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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王晨旭的第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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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祥三年(1660年)对崇祥帝而言是一个令人绝望的年份,年初的时候崇祥皇帝借口马文忠领兵不前,潘松平识人不明以及贪污等罪下令革职,贬为南京孝陵留守太监。潘太监还没到通州便又被缇骑传唤,潘松平吞金自杀,尸体被带回燕京凌迟,燕京市民纷纷称颂千古圣君。虽然有陕西边军造反的瑕疵在,但崇祥帝依旧自我感觉良好。

    但是还没等崇祥皇帝得意多久,就传来了马文忠全军覆没的消息,随即痛彻骨髓。这一仗把大周前二三十年积攒下来的精锐一股脑地败干净了,以后能够守住山海关至宁远一线就不错了,收复辽东赶走那些通古斯野人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当然崇祥帝绝不会承认自己催促马文忠尽快出战有错,自己怎么可能有错!明明是马文忠没有查清敌情,被埋伏在山中的敌人切断了退路;明明是吴祖两个最重要的左右参将稍稍遇挫便策马而逃,令灭倭军和白杆兵遭受步骑两翼猛攻被击溃;明明是马文忠没有把榆林标卫放到前面,导致主阵被击溃时骁勇善战的榆林兵也被裹挟败退,继而尸横遍野。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怒不可遏的崇祥帝在年中砍了一大批的京官(包括辽东巡抚高义)和几个逃回来的参将,游击,守备一类。至于同为罪魁祸首的吴祖两个参将,崇祥则有点投鼠忌器,毕竟辽东铁骑算是眼下朝廷在辽东唯一堪战的部队了,再发生兵变可了不得,崇祥帝只好革职了事。

    崇祥帝的伤心王晨旭是体会不到的,估计知道的话还会高兴得跳起来。王晨旭将自己家庭的遭遇全部归结到朝廷上,对整个官兵官僚群体都充满了浓浓的恶意。马上就是九九重阳节了,此时他正笔直地站在一个十字路口中央,背上插着“顺江递运“的旗子,满头是汗也不敢擦。荆州古城东西大约是南北的一倍半,四面都有护城河,南北西东各有两个城门,东南面还有一个水门。城墙宽八米,高11米,地基深入地下25米,经过历代的加固已经成为不折不扣的坚城。城墙上敌台(马面)、墙垛、战台齐备,各个城门楼都是箭楼,另外北西门和西南门两个最主要的城门还有两重的瓮城,瓮城上也有箭楼,此外东南西北角还有角楼,再加上城墙下的护城壕,真可谓是固若金汤。

    王晨旭正想着如果是自己想要攻下这座城需要指挥多少人,又得付出多大伤亡,就见到一个裹在锦袍里,头上还带着一顶瓜皮帽的胖子正气喘吁吁地跑来。

    “顺江递运是吧,帮我去请一下北城门外莲花村的西门大夫,越快越好,回来老爷我重重有赏!“胖子一口说完,接着弯腰喘气。王晨旭赶紧“哦“了一声,迅速拿出纸张和铅笔(杨华吩咐泥瓦匠用石墨黏土等捣鼓出来的,很粗,而且伤纸,但也比毛笔好用得多)让胖子签单,胖子签上姓名、地址、大夫名字、距离,然后王晨旭按着业务表填上到莲花村背人的价钱和自己的名字,然后胖子拿走东家单和回执,接着收下单费(单子费会拿回去三七分成,赏钱都是归自己)便飞奔而去,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便把大夫给背到胖子的家里。这个胖子名为丁硕,家里经营着荆州三大钱庄之一的丁家钱庄,妻子是荆州判官的亲妹。犯有哮喘的毛病,经常复发,因此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交完单,拿着回执,王晨旭神清气爽地接着站岗,生平第一单啊!因为老营需要人手训练新人,王晨旭被留下了半个多月,今天是第一天上班,虽然不知道杨哥为什么说成是上班,但摸着兜里自己的小费,王晨旭感到一阵满足。

    重阳节一起热闹过后,杨华集团众人正在一个较大地茅草屋内议事,十二人中的赵芝兰谢红芸和周麦秆儿留守老营,再加上雷铁匠和杨大杨二,以及新近提拔的六个副小队长(其中就包括申小六和王晨旭)在列。众人正在讨论下一步的生意,柴胖子先道:“华哥,咱们的收入不容乐观啊。大半个月了,咱们一共才收入了八十九两银子,算上柴米油盐布的开销就不剩什么了,老营那边又收了几十个人正在训练,还要建木屋,花销肯定加上数倍,这么赚钱太慢了。“众人纷纷赞同,张算盘也说到:“按照现在的赚钱速度,最多一个月咱们就入不敷出了。“众人纷纷担忧不已,杨华也皱眉思索,选择递运行业作为开端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谁让记忆中的“快递“行业深入人心呢,看来不能照搬经验啊,毕竟那个世界的生产力跟现在简直天上地下。

    “大家的意见我都知道了,可是大家想过没有,最挣钱的行业咱们进得去吗?茶叶、烟草、丝织、染坊、踹坊、造纸、印刷、采木、、制盐、运输、煤铁这些都很挣钱,布匹粮食更是暴力行业,钱庄更是坐着收钱,但是咱们没法进啊!现在的递运虽然收入不高,但是至少能够养活我们自个儿,还能够查看荆州城各行各业的动态,另外还打出了我们的名号,以后再干新的行业更是事半功倍……“杨华只能先维持着自己的权威,然后抓紧找新的行业。正在为大家打气,只见一个头破血流的跑了进来,“噗通“一下倒在了地上,嘴里喊着“陈家铁匠铺……康麻子……救人……“然后便晕了过去,杨华立即吩咐张算盘和柴胖子带着这位兄弟去找大夫,同时让王晨旭通知城里护卫队全体集合,然后自己和十多人穿上竹甲竹盔,手拿竹枪先行赶了过去。

    “兄弟们,跟康麻子拼了!欺人太甚了。“

    “往死里打,华哥马上就过来了……“

    “妈的,一群小乞儿,给老子狠狠地打!“康麻子一边躲在几个壮汉身后,一边跳脚叫嚣。微微浮肿的脸上麻子颗颗涨红着,说不出的狰狞。康麻子一向在东城区欺行霸市,仗着自己当码头脚行头头的姐夫胡作非为,这天在陈铁生铁匠铺这里收保护费,碰到了杨华手下的递运员。之前也没怎么在意这些突然在城里开始做生意的少年,在他看来也就是跑腿的,于是想着以后也可以勒索这帮少年,增加收入嘛。但是对方拼死反抗,双方打了起来。杨华竹赶到后一听便是火冒三丈,吹起口哨集合。只见众少年排成8*3的方阵,一起排好队,在“吼吼“的吼声中整齐向前,康麻子手下有几个胆大的冲上前来,顿时被好几跟毛竹推到(因为怕伤人,所以选用了没开刃的毛竹)然后便是一顿暴揍。

    杨华居高临下地看着康麻子,康麻子一边哼哼唧唧一边兀自嘴硬。“你知道我姐夫是谁吗?“康麻子叫嚣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总之你想怎样我都接着。“杨华不屑一顾。康麻子愣了愣神,还想骂什么,但是被几个汉子劝走了。杨华看向康麻子离去的地方,忽然灵机一动。“怎么之前没想到呢,肥皂一时半会儿搞不出来,保护费可以现收嘛?“

    杨华虽然嘴上说不在意康麻子地纠缠,但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拿出了一张纸,上面记录的是荆门本地的官员士绅和商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这都是张算盘收递运单时向护卫队成员收集的,每个护卫队员在当值递运员的时候都“客串“了一把情报员,这件事目前也就杨华和张算盘清楚。

    “康麻子,姐夫商大力,地痞东城区的头头,收保护费为生“、“商大力,码头脚行头头,背靠荆州同知的关系,为人狠毒,经常欺凌码头苦力“、“荆州同知……“杨华看着与康麻子有关人员的资料,心里想着怎么应付之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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