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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天威怒,圣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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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此时你决不可再固执骄纵了!已然出了天大的事情了,也许爷爷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若真是这样,爷爷以后还要指望你为爷爷,为我们胡家,为那些可能被牵连进来的人昭雪!孩子——”胡丞相回身,已是老泪纵横,拉起小孙女的手,轻轻的拍打着,道:“自古伴君如伴虎,何况当今陛下近些年疑心颇重,爷爷已经在别人的设计之中,结果如何,仍未可知呢!”

    “爷爷——”胡文君却抬起玉手,用袖头将胡丞相的眼泪擦去,道:“可我走了,爷爷怎么办?我又怎么做才能帮爷爷昭雪——不!不!我们丁当会相安无事的!”

    “文君。”胡丞相从书桌上将写好的书信取了一封过来,沉重的交到胡文君手中,道:“这里有一封信,等下你备些银两,去那口‘祥瑞’——去那口祸井旁,自会有人保你出去!你带着这封信,去找魏国公徐达将军!记住,无论如何,这封信必须要交到他手上!保你之人,乃是我古人之后,你当信之!文君,你听清楚了没有!?”“可是,爷爷,我不想——”“你听不听爷爷的话!?”胡丞相怒吼一声。胡文君朱唇紧咬,双目模糊,不敢再有异议,只好咬着牙齿,点点头,又唤了一声:“爷爷!”胡丞相又从书架中取出一枚玉佩,交到胡文君手中,轻拍两下,朗声道:“走!现在就走!”

    王景独自坐在那口井旁边,看着井中之水,道:“对某些人而言,你或是祥瑞之兆,可现在,你少不得是潭祸水了!”王景正思忖着他等一下该怎么做,这时,胡丞相已经拉着胡文君紧步赶了过来,王景立时站起,拱手道:“丞相!”对胡文君却只是点点头。

    胡丞相深深一揖,:“贤侄,此间尚有书信一封,待这阵子风声不太打进,请你交给东宫太子殿下;还有——文君,就都托付给你了!”说着,便要往下跪拜。王景赶忙拦住,急切道:“丞相不可!先父遗命,晚辈不敢不从,只是——也罢,晚辈自当尽力,想来,我那老爹也不会让我独闯这虎穴罢?”

    胡文君手中拿着一个包袱,双眸着雾,一声声的唤着,胡丞相不知还想说什么,却也未在张口,只是喊来一个下人,领着王景与胡文君往后门去了。

    此时,胡丞相恢复以往的冷静,也看着那口井,想了半天,说了句“祸水”,便往前庭走去。可此时府门外,早已是人仰马翻了。

    却说太祖皇帝闻听胡丞相奏报祥瑞,甚是高兴,决定携文武百官,太子与诸皇子前去观看。銮驾一路高调潜行,为了怕胡丞相那边尚未准备妥当,太祖皇帝便差了名随从太监前云奇去打个前站,哪只刚出了西华门,却见这太监慌慌张张的往銮驾前冲,御前侍卫以为有刺客,立时有人冲上去招架,差点被乱刀剁了,谁知道是那个被皇上派去打前站的太监云奇。此时云奇已被御前侍卫伤了个重,口中往外吐血,头上全是汗,鞋子似是也跑丢了,趴伏在銮驾前,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指着前面胡丞相老宅的方向出不得声。太祖皇帝甚是着急,忙让随从太医医治,可这太监云奇却一把将老太医推将开来,仍是指着胡丞相老宅方向,呜呜不得成言。

    太祖皇帝气急,问也问不出个什么,心头的危机感却陡然而生,便命人先摆驾回宫,另差御前侍卫一名前去查探究竟。

    回到御书房,太祖皇帝仍不得安心,拿走本奏折也无心读看,来回踱步。不多时,前去查探的护卫回禀圣命。

    “禀陛下,韩丞相府外——”这侍卫似是有些不敢言语,太祖皇帝一怒,斥道:“快快从实说来,若有半点虚言,满门抄斩!”

    侍卫立时趴伏在地,大喊“皇上赎罪”,道:“臣奉陛下口谕前去打探究竟,臣在人群中观望打听之时,忽听得旁边有人言‘等到——等到陛下驾临,所有人务必出手,不计代价,只管取陛下性命!’陛下,臣奏禀完了——”

    “好你个胡惟庸!胆犯上作乱!!!”太祖皇帝闻听,气的是龙目圆睁,手中的奏折抬手便摔将出去,直吓得周围太监跟宫女全都跪伏在地,齐乎“皇上息怒”。皇上俯身,一把抓起侍卫衣领,将那侍卫一下提了起来,怒视于他,问道:“你方才所言,可有虚假!?构陷朝廷重臣是何罪名,你可知道!?”那侍卫早已脸色铁青,如此面对天威,早已吓的没了三魂七魄,回道:“皇——皇——皇上,微臣所言全是微臣所见,若有半字虚假,甘受极刑啊皇上!”

    皇上依然怒视着这名侍卫,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他是在构陷朝廷重臣,可惜,没有。皇上松开手,侍卫依然瘫倒在地,被人拖了出去。皇上走到御案前,看着不远处挂着的龙泉宝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多时,皇上转过身来,唤道:“传,禁卫军统领沈飞,兵部侍郎朱珍!”

    “臣,禁卫军统领沈飞!叩见陛下!”

    “臣,兵部侍郎朱珍,叩见陛下!”

    “你二人平身!你二人可能也听说了,右丞相胡惟庸意图谋反刺杀于我,现传我旨意!”太祖皇帝似是已想好了对策,禁卫军统领沈飞及兵部侍郎朱珍二人又再跪伏等待旨意,皇上接着道:“右丞相胡惟庸意图谋反,刺杀吾皇,禁卫军统领沈飞,我命你火速带领禁卫军前去胡惟庸丞相府及其老宅,将胡惟庸府中所有有关联之人全部拿下,押监天牢,胡惟庸家眷下人分别看押!如有反抗格杀勿论;朱珍,我命你带人在京师各处严查,将所有行迹可疑之人统统拿下,如有反抗,格杀勿论!凡是与胡惟庸近者所谋相近者,悉数收押,皆等圣裁!”

    皇上又道:“胡惟庸高居首辅,牵连必广,你二人不得寻思忤逆!速速去办吧!”沈、朱二人不敢稍怠,立时领了旨意,各自谋事去了。

    此时,所有胡丞相亲近之人都在前堂聚齐,虽不知到底何事,可也感觉到了不对。宣国公李善长早年间也是跟随太祖皇帝打江山的功臣,官拜左丞相,此时,看胡惟庸让家丁仆人全从府门外撤了去不再恭候圣驾,如今正襟危坐,眉头紧皱,想必定有什么大事,便道:“胡大人——”可胡惟庸立时一抬手,道:“宣国公,此番怕是你要受我所累了。唉!请移步内厢!”宣国公李善长微微颔首,两人一前一后步向内室。

    “到底发生了何事?”宣国公急问。

    胡惟庸背负双手,抬起头,却是一块匾额,上书四个鎏金大字:正气长存。长叹一声,道:“我这老宅之内,突地出了祥瑞之井,我心甚兴!特奏禀皇上,求邀陛下移驾此间,赏之悦之,谁料想,晋王爷朱棡,勾结御史中丞商皓,意图谋反,想趁陛下驾临之时假借我手刺杀于吾皇,幸得故人适才提前告知,我胡某人,怕是要落个万劫不复了!”

    “什么!?”宣国公李善长虽戎马一生,深知得江山之不易,现如今天下方定,却又有人想意图谋反,而且是假借当朝第一宰相之手,其中利害,惊天泣地犹不及。虽然吓了一跳,可宣国公也是久经沙场,多年位于左丞之职,心智自是不凡,稍稍冷静一下,问道:“胡兄所言——晋王可是马皇后所出,陛下的宠子啊!也已封了藩王,真能谋君篡位不成?想那御史中丞商皓,他害你之心我自当了然于胸,他的政见多与他利益有关,于国家天下利益甚微,胡兄不止一次阻碍与他,他参与其中,必是报复行径——可这事,真是突然。”

    “唉,突然也好,早有预谋也罢,我们都知道的迟了,今日皇上迟迟未到,怕是他们已然动手做了什么,只怕——只怕圣旨快到了。”

    “胡兄欲何打算?”宣国公李善长问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未谋之事,便不怕他人以我为谋之事害我,只是对方手段阴狠,而我,却无任何证据——唉,命该如此,想想为官几十宰,如今竟也落得个‘莫须有’的下场,真是悲哉哀哉!”

    宣国公李善长又要张口,却已然听见外边布甲声震,烈马疾嘶之声。

    “圣旨下!”

    胡惟庸与李善长出来内室,看到无数禁卫军士已然处处站立,手中钢刀似是随时都会挥将出来。禁卫军统领沈飞扫视一眼胡惟庸众人,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明右丞相胡惟庸意图谋反,刺杀天子,幸得天命所佑,逆贼之举未能得逞,然,大逆不道犯上作乱之罪,罪不容诛,念我皇恩浩荡,胡惟庸为官有为,特讲胡惟庸府上一干人等,悉数押解天牢,以候圣裁,不得有误!如有抗旨不遵者,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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