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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没有对手的人生是寂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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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记:老天不会太偏爱一个人,也不会太苛待一个人,没有对手的人生是寂寞的。

    郑正正的这次逆袭第一次暴露了我的脆弱,吴老师迅速同我妈进行了沟通。妈妈也是这所学校的老师,吴老师感觉有义务把我的思想波动同我妈交流。

    妈妈同我的谈话是小心翼翼的,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太要强,一直以来的顺风顺水让我长期占据学霸,我早养成了一种骄傲。

    那天领完成绩单,我拿着三好学生的奖状闷闷不乐的往家赶,我看着自己孤独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陪着我慢慢的往家里走。

    家会是温暖的所在,看到等在家门口的妈妈,我感觉有些难过,似乎还有一种对不住妈妈的想法在心底,却不想让妈妈看出自己的难过。妈妈揽着我坐在沙发上,“小棉袄,怎么今天看起来有些不高兴?”妈妈一直说闺女是妈妈的小棉袄,所以有时会称我为小棉袄。我不想让妈妈看出自己的不快乐,有些牵强的说:“没有啊,我在想这么长的暑假要做些什么呢。”

    漫长的暑假接踵而至,我的言不由衷似乎也没有显得太突兀。“吴老师同我都讲了,你不要灰心,世上总会有比你优秀的人存在,但你也总会有比他优秀的方面存在,老天不会太偏爱一个人,也不会太苛待一个人。有一个优秀的竞争者存在,不一定是坏事。在追赶的过程中,双方都会提高。等你长大以后,你会知道,没有对手才是最寂寞的。现在的你不懂这句话,但你终究会懂。”

    我在努力的消化着妈妈的话。可是,郑正正好像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对手啊。并且,我听出了妈妈貌似已经承认郑正正比我优秀,但为了安慰我,在说我会有比他优秀的地方。妈妈应该不是太会做思想工作,我仍然不愿承认自己不如郑正正优秀。

    “寂寞”,寂寞的意思不是孤独吗?小小的我不太懂妈妈说过的这些话,但感觉很有道理的样子。在我的心底,将这句话牢牢的记住,在很久以后的日子里,我才慢慢明白了这句话真正的含义。

    本来听到妈妈知道了我被别人赶下学霸位置应该是难过的,可是看妈妈认真的脸孔,我知道现在的我应该坚强,应该显得云淡风轻才对,那都不应该算什么,我没有那么脆弱。可是,我怎么那么想哭呢?

    妈妈拥着我,没有再说什么,自己可以感觉到母亲的爱,春风细雨一般,我心中的委屈和不甘奇迹般的消失了。

    妈妈讲过的这段话,在多年以后我仍然记得。以前的知识分子还是有底蕴的,虽然妈妈只是一名普通的小学教师,在那个年代,也属于知识分子,在邓总工程师给老师摘去臭老九的帽子以后,社会上的尊师重教传统一直传承下来,那个时代的教育工作者,也真正可以对得住“灵魂工程师”这个称号。

    爸爸是一位中学语文老师,在我们所在城市一所中学鲁南二中教书。在八十年代,这个小城里只有很少的几路公交车,并且公交路线都很短,要到一个地方,需要倒好几次车,且公交车的班次间隔很长,如果到一个远一点的地方,耗时比步行少不了太多时间。因为坐公交车是要交钱的,在那个时代,人民币是非常坚挺的,几分钱都可以做很多的事情,所以人们出行大多还是步行或骑自行车多一些。因为离家远,爸爸一般周末才回来。其实在我们家,我同父亲最亲,爸爸对哥哥很严厉,对我有一种溺爱,可能因为我是女孩的原因吧,我从小也不淘气,又喜欢读书,是爸妈的骄傲。这个周末,又到了暑假,爸爸会回来,应该可以在家里呆一段日子。

    小时的我同妈妈说话反而不是太多,现在想来,大概是因为妈妈有些啰嗦,有时候一件小事会说很多遍,所以我有心事不喜欢同妈妈讲,多会等到爸爸周末回来的时候同爸爸讲,而爸爸很有耐心,他是一位语文老师,他的话,我感觉显得更有哲理,并且,他从来不厌其烦,会耐心的听我说,有时只是当一个听众,所以我感觉爸爸的心比妈妈的还要细,我喜欢周末爸爸在家的日子。

    这个周末又是爸爸回家的日子,我在坐在桌子前看一本课外书时,听见了爸爸回家时的招牌性声音,是他在窗外停放他那辆大金鹿发出的声响,提醒我爸爸回家了。冲出门,我高兴的迎上去。

    爸爸已经停好了自行车,顺手抱起我,进了屋。已经是小学生我,在爸爸抱起我时并没有不习惯的感觉,在这个时候,我真切的感觉到爸爸的爱,在这个我感觉有些受伤的周末,这个怀抱令我感觉尤其温暖。或许因为周末才可以看到爸爸,平时的我有些黏他。

    我问爸爸:“爸爸,你放暑假了吗?”

    “爸爸下周就要放假了,以后就可以在家多陪我的宝贝女儿了。”爸爸笑眯眯的看着我。

    “那今晚你要跟我讲故事。”

    “好,我保证讲到女儿睡着为止,好吗?周学而同学。”看我满意的表情,爸爸高兴的笑了。

    晚上我是听着爸爸讲故事入睡的,朦胧中似乎听到妈妈同爸爸在讲我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我的眼皮已经撑不住困乏,迷糊中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吃过早饭,爸爸推车出门,拿一个垫子放在他那辆大金鹿的前梁上,然后把我抱上去,那个年代,自行车前面放宝宝椅类的很少,我也很大了,记得很小的时候爸爸就是这样带着我出门的。虽然感觉自己这么大了再坐在前面有些不合适了,可是爸爸不让我坐在大金鹿的后座上,他怕我掉下来,还是坚持让我坐在前梁上。其实我也喜欢这样依然可以倚在爸爸身前的惬意时光。

    八十年代的鲁南县城,仍然破败,除了中心的街道是沥青地面,有一些窄些的街道仍然是土路。解放前的县城中心只保留了很少的一些东西,还有一小段路仍然是解放前的青石铺的路,走在那上面时还可以感觉一些古城的风采,听说不久以后这条路也会消失,会用沥青或水泥换掉这些青石,小时的自己不懂历史,可是感觉这些大青石铺的路换掉了太可惜,或许在我的心底,也会喜欢这种历史的沧桑感。

    我家离河边不是太远,周末的很多时候,老爸会带我去河边玩,陪我在河边的草地上抓蚂蚱或扑蝴蝶。蝴蝶会用纱网捕捉,在回家前我会小心的再把蝴蝶放走,而蚂蚱我会拿回来送给邻居的奶奶喂鸡。玩累了我就躺在河边的垂柳下休憩一会,让柳枝轻拂我的脸。

    到河边后,老爸把他的大金鹿轻轻的歪倒在沙地里。夏日的阳光有些毒辣,老爸坐在树阴里看我游戏。等我玩累了,爸爸拿出那把已经有几个年头的军用水壶,让我喝一口水,我坐在爸爸身边,慢慢的喝水。

    “听说我们的小公主碰到对手了?”爸爸仿佛是不经意的问道。我想起昨晚睡熟前听到妈妈同爸爸谈到我。

    “是那个叫郑正正的小子,不过只超过我一次而已。下次我一定扳回来。起个名字都这么懒,三个字都发一个音,他爸妈得有多懒啊!”我为了轻描淡写自己受到的失败,对郑正正同学的名字作了调侃。

    “郑正正?他妈是不是姓裘?他爸叫郑重,同我还是同学呢?哎,可惜了。”

    看爸爸有些失落陷入沉思的脸,我知道这里面一定会有一个故事,而这个故事的结尾带出的一定是郑正正同学。

    “第二个‘正’应该是一声。”爸爸好像在自言自语。

    或许是因为我有听故事的传统,而老爸确实有讲故事的天赋,在老爸的娓娓道来里,我听到了一个如同传奇一般的故事,故事就从郑正正的爸爸郑重先生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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