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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监狱门口的时候,监狱长很热情地迎了出来,他说:“杨先生,真不好意思,麻烦您跑一趟,这不,没办法,他非要见你。”监狱长表现得很是无奈,我心里也明白他的为难之处,虽然林楠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人物,但是他的父亲,却也是在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张局长也不敢随便得罪。虽说公安局是个讲法律的地方,但法外还得有情,若是一点情面也不留,只怕是他这个局长也做不长久了。
“他在狱里表现如何?”我问道。其实倒不是关心林楠,只是好奇而已。他是一个公子哥,平日里眼高于顶,对于其他人都是不屑一顾的,这监狱里头的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的,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了。
“唉,别说了。才来的时候,每天都要闹上几遍,不吃饭,不参加劳动,也不上思想教育课,什么事情都跟我们对着干。杨先生,你评评理,咱们这是监狱,又不是五星级宾馆,有吃有喝有地方睡就算不错了,而且,看在他爹的面子上,我还特意给兄弟们打了招呼,让他们不要欺负这个新来的。谁知道,唉,他脾气也太大了吧,性格真是傲气,一点不领我们的情。后来,还是他爹来了,估计好好劝了他一顿,这不,最近才规矩多了。不过,对我们兄弟几个还是爱搭不理的,唉,咱们的这碗饭不好吃啊。”监狱长说道,摇了摇头,很是烦恼的样子。
“倒是辛苦你们了,他从小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林楠的性格我是知道的,见不得别人对他有丝毫的怠慢,我能理解你们的苦衷。”我安慰着监狱长。
“诶,杨先生,要说还是您通情达理,知道咱们兄弟的难处。”听到我对他们的一番安慰,监狱长脸上的愁云一下子散开了,对我也更加亲近。
在监狱长的带领下,我和林楠见面了。我们之间隔着一层隔音玻璃,我看见他被两个狱警左右夹着,坐到玻璃隔板前。他的手上带了镣铐,被剃了光头,穿着灰色的囚衣,这和我以前见到的林楠是有些不一样。从前的他,总是意气风发,不可一世,似乎把谁都不放在眼里。而此刻,坐在我对面的他,两眼平静如一汪死水,掀不起半点波澜,永远挂在脸上的骄傲已经不见了,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焉了。
“你看够了吗?”林楠拿起他面前的电话,对我说道。
“我没想到你的变化会这么大,我都快认不出来了。”我说道,解释了自己一直看他的原因,当然,这也是我的真实感慨。
“拜你所赐。”他说道,这时候,他眼里不再是如死水一般,而有了生气,我看见了他眼里的愤怒,他盯着我,似乎眼里随时都可以喷出火来,把我烧成灰烬。
“是你求仁得仁。这样的结果,都是你自己找的,在你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我并没有打算让着林楠,我也很不喜欢,他都这样了,还对自己没有一点反思。还把所有的过错都怪罪在别人的身上。
“杨迪,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你总是去扮演一个正直善良的形象,可是实际上呢?你的内心真肮脏。我走到今天这一步,最大的责任在你那里,杨迪,是你害我变成这样的。”他说道,咬牙切齿,表情恨恨的。
“我不懂你在说怎什么,我问心无愧,我杨迪从来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说道。对于林楠所说的,是我把他害成今天这个样子的,我一点都不承认。
“那你和林涵纠缠不清,算怎么回事?你千方百计地引诱我的未婚妻,还虚伪地祝福我们,你根本就忘不了林涵,你在祝福我们的时候,心里一定在咒骂吧?杨迪,你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他说道。
原来,林楠一直误会我跟林涵纠缠不清。
“我并没有去纠缠林涵。我承认,自己对她确实放心不下,我和林涵认识了这么多年,从朋友到夫妻再到朋友,我不能看着她受苦受难而不闻不问,我做不到这么冷血。所以,我只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去帮助她,希望她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我并没有你说的那样,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没想过要引诱她,祝福你们也是发自肺腑的。你林楠,你为什么总是疑心病那么重呢?你知道林涵她有多爱你吗?她自尊心那么强,可是,却为了你,一再跟我求情,明明知道你做错了那么多的事情,却还让我放过你,我不同意,她就连我一块恨上了。她对你,都已经爱得那么卑微和没有原则了。你还对她怀疑,林楠,你不配得到林涵的爱。”
我一口气说出真相,一想到林涵当初哭着跟我恳求,让我放过林楠的场景,我就忍不住想流泪,心里也跟着难受了起来。
“呵呵,那又怎样?是她自己犯贱,她哭着求着要嫁给我,我能有什么办法?美人相求,我怎么忍心拒绝呢?怎么?你心疼了?杨迪,你还好意思大言不惭地说,你对她没有想法,嗯?”林楠说道。我看见他的眼里闪烁着胜利的笑意。
“你!林涵真是看错你了。”我被他气得不行,原来在林楠的眼里,林涵费劲心力讨好他,不过就是犯贱,我为林涵感到不值得。
“林涵身上的伤也是你弄的,对不对?”我说道。眼前浮现出林涵留着烟疤的双臂。
“呵呵,还真是有意思。你看过她的身子了?还真是不要脸。杨迪,我告诉你,你跟林涵就是一对狗男女,你毁了我妹妹的幸福,毁了我的幸福。没错,她身上的伤疤是我弄的。怎么?她没告诉你啊?那我告诉你,她说她很喜欢,很享受。”林楠说着,嘴边带着邪恶的笑意,定定地看着我。
我突然觉得,林楠的这副嘴脸有些,有些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