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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树与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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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烨没敢直视大长老的眼睛,感觉刚才的事太过尴尬,本来是送鸡汤来的,没想到弄出这样大的误会。还好有大长老帮忙解释,说是被他的道意扰了心智才会如此,要不然自己必定羞愧死了。

    但即使如此也未能堵住悠悠之口。仅仅两天的时间,此事被被传的沸沸扬扬,甚至越来越离奇。

    “嘿,你见到了吗?昨天的天外飞尸。”

    “你说那个白花花的人形光团?见是见到了,可惜一闪而过,没看清楚。”

    “什久天外飞尸,人形光团的,那是我们的女神,洛灵仙子。我听说她当时险些被人侵犯,在衣不遮体的情况下逃回来的。”

    “你们不知道情况,洛灵仙子是被一个大**强行扒了衣服,完事之后还品头论足,嫌她那里小,身材又不好。”

    “不会吧,这人在无极宗都这么嚣张?究竟是哪路大神?”

    “神人吧,论你猜破天也猜不出这人是谁,还记得前段时间说洛灵师妹胜之不武的那个侍童吗?”

    “当然记得,他受不了韵寒仙子落败的刺激,疯言疯语。不对”这人一幅吃惊的样子,“你不是要告诉我”

    此事越炒越热,在女弟子当中中的热度更胜。与洛灵交好的自然同情她的遭遇,主动上门看望。

    “别伤心了洛灵,不论发生什么事,我们姐妹都陪着你。”

    洛灵傻眼,“这是伤心吗?我这叫愤怒。”然后滔滔不绝地骂了沈烨三个时辰,而且不带重复。

    来人听着洛灵的咒骂也越来越恼,“想不到一个小小的侍童敢这样无耻,我们姐妹这就去收拾他,为你出气。”

    洛灵早已迫不及待,但转念一想现在自己处于风口浪尖上,不易露面,开口道:“这两天不太方便,再过几天我一定亲自出手。”

    “不太方便?”这女子一幅古怪的表情,惋惜道:“我听说女子第一次之后都需要休养几天,那就让那**再舒服两天,一切等你恢复了再说。”

    洛灵泪奔,“什么第一次?什么休养?我根本什么事都没有”

    “好了好了,我不会给你传出去的,一切尽在不言中,我懂,我懂的”

    洛灵一口淤血差点没忍住,“你懂什么?我真的只是不方便出去。”

    当然,在这些议论之中也不乏落井下石之人,什么残花败柳,名不符实之说云云。

    洛灵听到那些不堪的传言简直要气炸了,心里对沈烨的恨意已到了一种无法企及的高度。甚至还做了个沈烨的小人,每日针扎百次。

    沈烨这几日也非常郁闷,没想到一个不经意的误会却在无极宗引出这么一场轩然大波。

    “大长老那里是回不去了。”沈烨看着每日居住的地方,里三圈外三圈地被围个水泄不通,一阵哀叹。

    “无极宗硕大,却在短短数日之间让自己无处容身,都说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我看应该是宁得置小人,勿得罪女子才对。”

    沈烨不想与他们理论,因为没有意义,想来想去最终又来到了事发点-战道峰。

    为不影响许韵寒的顿悟,大长老将其所在的战道台以法力暂时封闭,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也不可能有任何喧哗声传入。

    感受到沈烨在此驻足,大长老撑开一扇光门放他进来。

    对于沈烨惹出的风波他并不怎么在意,而是问道:“当日是否悟有所得。”

    沈烨摇头,“弟子并未入定,而是在寻找答案中迷失了自我。”

    大长老自语:“机不逢时。”然后便闭上了眼睛。

    沈烨百无聊赖,来到许韵寒身边,她依然被厚厚的寒冰包裹,整个人似乎断绝了所有生机。

    这就是顿悟状态,超脱自身束缚,勾通天地,感悟契合自身的术。

    沈烨在许韵寒身边坐了下来,他感觉到在这周围,似乎就在这寒雾之中有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没有刻意摧动修为,但无极阴阳道在这一刻自行运转,周围的寒雾也骤然向他身上聚拢而来。

    大长老似是查觉到异常,双眼闪过一丝金芒。只见那些聚拢而来的寒雾似在二人之间构建了一架桥梁,我在此岸,而你在彼岸。

    “借道问道?有意思。”

    对这一变化,沈烨一无所觉,在他的意识当中再次出现了那株小幼芽,但这一次,他感觉那就是自己。

    幼芽孤独地立于天地之间,迎风霜,抗雨雪,一天天成长起来,然而却是孤独的,寂寞的。

    它常常遥望彼岸,那是一个冰雪覆盖的小岛,那里寒冷,枯寂,但却生活着一只白色银狐,它也会时常遥望远方的大树。因为在彼此的世界中只有对方。

    银狐被禁在小岛之上想要离开,但每次都被大浪冲了回来。

    大树看着银狐一次次努力的落空,但却无能为力,只能将自己的枝叶努力向小岛的方向延伸。

    然而大树终将走向枯萎。这一年,它失去了生机,树枝上光秃秃的。又过了数年,它腐朽了。

    银狐看着腐朽的大树流下了眼泪,它想做最后一次尝试,奋力向大树的方向游去,可惜依然没有成功。然而这一次,它却在海水之中发现了一片枯叶,枯叶之上承载着一粒种子。

    种子无法在这冰雪小岛上扎根。银狐便用身体的温度在这小岛上融化出一小块陆地,将种子埋了进去。

    从此之后银狐每天都趴在上面,为这粒树种提供温度,甚至会咬破足尖,滴下热血供种子吸收。

    日复一日,种子终于在这冰岛上发了芽,开始生长。银狐虽然每日都陪伴着小树成长,但目光总是会遥望彼岸。

    日日受到银狐血液的滋养,小树成长地很快,更重要的是它撑开了一大片冰层,漏出了隐藏在地下的土地。

    然而相同的事情再次发生,扎根在冰岛上的小树也走向了终点,但它却留下了更多的种子。

    这些种子没有受到银狐的丝毫眷顾,因为它已经再没有更多的血液了,精神也一天天萎靡,光鲜的毛发已脱落大半,每日只是趴在岸边,遥望彼岸那棵腐朽的大树。

    然而这一批树种却焕发出了勃勃生机,它们不畏冰雪,毅然决然地扎根此处,疯狂地生长,一批一批的更迭。时光穿梭,这片岛屿彻底张变了样貌,冰雪消失,换来了生机盎然,这是生生不息的力量。

    不仅如此,岛上的生命一直向着彼岸发展。终有一日,银狐踏着枝杆来到了对岸,来到了那棵早已腐朽的不成样子的大树下面,虽然已经年迈,身形婆娑,但这一刻它很满足。

    至此,包裹着许韵寒的冰层寸寸碎裂,与沈烨之间以寒雾构建的桥梁也就此消失。

    “大树?”

    “银狐。”

    二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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