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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文海等人坐上了李老头叫来的马车,不出几个时辰便来到了青山域郊外的“欢乐谷”,这是一个大院,一眼望不到底,进出的人不少,正门口有人守着,李老头看来是这里的熟人,几个照面便被人带领走入了厅堂。
原来“欢乐谷”是一个赌场,华文海知道江湖上有种东西叫做“赌”,因为在华家庄的时候,会有人给他演示各种赌术与玩法,但是他觉得无聊透顶,并没有像他们讲述的那样如此让人痴迷,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总是让他熟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是当他踏入“欢乐谷”的时候,他却正真感受到了赌博的“魅力”,确切的说是在场的这群人对赌博的痴迷。因为华文海可能不清楚,在华家庄“赌”的时候,他缺少了一个很重要的元素,这是赌的核心元素,这是“赌”的“魅力”所在。
赌注,一个超过了个人可以承受的赌注,会让人痴迷。
因为这样的赌注,它可以让你一夜暴富,飞黄腾达,但也可以让你一贫如洗,甚至让你背上巨额债务,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里充满着机遇,但更多的却是将你推向万丈深渊。在这里,人不分男女老少,不分贫富贵贱,他们个个都聚精会神地盯着自己的赌局,他们废寝忘食,奋不顾身。这里的人,有的开怀大笑,觉得拥有了全世界,有的垂头丧气,可能出了门便会了结此生,他们在这里,已经不知道此刻是何年何月,现在是白天黑夜,外头是下雨晴天,家中的父母是否翘首盼望,妻儿是否默默等待,苦苦祈祷。
那个怀中搂着个女子的男人,他是否明白今日这女子如此殷勤献媚,是为了什么,当明日等他一贫如洗的时候,她又会有怎样一番嘴脸,或许他明白,或许他不明白。这里的人都是不甘心的人,赢多了想赢更多的,输惨了想把输的赢回来,到头来却往往输的更惨。
华文海一路走着,一路看着,一路感受着,这样的场面他从来没有经历过,他们穿过大厅,绕过几个房间,来到了院子深处的一个幽静的屋子。这个屋子不算大,古木建成,通体黑漆漆的一片,领路的人到了门口,便停下了脚步,李老头带领众人走了进去。
“老酒鬼,你又来了?”里头发出一个沙哑的声音,让人听得有点毛骨悚然。
“瞧,这是我替您带来的礼物!”李老头喝了口老酒,从背后的箱子里拿出一个盒子,笑眯眯地走入了房间。
华文海跟了进去,他发现房间里阴沉沉,烟熏袅袅,最里头放着一张躺椅,两边站着两个侍女,躺椅上面铺满珍贵的皮草,一个人懒洋洋地躺在了上面,这个算一个人吗?他没有双腿,只有一个躯干和一只左手,他没有头发,昏暗的光线下,华文海实在看不清他光秃秃的脑袋上还剩下些什么?要不是外面包着衣服,他就好像是两个肉球拼在一起的那么一个东西。
“殷谷主,今儿个是来麻烦您,问个事?”
“什么事?”
“听说谷主所在之地,乃青山最为欢乐之所,来往人群繁杂,我们想询问下,近来是否有京城来的客人?”李老头问道。
“我这儿开了大门做生意,只要有银子,五湖四海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管他是京城来的,还是乡下来的?”殷谷主口气有点不大好。
李老头又从后面的箱子里掏出一个锦盒,又眯起了眼睛,上前笑道:“谷主,他们是武舵主的朋友,舵主特别交待我,你看这……”说着打开了盒子。
似乎李老头的箱子总是为殷谷主这类人准备些东西,殷谷主接过盒子,华文海看不清此刻他的表情如何,可能是因为光线太暗,也可能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但可以听得到,他的口气变了,变得缓和了不少,沙哑的声音道:“来我们欢乐谷,总要干件事情,我看诸位还是去赌几把吧。”接着示意侍从送客。
“恭敬不如从命!”宇文逸道。
那个在门口等候多时的仆人,早就做好了准备,他在前面引着路,众人在后面跟着。
“李大彪呢?”华文海突然发现李大彪的踪影不见了。
“有酒、有牌、有女人,你觉得有多少男人还愿意跟着我们?”宇文逸道。
路不是很远,华文海只觉得这个仆人带着他们在“欢乐谷”林立的房间周围绕,绕得他晕头转向,绕得他弄不清东南西北。忽然仆人停了下来,他们在一座房子前停了下来。华文海努力地上下大量着,但这个房子与周围的房子并没有什么不同。仆人弯腰,示意入内,李老头喝了口酒,笑眯眯道:“有劳。”接着他推开了房门。
众人走入房间后,房门突然“吱嘎”地关上了,房间里点着数盏油灯,微弱的灯光并不足以将整个房间照亮,昏暗的房间里,华文海发现迎接他们的是一个巨大的屏风,屏风上画着一只奇怪的神兽,神兽很奇怪,它的眼睛好像会动。就在众人细细观察着屏风上的图案时,突然他们旁出现个仆人,一个驼背的人,接着他便在屏风上胡乱地拍打着。
他停了下来,突然间,神兽的双眼放出了一丝光芒,是金色的光芒,光芒蔓延开来,它充满了整个房间。屏风打开了,华文海惊呆了,在屏风的后面,展现在他眼前的却是另一副景象,这里的每个人都穿着高档的绫罗绸缎,他们的身边都有成群的美女作伴,美食、佳酿随处可得,这里的东西似乎都是黄金做成的,无处不显示着雍容,显示着华贵,这里到处充斥着华文海没有见过的东西,而唯一让他不觉得新鲜的便是那些人们脸上的表情,这些表情与外面那些赌徒却没有什么两样。
一个女子迎了上来,她那婀娜的身姿,美艳的容貌,实在找不出一点儿瑕疵,更让人着迷的是她那温柔的声音,真是忍不住让人多听一会儿,她缓缓道:“欢迎各位来到黄金阁,请到这边先兑换筹码。”她一转身,摇曳的身姿,不由得让人跟了上去。
“咱们这儿下的注都是以黄金来计量的,人均一百两起兑,若满一千两的便有免费佳人陪伴。”只见女子站在一个柜台前,台上放着各种筹码,上面篆刻着不同的面值,而柜台的后方站着数十个女子,都是那么美丽动人。
“来个一千两。”李老头看着眼前的美女,早已垂涎三尺,他从背上的箱子里,拿出一张票子,上头写着黄金一千两的文字,“恒通钱庄”的大印醒目地印在上方。一千两换来了一些筹码,李老头将它们分给了华文海、宇文逸和叶寒,自己却搂着一个女子,乐道:“咱们各取所需,各自快活喽。”
“这位李……”华文海拿着筹码道。
“干嘛?咱们可说好,你们只管问你们想要的东西,这女人可是我李老头的。”李老头有点儿急,将身边的女人搂得更紧了。
“不是,我只是说,日后我们怎么将这钱财还给李老伯。”
“不用。”李老头喝着酒,早已经往里走了。
“走吧,咱们还是去交些朋友吧。”宇文逸拍拍华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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