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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噗！”
居然是熟悉的腹部重击！武天一肚子一紧，反正他是习惯了这种被**的方式的，倒也不会觉得太疼，但疑惑还是有的：到底怎么回事？孟兰馨不是已经不在这儿睡了吗？怎么还会被“家暴”啊？
“起床啦，死基佬。”
“怎……哎。”武天一艰难地爬起来，略微瞄了下身旁站着的孟兰馨，刚才……她应该是用手打的吧！
李煦阳起得很早。武天一没能看到他，心里着实升起一阵失落感：为什么别人都可以晚睡早起还不困？我少睡一点儿就会疲惫一天？
“快点快点，”孟兰馨从后面把行动迟缓的武天一推起来，“你还得和李煦阳一起上学呢。”
“不想上学！啊……”说着，武天一打了一个哈欠。
“别埋怨。怎么说呢……”孟兰馨顿了顿，“你还是得安分守己地当个普通人，将来娶妻生子、健健康康地活着。”
“为什么？”
“因为你父亲这样说了。”
“我父亲是‘底牌’吧？”武天一十分生硬地问道。不是他问的语气多么生硬，而是他的话着实没有什么过渡，使得孟兰馨听了一愣。
“是。你怎么知道的？”
“这你不用管了，如果我猜得没错，他应该是‘四号’吧？”武天一一边往自己身上套衣服，一边说着。
“嗯。”
和每天早上一样，武天一走到卫生间洗漱，没有不情愿或是什么，因为整个人已经麻木了，不再想做某件事的前因后果，只知道应该做什么，抑或是说，无形的手推动着罢。
拿起自己刷牙的碗缸，武天一突然想到什么，于是“啪”地一声又把缸子放下。
“班长大人，你在门外吧？”
“原来你知道的啊……”孟兰馨像个犯错的小孩，从卫生间外走进来，“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叫我‘兰馨’或者‘小兰’之类的昵称。”
“暴力女怎么可能有那么显可爱的昵称……”武天一小声嘟囔着，特意把水龙头打开，让放水声盖住自己说这句话的声音。
“什么？”
“没什么！”
“哦，好吧。”孟兰馨转过身去，背对着武天一，“那我下楼了。”
门一开，孟兰馨的半个身子已然探了出去。
“等等。”
“有事吗？”
“我想知道，‘云梦之竹’还够吗？”
“难得你关心我一回啊！”孟兰馨冲着他露出笑容，“但是那东西，你就不用管啦！”
“所以说到底够不够？”
“够。”孟兰馨特意加重了语气。
“那就好。”武天一这才放心地去刷牙。
“我走啦。”
“嗯。”
孟兰馨蹦蹦哒哒地走出卫生间，将门使劲一关。接着，她毫无征兆地用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谁也听不到啜泣声，除了她自己。
她的整个身体开始从卫生间的门上向下滑，直至坐在地上。
……
“老铁挺能扯啊，我都要困死了。”武天一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他和李煦阳一同上学。李煦阳显得比他精神百倍，活像一棵刚从土里卯劲钻出来的嫩草。
“那一定是你昨天做了噩梦呗。”李煦阳摆摆手。
“嗯？你昨天没做梦？”武天一的眉毛纠缠在一起。
“没有啊，我睡得可好了。”
“这……”
“怎么？是不是小黯又拿我的身体惹事了？”李煦阳赶忙说道。
“那倒没有。”武天一说，“她是在保护我。”
“嚯，那可真是不容易啊！”
“哈哈哈。”两人一齐笑了起来。
待到二人进入教室，武天一发现，教室里还不到两三个人。着实来得太早了，可还没等武天一吐槽，突然映入他眼帘的却是感觉像翻了新一样的上官月，这让他果断忘却了吐槽来早来晚的事。
画风突变啊！
就像充了气一样，上官月的身体，从上到下，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诱人的s型曲线已经到了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地步，校服显得多么紧束！本来，上官月的脸蛋就是不用说的珍品，如今配合着身体的变化，更是惹人怜爱，武天一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面。
这还是上官月吗？武天一不免有这种疑问，是不是上官月的姐姐留级了啊？毕竟高三学生这时候蹲一年也是情有可原的。
“嗨，一天。”这名女孩笑眯眯地和武天一打招呼。
武天一有些紧张地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也就是她的身边。
“那个……你是上官月的姐姐吗？”
“什么跟什么啊，不要拿我寻开心。我就是上官月本人啊。”
“昨天一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以后你就知道了。”
怎么说话拐弯抹角的？武天一没敢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可心里属实觉得奇怪。
这时，冯琦从教室的门外走进来。
见到他，武天一的牙突然疼了起来，捂着自己的腮帮子，叫苦不迭。
玄妙的是，冯琦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书认真学习起来。
我的妈耶！武天一很诧异，其实教室里的学生们无一不诧异，冯琦学习了！！！难道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只是在“装相”吧？装得还挺像……武天一如是安慰一下自己，之后再也不看他。
“一天，你也学一学吧，不然高中都毕不了业的。”上官月突然说道。
“我……”武天一趴在桌子上，“哎，学习不适合我。”
“逐渐适应吧。其实，就算现在让你做其他事的话，也很难办成的。”
“我现在办不成的事，以后照样办不成罢了。哪来的难不难一说。”武天一听着上官月教育他，并不是很开心。
“现在不适应的话，哪还有‘以后’呢？”
“切。”武天一闭上眼睛，一头撞在桌子上，“适应，说得好听，本质是多么虚伪而又做作。”
“虚伪和无能是两回事。”
“嗯……好吧，说不过你。”武天一不再和她抬杠，“我睡一会儿，起得太早了。”
“嗯。”
约摸着过了两三分钟，上官月的笑容逐渐消失，她的右手伸到左手的衣袖里。一个闪着光芒的东西，伴随着手的抽出，悄悄显露出来。
在那细细的反光的针头从上官月袖子里仅仅出来一点的时候，李煦阳立刻机警地注意到了。
此时，李煦阳的心里在想：她要干嘛？难不成任务完成的关键人物也已经反叛了？那这任务可就没个完成了。
他着实没在意上官月身体的变化，在他心里，除了公孙玲，是容不下其他女孩的，也就是“传说中无药可救的单相思”了。
可是，一切都是那么紧迫！根本没有给李煦阳太多的思考时间。
眼见着，上官月握紧针管，迅速抬起右手，就要向武天一扎过去！针头的锋芒，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亮弧。
“呲！”
一只胳膊伸到了武天一的头顶上，针头狠狠扎进这只胳膊。可是，这只胳膊的主人并没有喊叫。
没错，这只胳膊就是李煦阳伸过来的。
“你要做什么？！”李煦阳拽着上官月的手，一皱眉，就把针头拔了出来，接着一边运用底牌能力来愈合伤口，一边质问她，“你疯了吗？还是背叛了组织？”
“这与你无关。”
“呵，与我无关？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李煦阳咬牙切齿地说道。
“自然是所长的要求。”上官月平静地回答。
“我怎么不信呢？说，这药是干什么的？”李煦阳继续狠狠地问话。
“新人保护者，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上官月仍然平和。
“不行，既然都打到我身上了，那就让我先来试试有没有毒吧！”
“你真是无药可救了。”上官月起身向教室门口走去。
“你要去干什么？”李煦阳拦住了她。
“不用你管！”上官月一下子甩开他，走出教室。
走出教室的上官月，径直走进女厕所，选择了离女厕所的门最远的地方，她就坐在马桶盖上，从自己的袖子里又拿出一支充满透明液体的针筒。
她把自己左臂上的衣物全都翻开。
光是小臂内侧，就密密麻麻地排布着不下三十个针眼。如果让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怕是此人会当场晕厥、倒地不起的。
又一针插在她的左臂上，再狠劲拔出，新的针孔又出现了，而且还在外渗着液体，那就是混着药物的鲜血。
这一眼看来就像是吸毒或者自虐、从而让人望而却步的场景，对上官月来说，早在昨天就适应了。
她不得不适应。如果你也被完完全全摧残身心，你就会和她有同样的无奈了。现在，无论她的外表如何华丽，对她自己而言，都是一样的不清楚。
与其这样，不如不活着。
可她怎么能撒手人寰？她是被她的主子创造出来的东西，就算现在她想死，也得看她主子的脸色。
这一切，上官月从来不跟任何人说，包括她最好的闺蜜凌媛媛——她已经好久没和凌媛媛联系了。
也不难理解，为什么和武天一初遇的时候，她那么感伤。
现在的她，连自己独立的人格都不复存在。她自己早就知道且深刻明白，自己终究会变成这样的，可惜反抗不了。所谓的反抗，在她眼里都是徒劳。
她踉踉跄跄地走回教室。
过道上，冯琦的一只脚突然伸过来。
“啊——”
上官月被绊倒，不过她考虑的，不是谁绊了她，而是她的衣袖里——
许多针筒如同主炮齐射，全都飞了出去。
这些针筒飞行的方向，哎嘿，巧了，全冲着武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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