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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舞台上照明的八盏风灯突然同时熄灭了。
借着朦胧的月光,台下的数千学子屏息凝神,怔怔的望着一名抱琴女子,踏阶而上。
这名美女的容貌甚美,气质更佳,抱琴踏阶而上的每一步,都仿佛牵动着人心,让人欲罢不能,恨不得她就这么一直走下去。
终于,这位气质出众的美女走上了舞台,将怀中的古琴安置妥当,端坐于琴台,伸出玉葱般的指尖,轻轻一拔。
嗡!第一声琴音便是如许高亢激昂,令人不知不觉浑身一震。
转弦拔轴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可是这琴音中的情,却并非男女之情,而是杀伐之音,是沙场上的悲壮之情,袍泽之情。
说时迟,那时快!全场灯火大亮,琴音也越来越急,如飞龙在上,急转直上九万里。
一条人影蓦然飞身上台,手持利剑,剑尖直指台上的抚琴女子。
眼看着剑尖刺到了那女子的眉间,台下的许多人情不自禁的惊呼了起来。
有些胆小的女学子居然吓得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这一幕惨剧。
然而,琴音并非断绝,而是连绵不绝,犹如群山之巅,苍龙之脊,翱翔天穹。
剑尖稳稳的停在了她的眉间,惊险万分。
刚才这一剑虽然气势汹汹,却说停就停,收放自如,显示出使剑这人的剑术超群。
一袭白衣,谦谦君子如玉,一柄名剑在手,矫若游龙翩跹。
众人耳中只听到琴音于高处尽头,陡然转折,宛如天瀑,飞流直下三千尺。
而持剑的那名男子,也蓦然身形一晃,在那位抚琴美女的周身游走,剑光闪闪,化为重重剑影,铜墙铁壁,守护着佳人。
三尺青锋与十里琴音韵律合拍,交相辉映。
琴音再度拔高,化为一股慷慨激昂的意气,而那名剑士手中的长剑,也越舞越快,越舞越疾,到了最后,整座舞台之上四面八方都是剑光闪闪,寒意逼人。
台下的数千学子几乎全都被这琴剑合鸣的壮观奇景给震撼住了,许多人连眼都不带眨的死死盯着舞台上的两人,心中已然佩服得五体投地。
此等绝响,想不佩服也不行!
果然是甲等班的第一等人才,和他们相比,刚才蒋宁的箫声简直就是不值一提的靡靡之音,只配在青楼里吹的小调而已。
人家台上的这两位,才是真正的将剑艺与音律完美结合,此等神技,实在叫人叹为观止,堪称绝响。
沈剑心在台下,也同样被这琴音中的悲怆激昂所感染,因为他听出了一股意志,一股不甘的意志,这琴音如战鼓,令人热血沸腾,斗志昂扬。
至于那名剑士的剑术么?在沈剑心看来,只能说是可圈可点,有其灵秀之处,可终归仍是一场剑舞,给人欣赏耍帅而已,上不了真正的战场。
不过饶是如此,这甲等班的精彩表演,却也让他毫不吝惜的抱以掌声了。
此刻,全场掌声雷动,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拼,让人服气得无话可说。
除了蒋宁蒋才子在震惊之余,有些黯然神伤之外,绝大多数学子们均觉得这场表演太棒了,简直是生平罕见。
台下一片议论纷纷,场面急切无比。
“抚琴的那位师姐太美了!我愿为她持剑守护!”
“切!人家看得上你才怪!那是甲等班的头号美人,色艺双绝,没见人家身边已经有护花使者了么?”
“那名剑士也是国子监的学子么?世间竟有这等英姿男儿,一扫书生孱弱之气,实乃我辈之楷模。”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那是谁!”
“莫非你知道他是谁?”
“当然!他是甲等班今年入学考试的首榜头名杨庭杨公子。听说他的身世相当显赫,家中和后宫那位得宠的杨贵妃都沾亲带故呢!”
“杨庭此人非同小可,我在北州都听说过他的名声。他自幼拜在武当门下,学得一手真传剑法。弱冠之年,曾孤身前往塞北游学,一路上行侠仗义,还斩杀过几股凶悍的马匪,在边塞也名气不弱哩。”
“此人文武双全,乃状元之才。想不到先来国子监修学了。”
“决定了!从今日起,这位杨庭学长便是我的偶像了!我要以他为榜样,也做个文武双全的书剑风流子!”
台下满是羡慕之声,而舞台上的杨庭却是镇定自若,早就见怪不怪了。
一曲终了,而他的目光却依然炙热。
台下数千学子,而他的眼中却唯只有一人,便是面前的这位抚琴佳人了。
杨庭收剑回鞘,当着全体师生的面,向抚琴的佳人微微一欠身,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佳人如玉,眉黛如墨,缓缓起身的同时,展现出清丽丰腴的身材,令人遐想万千。
好一位风华绝代的美人!
杨庭心头微热,借着全场如火如荼的微弱气氛,壮着胆子,顺势将手伸向了美人的腰肢。
众目睽睽之下,那位抚琴美人并没有遂杨庭如愿,而是从容迈前半步,轻轻避过了他揽腰的那个动作。
杨庭的小动作落空,台下的数千学子们看得真真切切,纷纷露出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容。
有人羡慕这对神仙眷侣,有人则庆幸他们没有将旁人最后一点遐想也夺去。
如此天造地设的一对,又是琴剑合鸣的知音,想不在一起都难。
当这对俊男美女从台上朝下走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吸引了无数目光。
本以为两人会直接回到甲等班的阵营,没想到走到中途,那位抚琴的美人突然停下了脚步,将目光投向了丙班,一双美目中异彩连连,仿佛发现了什么新鲜的事物般。
然后发生的事情,全场无一人能料中。
她竟然抱着心爱的焦尾琴,急匆匆一路小跑,冲到了丙班,站在了沈剑心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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