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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追兵到,锦澜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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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将西沉,余光挥洒在这水乡扬州,自是别有一番风趣。

    清风徐徐,斜柳琼花之间,却是不觉得疲累。街道上,行人俱是满面春风,盈盈而笑,每见一处亭阁,便有数名文人围坐在石桌周围吟诗作对,颂文赋章之乐在这文人墨客多往之地更显别致。

    偶尔几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却又是楼船之上佳人心情喜极而发,伴随着清风中阵阵声乐歌曲之音,更显傲娇风姿。

    锦澜携着徐文君在外面逛了许久,诸多事物似乎都吸引之极;这边正看着匠人变戏法一般捏着面人,却又看着一旁木架上风筝喜逐颜开;街边颇多小铺贩卖扬州城中名扬在外的各色点心,种类繁多,花样百出,各色动物形状的点心让二人馋心难控,精挑细选着买下了四五盒扬州特色的点心。

    到了脂粉店,二人更是忘乎所以,各种颜色、香味的胭脂水粉,让二人完全显现了姑娘的心性——却完全没了姑娘家的温婉矜持。当然,温婉矜持对锦澜而言,着实是稀缺之物。

    店家是位老者,看着两位“不同寻常”的姑娘家,滔滔不绝的为二人讲说各类胭脂的原料、香味及功效,二人学着旁人将胭脂水粉粘一点涂在手上嗅着,一脸的陶醉惊喜。试了几十种下来,店家也自有点心疼了,催着二人赶紧挑选。

    锦澜与徐文君却对店家的牢骚之声充耳不闻,你看我我看你,都拿不定主意要买哪个。最后一人挑了三五样,付账时店家才稍稍平复。

    待二人总算觉得饥累之时,才想起该回去与王景汇合。返回时自是恋恋不舍,一时又忘了方向,向人打听了“二十四桥”酒家方位,这才边笑边说,去寻王景去了。

    “二十四桥”是扬州有名的景致,这座同名的酒楼也是借此而开,生意破位红火。

    前面酒楼三层,酒楼后院便是客房。此时,王景等不到锦澜与徐文君,便自己先吃了东西,向店家订了两间客房,要了一壶琼花露酒,坐在酒楼中自斟自饮。

    看见锦澜与徐文君总算回来,手中各自领着许多大小锦盒,王景道:“逛那么久连饭都不吃了?快来坐下,这里有扬州名菜,味道极好的。客房我也早已订下了。”说着赶紧上前将两人手中盒子接过放倒桌子上去。

    锦澜倒了两杯茶水,递给徐文君一杯,道:“以前跟着师傅习武,时刻管教着,今天才知道做姑娘家的好处。”

    徐文君接过去喝了,道:“扬州城里真是天堂一般,我与姐姐直逛的忘了时间,天色不早了却也不愿回来。”

    王景打开几个盒子,看了她们置买的东西,道:“文君是大家闺秀,所用之物必是不凡,却是锦澜还真不曾如此这般过,以前我买些胭脂水粉送给她用,都从不多看一眼。”

    徐文君抬眼看看锦澜,又看看王景,想着二人自小一起生活,跟着师傅一起学习武艺,也是青梅竹马,锦澜看王景的时候,眼神中总是恨里带柔,王景却视而不见,估摸着王景并不清楚锦澜的心意。

    徐文君道:“兄长,你先为我们点几样饭菜,我与姐姐先把东西放到客房去。”说着,也不管锦澜还要喝水,拉起她的手便往酒楼后院去了。

    小二领着二人到客房前便退了开去。

    进了房内,二人将东西放桌子上放去,锦澜随手抓起一盒胭脂便倒在床上,闭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见她时不时的轻声浅笑,脸色微微泛红。

    徐文君坐过去,道:“姐姐,你与兄长认识多久了?”

    锦澜见徐文君过来说话,忙收拾心神,脸色恢复往常,道:“我十岁那年被我师傅收做徒弟,那时候兄长才十五六岁的样子,算下来,也有十年了。”

    徐文君一笑,凑到锦澜耳边说了句什么,锦澜立时一呆,俊俏的脸上又是一阵羞红,道:“妹妹,不要瞎说!羞不羞!”

    徐文君虽然也才十五六岁,可在当时这般年纪的姑娘也已经可以婚配了,却见他双眼笑成了一条线,俏皮道:“姐姐还不承认,瞧你脸红的!妹妹我看的出来,姐姐喜欢兄长,可兄长好像不知道。”

    锦澜扬手,作势要打,道:“不要说了,那个呆头,整天都想着练功,哪里会想着我……”说着脸上又是一红。

    徐文君笑出声,道:“看!姐姐还不承认吗?兄长为人坦荡直爽,我虽不太清楚他为什么与父亲魏国公那般熟稔,可怎么看兄长都不像是放荡呆傻之人,我看啊,兄长不是不知道姐姐的心意,反倒是在刻意躲着。”

    经徐文君这么一说,锦澜想起她以前与王景的种种,不由得暗自点了点头,道:“师傅曾说兄长也是显贵之后,只不过家逢变故才流落江湖,他以前的事我却也是不知;若他真是刻意躲着我,我又怎能想出缘由。”

    徐文君道:“我看姐姐与兄长郎才女貌,打心底为你们欢喜,以后有的是机会,姐姐一定能得偿所愿的。”

    锦澜一看徐文君,反问道:“小丫头,小小年纪却整天想些什么?哦!一定是想你心里的情郎了,说来姐姐听听,是什么样的青年才俊俘获了我这妹妹的芳心?”

    徐文君脸上也是一红,低声道:“姐姐瞎说,文君尚未婚配,哪里有什么情郎?”

    锦澜揶揄道:“当真没有吗?不然,姐姐帮你物色一个?”

    徐文君忙站起来,道:“好了,我们快去吃东西吧,姐姐的情郎却还在前头等着呢!”

    二人一路说笑便到了酒楼前面,店家也正好将菜上齐。二人早已觉得饿了,看到桌上摆着几样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赶忙坐下吃了起来。王景已然吃过,便给二位妹妹斟茶倒水。

    席间锦澜不时的抬眼瞧瞧王景,想笑却又不敢,倒是徐文君乐的合不拢嘴,惹得王景一阵迷糊,不知二人打了什么算盘。

    吃到一半,已是黑夜了,此时从门口进来五个腰挂长刀同样衣服冠帽的人,正是太子朱标派到扬州来的锦衣卫。这些人在酒楼内扫了一眼,便走到王景旁边的空桌上坐下,招呼店家过来上酒点菜。

    王景察觉到一丝冷冽之气,冲锦澜使了一个眼色,锦澜初时不解,王景暗暗伸手往那五人一指,锦澜这才点点头,立时往徐文君身旁坐近了些。

    无人坐下,将腰间兵刃取下来搁在各自守边,身子向着王景三人微微倾斜,以便随时发难。

    店家上来两壶酒,客气的询问无人想吃些什么,一人站起来,将手搭在店家肩上往一边走开;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金色令牌给店家看了一眼便立时放回怀里。

    店家一楞,回头又看看另外四人,轻声道:“官爷……”

    那人抬手止住店家说话,又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店家忙不迭地招呼小二过来,将馆中食客轻声请出。

    有几位食客才坐下一会儿,饭菜尚未上全,见店家赶人,便道:“我来吃饭的,怎么往外赶?是什么样的差官办差,如此过分?”店家只得退了银两,好生赔罪。

    王景三人却一直安坐,想是店家得了吩咐,没有过去驱赶。锦澜与王景的兵器此刻都在客房里面没有随身带着,此时二人对视一眼,交换眼神,各自取了竹筷在手,暗中蓄力;徐文君此时也察觉到危险,身子紧紧的靠在锦澜一侧,双手放在一盘樊川小肚边上,想着关键时候能掷将出去。

    不多时,店内便只剩下王景三人与那五名锦衣卫了。五名锦衣卫交换了一下颜色,同时站起,将王景三人围在中间。

    一名领头模样的人从怀里取出金牌,冷视着三人,沉声道:“锦衣卫办差!你们最好还是老实点!”

    锦澜头也不抬,道:“什么锦衣卫?从未听过!不知是谁家的腿子,在这搅了姑奶奶胃口!”

    那人又道:“锦衣卫乃是圣上新立,专门捉拿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快些束手就擒,免得吃苦。”

    锦澜缓缓抬起头来,斜眼看着那人,一脸不屑,道:“这里哪有什么乱臣贼子?若真是皇家官差,还请小心说话,不然姑奶奶还真想看看到底是谁吃苦头!”

    王景将竹筷在指尖一转,道:“诸位官差大哥,我们兄妹三人初到扬州,是特地来此游玩的,怎么看,我们也不像什么乱臣贼子啊?”

    那人冷笑一声,将手中绣春刀划出一截,道:“你叫王景?你叫宋锦澜?还有你,反臣胡惟庸的孙女胡文君!你们现在都是朝廷侵犯,还要大爷我说什么?”

    锦澜一呆,想不到他们居然知道自己三人姓名,眼光在徐文君脸上停了一停,道:“哟!差大哥知道的还真不少,如此一来……姑奶奶就只好……”说着,对王景点了点头,二人早有准备,此刻突然发难,将手中竹筷飞手甩出,立时便废了两名锦衣卫的手腕。

    五人想不到王景与锦澜在包围之下还敢率先出手,一时不防着了道,赶忙拔刀出鞘,向三人砍去。筷子甩出之时,王景与锦澜便抬腿向身后一踢,一人握住徐文君一条胳膊奋力一跃,便从包围中跳将出来。

    店家与小二此时早已躲到店外,任凭里面噼噼啪啪一阵桌椅碗碟破碎之声却也不敢言说。

    二人将徐文君挡在身后,不屑的看着三个锦衣卫,另外两个已捂着手腕倒在一边,不住惨叫。

    只听那人道:“既已反抗,便不留活口!”

    另两人应声,各自展开身形,一前一后、一上一下向着王景同时挥出刀刃,王景不敢轻视,抬手挡住头顶一刀,直接拿住那人手腕,同时右腿一抖,脚势快疾,沉声踢到刀面之上。刀面手里回砸,直接落在那人胸口,被王景踢力一带,那人兀自退回两步,踉跄欲跌。

    手上一用力,直接将那人手中刀刃夺过,握在手上。

    锦澜使出轻身功夫翻身一跃正落在那为首之人面前,王景一笑,喊了声“师妹!”便将夺过的刀刃丢给锦澜。锦澜身子一旋,接过刀来,对着那人一指,道:“快叫姑奶奶瞧瞧,你如何叫我吃苦!”

    这人将刀横在胸前,双眼一收,道:“看来你们武功着实不弱,我便领教领教吧!”说着,刀身一转,左手化指为掌,当先向锦澜劈过,同时右手发动,长刀跟着攻上,却是先虚后实的打法。

    锦澜看出那人虚实,冷笑道:“雕虫小技!”举刀便迎了上去。

    一击被挡,这人身形一稳,将刀在身前画了一圈,身子一跃而起,翻滚见,隐隐瞧见刀锋闪烁,锦澜立时后退,不敢近身,待那人身势已尽,立时一跃而上,刀掌并用,近身与那人相斗。

    王景将二人打退一合,又废了一人手腕,另一个此时也是胸口受了一击,嘴边挂着血迹。王景正要跃身而上,却听身后徐文君唤道:“兄长躲开!”王景身子一矮,一见头顶飞过几件茶碗盘碟,全都招呼到那人身上,那人挥刀在前,虽挡了一阵,却了被砸到数下,脸上已隐隐有些青紫,眉角也被砸出血来。

    王景觉得一阵好笑,回身对着徐文君竖起大拇指,转身便是一跃,身形在空中横飞过去,双脚硬生生在那人胸口踢了三下。带王景身形落定,那人已将兵器丢在一边,倒在地上,已然昏死过去。

    却再看锦澜正贴着那人身形,掌风破空,刀影翻飞,明显占着上风。那人只能勉强格挡,眼看就要力竭而败,突见他左掌一手,缩回身后,跟着身形一转,刀身在前,左手紧随!

    突然,只见这人将刀往上一抬,左手趁机前出,手心中洒出一把石灰!王景在一旁立时喊道:“锦澜小心!”

    锦澜本就机敏,此时赶忙将眼一闭,脚下一点便要回撤,可那人趁着身势前逼,登时一掌打到锦澜肩头!徐文君立时喊了一声:“锦澜姐姐!”

    而那人方才劈中锦澜一掌,已然是强弩之末身形一乱了。王景脚下一蹬,身形便疾蹿而出,双手拳掌同出,转眼间便将那人打退十数步,倒在地上大口吐血。

    徐文君已将锦澜从地上扶起,正用衣袖在其脸上擦拭。

    王景怒发冲冠,眼睛里杀气正盛,冷视着那人道:“想不到‘漠北狂刀’徒有虚名,净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那人一呆,兀自捂着胸口,道:“我刻意改变招数,想不到仍被你看穿身份,咳咳,你到底是什么人,说出来,也让我死个明白!”说着手臂一软,被身子压在身下,看样子是支撑不住了。

    王景啐了一口,道:“无耻之徒,你不配知道!受死吧!”说着一手成掌,便向“漠北狂刀”头顶攻去。

    “漠北狂刀”忽地眼睛一闪,翻身向旁一滚,本来压在身下的手臂一挥,往王景身前掷出一物;王景察觉,攻势不禁慢了一些。

    只听“嗵!”地一声,一阵烟雾腾起,夹着一声“撤”,店里已然只剩下王景三人,和一片狼藉。

    王景没有去追,先去看了锦澜伤势。所幸没有什么大碍,肩头一掌只是将骨头击打错位,王景跪在地上接上,关切道:“可还有其他地方伤着了?”

    锦澜脸上的石灰粉已被徐文君擦拭干净,见王景关心自己,柔声道:“我没事,只是肩膀还有些疼,你……师兄不用担心。”

    徐文君问道:“方才那些人还声称是为皇上办事的锦衣卫,出手却是那般下作,姐姐若是有什么闪失,文君万死莫赎啊。”

    锦澜面上本就沾了些石灰粉,如今也看不出红润,道:“妹妹,又怨不得你,是我大意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王景转身到柜台上,给锦澜倒了杯茶让她漱口,道:“看来这一路上我们都被人盯着,此地不宜久留了。”说着,看着锦澜,道:“却是苦了你,没办法让你先行修养。”

    锦澜看着王景,微微一笑,没有了往日的霸道,道:“师兄,文君的安全才最重要,我们这便收拾东西另寻他处去吧。”

    徐文君眼睛有些红润,道:“为了我,连累了兄长姐姐,文君实在无以为报。”

    王景道:“妹妹,你我既是金兰兄妹,无论如何我都会护你周全,天下事不公道者十之**,就算是不相识,我与锦澜也不会坐视不理的。以后不许再这样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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