利透露给参与办案之外的任何人。”

    “唉…许琪她妈妈也是一时着急上火糊涂了,才和你们警察提这么无礼的要求。许琪那晚上是去了吴行那孩子家里,我们都知道。第二天知道许琪出事了,她妈妈就怀疑是吴行那孩子害了许琪。刚才听周警官说那孩子和许琪的被害没关系,我相信警察的话,我也相信吴行那孩子。女人家遇到事就慌了,周警官您别介意,您按着规矩办案,我们做家属的一定支持。”许敬堂惭愧地说道。

    周望没说话,伸手拿起了茶几上许琪一家三口的合照,然后才缓缓地说道,“许先生,我们也很希望能早日给许琪一个交代。这几日我们的同事没日没夜在化验鉴定,走访调查,终于手上掌握了一点点线索,关于许琪误吸的毒品来源。”

    周望说完顿了顿,看许敬堂在认真地听着,又继续说道,“但是您想想,即便我们抓住了这个贩卖毒品给许琪的人,我们最多只能以贩毒罪办他。”

    “但是许先生,您觉得他会承认自己卖了多少?就那么一点儿毒品,三年以下?三年至七年?七年至十五年?有一天这个罪大恶极的人刑满释放从监狱出来了,但您女儿许琪的命谁来给她一个交代?!”周望有些激动地大声说完,随后把手中许琪一家三口合照的相框,一把摔到许敬堂的面前。

    啪—

    许敬堂看着面前照片里撇着小嘴的许琪,眼里瞬间湿润了。双手微微地颤抖着,伸上前拿起相框,轻轻地抚摸着照片中的许琪。

    “许琪快毕业了吧,花样的年纪,一身的知识,对这个社会,对这个世界正充满了希望与新鲜。许琪她本应该和其它的孩子一样,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结婚生子,孝顺你们二人。可现在呢?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吗?反正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再也回不来了。我还知道,害她惨死的那个人,只会因为贩毒罪进去几年又重获自由了!”周望激动地说完,然后便沉默了低着头也不再去看许敬堂,一旁的孙玮放下手中的记事本,轻拍了拍周望的后背。

    屋内沉默了许久之后,许敬堂才再次开口说道,“周警官…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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