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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掉千年树妖之后,我便带着鬼仙聂小倩,离开了兰若寺,一路上游山玩水,有佳人作伴,倒也有趣。
一天晚上,我正在郊外的乡村寄宿,忽然有个鬼魂来找我。他看上去三十来岁,脸色惨白,形容枯槁,眼窝很深,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他自称董遐思,被女狐狸迷惑而致死,心有不甘,远远就感应到我是个仙人,因此想请我帮助他复仇。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便让董遐思将他的故事说来听听。
原来,董遐思是青州西郊人,在一个冬天的傍晚,他铺好被褥,点上炉火,刚要掌灯时,有朋友来请他喝酒,他就关好门去了。
到了朋友家里,在座的有个医生,擅长以诊脉来辨人贵贱吉凶。
他给大家挨个诊评了一遍,最后对董遐思和一个名叫王九思的书生说:“我诊看的人不计其数,但脉象的奇特没人和你俩相同。
要说富贵脉吧,又伴有低贱的征兆;要说长寿脉吧,又杂有短命的征状,这都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但是,董君的这种脉象确实很明显。”
众人听罢很吃惊,一齐问为什么。
医生回答:“我诊评到这程度,也没有办法了,别的不敢随便下结论,愿二位各自慎重行事。”
起初,董遐思和王九思很害怕,继而一想,又觉得医生的话模棱含糊,也就没放在心上。
半夜时,董遐思回到家,见房门虚掩着,大为疑惑。醉意朦胧中,他想了想,一定是走时慌忙急促,忘了上锁。
进屋后,他没顾上点灯,便先伸手摸被窝暖和没有。
这一下触摸到一个光溜溜的人儿躺在里面,董遐思大吃一惊,抽回手来,急忙点灯一看,竟然是个红颜少女,美如天仙。
董遐思狂喜万分,上前戏摸,却意外地摸到一条毛茸茸的长尾巴。他害怕起来,转身想跑。
女子已醒过来,一把抓住董遐思的胳膊,淡笑着问:“你往哪里跑?”
董遐思越想越害怕,战战兢兢地哀求仙人可怜饶恕。
女子笑着说:“你见到谁把我当仙人啦?”
董遐思摇着头说:“我不畏首,而畏尾!”
女子又笑着说:“你搞错了,哪里有尾?”说完,就拉过董遐思的手,硬要他再摸。董遐思只觉她大腿滑嫩,尾部光秃。
女子仍然笑着说:“怎么样?你醉意朦胧,不知看见了什么,这样胡说八道诬赖人!”
董遐思本来就喜欢女子的美貌,这时越发被她迷住了,反自责刚才不该错怪她,不过他还是怀疑她来路不明。
女子微笑着说:“你不记得东邻的黄毛丫头了吗?算来我家搬走十年了。那时我未成人,你也是个孩子。”
董遐思一下想起来了,欢喜地说:“你是周家的小阿锁吗?”
女子点头说:“是啊。”
董遐思说:“经你提醒,我这才想起来了。十年不见,你竟出落得这样苗条漂亮。可是,你为什么突然来这里呢?”
女子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我出嫁才四五年,公婆就相继去世了,如今我又不幸成了寡妇,孤苦伶仃,没有依靠。
我想起小时认识的人中,只有你了,因此才来投奔你。进门时,天已黑了,碰巧有人来请你去喝酒,我就躲在一边等你回来。时间一长,我浑身寒冷,就钻到你的被窝里取暖,希望你不要见怪。”
董遐思很高兴,疑虑全消,就解衣共枕,尽情欢乐,且十分庆幸自得。
一个月后,董遐思渐渐形容枯瘦。家人觉得奇怪,就问他原因,不过他总推说不知道。
时间长了,他面目瘦得吓人,身体也酸软无力,才感到害怕,忙又去找原来那位医生,恳请治疗。
医生说:“这是妖脉,上次你脉象上的死兆,现在已经出现,这病不能治了。”
董遐思大哭,不肯走。医生不得已,只好给他针手灸脐,并送他一包药,千叮万嘱:“若再碰到女人,必须坚决拒绝她!”
董遐思也知道自己危险了,又愤恨又害怕。
回到家里,女子嬉笑着,又来勾引他。董遐思满脸不高兴地说:“不要再来纠缠我,我快要死了!”说完拂袖而去。
女子恼羞成怒,生气地说:“你还想活?”
晚上,董遐思服药后,独自躺在床上,刚要合眼,就梦见与女子恩爱,醒来后身体更加虚弱了。
董遐思越发惊慌害怕,便搬到内室去睡,让妻子亮着灯守着他,但身体依然越来越虚弱,而那个女子已不知去向了。
过了几天,董遐思就吐了一大盆血,死了。他变成鬼之后,一肚子的怨气无法发泄,也不去投胎,飘飘荡荡,去找那个女狐狸报仇。
这天,他感受我身上的仙气,虽然害怕,却还是飘了过来,找我帮忙。
小倩也在一旁听着,冷笑着沉声说:“如果你不受那个女狐狸的诱惑,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董遐思被她说得满脸羞愧,垂着头,不敢吭声。
我掐指一算,已知那个女狐狸的行踪,微笑着说:“现在,那个女狐正在害你的朋友王九思,你想不想找她报仇?”
“想!想!当然想啦!”董遐思大喜,倏地飘到我的跟前,鼻子都快碰到我的脸了。
“让开点,你这样子丑死了!”我轻轻皱着眉头,右手食指在董遐思的眉心处轻轻一点,将一缕灵力送入他的体内。
“你去找她报仇吧,现在她不是你的对手了。”
董遐思听了我的话,微微一愣,急忙感受一下自己的幽灵之体,果然比过去凝聚了许多,立即欢喜地拜别而去。
借助那一缕隐藏在他体内的灵力,我可以用天眼通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因而就没有跟过去,只是召唤出学生林宇新和李洋,让他们悄悄跟随。
且说那个女狐狸害死董遐思之后,又去纠缠王九思。
她对王九思说:“我是董遐思的邻居,过去他与我很要好,不料他被狐精迷住,以致丧了命。这些狐类的妖气很可怕,读书人应该小心提防。”
王九思听后,越发钦佩她,于是两相欢好。日子不长,他便觉得精神恍惚,好像染了重病一般。
这天夜里,他忽然梦见董遐思,郑重地对他说:“和你相好的那个女子,其实是个狐精,她害死了我,又要来害你!七天之内,你必须每天晚上点好香插在室外,千万不要忘了!”
王九思醒后,觉得这事很奇怪,便对女子说:“我病得很重,恐怕要弃尸于山沟荒涧中,有人劝我不要跟你好了。”
女子说:“命里注定你长寿,行房事也活着;没有寿限,就是不行房事也得死。”说着便勾引**。
王九思心旌摇动,不能克制,又与她欢好。事后又很悔恨,但总不能摆脱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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