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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汇来形容秦古眼下的心情。
那么这一个词汇就是，崩溃。
是的。
他整个人都很崩溃。
天底下还有什么，比做坏事被别人瞅见更糟糕的吗？
当然有。
那就是一直持续不断做坏事，却压根不自知，自认为隐蔽的行动，从始至终都被别人光明正大看入眼里，不是没看破，只是懒得去说破。
简直是糟糕透顶。
但崩溃了几十秒。
秦古顽强地挺了过来，随即，小眼睛里浮现起浓郁庆幸。
真心值得庆幸。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
都想立马开一瓶酒，好好因此事庆祝一把了。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面对随时都有可能，轻松一刀将自个捅出一个透明窟窿的狂魔作死，作至无极限，到最后却惊喜发现，自个居然逃过一劫，还能四肢健全好生生站在原地，更值得庆幸的吗？
绝对没有。
心情很复杂啊！
秦古用力揉了一把自个的脸。
小心翼翼地老实步入，大门完全损坏的另一个记忆房间内。
必须要低调。
至少在眼下如此敏感的时间段里，一定要如此。
想法是好的。
可能不能顺利执行，却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刚刚进入另一个记忆房间。
看了一眼。
依旧于房间内以巨大体积凹造型的墨蜥虚影。
脚还未在地皮上站热。
整个如停滞了的凝固立体画面陡然一动。
一只巨大的手，轻轻而缓慢地抚摸这只墨蜥的脑袋。
随后，一道稚嫩如孩童般的男声，刹那在整个记忆片段空间里响起。
“去，找到他，杀了他！”
“对了，不要让他死得太过容易，一定要让他在极度惊恐、畏惧、内疚、后悔等等最不好的状态下，去死。”
“他必须要死得死不瞑目！”
尽管此声音如孩子般稚嫩，可每一个字，却似乎都蕴含着浓浓恶意。
如此的语气。
配合上如此的声线。
令绝大部分听到者于瞬间都会不寒而栗。
而听入秦古耳里。
其恐怖指数绝对位居以往人生中的榜首。
腿发软。
小心脏砰砰乱跳。
什么低调，在这一刻完全被他忘记得一干二净。
猛然扭头。
满眼殷切地看向龙恩清。
嘴一张。
不受控制地可怜兮兮大声求保障。
“女神大人，如果我确实是这阴阳怪气至已突破天际家伙的针对目标，你们一定会好好保护我的，是吧？”
沉默。
面对他这一提问，回应他的是两女非一般的沉默。
第二人格叶荷甚至都懒得笑了，只是冰冷眼睛，带着丝丝戏谑意味地看向他。
龙恩清则更加彻底。
清澈眼眸看向上方，如上方空无一物的地点，有什么重要信息吸引了她全部注意力一般。
一愣。
秦古旋即怒了。
三秒不到开始吐槽。
“你们这是啥意思？”
“管杀不管埋是吧？”
“你们这样做，绝对会失去我的。”
“更为重要的是，这件事要是传入外人耳里，对你俩一直完美的人品，也会构成极大损害。”
嘴角一撇。
第二人格叶荷看向他，冰冷回应。
“很多人叫我断臂狂魔。”
视线一动不动。
龙恩清悠然轻叹。
“如果我没有记错，小古，你所在的二区见习猎手分部很多人背后都称呼我为大魔王。”
……
秦古脸部肌肉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控制。
疯一般抽搐。
倒霉。
最后一点，原本也是对大部分人杀伤力最大的一点，放在女神大人她俩身上完全不适合。
简直是不攻自破。
因为他忘了一点。
很显然，龙恩清与叶荷本就不属于大部分人中的一员。
还未等秦古从深深伤害中缓过神来。
第二人格叶荷缓缓伸出右手，并伸直了两根指头冲他轻轻一晃。
冰冷再道。
“第二，即便你被确实为这一饲养者的可能伤害目标，那也与我们没什么直接关系。”
“因为不管你是否加入此行研究任务，结果都是固定的，不会因你的选择不同而有任何改变。”
“相反，如果此行证实了这一点，你这家伙最应该感谢的仍是我们，因为对比一无所知，在有所提防的情况下，你生存的机率怎么看都应该更大一些。”
全身一震。
脑袋向后一仰。
大步向后一退。
秦古右手捂肩，一副被好队友打了一枪的震惊模样上线。
好犀利。
一针见血直指本质。
犀利到他完全无言以对。
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算是笑过，在秦古惊慌的眼神注视下，第二人格叶荷伸出三根指头继续轻轻一晃。
冰冷补刀。
“会失去你？”
“你放心，这种只会让你愉快不己的好消息，是不可能出现的。”
“至少在你还完欠下龙之工作室的巨款，以及实力超越我与恩清之前，绝对不可能出现。”
整个人一屈。
右手捂住腹部。
秦古一副被亲人连续打中二枪的夸张震惊模样上线。
好可怕。
他不就是随意提出了几个疑问，希望借机寻找到更好保护吗？
用得着拿他心底最深的痛来反驳？
这简直是不给他一条活路啊。
气氛一时间陷入一片诡异安静中。
第二人格叶荷沉默，是因为她已然痛快了。
完全不需要继续画蛇添足。
秦古沉默，则是因为他已经生无可恋了。
又想不出什么反驳理由。
不沉默还能怎么着。
继续无脑吐槽，等着被狂喷啊？
“好了，小荷，你也别逗小古玩了。”
“不过小古，有一点确实是事实，你所提的要求我们做不到，自然也不可能在这里，不负责任给你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承诺。”
“如果推测成真，你想得到的全方位保护，只在一种情况下可以实现，那就是你随后的时间，一直形影不离跟随我俩，舍弃其它一切个人活动的自由。”
“当然，即便如此也不可能做到百分之一百安全，因为我的身份，注定我可能不得不持续面对大量危险局面，小荷自然会跟随我一起行动，而如果你也要跟随，那么在有一些极度危险的情况下，我与小荷也不一定有能力，完全可以护住你的周全。”
“这样做反倒会让你未来可能面对的危险系数，成倍上涨。”
龙恩清终是率先打破了这种安静。
满眼诚恳。
小脸平静无波地认真解释。
秦古嘴巴张大。
半晌都合不拢。
郁闷如海啸一般在心底扩散。
合计搞了半天，他这名提供帮助者，最后却铁定是最大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