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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剑全身的肥肉猛然一抖。
虽说他在秦古等熟悉少年面前，总是表现得大大咧咧，一副忠心狗腿的模样。
可不代表他在同阶段其他见习猎手面前，也是这一副模样。
事实上，当钱宝被他人欺负，秦古等少年又不在时，他也总是如大哥一般负责罩着钱宝。
那时完全又是另外一副模样。
这暴虐骂声无论怎么听。
都如同是刻意针对他刚刚说辞的严重挑衅。
且绝对谈不上任何一丝友善。
脸一青。
眼神一变。
风剑猛然扭头，冲刚才声音发出的方向凶狠瞪去。
瞪了一眼。
刚刚积蓄的气势刹那一散。
目瞪口呆。
他看见了什么。
只看见声音发出地的对象很明确，发自一个透明空间里，双眼紧闭，仍在梦中，之前明明已经平静下来几分钟，此刻却又一次脸部肌肉扭曲，嘴巴还在不停张合的受训见习猎手。
更重要的是，这家伙明显还未骂完。
哪怕睡着了，一连串音节简单的骂声，依旧从他嘴里断断续续发出。
几乎没什么间隔。
另外十几名原本看上去已安静下来的受训见习猎手，也以不同奇葩状态快速加入梦呓咒骂行列。
“畜生，你若再敢如此，信不信我卸掉你四肢。”
“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根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别再打我，我不想和你们打架。”
“你这个死胖子，停下，别动，再前进一步我就要反击了。”
“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再失望。”
“……”
奇葩梦呓纷纷不断从受训见习猎手的嘴里发出。
与言语相比，他们的表情也毫不逊色。
似乎比之前半小时的状态更加严重。
一个个即便是睡着，也激动暴躁至如同随时有可能一跃而起。
显然，刚才那名见习猎手咒骂的对象，并不是风剑。
风剑满脸麻木与茫然。
扭头重新看向秦古。
一眼。
胖乎乎脸庞刹那涨红至极限。
只看见秦古脑袋低垂。
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全身上下都在颤抖。
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抖。
压根无需用细节分辩他到底是因何原因才会出现这种怪异状态，因为真相其实很简单，一眼就能看明白，百分之百是因为无法随意狂笑出声，生生给憋成如此的。
“古哥……”
拉长声线，风剑如被抛弃的怨妇般，沉默了三秒，幽怨叫唤。
全身一哆嗦。
秦古下意识疾速抬头。
一秒不到时间里，他脸上憋至扭曲的笑容说收就说，一点也无残余。
摆出一张意味深长的脸。
严肃反问。
“现在你明白，刚才你所作出的判断有多么可笑了吧？”
胖脸微微抽搐了一下。
风剑诚挚点头。
旋即郁闷回应。
“当然明白，就算不明白，看到你已暗笑至几近内伤的模样，也完全明白了。”
“怎么回事，他们不是明明已经平静下来，怎么几分钟不到，状态又急转直下了呢？”
重新坐直，秦古眼神微微闪烁，平静小声回答。
“看来你还未完全明白。”
“首先，你要确定一点，教员大人们压根没必要吓唬我们什么，毕竟处于他们现在的位置上，根本不屑于这样做。”
“其次，你要思考另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入梦，本就分为两个不同阶段，一个阶段为记忆世界，另一个阶段才是深层梦境，作为没有多少入梦经验的见习猎手，哪怕梦境中时间流速与现实并不一致，他们成功入梦后也不会快到，以神一般速度疾速通过记忆世界，就于现实中十几分钟的时间段里，顺利抵达染污者深层梦境。”
“所以说，对于受训者来说真正的考验从现在起，才刚刚开始。”
风剑用力点了点头。
胖乎乎脸庞上，严肃与认真之意重新浮现。
他虽在大部分时间里行事不着调，但绝不代表在重要大事面前也会如此。
随后的时间，对大部分旁观见习猎手来说，再度重新变得煎熬。
度日如年。
三十名受训见习猎手几近失控的入梦后症状，看上去或许很好笑，却无一人能真正因此笑出来。
受训的见习猎手们如同在地狱里挣扎。
表现却并不完全一样。
有的痛哭流涕。
有的破口大骂。
有的如惊弓之鸟。
有的咆哮狰狞。
有的瑟瑟发抖。
不管如何，随着时间继续流逝，情绪在入梦后于失控边缘左右摇摆不定的受训见习猎手，逐渐再次平静了下来。
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秦古却是于这一时刻，才真正专注看向这三十名受训者所在区域。
钱宝突然小心翼翼低声询问。
“古哥，他们现在的状态是不是代表已顺利通过了训练？”
嘴角轻轻一撇，秦古晒然低声回应。
“顺利通过了训练？”
“嗯，算是吧，但不完全正确，只能说勉强通过了属于他们的第一轮情绪控制训练。”
“才第一轮就花费了这么长时间，我可不认为，有了这一次经验后，他们在剩下十九轮训练中就能更轻松，毕竟负面情绪摸不到看不见，却是实实在在会于心底某一角落累积，随着受训次数越多，风险恐怕只会越来越高。”
钱宝脸一白。
但旋即伸手拍了拍胸口。
弱弱嘟哝。
“能集体通过第一轮训练也算不错。”
嘿嘿。
秦古一声嗤笑。
冰冷再道。
“我可没说这一轮训练，他们三十人全部都能通过。”
“事实上，现在有一个家伙情形已经不妙，我判断，他即便能涉险通过此轮训练，估计也无力继续往下走。”
没头没尾嘟哝了两句。
秦古眼神直直看向一个透明空间，止住话题，不愿再多说一个字。
离他最近，也是清晰听到他这一评论的五名少年，立马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去看见一名脸部肌肉依旧剧烈抽搐，汗流浃背，在整个受训过程中一直没怎么吭声的二十岁出头受训者。
“夏秋？”
一眼，风剑小声惊呼。
随既脑袋一低，如作贼般抬手用力捂住自个嘴巴。
直到四周莫名看向他的视线全部收回后，才鬼鬼祟祟地重新开口。
“古哥，你觉得他有可能在这一轮训练中失败？”
“你是不是弄错了。”
“这家伙我知道，平时不喜多话，性格沉稳内敛，这三十名第一轮受训者中，之前我一度最看好的就是他。”
点了点头。
秦古一脸平静的低声回应。
“哦，那估计是你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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