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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满满的一箱画轴虽觉沉重,但让金余感到安全,尤其是在这个妖魔横行的年代。他的脚还不利索,所以走在祝荧荧的后面。眼看着前面的绿色身影好像片树叶似的快活的飘来飘去,这使他也开朗了许多,再说他本就是个开朗的人。
很多人相信人的动力来自仇恨或者爱,但在金余看来两者都不是。
乐观才是力量的源泉。
“你和太清门的人约的在哪儿见面?”金余问祝荧荧。
“我还没约他们呢!”
“什么?”他忍不住大叫,惊得街上的行人纷纷侧目,“你不是给我说要和他们结伴的吗?”
祝荧荧嘟着嘴,无辜道:“是呀!碰见了才能结伴,碰不见的话就算了呀。”
“你!”金余被气得无话可说,站在原地大喘气。
祝荧荧转身,拉着他的胳膊,说:“你就放心吧!肯定能碰见他们,我就不信太清门能眼睁睁看着异宝落入别人手里而不眼馋。”
“异宝?什么异宝?”金余问。
“啊!我没跟你说吗?伏魔岭里有异宝现世的祥兆,都传开了!否则你以为我喜欢去那种地方呀?”祝荧荧说。
金余摸着脑袋仔细回忆,道:“你没跟我说过呀!你跟我说过吗?”
祝荧荧一边拖着他前行,一边道:“说过说过,你肯定是给忘了。”
临街的楼顶。
晨风吹乱了摘星叟稀疏的头发,他却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东方的霞红。
红光里是一张苍老而疲惫的脸庞。
“师傅,他们过来了”,空也说道。
“我想用这些画轴敲死那个臭小子!”摘星叟说道。他的脚边横七竖八躺了一堆画轴卷,正是从祝荧荧的床底拿来的。
“谁能想到那么隐蔽的地方居然只藏了着这些东西!师傅不要动气,一路跟着他们,肯定有机会拿回咱们的东西”,空也道。
摘星叟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快连徒弟也不如了,还得他来开导。
马车缓缓而行,出了小镇。
金余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拿起水壶大喝几口。就算是戴着草帽,也挡不住熊熊烈日,渐近正午,空气更加炎热了。
“祝老大,我们得找个地方歇歇了,我受得了,马也受不了了。”他朝背后的车厢说。
祝荧荧探出头看了一眼,又立刻缩了回去,说道:“那你找个阴凉的地方停车吧!”
金余放眼四望,只见南面不远就有一片树林,于是驱马下了大路,朝林子而去。还未到树林,就听见了人声,似乎有一男一女在吵架。
进了树林,果真看见一对男女,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极为健硕。男的穿短裤、布褂,褂子敞着,女的穿一身红绿花裙,上身已湿透。俩人像在怄气,都只瞟了一眼金余就看向了别处。
“祝老大,我觉得咱们来错地方了,还是另找地方歇脚吧!”金余低声给祝荧荧说。
祝荧荧还没有回答,那个胖女人先说话了,“哪儿也不准去,就在这儿休息。”
金余暗暗惨叫,看来是遇见了土匪了。
祝荧荧跳下马车,一看这二人,男的凶恶,女的泼辣,简直是典型的土匪形象。令金余吃惊的是她不仅不害怕,反而挺高兴的。
“发财了发财了”,祝荧荧激动地说,眼里金光闪闪。
“人家爱在那儿歇就在那儿歇,你何必管人家?”男人长了一脸络腮胡,看起来既粗犷又粗暴,没想到说起话来却温和的很。
“我管你了吗?”女人说,“你是不是今天非得和我找茬?”
男人把脑袋一低不说话了。
“你们俩个,过来坐这儿”,女人望着金余和祝荧荧说。
金余犹犹豫豫不肯动,祝荧荧却已蹦跳着过去了,她坐在女人的身边,面带微笑地问:“大姐,你们是土匪吗?”
女人惊愕地瞪了她一会儿,然后,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
“你看你,说话凶巴巴的,让人家把咱们当什么人了?”男人说,“小姑娘,你别怕,我们不是土匪也不是强盗。”
金余见男人态度诚恳,就信了他的话,不由松了一口气。
“啊,你们不是土匪呀!”祝荧荧说。
“听你的意思倒希望我们是土匪?”女人说。
祝荧荧笑着说,“那倒不是,不是也好。”
攀谈之下,金余才知道这俩人是夫妻,汉子叫马尚仁,妻子叫孙莲,都是热心肠。马尚仁帮金余喂过了马,俩人就坐在杨树下吃起牛肉干。牛肉干是马尚仁的,味道真不错,有嚼劲,干而不燥。
“马大哥,你是不是做过马官?怎么这马那么听你的话?”金余嚼着肉干问道。
“马通人性,你要让他信得过你。”
马尚仁果然精通马道,一下子好像打开了话匣子,从养马、相马,一直说到骑马,头头是道,就连金余这个对马一窍不通的人也听得不亦乐乎。
“也不看别人爱听不爱听就说个没完没了”,孙莲说道,祝荧荧和她坐在一起,俩人体型相差悬殊,却也有不少共同话题,相谈甚欢。
马尚仁歪了歪嘴,没有说话,就像个挨训后做鬼脸的孩子。
金余忍不住偷笑,谁能看得出这个壮汉也惧内。
马尚仁尴尬地笑了笑,说:“让金兄弟见笑了。”
金余忙道:“没有没有,二位伉俪情深,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孙莲忽然小声问祝荧荧,“妹子,你和他,你们是夫妻吗?”
祝荧荧的脸红了红,道:“不是,朋友关系。”
“我看你们动作亲昵,还以为你们是呢!妹子,咱俩相逢就是缘,我可要给你提个醒。”
祝荧荧道:“姐姐,你说。”
“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小心所遇非人。”
祝荧荧看了一眼金余,笑道:“姐姐放心,他不敢,他要是敢对我不动手动脚,看我不剁了他。”
“我看他举止轻浮,你可要时时防备着”,孙莲认真地说。
金余见那两个女人嘀嘀咕咕,有说有笑,不时还看自己一眼,心里琢磨不透她们在谈论什么。
“金兄弟,你们俩不是夫妻吧?”马尚仁忽然说道。
“我怎么可能看上她!又奸诈又蛮横”金余说道。
“这就是你不对了”,马尚仁说道,“你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带着她私奔?这可不是大丈夫所为!男人要负得起责任。”
“马大哥你误会了,我们仅仅是朋友。再说了,我的妻子一定要漂亮,温柔。。”
马尚仁摇了摇头,不再说话,这个男人嘴也笨,只有谈到马时才会滔滔不绝。这时,孙莲和祝荧荧牵着手过来了,“老马,歇够了就上路,咱们和他们结个伴。”
“那太好了,俩个人赶路可无聊的紧呐!”金余说道。
“我去拿东西”,马尚仁站起来,把他们的包袱放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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