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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乌镇,海拔3850米,小而简陋,与有小瑞士之称的然乌湖相依相生,却也名气不小。
此时,晨光熹微,雾气尚浓,位于西头湖畔的然乐饭店还未全然苏醒,旅店一侧的玻璃推拉门就从里面被慢慢推开,随后,一个穿羽绒服的小小人儿抱着布娃娃挤了出来。
竹子顶着一头散乱的长卷发跳下台阶,毛线帽“啪”的落了地,她捡起来,刚伸直胳膊甩了甩帽上的灰土,威猛的藏獒犬就不知从哪窜了出来,稳健的朝她奔来。
铁包金的毛发,正是假喇嘛的犬,因假喇嘛总是祖宗长祖宗短的叫,柱子大山他们也管它叫祖宗。
竹子认为黑色丑死了,嫌弃地长长“咦”了一声,抱着娃娃和帽子哒哒哒的往院里另一边跑,灵活地往秋千长椅上爬。
藏獒早跟了过来,蹲坐在一旁的地上,安静地守着。
竹子坐稳,望望远方的路,又望望前方的然乌湖面,忧郁的小小叹了口气,摆了摆小腿,藏獒便咬着长椅栏杆摇了摇,帮竹子荡起秋千。
荡了会儿秋千,竹子指着藏獒,清清脆脆道:“我要扎辫子了,停。”
藏獒乖乖松口,定坐,看着竹子稍显笨拙的给自己扎了两个小长辫。等她鼓捣完,并把帽子端端正正套上时,天已亮了大半。
竹子顺了顺自己扎的小辫,很是满意,转头发现藏獒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竹子拍拍身旁座位,大方道:“你上来。”
藏獒很激动,快速绕到前方一跃,跳上了秋千,它的体重不亚于一个成年人,巨大的冲击力带着秋千大幅晃起来,竹子才晃着脚咯咯的笑了。
天光大亮时,大山着慌的跑出旅馆,瞧见那一人一狗和昨天一样坐在秋千上,专注的望着马路。
有不少看完日出归来的游客,看见四五岁的漂亮孩子和原始凶猛的藏獒犬依坐一起,纷纷侧目,这场景简直和谐又心惊。
大山却是松了一口气,走到竹子面前蹲下:“竹子,我们先去洗把脸,吃个早餐,再过来好不好?”
竹子看大山一眼,又转回视线,下巴搭上娃娃,闷闷道:“我想我爸爸和小西阿姨了,心情不好,大山叔叔你不要和我说话。”
大山:“……好嘞。”
这地方鱼龙混杂,大山没看住竹子,让她一个人跑了出来,自觉辜负了叶老师的嘱托,心中愧疚。于是,大山端盆伺候竹子洗脸,又伺候她吃早饭,折腾完,太阳也照过来了,又给她拿来她的小伞,宽容宠溺的不得了。
大山他们到达八宿的当晚就与叶耀灵重逢,翌日,叶耀灵将竹子交给大山带来了然乌。大山选择在然乌休整,沈怀瑾和张雅南便是在这归的队。
今日上午任大家自由安排,早起吃东西的人注定不多,除去大山和竹子,只有柱子、假喇嘛和沈怀瑾。
大山返回饭厅时,那三人也吃的七七八八,柱子和假喇嘛照旧吵吵闹闹。
假喇嘛自称曾在拉萨甘丹寺通过佛教经论的答辩取得了林赛格西学位,法号林赛格西·却吉登贾,不认识假喇嘛的人,称他林赛格西上师,一般认识的人称他登贾师傅,非常认识的人称他贾老哥,不想认识他的人,像柱子这种,就称他贾骗子。
柱子说:“你怎么这么厚脸皮,还不走。”
喇嘛登贾悠哉悠哉剔着牙,道:“我和我家小祖宗都跟小竹子太有缘了,看见竹子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我这上辈子肯定见过这小丫头,小祖宗更不用说,跟竹子比跟我还亲,所以呀,走不了。”
“你就赖吧,还上辈子,以为你姓贾,就真当你是贾宝玉见林妹妹呢。”柱子嗤之以鼻,转而和大山说话,“竹子咋回事?昨天就坐那兴奋一天。”
大山座位上坐下:“今天没兴奋,还挺忧愁,想她爸爸了。”
登贾道:“小竹子自己起床跑出去,不但没让你们大人发现,还知道穿足了衣服,想的挺周到。特别是,居然嫌弃我家小祖宗不好看。”说到这,登贾拍案而起,“她老爹是咋教出这么个娃的?”
其余三人笑,也不管他了。
登贾只远远见过叶耀灵,追问:“她老爹真是个老师?竹子娘你们见过吗?是不是和竹子长一个样?”
柱子:“问这问那的,什么时候你也跟个娘们似的了?”
登贾又和柱子拌起嘴来,沈怀瑾问大山:“叶老师和阿西到哪儿了?”
“打电话问了,业拉山。”
“中午应该回得来。”
大山埋头吃面:“嗯,不过阿西姐说了,他们要是没回,我们走我们的,不用管他们。”
沈怀瑾望着大山欲言又止,那句“叶老师为什么和阿西在一起”到底没问出口。
从邦达到八宿,94公里限速2小时40分。
叶耀灵和阿西从“九十九道拐”下山,到怒江大峡谷。
怒江大桥检查站设有武警把守,他们正在等待放行。随着前面车辆的挪动,叶耀灵驾车缓缓跟上,之后,车龙便再没移动过一分。
“我去看看,你在车上好好待着。”叶耀灵解开安全带,下车前嘱咐阿西。
阿西手里拿着叶耀灵的手机,不时划一下点一下,听到叶耀灵说话,头也没抬,很是敷衍:“知道,去吧。”
叶耀灵走后,阿西也下了车。峡谷内山崖尽是岩石,视线狭窄。阿西对着峭壁摆弄了几下手机,最后也没拍什么,将手机收回了上衣口袋。
后面车里也有人拍照,看见阿西孤零零的一个人,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游客伸出脑袋和阿西搭话。
“刚才看见你队友走了,自驾的?你们去哪啊?说不定我们还同路呢。”
阿西手插口袋,倚着车门像没听见,说话的人等不到回应,脸色讪讪,还是坚持着问了句:“那帅哥是做什么的?”
原以为对方不会回答,摸着鼻子就要坐回去时,听到对方说:“大学老师。”
女游客觉得有戏,立马接道:“怪不得,看那气质就是老师,教文学,还是历史?”
阿西:“数学。”
“没看出来。”女游客尴尬笑笑,“这么年轻帅气的老师,在学校肯定很受女学生的欢迎,现在的学生可是很主动的,要是喜欢得看紧了。”
阿西扭头看向说话的女人,满脸春意,显然是对叶耀灵感兴趣。
“不年轻了,他孩子都五岁了。”阿西说完,还自顾嘀咕了句,“都快四十的人了。”
女游客错愕的不知如何反应。尽头那抹白色已快步而回,峡谷风大,男人身上的宽松布料被风吹的紧贴身体,衣摆猎飞,人显的愈发清瘦年轻,居然孩子都五岁了。
叶耀灵很快便走到阿西身旁,明明有的是位置,偏偏要叫她给他让让。
阿西往边上走了一步,叶耀灵趁她起身时的空隙搂上她的腰。女游客见他们动作亲密,不好意思再说话,缩回了车里。
叶耀灵摩挲着阿西的腰说:“说是风大,前面石头掉下来砸了车,得等风小些才能走。”
阿西往下压了压帽檐,以免被风刮落,指尖上沾了层细细的沙。她戴着帽子口罩,倒没大碍,叶耀灵却是半张脸都露在外面,阿西看得出,几天下来他晒黑了点,但还算白皙,脸上细细点点的黄沙很明显。
阿西侧过一点身体,叶耀灵低头看她,眼神询问。阿西抬手挡住他嘴鼻,说:“风里都是沙,上车吧。”
叶耀灵忽然提了一下她的腰,让两人身体的一部分相贴。阿西的手掌也顺势磕了下去,手指压住他的嘴唇。他一笑,唇齿开合,热气烫指。
阿西把手拿开,不忘装作不经意的在他唇上方和下巴上摸了几下,胡茬冒头,有点糙,有点麻。
“我们得把话说清楚了,后面的路才好走。”叶耀灵眼里柔光尽散,说的很严肃。
阿西腰部稍稍后靠,回了句:“想怎么说?”
叶耀灵低头离阿西更近了些,放缓了语气:“小西,你真的不猜猜我是谁吗?”
风吹散了一点他的声音,但阿西依旧听得清楚。
他是谁?阿西已经猜到了。
她是谁?他早就知道。
他们互知彼此,却都冷静克制,只差捅破纱窗。
阿西抬手掀下帽子,让自己能够看见他的眼睛:“我挺想现在这样的。”
阿西还没看清他的眼神变化,风又起,叶耀灵一手摁低了她的脑袋。
“先上车。”
他短促的只说了三个字,在她前面挡着风,把她护送进副驾驶的座位后,自己也从另一边上了车。
阿西有点忐忑,辨不清他是不是生气了。
“闭眼睛。”叶耀灵说。
阿西闭上眼,感觉到他的手指指腹依次擦过自己的眼皮、睫毛和额头,然后摘了她的口罩,阿西听见他说:“我也觉得现在这样挺好,我是个普通老师,你……”
叶耀灵稍作停顿,似乎在措辞:“虽然是无证人士,但好歹踏实工作,况且我还带了个小拖油瓶,这样的身份我们还算配。”
阿西被他逗笑,睁眼看叶耀灵,他也笑,转而拍她衣上的沙土:“现在你多厉害,对我爱理不理,随便甩脸色,放以前,简直造反。”
说到最后,叶耀灵一巴掌拍在她背上,阿西差点咳出来,她不满的看过去,却见叶耀灵变了神色,眼里有某种光转瞬即逝。
“你这样是最好的,继续保持,阿西女士。”
钦慕他但不惧怕他,爱得平等和自由。
“我也给你拍拍。”阿西放柔声音,身体倾过去了些,猝不及防被叶耀灵拉进了怀里。
阿西撑着他的大腿刚起来一点,叶耀灵的脸就压了下来,最终她的额头与他硬挺的鼻梁相抵,一起藏在他的帽檐下。
“怎么,不找你丈夫了?不是还因为他拒绝我了吗?”
热气喷满了阿西的嘴鼻,阿西坚持着没说话。叶耀灵继续不依不饶。
“原来小西喜欢……偷的。”叶耀灵忽往下含住阿西鼻尖,最后两字几乎淹在喉里。
阿西被他说的莫名激动,手忍不住往他大腿深处摸去,刚碰到边角,就被叶耀灵抓住了手。
两人的脸离开,他笑的促狭:“这般不能忍?”
阿西耳根一红,叶耀灵笑的愈深,秋后算账道:“刚才你看谁四十?”
阿西:“……我说的是快。”
叶耀灵脸一冷,把她往副驾驶上推,阿西攀住他,身体往他身上贴:“你不摸摸我吗?”
叶耀灵继续推,阿西又说:“我知道你有妻子,她很美吧,但你不想试试我吗?看看和她比起来,我怎么样?”
叶耀灵果然也喜欢这种调调,隔着衣物开始在她身上摩挲。
阿西直接往他衣里摸,叶耀灵不得不按住她的手:“流汗了,你就在外面。”
阿西挣脱他的手,不管不顾就钻了进去。
叶耀灵无奈道:“这多……”脏。但看她摸的挺满足,也便随她了。
车窗紧闭,不多久,两人都大汗淋漓,阿西的外套早被脱下,叶耀灵把她往上搂了搂,阿西却挣扎着往下,小声道:“你要忍着吗?都硬好久了,昨晚也是。”
叶耀灵脸上除了些许汗水,平静的像什么都没发生,曲指轻扣上阿西脑袋:“普通话确实长进了,不过都学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字眼?女孩子就应当矜持些。”
阿西上次也被他这样说过,一时无言。
叶耀灵紧紧抱住怀里人,道:“到了八宿,得找个地方洗澡,不然后面一天都没条件了。”
阿西:“你请?”
当吃饭呢?叶耀灵:“……嗯,我请。”
多拉神山温泉宾馆建在八宿检查站前的50米,不用考虑限速卡的问题。过了怒江桥,叶耀灵便一路提速驶进了多拉神山温泉宾馆。
这个时间段出的游客多,停车场又大又空。叶耀灵停好车,两人各背各的背包,并肩往大堂走,步伐协调一致,跟走列队似的。
叶耀灵问阿西:“来这住过吗?”
“没,不过柱子跟车住过几次,没事老跟人提。”阿西指着停车场旁的草地,“讲他从这顺了几把白菜走,后面再来,保安就总盯着他,生怕酒店撒的白菜又被偷了,说的时候他还挺自豪的。”
叶耀灵长“嗯”了一声,评价:“倒是他会做的事。”
阿西问:“你呢?住过没?”
“没有,我以前基本不投宿。”叶耀灵握住阿西一边肩膀,“但不久我们也是住过一回的人了。”
阿西:“……”他们好像只是单纯来洗个澡的。
两人说着话走入大堂,酒店样子不错,是八宿档次最高的。还算顺利的拿到了房卡和钥匙,只是酒店的电梯慢的不像话,他们足足等了10分钟。
叶耀灵要的是豪华套房,刷卡开锁,他推门先入,再站门边迎阿西进来,像主人招呼客人。
阿西走到大床边,摘掉一脸遮掩,背包卸到一半,肩上忽然一轻,是叶耀灵在身后帮她提着包。阿西配合的一缩肩膀,背包就被叶耀灵取了下来。
叶耀灵弯腰正想与她亲昵一下,女人却全然不觉的往前走了。叶耀灵无声失笑,将两人背包扔到床上,去开空调。
阿西在窗边站了会儿,遥指一处,扭头看叶耀灵:“要不要去多拉神山看看,很快的。”
叶耀灵放下遥控器:“那里有什么?”
“很多寺庙。”
叶耀灵也走到窗边,把帘子拉的更开点,低头看她:“你想去?”
阿西顺着他拉开的窗帘看出去:“你不是说没去过吗?你要想去的话,我可以陪你走走。”
叶耀灵明白了,她是不想他白白走这一趟。他握住阿西的手,轻轻揉捏,说:“山到处是,庙到处是,何必走这冤枉路。”
阿西回头看他,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也是。”
两人牵着手说话,看风景。忽略怒江,其实除了山还是山,还挺荒芜。
阿西忽然就跑去开电视了,她看过黑白的,也见过彩色的,现在都发展到水晶超薄的了。时代变迁,世事变化,但也总有不变化的。
“小西,你过来。”
叶耀灵坐在床沿上,一条手臂往后撑在床面上,手掌处陷出一个小坑。
阿西站在沙发边看着他,没动。
叶耀灵两腿轻轻交叠,另一手掌随意搭在膝盖上,再次唤:“小西,过来。”
阿西轻咽了一口,刚走近,就被叶耀灵带倒在床上。叶耀灵搂过阿西,一腔温柔全吻在她脸上,耳朵上,脖子上。
吻完了,两人互抵着额头笑,叶耀灵问:“这床舒服吗?”
阿西:“舒服。”
“我家的床比这舒服,想不想去?”
阿西撤开一点距离,骂:“流氓。”
叶耀灵说的是真心话,倒被误解了,他笑一笑没反驳,起身开始找衣物去洗澡。
“把你需要洗的衣服全找出来,待会儿我拿去洗。”叶耀灵走前又耐心询问了一遍,“知道吗?”
阿西从床上坐起来,拖过自己的背包:“知道了。”
叶耀灵满意的进了浴室。阿西边拿东西,边认真听里面的动静,他还在漱口。
当叶耀灵抬臂脱衣时,阿西停止动作,一眼不眨地盯着浴室磨砂玻璃内模糊的身影。
叶耀灵动作迅速,很快就出来了,并且长衣长裤穿的齐整。叶耀灵手里拎着换下的衣裤,也没戳破阿西的全程窥视,想着她这些年野惯了,不懂矜持情有可原。
看一眼床上她的两叠衣物,他一下便区分出哪些干净的,哪些脏的。叶耀灵捞过她要洗的衣物和自己的放在一起:“进去吧,洗热水。”
“嗯。”阿西拿上包着瓶瓶罐罐的干净衣物就要走,又被叶耀灵拉住,他发上的水滴滴在她颈上。
叶耀灵看见了,退开半步坐下,却还拉着她的手,一脸认真教学:“知道怎么调热水吗?”
“知道的。”阿西以为可以走了,手抽了一下没抽动。
“毛巾在架子上,洗完之后可以用,但别用它……擦重要部位,知不知道?”阿西还没应,叶耀灵很快又否定了,“算了,别用这里的。”
叶耀灵找了一件自己的棉质单衣给阿西:“用这个。”
阿西接过他的衣服,一摸就是好料子,用作毛巾可惜了。
进到浴室仔细洗漱一番后,阿西抹掉镜上的水雾,端详镜中自己的脸。阿西很少照镜子,以至于她时常想不起自己长什么样。
一次在云南辗转的路途中,她遇到一个白眼浑浊的算命婆子。那时候,她的伤势刚刚基本痊愈,还走不快,和老婆子同行了一段路,老婆子一路上招揽生意,收入了几个钱。每次阿西停下休息时,老婆子就掏出馒头也坐一边,看见阿西挨饿受冻,竟有些解气的意味。阿西不在意,便也相安无事,直到老婆子丢光了钱,又哭又嚎,失控的对她又打又抓。阿西把老婆子踩在地上,用还不是很熟练的普通话说:“你给我算命,我给你钱。”
老婆子到底还是要钱,给了阿西一句八字古文,阿西哪听的懂,虽知不是什么好话,但花钱要花明白啊。老婆子便半方言半普通话的解释,从黄昏说到了天黑,估计把她的半身所学都吐完了,阿西却只听懂了“扫把星”和“狐狸精转世”,最后她把身上所有钱都掏给了老婆子,加上钢镚,统共还不到十块,老婆子气的干瞪眼。
再次算命是在四川一座寺庙,彼时,阿西的普通话已经进步许多,算命老先生端她面相,摇头说:“貌姝丽,其实不然,薄福之相。”
阿西说:“不过是副皮囊。”
算命老先生绝不容忍质疑,问:“你是不是有个双生兄弟?”
阿西:“是。”
算命老先生:“八字丁卯壬子甲寅丙子?”
阿西:“……什么?”
算命老先生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抖腿:“听不懂没关系,出生便克亡母,对不对?”
阿西:“对。”
算命先生:“后又克父。”
阿西:“克夫还是克父?”
算命先生嘟圆了嘴:“父,父亲。”
阿西躲开算命老先生的口水:“克。”
最后算命老先生都不忍心说了:“还克死兄长了,对不对?”
阿西:“对。”
算命老先生:“那你还不认我说的?!双生本就是危机,还选了那么个日子,一阳一阴,一天一地。”
阿西无奈的认了,起身又蹲下,问:“那我克夫吗?”
算命老先生抠抠眼睛:“这……克吧。”
“我觉得要看夫是谁。”阿西一把抢回给了算命老先生的五十块,还是不解气,“你才克夫!”
算命老先生气的跳脚,破口大骂,阿西走出百来米还听得见。
又有一年,阿西在川南给包车游客开车,和她同行的另辆车司机小伙跑去算命,换地时,阿西去叫他。年轻的算命先生可能业务不熟,顺便找她练手,掐指晃脑,刚要开口,阿西就说:“八字过硬伴双生,为阴姝美克害六亲,遇其人避让。”算命小先生呆了几秒,然后像被开了窍,拼命点头,还劝阿西遮面挡灾。司机小伙听阿西被说成不祥之人,气不过,揪着算命小先生的领子逼他改口,算命小先生猛咳:“我重重重重新讲。”
算命小先生说:“姐姐的嘴和下巴长的最好,是真好,这古人看口唇,一看其色红润,二看其形小巧,所谓‘朱唇皓齿,嫭以姱只’,说的就是姐姐你啊,未来姐夫肯定喜欢,再来个丁香微吐,呦,姐夫不得溺死。”
司机小伙听的脸红,这哪是算命,简直是说小黄书。阿西却红唇一弯:“说的好,继续。”
“姐姐这命格实在奇特,又克父又克母的,但下巴圆满,旺夫啊。”算命小先生趁热打铁,“姐姐,小弟初来乍到,算的不好,就收20。”
司机小伙又要揍人,算命小先生往前一扑:“姐姐这下颚线,这鼻子……”
最后,阿西不顾司机小伙的劝阻,不但付了算命钱,还多给了10块钱小费。
三次算命,说法大同小异,但无非就是红颜祸水,命带凶秽。阿西听的无波无澜,祸根、不祥之名,她自幼就被冠以,且她是认这命的。
她本就甚少露面,之后更是几乎没有过。
浴室外吹风机混着电视机的声音嗡嗡响,阿西慢慢抚过自己的嘴,才发现竹子起码七分像她,却尽选好的遗传,鼻子、嘴和下巴,标准的三庭五眼。
阿西脸上带点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右眼下方的泪痣便显的尤为明显。听说在这个部位长痣的人情路坎坷,但阿西想,她坎坷也该坎到头了。
吹风机没了声音的时候,阿西开始脱衣服,她凑近闻了闻,两天没洗澡,衣服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确实有股味道。
脱到只剩内衣裤时,叶耀灵正好过来敲门收衣服。阿西开了一条缝将换下的衣物递出去,外面的男人已经吹干了头发,微低着头,一派谦谦君子的作风,视线全集中在衣物上,接过去还抖了抖。
只是不久,叶耀灵就抬眸觑门后女人一眼,风轻云淡的吐出两个字:“全部。”
阿西不自在的把头发拂到耳后,把门关上了。
叶耀灵本就是开个玩笑,见她关门,笑笑便打算走了,只是最后一瞥,他顿在了原地。
磨砂的玻璃门后,那道白白的身影转了个身,但并没有往里走,而是弯了腰,手臂顺着腰线一路往下……叶耀灵当即侧开了脸,过了几秒又转了回来。
门从里面被推开,女人伸出半条白皙的手臂,手里提着胸衣内裤。
叶耀灵老脸一红,抬手去接,手指搭上她的,他顺势一握,轻轻拉了一把。女人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被带着走了半步,在门缝间虚虚一晃,抽回手躲了回去。
叶耀灵望着门后一直白晃晃的身体,半响轻喊:“小西。”
阿西半响露出半张脸:“怎么了?”
叶耀灵嘴角溢出深笑:“我去楼下了。”
阿西“哦”一声,关上了门。
叶耀灵不再停留,转身走出几步,听见身后门又开了:“诶,你等等。”
叶耀灵回头,眼里有期盼,听到阿西说:“鞋也给我刷了吧,谢谢。”
门再度合上。叶耀灵:“……应该的。”
宾馆一楼的角落有台投币洗衣机,途中经过一个小房间,是个储藏室,兼卖桶盆。叶耀灵换了几个币,买了盆、鞋刷和一包洗衣粉。
放衣物的时候,叶耀灵犹疑了一下,把阿西的胸衣内裤捡出来放到了盆里。
还是手洗的比较好。
等叶耀灵做完了他该做的,洗衣机还在努力运作。他双手抄在裤兜,倚在墙上开始闭目养神。
小半时辰过去。熟悉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朝他缓缓而来,直至他面前停下。叶耀灵始终闭着眼。
有手指攀上他的脸庞,从额头到下颌,一路轻轻抚摸,他感受到了微弱的气息,渐渐靠近,然后,温热的唇贴上他的,深深含吮,非把他嘴唇吻的湿润火热才离开。
阿西看见叶耀灵睁了眼,一贯的从容平静里多了许任她恣意妄为的神情。她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往下拉,叶耀灵被迫深深弯起了腰。
阿西闭眼吻上去,叶耀灵张嘴温柔的包容。她含咬他的唇舌,缓慢而郑重。
叶耀灵曾在梦里梦了千百回她的吻,早熟悉到了骨里,她吻的越深,叶耀灵眼角越涩,他手掌极尽轻柔的裹上她的背,蓬松的卷发溢满了他掌心。
叶耀灵终是用了力,把她揉在怀里,战栗着回应她。
他们都极力克制着,吻的缓慢,深而用力,直至两人都出了汗,粗喘起来,才依偎着平稳气息。
良久,叶耀灵抬手去擦阿西的嘴,他激动的手上还不能好好控制力道,阿西的嘴和下巴被抹的火辣辣的疼,耳膜也被他的心跳震的发跳。
叶耀灵伸手摸她的耳朵和脖子,低低道:“原本是想让你给我搓背的。”
阿西笑着缩了缩脖子,说:“下次。”
叶耀灵手上动作都变慢了,阿西又说:“你不是说你家床舒服吗?我挺想去试试的。”
叶耀灵哑声:“好。”
他忍不住俯身,两人又亲在一起。
分开的时候,叶耀灵说:“竹子会很欢迎你的,我把她教的很好。”
阿西抱紧了他:“竹子她……”
“什么?”
阿西吁出一口气,声音低低的:“会叫我妈妈吗?”
叶耀灵静了几秒,笑出声。
阿西被他笑的不好意思:“我说错了吗?”
叶耀灵一下一下的抚摸阿西头发,亲了她好几口,字语清晰的说:“当然会,你一直就是。”
洗衣机发出蜂鸣,阿西惊吓得把脸紧紧埋在他胸膛里,其实她瞬间泪目。
因为他说,你一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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