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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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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早上不是好好的么?安柒柒还在心里原谅了安子寒对她做的一切,还带了蛋糕回来要和她分享成人的喜悦。

    一切就突然发生了变故,向来的安柒柒却未体会到任何预兆。直到这一刻才如梦初醒。

    柒柒回忆起昨日安子寒对自己说:成年后照顾好自己,没有人能照顾你一世。

    那时安柒柒只顾吃着母亲做的早饭,沉浸在片刻的幸福中。

    原来一切竟已是定局,一切都是预谋已久。自己竟还傻子似的蒙在鼓里。

    昨天安子寒回来,是赶着成年前的最后一天来和自己告别。自己竟以为那个温柔的、视自己如掌上明珠的母亲终于回到自己身边了。

    安柒柒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一滴眼泪也落不下。只觉得心里有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自己的血肉,直到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就这样呆呆的做到发麻,柒柒才扶着墙壁艰难的站了起来。目光所及,是散在桌子上的一份份合同,那合同的最下面签着母亲的名字:安子寒。

    这便是作为母亲,留给她的最后一份生日礼物。

    安柒柒睁开迷糊的双眼,好像看到母亲在厨房炖汤,母亲回过头来,笑着对自己说:“快来啊柒柒,尝尝妈妈的手艺进步没有。”阳台的光线洒在厨台上,细小的灰尘散在空中飞扬。

    忽然画面发生扭曲,母亲拿着一把刀抵在自己喉咙上,恶狠狠的说:“你跪下,你跪下给我认错,我就放过你。”闪着光的刀刃晃着柒柒的眼睛,有点点深红色的血滴在白色的地板上,像蔷薇诡异而美艳。

    安柒柒又看见母亲和父亲争吵起来,两个人的吼声吓得柒柒泪流满面,她过去拉住母亲的衣角,却被母亲一脚踹中小腿胫骨,蹲在地上疼的起不来。两人还在争吵没有人低头看她一眼。

    温柔的眉眼,凶狠的面孔,扭曲的表情,交替出现在安柒柒眼前,柒柒挣扎却动不了。猛地用力清醒了过来。

    安柒柒躺在沙发上,空荡荡的红酒瓶子倒在地上,酒杯里还残着一点猩红的。

    缓缓坐起来,头晕目眩。落地窗外已是日落黄昏,最后的余晖映在白色地板上,被窗框割成有规则的形状。

    安柒柒摇摇晃晃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门,最上层是昨天苏景奕送给自己的蛋糕。

    安柒柒差点忘记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柒柒把蛋糕打开,用手指沾了一点点奶油了两下,满足的笑了笑。恐怕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个生日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一辈子。

    忽然想起,长寿面呢?早上下了一半的面烂在锅里,像一团恶心的线团。

    柒柒盯着那团乱七八糟的面,感觉胃里的东西向上涌。她扑到洗手池边上呕吐了起来。

    从早上就没有吃饭,又连着喝了两天酒,一会就吐出了黄黄的胆汁。吐到再也没了东西,柒柒的后背抵着操作台蹲在地上,愣愣的看着窗外微笑着,眼里带着疲惫的温柔。

    对于已经支离破碎的安柒柒来说,这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安柒柒就着落地窗前的地毯轻轻躺下,金色的夕阳透过窗子落在少女白皙的脸上,皮肤上细小的茸毛清晰可见。

    细长的眼睛微阖,卷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排细密的阴影,像是无数个小憩的黄昏。

    最先察觉出异样的是张遥和楚耽,两人在微信群里说了一天的话也未见柒柒冒头。开始以为柒柒是忙着和妈妈过生日才没有回复,没想到整整一天竟一句话没有。

    张遥看着那个属于安柒柒的头像一天没有消息,便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打电话给楚耽,楚耽也默契的认为蹊跷。

    平日安柒柒像有强迫症似的,微信图标上有小红点就必须点开看。也从不屏蔽他们三人的群消息。今日这种轰炸式的群消息竟没唤起安柒柒的反应。

    楚耽马不停蹄的给安柒柒打了十几个电话,确认没人接后,终于慌了起来。

    晚上十点,张遥站在柒柒家门口,有些不知所措。楼管告诉他,安柒柒今天送了一个女人出门,就没再出来过。

    而那个女人不是安子寒,安子寒是昨天离开的。

    张遥呆坐在楼门口,树上的蝉一直叫,扰得张遥心烦意乱。

    安子寒不是要给柒柒过生日吗?

    柒柒送走的人是谁?

    在家为什么不肯接电话?

    一个个问题接踵而来,张遥明显已经脑子一团浆糊,把手指头发里狠狠的揉着。

    忽然一道刺眼的灯光闪过,张遥被刺的用手挡了一下眼睛。

    白色的保时捷停在楼前,一个修长的身影从车上下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人。

    那道身影走近张遥,弯下腰。那男人一身正装,好像刚从哪个正式场合下来,脸色有些苍白带着微微的酒气,眉间掩不住的疲惫。

    张遥才看清这张熟悉的脸,倏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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