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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佑并没有疯。
那枚星辰的的确确不是空气,更不是幻想,而是一场机缘,一场大造化。
这枚星辰之中是一片空间,当中有九块古朴石碑。
第一块石碑上,寥寥数笔勾勒出一个人影,根本没有样貌,唯一清晰的是他的姿态——怀中抱剑盘坐!
另外八块石碑上什么都没有,完全空白。
姜佑在那第一块石碑前坐下,盯着那唯一画面。初时不明所以,渐渐沉浸其中。
“这是一套修炼功法!”
当姜佑的全部意识不知不觉间被那石碑完全吸入其中的时候,他已然置身于一片新天地中。
那个看不清的人影,怀中抱剑坐在一块巨石之上,任凭姜佑如何睁大眼睛去看,却依然看不清那人的容貌丝毫。
就这么看着看着,忽然姜佑的脑海之中升起一段明悟。
“《万斩剑诀》序章!”
赫然六个大字最先印入眼帘。
“宇宙诞生之初,便有大道万千。吾一生用剑,斩敌不计其数,本以为剑道初成,然直至龄三万方悟,大道之中竟无剑道!
吾思之千载,断然决然,自毁灵根筋骨重修,以塑剑道!”
这序章说的十分简单,对于姜佑来说则是天书一般。
“年龄三万岁……自毁灵根重修……以塑剑道……”
姜佑不懂剑道是什么,但这字里行间是何等的大气魄,大追求!
“自毁灵根重修,为什么要自毁灵根?”
当情绪平复之后,姜佑很快注意到这里。灵根是修行之人的根本,灵根驳杂都几乎无法修炼,更何况毁掉灵根。
“那不是和我的情况差不多?”
姜佑就是被测试出根本没有灵根的异类,比凡人还凡人。
看到这里,姜佑大概明白自己为什么能触摸到这枚星辰了。
“如果说这里的每一颗星辰中都是一个大能留下的传承,他们都对我避之不及,因为我是个渣渣,他们不认为我有资格获得他们的传承。”
“而这位前辈,他的‘剑道’似乎不需要灵根,所以选择了我。”
想明白其中缘由,姜佑不知道自己该失落还是该高兴。
将这些胡思乱想抛弃一边,姜佑继续观摩这抱剑虚影,几乎是一种心有灵犀,他很快又读出一段内容来,也就是《万斩剑诀》的修炼之法。
第一块石碑中只有第一步,以剑塑骨。
那抱剑虚影就是个参照,等同于手把手的在教姜佑如何去做。
所以姜佑需要一把剑。
这把剑不需要是什么犀利神器,凡铁足矣。
几乎意识一动,姜佑就从沉睡中“醒来”,他的意识只是遁入了那星辰之中,并不是真正沉睡过去。
……
抱剑在怀,一阵冰凉。
“这就是第一缕剑之气?”
姜佑似懂非懂,完全按照从那石碑虚影中看到的画面照做,孤注一掷。
“这是……我的身体内部世界!”
随着这一缕剑之气入体,姜佑顿时惊异起来,他看见了自己的身体内部结构。
经脉已经几乎成了浆糊,全靠一缕缕奇异的灵气将五脏六腑包裹保持生机。至于骨头,更是惨不忍睹,直接碎成了一个个细小碎片,同样因为那一缕缕灵气的缘故,这些骨头渣子才没有渗透戳穿自己的内脏。
姜佑深吸一口气,这种状态还能活着绝对就是所谓的奇迹。
“奇怪,我怎么能看到自己的身体内部景象的……这难道就是内视?”
姜佑听说过内视,这并不是什么特别高难度的事情,只要达到武道后天巅峰就可以勉强实现,对先天武者来说更是小事,对于修真者来来说更是基础的不能再基础的能力。
姜佑先前也是习武的,但也不过刚入后天而已,根本做不到这种对于凡人来说神乎其技的事情的。
尽管一肚子疑问,姜佑却顾不得多想了。
“剑气为引,以剑塑骨,重凝碎骨!”
毫无疑问,姜佑目前的状况和那位前辈自毁筋骨之后的状态极其相似。
因为学过武,姜佑很快找到自己的丹田,在那里一点米粒大小的气息几乎奄奄一息。
这是姜佑自身的气,黯淡无光。
“以气为引……那也得需要足够的气啊!”
姜佑的目光立即转向那些包裹自己经脉和内脏的奇异灵气。
“吞掉它们!”
别无选择。
姜佑竭尽全力,调集自己的那一点丹田之气,冲向同样近乎溃灭的灵气。
“成功了,再来!”
根本来不及欣喜,这样的灵气碎片在他的身体中残留的已经不多,一旦完全溃灭,他的骨头渣子第一时间就会要了他的命。
姜佑一点一点尝试,与此同时,待得丹田之气稍微壮大一些,立即引其中一缕艰难穿梭于碎骨之间。
并非缝合,仅仅是将这些骨头渣子按照《万斩剑诀》中所述,模拟成最初感受到的“剑之气”的模样。
碎渣无数,姜佑一点点拼凑,初时还有些生疏,渐渐地越来越熟练。
两块拼做一块,积少成多,积小成大。
这无疑是一项相当耗费时间的巨大工程,而沉溺于其间的姜佑则完全忘记了时间。
沉浸于碎骨重塑中的姜佑没有发现,在他的魂湖之中,一个淡青色眼睛一样的神物,它横贯于姜佑的魂湖之上,轻微的张开一条缝,一缕青色烟雾喷薄而出。这烟雾化作青丝,润物无声,潜行于姜佑的意识之中,并随着这虚无缥缈的意识又附着于姜佑的丹田之气上,穿越在一粒粒碎骨之中。
这巨大眼睛仅仅眯着不过一瞬,然后就隐没不见,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姜佑不知道,即便有《万斩剑诀》相助,他想要完成这样的伟业也是痴人说梦。
这眼睛一样的神物在助他重生!
即便如此,姜佑的消耗依然巨大。他身体之中那些灵气逐渐稀薄,好在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些驳杂的灵气从口中进入。
姜佑知道,这是有人为了保住自己性命,在给自己喂药。
虽然远远不如那凝气丹的灵气浓厚,但好在源源不绝。
……
时间飞逝,转眼两年过去。
除了两年前姜佑唯一一次开口讨剑,他就再未睁开过眼睛,不过姜佑的生机一直没有断绝。
姜黎氏为了儿子,亲自到姜家请求灵药。姜家早已知道姜佑的状况,不过他们也只是凡人武者家族而已,凡人的医术根本救不了姜佑。不过为了姜佑的妹妹姜悦,他们也不能坐视不管,故而每月都拿出一枚上品灵药来给姜佑服用。只要将来姜悦哪怕给他们一枚凝气丹作为酬谢,他们也是稳赚不赔的。
这一天,姜黎氏依然坐在姜佑床前的蒲团上诚心祷告,只要儿子还有一口气,她就绝对不会放弃。
与此同时,姜佑的体内正在发生着大变化。
“头一年,我将那些骨头碎片用丹田之气连接在一起,之后又将破损的经脉依次连接,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完成,只差最后一步了。”
姜佑内视身体,一条条无比细微的丹田之气,像一根根细线,将他身体中各种破碎的部分松散的连接着,事实上这一步姜佑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一个月他则是小心翼翼的检查,防止出现连接错误之类的问题。稍有差池,他将再也没有机会了!
“最后一步,勒紧这些线,完成缝合!”
这无数丹田之气连接线的“线头”全部都在丹田之中,相比于两年之前,姜佑的丹田之中,气团仅仅增大到鸽蛋大小而已,但是却坚韧的难以想象。
胸口长长吸了一口气,最最关键的时刻来临——
“收紧!”
一鼓作气,姜佑丹田猛地旋转,所有牵连其上的丹田之气细线,在这一刻全部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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