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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空旷的长廊里,几个祈祷室里同时传出的祷告声,杂糅在一起,汇成晦涩难懂的长篇史诗。仿佛净世佛陀,透过那朴素的木门,向世人宣告他最真诚的祝福。只需凝神聆听,整个身心都好像被温暖的气流包裹,就像跟家人在一起时心里莫名的安心。
咚咚咚!
“请进。”
一个白袍的牧师带着本熨烫了金边的精装书走了进来,敬畏地小心端详着哪位在桌案上看书的老人。要是平常,他根本没胆量来到这个书房。并不是这儿有可怕的怪物,而是因为这里是本神殿大主教的私人空间。
在边境传教的艰难,成了衬托红花的绿叶,让教众们对这位奉献了自己一生,在战乱边境建起安乐乡的老人,充满了憧憬与敬佩。甚至可以说,此神殿的圣地,已经不再是那矗立着月神雕像的大殿,而是,那一方……书房。
“大主教,门外来了三个惹事的人。”
“嗯?我虽为大主教,但司法方面归李主教管理,为什么想到直接来找我老人家。”老人捋着长长的胡须,和蔼地问道。
“那个……李主教打不过他们……”
“嗯?”老人的眼光瞬间凌厉起来,“我到要看看,是哪个在我石蓝冉的神殿里放肆!”
老人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右手食指往旁边一滑,就凌空撕出一道金色的裂缝,伸手一抓,那裂痕就凝成了一根金闪闪的棍棒。黄色的光点顺着棍身雕刻的沟壑,来回律动,似乎,每运转一圈,棍上的刻纹就发生了一次变化,以至于给人一种液体的流动感。这感觉的出现,却不会让人觉得柔软,毕竟,只有如火焰般暴烈的力量才能让光线发生肉眼可见的扭曲。
挥舞了一下那浮雕了无数咒文的长棍,感受了一下久违的力量,杀气腾腾地跟着那个神官走到了大门处。他是真得生气了,毕竟几十年心血灌注,他已经把这神殿看得比自己的一切都重要。
另一边。
巨大的盆地里漂浮着一个恢宏壮观的庞大城池,只有在城门处,才有一条纤细的长桥,连接起浮空岛与盆地边缘。那百米高的一排桥墩撑起一条“天路”。浮空飘动的大块水晶泛着晶莹的珠光,以便夜晚的黑暗暴君也不能阻拦月神对其信徒开启的救赎之路。对于这边境战乱之地的灾民,这通向月神分殿的道路便是真正的天堂之路。
高耸入云的城墙下,一个青年抹去嘴角的一丝血迹,愤愤地看着面前这个带有猥琐气息的大叔。
“主教大人,我们还是先撤吧,我已经派人通告大主教了。”
“哼,不用劳烦大主教,我能对付这个异教徒。”
被称作主教的青年,用一根金棍强行撑在肋下,帮自己站起来,再度举起那比起石蓝冉简陋了不止一个数量级的
金棍。
金色的魔力从他全身涌出,全部凝聚在棍的顶端,构成一个耀眼的光球。就在大多数人都以为他是准备一发大威力的光球时,那光团骤然射出一道光柱。若是看得仔细,那哪里还是什么光柱,分明是千百道细如发丝的光线成束状攒射而出。
光有多快?不到三秒便可在地球和月亮间来回往返一趟!
百鬼川能躲过去吗?当然不能!面对光和雷的攻击,只能通过预判对方释放魔法的时机躲闪。想和光赛跑!八成是疯了。
百鬼川根本不可能躲开,甚至可以说,在人脑01秒的反应时间下,意识到自己被攻击时,攻击就早已结束了很久了。
赞赏地看着那个青年,百鬼川大有一份看小辈成长起来的骄傲。
而那青年彻底被镇住了。要是百鬼川打断他的魔法,要是百鬼川直接超越光速躲闪,要是百鬼川直接用身体硬抗,他都可以相信,但刚才是这么回事?
那金光就这么像补药一样被他吸收了!那层光甲是什么?怎么跟大主教的那么像!
难道,他还真是……大主教!
就在青年脑海一片空白的时候,一道金色的流星从天儿降!
“是谁在老夫这儿撒野…………小川?”
“石爷爷!”
“你个小兔崽子,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即将入土的老人家。”
看着被自己视为偶像的老人,像遇见老乡故友一般与那个大叔攀谈起来,李姓青年一时间不知所措。
“看样子……你们三个就是那‘惹事’的人了。”
“哪敢啊,石爷爷,我要是在您这儿搞事情,那还不得被您摁在地上狠揍一顿!这不是回来看看咱爷俩打下的江山,却被门卫拦下了吗?”
“嗯?小李啊,这是怎么回事?”
“回大主教,他……他们进城的时候,我刚好出去办点事,恰巧看见他们用令牌进城的一幕。他……手里拿的是……大主教的身份令牌,我……冲动了,以为他们冒充您。就想教训一下……”
“奥……这样啊,不碍事,不就是个小误会吗。小李,你是否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们这个分殿总共有两位大主教,这可是连总殿都没有的特例!一位是我,另一位嘛,就一直在外面浪荡,自从分殿建立后,就从没回来过。”一边说着,老人还没好气地瞅了一眼百鬼川。
听到老人的抱怨,百鬼川无奈地只能在一旁陪笑。看到他乖巧的样子,简直颠覆了火烟和林叶陶对他的认识。
那个大叔还真是一个大主教,这十二个字咚咚地青年脑海里炸开,他……就没点神职人员的自尊吗!怎么……头发乱蓬蓬的,邋遢地不要不要的!
“我们别光站在这了,你旁边的两位……是……这血脉给人的感觉……你是……算了算了,你有什么打算我也不过问了。那么,大家先跟我进去歇息一下吧。”老人热情地带着大家走进了那道十米高的洁白拱门。
看着这葱头状的穹顶,以及大斜面帐幕式尖顶,还有衍生而来的外墙民俗浮雕,一幅宗教神国的异域画轴悄然展开。
到了当天晚上,一行人品尝了一次异域风情的盛宴。虽说有着不食猪牛羊等动物的传统,但那花样繁多的甜点面食、冒着氤氲热气的蔬菜浓汤,以及教徒们唯一的肉食——可被蒸炸煮煎的诸多鱼类,无不诉说着人们在这边陲之地对于生活如火般的热爱。
但最让林叶陶难忘的却是一碟小菜。那形状很像笋的紫色蕨类,经过上百道工序的腌制后,变得酥脆爽口,随着咔的一声脆响,酸咸的汁液便随着咀嚼的动作渗进口腔的每一处角落,激起唾液分泌的一次次“浪潮”。吞咽下去后,还有有种带苦的回甘,与最初的酸咸显得相得益彰。
酒足饭饱之后,百鬼川和石蓝冉放声笑谈。
“小家伙,要是你没来也就罢了,这次怎么不也得多待几天!”
“好说好说,就是……我们长途跋涉来看望您老人家,要不……借个泉子给我们泡泡!”
“我就知道你打这个主意,我刚看到你的时候就发现了,我要是拒绝了,光凭你自己恢复……你那些仇家绝对跟发情的公牛一样,全想趁着你受伤把你杀灭。我这里,就不消停喽!”
“哎呀,您这不是抬举我了吗,我哪有那分量啊!”
“哈哈哈!”
深夜时分,教堂的某处密室。
明亮的石室只有约三十平方米,在荧光的照耀下显得十分宁静。在这个以宏伟壮观为宗旨的宗教建筑里,绝对属于异类。
整个石室的地面都是天然的土地,更是有一汪温泉占据了石室的绝大部分。从泉底冒出的几股气泡咕噜咕噜地在泉水与空气交接处破裂,搅动着乳白色水面的同时,带出一股来自地底深处的硫磺味。
火烟的头发被泉水打湿,发髻全部散开,柔顺地披在肩上,发丝的最下端浮在水中,漂摇不定。从温泉里升起的热气,附在她的额头上,凝成水珠,顺着粉嫩的皮肤,流过那红唇,回转过脖颈的曲线,最后积在那锁骨的凹陷处。
透过半浑浊的泉水,随着水中絮状悬浮物的聚散,那刚好完全没入水中的双峰若隐若现,被双手捂住,半遮半掩的样子更加引人遐想。不足盈握的腰肢只在水中留下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她低着头,不好意思去看面前的两人。也不知是泉水的温热,还是一丝不挂的害羞,让她脸上涌起一片绯红。
相比之下,林叶陶第一次跟别人一起……呃……泡温泉,还有个……女孩子,而且三个人还全都没穿衣服。光是他眼睛余光瞥到的一丢丢春光,都让他感觉鼻腔在不停地充血。一时间,静不下心来,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越是告诫自己不要去想,对那娇躯的幻想越是在头脑中大肆横行。狠狠揪着大腿上的肉,才勉强让自己不会做出什么蠢事来。
反观百鬼川,早已不知何时就已经枕着一块垫在池边的毛巾,沉沉睡去。轻微的鼾声彻底把之前身体的劳累,像呼气一般宣泄出去,只留下一个疲惫的灵魂安详地在温泉里接受滋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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