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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二十一世纪的老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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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匆匆吃完伙计送来的晚饭,北辰在房里等了许久,心中莫名有些紧张,不知唐老爷找他究竟所为何事?

    两个时辰过去了,还不见唐老爷前来,北辰走出房间四下望去,只有东院还有灯光,正是唐老爷的住处。

    老人是在掌灯等他吗?还是忙碌一天已经忘了要找他帮忙的事情?亦或是老人只是为了感激他而借口想留他多住几日?思虑再三,北辰朝着东院走去。

    走进东院才发现,前堂也有微弱的灯光,北辰凝目望去,看见几个顶着白花花头颅的老人坐在堂内,还有唐宝玉,却没有人说话,整个东院显得很安静,落针可闻。

    北辰没有在意,猜测那些应该是前来瞧病的人,他抬眼望去唐老爷的房间房门紧闭,房内烛光明亮,一道人影在房内来回走动,似是有些焦头烂额的样子。

    就在北辰刚要向唐老爷房间走去的时候,唐宝玉来到了他的面前,告诉他一个不好的消息。

    北辰一愣,不敢相信唐老爷白天还好好的,怎么就一下子病倒了,似乎还很严重,连几位族老都连夜赶来了。

    唐家二老爷此刻正在房内诊治。

    “北兄还是先回房休息吧,大伯病重现不宜叨扰。”唐宝玉说道。

    “宝玉兄弟,你知不知道唐老爷要我帮忙所为何事”北辰反问。

    “这确实不知,大伯留你肯定是有事相求,还请北兄静候两天,大伯已经度过危险期,休养两日便能好了。北兄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唐宝玉气定神闲的说道,小小年纪便有了当家人的气样。

    北辰微笑点头告辞,转身之时余光扫了一眼唐老爷的房间,唐家二姥爷的身影还在屋中徘徊,唐老爷的情形似乎没有唐宝玉说的那样乐观。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眼下北辰只能够静等唐老爷醒来,心中也暗暗祈求好人要得好报。

    七天过去了。

    唐老爷还没有醒转的迹象,唐家自从唐老爷病倒后一直闭门谢客,人们都在传唐老爷恐怕难度此关了。

    数十年来,唐老爷不管大病小灾从来不能耽误他开门给病人瞧病。

    真是病来如山倒,岁月不饶人,唐老爷终其一生,行医济世,在他手中多少条生命得以延续,多少个家庭重展笑颜。

    这样的人老天爷应该赐予其彭祖之寿。

    身为外人的北辰这几日来也不好过,心情沉重,难展笑颜,唐钰儿也失了踪影。

    这也倒让他过了几天安宁日子。

    这天中午,唐钰儿来到了北辰的住处,见到她时北辰先是一惊,生怕她冷不丁的又来个恶作剧。

    过了好一会,唐钰儿沮丧的脸上一片愁云惨淡,泫然欲泣,显然这些日子以来她也不好过,北辰放下心来,心道:“算她还有点良心,总不是什么都不懂得傻丫头。”

    突然,唐钰儿哇哇大哭起来,无所顾忌的一头扑进北辰怀里,伤心的不能自己。

    北辰有些措手不及。

    半晌,唐钰儿停止了哭泣,两滴晶莹的泪滴挂在长弯地睫毛上,眼睛通红,让人生怜。

    “唐老爷是个大好人,会好起来的。”北辰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

    “爹爹让我来喊你。”

    北辰边整理着装,边快步跟着唐钰儿向东院走去。

    唐老爷病情好转这是一个好消息,这也是北辰日夜期盼的。

    “钰儿,你去帮为父煎药。”

    看到唐老爷醒过来,北辰发自内心的高兴,老人这一病又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老人家,你的病……”北辰说了一半的话生生被老人的眼神止住了,老人蜡黄的面容凝重的看着北辰,眼神是那样的坚定,仿佛有大事发生,让他很诧异,甚至有些害怕,不知老人为何如此看他。

    忽然老人一把抓住北辰的手腕,双指搭脉,其本就浑浊的双眼显得更加复杂难明。

    北辰干咽了一下,神色有些慌张,难道老人看出了什么?或是自己也得病了?

    唐老爷颤抖着示意北辰拿笔墨,随即写下了一张药方,鼓足中气说道:“按这个方子每日睡前一副。”

    北辰不明所以,老人显然是看出了他有病,看老人的神色似乎还不是简单的小病。他刚要开口询问是怎么回事,老人像是气急攻心,突然一口黑血喷出,登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北辰夺门而出,正在前堂配药的唐家二老爷觉出了动静,一路小跑着进了房间。

    房门紧闭,北辰焦急无用,看着手中的药方,似有些觉出了这几日来自己的身体却有些不对劲,每日早晨醒来便会觉得胸闷气短,头晕目眩,沉沉欲睡,这显然是一种病态。

    原本以为是近来荤腥吃多了不适应的缘故,细细想来却不是这么回事。

    北辰自恃身体健康,不曾有伤病折磨,为何会无缘无故出现这般状况。他沉思了半晌也未发现什么地方不对。

    北辰坚信老人不会害他,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拿着药方向前堂走去。

    转身之际与唐钰儿擦肩而过,北辰感觉到了一丝异样。或许是最近头晕目眩而产生的错觉,他没太过在意。

    夜深人静,北辰辗转难眠,他总觉得唐老爷的病来的有点突兀。

    就在这时,一股刺鼻的气味让北辰头痛欲裂,他连忙起身向外冲去,头重脚轻让他几欲跌倒。

    有人在向他的房间放毒气,北辰第一时间意识到了有人蓄意谋害他。

    可是疼痛让他无力去想是谁所为,本能的求生**支配着他向门外冲去。

    天旋地转,屋外一片漆黑,只有东院有点点光亮。北辰余光扫过,隐隐有个灵巧的身影没入了东院。

    是唐钰儿。

    北辰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怎么会是她?难道唐老爷的病也是她所为?北辰大吃一惊,随即快速斩去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唐老爷老来得此女,可是把她当做是心中肝手中宝。

    白天还在北辰怀中哭得伤心欲绝,可以看出她对老人的依赖绝使她做不出这等劣事。

    虽然平日里太过调皮,但是其小小年纪不应有如此歹毒心肠。

    应该是另有其人。

    唐老爷的病也绝非来自本身,而是有奸人欲图谋不轨。

    北辰得出这样的结论。

    一番思忖,唐钰儿被排除在外。刚才那个灵巧的身影或许是眼花看错了。

    北辰对唐家整个家族知之甚少,仅认识的几人都不像是卑劣之人。

    二老爷父子待他如座上宾,此次救治唐老爷也全都是二老爷与其子唐宝玉忙进忙出。

    这两人不是。

    唐家的伙计与下人平日里都是本本分分,唐老爷待他们也是视若己出。

    至于其他族人,北辰便不得而知了。也只有等唐老爷醒来或许能够知晓一些原委。

    思忖至此,北辰生起了防备之心,他觉得此时如同身处恶兽牢笼之中,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唐老爷这样的好人,行医济世,一生救人无数,暮年之时就该落得这样的下场吗?北辰越想越愤恨。

    老人再三挽留他,说有事需求他帮忙,相必肯定与此事有关,想来老人是早已察觉到有人对他下手了。

    想想也是,给一个与药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人下毒,岂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门前弄斧头。

    老人没有揭穿此事,看来事情已经到了比较严重的地步。很有可能已经超出了老人掣肘的范围。

    北辰积攒的一身浩然正气,此刻汹涌澎湃,他觉得这个忙他必须一帮到底,送佛到西。

    尽管所面临的可能是他无法匹敌的,甚至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是不会后悔。

    北辰决然,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一朵老花朵,他必须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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