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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兮按郁景彦的吩咐,分别代为拜访了玥公主和平司院培育蝴蝶的鲁师傅,一切倒都还顺利。
如此,郁景彦心仪的落脚之地算是暂定了。
虽南宫玥邀她去纤玥阁相伴,或依旧住在御舞坊,有她在,无需担心任何人,但她的好意都被郁景彦婉言谢绝了。
郁景彦只告诉她,如今的自己容貌已毁,再是不能吓着任何人,能有鲁师傅愿意收留已是万幸。
这其中其实也少不了南宫玥的帮忙。
当然,那鲁师傅是个性格十分怪异的怪老头,前些日子听闻宫宴殿上有一名舞姬有驭蝶之能,一直想一睹为快,却终是没有机会,这次没想对方主动找上他,倒是让他来了兴致。
关于郁景彦毁容的传闻他听得了许多,且沫兮去司平院时也说明了情况,不过这些他都不在意,只要这奇女子能来司平院,无论她生得何种模样,他都收。
毕竟,他的一生都是与蝶为伍,却从未见过有此异能之人。
至于皇上南宫宇泽那边,鲁师傅亲自去说,再加上南宫玥明里暗里的助言,自然也就同意了,不过心底对这阿玉舞姬多少还是有些惋惜的。
得了皇上的谕旨,郁景彦一直为此悬着的心也算暂时安了下来。
可这风云诡谲的深宫后院总是如风沙巨浪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二日,郁景彦分别向姚掌事和念衣辞别,至于其他舞姬,关系并不算亲近,碰面了便只点头道别,未碰面的也只作罢。
如此,她便住进了宫中唯一一处有四季如春的温室环境之所——平司院。
这平司院处在皇宫偏南角落之处,距宫墙外界也只有一墙一道之隔,却真真是个桃源美地,院内似置了一座森林花园,有山有水有花有木,庭院小径穿梭其中。
如今时至深秋,天气早已转凉,今日幸得些许阳光,倒也可见彩蝶两三自由翻飞。
郁景彦见得院门大开,却并未有任何人影,敲门也无人应答,便自行迈步往院内走了去。
绕过正对院门唯有一株数米高寒梅傲立的圆形花坛,郁景彦仔细观察着院里的布局,穿过假山花海,林木幽池,便终见得有房屋瓦舍。
这里的房间不似其他宫苑,是独间独间单独存在,被花草小径隔开着,不多,只有四间,且都是靠边而立,再往里走,所见之景让郁景彦不由瞠目结舌,整个建筑占去很大一片面积,墙窗门顶均是由琉璃光瓦所建,在阳光下炫彩夺目。
透过光瓦,里面的景象更是美不胜收,百花盛开,绿苗点缀,无数彩蝶翩跹而舞,且假山池水应有尽有。
隐隐可见里面有两个忙碌的身影,郁景彦惊艳了半晌才启步过去,刚站至门口,便觉一阵温馨暖意迎面而来,她抬手敲了敲那半掩的琉璃光瓦门,可回应她的却不是那忙碌的人,而是无数彩蝶。
郁景彦见着那些扑面而来的灵动色彩,不由退了好几步,幸得被身后的沫兮扶着才不至于因脚落空而摔倒。
这彩蝶尽数往室外涌去自是引起了室内之人的注意,待那两人转身看时,见得彩蝶正绕着屋外两女子翻飞而舞,其中一人以白纱蒙面,自是见不得真容。
“鲁师傅,这……”其中一小厮模样的人惊看着眼前景象,完全不敢相信。
小厮身旁穿着深褐色粗服衣袍的老头儿抬手制止了他的言语,自己则抬步小心往门外行去,生怕动作稍大便会扰了眼前美景一般。
那小厮见状,自也轻步跟上。
郁景彦抬眸看着这些灵动的生物,就连她自己也不知为何会这般,此前在樱花林和中秋宫宴上,蝶绕身而飞,她也只以为是巧合而已。
可如今看来,或许这雪罗尔玊凤的身子真的有此奇异的一面。
不过此前宴上听上官齐说,雪罗尔玊凤对蝶过敏……如今这般,莫不是既有这身子的原因,还有她灵魂的原因?
无论怎样,这些美丽而灵动的生物倒会给她的生活带来不少乐趣。
待郁景彦收回眸子时,只见得面前有两人正怔怔地盯着她们这方。
“小姐,那老头儿便是鲁师傅。”沫兮近身于郁景彦耳畔轻言。
闻言,郁景彦遮于面纱下的脸只覆浅笑,轻巧地迈着步子行至那两人面前,“阿玉见过鲁师傅。”
郁景彦礼貌地屈身行礼,对于旁边的小厮,她并不知晓,因而只面向他微礼后立直身子。
“你便是阿玉?”那鲁师傅捋了捋分两撮系着后又由一根红绳将两撮系到一起的花白胡须,凑近着脸笑问道。
郁景彦点头,面容虽被毁,但自那双漂亮眸子流露出来的笑意还是让人感觉舒心,“阿玉多谢鲁师傅的收留,今后也还望鲁师傅能多加关照。”
“那些都是小意思,”鲁师傅豪气地一拂袖,微弓身子定瞧着郁景彦,丝毫不介意遮面的距离感,甚至不介意她的毁容,“你先告诉我,这蝴蝶为何会这般听你的话?”
从那双虽历经沧桑却明亮逗趣的眸子里,郁景彦能看出这老师傅的爽朗,甚至还有些老顽劣的感觉。
“我……”郁景彦皱了皱眉,犹豫片刻后再落浅笑,“也不知晓。”
得此一解,郁景彦能清楚见得那老师傅捆着的胡子抖了两抖,“所以我才来这里找原因呀。”她又继续言道。
“切,”那老头儿站直身子,斜眼瞧着郁景彦,“你要是能让它们都回到蝶园内,我就相信你确实有驭蝶之能。”
说白了,他就是想一饱眼福,此生他还没见过谁有这本事,就连他自己,也是跟蝴蝶打了几十年交道、且须得借助一些自制的特异花粉才能办到。
这老头儿心里想的什么,郁景彦倒是猜出了七八分,“啧……”她也如老头儿那般,手抚着下巴,迈步做出一副犹豫思索状。
“哈哈哈……”见得郁景彦如此,那老头儿突然大笑,“我就知道是传言过猛,你根本办不到!”
闻言,郁景彦回眸瞧了他片刻,后手负于背有模有样地走到他面前,“要我给你表演也行,不过……你可以再提一个条件。”
听得此言,不仅鲁老头儿惊怪地看着她,就连沫兮和那小厮都惊诧不已,听说过以条件为交换替人办事的,倒还是第一次有人做表演还主动送条件的。
“我这可是在讨好你呀,”郁景彦靠近鲁老头儿压低声音言道,“怎么样,够意思吧。”
那老头儿转着眸子,有些看不透地瞧着郁景彦,脑里极速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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