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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医院真情（1）（下）
熟睡中的南飞，呼吸很是均匀，眼睛闭得紧紧的，长长的眼睫毛，随着闭着的眼眶成向下弯曲的弧线，像一把小小的扇子，睫毛又微微地向上弯曲着，光看眼睛，江北雁觉得，南飞现在更像个小孩。鼻梁的旁边，因为长期的戴着眼镜，有两个深深的红红的血印，颜色也比周围的皮肤要更深了些，正鼻梁处有一个小小的伤疤，江北雁想起她第一次看到时，她说南飞那是整容垄鼻时的伤疤，南飞笑了，说那是他小时候爬树时被树枝挂上的，她能想像，南飞小时候爬到树上那种可爱又调皮的小男孩样。
今天，再一次看到那个小伤疤，她还是觉得是那么的好看。眉毛十分清晰地向两边朝上分着，左边的眉毛里，有一颗小小的黑痣，江北雁轻轻地趴了过去，看清楚了，那眉毛，好象连每一根，两边都是对称的，很长很长。江北雁伸出手，在那颗小黑痣上抹了抹，南飞微微动了一下，偏了下头，又呼呼地睡了过去——
南飞在梦里，好象又回到了溶洞里，他仍然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钟乳石上的水滴，一滴一滴地从上面滴下来，刚好滴在了他的眼眶里，南飞感觉到那水滴热热的，他没有动，任凭那水滴滴着，又慢慢地经过眼角，滴到了地上，他突然觉得那又不是水滴了，而是从他睛睛里流出来的泪水和血液，一直一直地朝地面流着，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南飞想伸出自己的手去擦，可怎么也擦不到，从眼里流出的红红的血泪越来越多，慢慢地好象要漫过了他整个的身子，整个溶洞里都充满了这种血水，血水越来越满，满到了南飞的腿边，满面到了南飞的腰上、脖劲，南飞只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他正想喊，却看见洞口有一道彩光，一只凤凰从洞口飞了进来，嘴里衔着一枚灵芝，凤凰落了下来，它把灵芝放在了南飞的前额上，南飞马上感觉到一丝丝的清凉，凤凰仍然在旁边拍打着翅膀，随着凤凰翅膀的拍打，那满洞的血泪也慢慢地退去，退去！直到完全的消失。
这时，从上面钟乳石里滴下的却又变成了甘甜可口的泉水，一滴滴滴进了南飞的嘴里。凤凰慢慢地起身准备飞走，南飞又看到旁边的血泪慢慢地满了过来，急得他大声地喊——
“别走！别走！你别走呀——”
南飞从睡梦中惊醒过来，额上满是大汗，江北雁正好把手指放在他的眉间的小黑痣上。
“南飞，南飞，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江北雁急切地问。
南飞伸出左手紧紧地抱住江北雁的手，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
“你别走！你别走！”
“南飞，南飞，你醒醒，你醒醒，我在这，我没走，我是江北雁。”
南飞才挣开眼来，惊恐地看着江北雁。
“南飞，怎么啦，做噩梦了吧？”江北雁找来纸巾为他擦汗。
“唉！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嗳，南飞，你能说话了，你能说话了，医生，医生，快来！”
值班的医生跑了过来，说：
“什么事？”
“南飞，南飞他能说话了，就在刚才。”江北雁激动地说。
“真的？”医生看了看南飞。
“医生！雁子！”南飞真的能喊出来了，虽然费了好大的力，声音和平常相比也有些变调，但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好好好！别叫了，别说话了，你恢复得太快了，是你的生命体征太强了，恭喜你！恭喜你，南飞。”
江北雁激动得，也顾不得旁边有医生在，趴了上去就想亲南飞的脸，不小心碰到了南飞额上的伤处，南飞痛得把脸都扭曲了，江北雁赶紧伸手过去帮他揉着，医生在旁边都不好意思了。
“他的声带刚刚恢复，不要太多的叫他说话，要不然以后会影响他的声带发声的。”说着，走出了病房，江北雁朝南飞伸了伸舌头。
“南飞，饿吗？口渴吗？”
南飞朝江北雁点了点头。
“菊婶给你做吃的东西去了，我这买有一点牛奶，要不先喝点牛奶吧。”说着，江北雁打开一纸袋牛奶，插上吸管，递到了南飞嘴边，南飞一吸，又感觉到喉管痛了起来。江北雁看到了，就没让南飞继续喝，而是把纸袋抬高起来，自己轻轻地用手挤着牛奶，通过吸管慢慢地流到南飞的嘴里。刚开始吸几口，南飞还是觉得喉管有些疼，慢慢地喝了几口后，也感觉好了些。因为南飞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吃任何的东西，所以，他也在努力的补充着身体所需。
“叔叔，叔叔，我、我给你送、送吃的来啦！”门口蹦蹦跳跳地跑进来豆豆，后面跟着菊婶和豆豆的爸爸思明。
“南飞，好些了吗？”菊婶一进门就关切地问。南飞朝菊婶点了点头。
“菊婶，南飞刚才能说话了，只是医生说，暂时不让他多说话，以免影响他以后的发声。”
“啊！那豆豆，别和叔叔说太多的话，叔叔的嘴里还在痛，不能说话太多，听见了吗？。”
“啊！”豆豆看了看南飞，说。然后不停地拿手在那里比划着，比划了半天，大家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豆豆，你还是说出来吧，只是叫你别惹叔叔说太多的话，没叫你不要说话，你比划了半天，我们都不知道你要说什么。”思明说。
豆豆趴到他爸爸的耳边，像说悄悄话一样：
“我说、我说，叔叔肯定饿、饿坏了，快拿出饭来给叔叔吃。”
“啊！”思明准备去拿饭，江北雁过来说：
“我刚刚给他喂了些牛奶，他喉管里还是有点疼，再等一下吧。”
江北雁又把一纸袋牛奶插上吸管递给豆豆，说：
“豆豆，这是给你喝的。”
豆豆接过纸袋，转过身把它轻轻地放在南飞的枕边，说：
“这是，这是，留给叔叔吃的，叔叔病了，留给叔叔吃。”南飞伸出手，放在了豆豆的脸边摸着。
过了一会，任重也赶了过来，一进门就问：
“南飞怎么样了？”
“叔，南飞挺好的，刚才都能说出话了，只是医生说，别让他多说话，以免有影响。他恢复还是挺快的。”
“这小子，生命力强着呢，肯定比一般的人都恢复得快。”说着，又把手放在南飞的额上，说：
“嗯，体温也很正常，没事，好好休息吧！”
豆豆很自然地就爬到了任重的腿上，说：
“爷爷，爷爷，你别叫、别叫叔叔去山里了呗，你看，叔叔，都、都摔了。”
“好，好，以后别叫叔叔去山里了，看把我们豆豆可怜得。我看你自己摔了手的时候也没这么认真呀。”
“我，我，我手好了的，你看。”说着，豆豆又把手臂舞了起来。
“好好好，爷爷看到了，看到了，豆豆的手不疼了。”
“叔，南飞伤了，那你们那工程怎么办呀？”思明问。
“没事，南飞这里好好地休息就行，我已经跟总公司那边说了这个事了，老工程师他们都还在，总公司那边再安排几个人过来就可以了，不会影响我们工程的进度的，只是这边苦了这小子了。啊，雁子，你们那边什么时候开学呀？”
“啊，叔，还有四五天就要开学了，学生可能要十天左右开学，但老师要提前几天到学校去。”江北雁对任重说。
“那这几天你就多在这陪陪这小子？我们就不另外再找人来做陪护了，你看可以吗？”
“没事，叔，我这几天也没事，有我在这里陪着就可以了，没必要要那些只是机械做事的陪护，还是自己人在，陪他说说话才是最好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来问你们，有空，我们也会过来看他的。等你上学后，这里就暂时由你菊婶来照看他吧。反正我们工地上也暂时还没开工，你菊婶就来帮照顾几天。你俩看怎么样？”说着，任重看了看菊婶，又看了看江北雁。
“没事的，雁子开学了，我来照看南飞就可以了，方便就给孩子做点好吃的，给他补补。这次，孩子可是受了大罪了。请人来，连话都说不上两句的，那能照看好病人吗？”
“奶奶，我、我也和你来照顾叔叔哈？”豆豆又爬到了菊婶的身上，凑到她的脸上说。
“好，好，好，豆豆也来，等叔叔能说话了，豆豆来陪叔叔说话。”菊婶搂着豆豆的屁股朝上抽了抽。
江北雁伸出手来，紧紧地抱着菊婶的手臂，把头和豆豆的头拱在了一起。
南飞睁开眼来，看着大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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