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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海外玄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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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晚上,会武场,明月高悬,云雾缭绕。

    从会武场遥遥望去,可见蓬莱诸宫星辉点点,繁华若梦,空中不时有流光划过,留下淡淡光,或是真人长老御剑飞过,或是灵兽出游夜归。

    会武场,此时影影绰绰地站了十几个人,大多立在台边,众人窃窃私语,向中央望去,焦急之色溢于言表。武场中央静立着一个看上去年约十六七的少年道士,剑眉星目,俊朗非凡,他负手而立,双眼低垂,没有分毫焦燥之意。

    不过一旁的凌霜儿可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高台方圆之地转来转去,时不时恨恨地骂上两声。

    此时已是中秋时节,蓬莱诸脉,七峰高耸入云,时有寒风呼啸而过,场这些衣衫单薄的弟子早已经冻得瑟瑟发抖。凌霜儿不停的在场上走来走去,终于忍耐不住,高声叫道:“柳江!你不是说秦川那小子会来的吗?这都一个时辰过去了,人死哪去了?”

    柳江忙跑了过来,看着大家一脸怒气,赶紧赔笑道:“他说不定是让什么事给耽误了,一会儿他来了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下!霜儿妹妹,王霖师兄,咱们再等等,再等等,谅他也不敢耍我们!”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

    那始终立于台中不动的王霖忽然睁开双眼,淡淡地道:“他不是不敢来,而是已经耍了我们,都早点回去吧。”说完王霖也不由得搓搓双手。

    众人随着凌霜儿王霖出得会武场,一路上那柳江,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口中还时不时的骂秦川几句。众人在外等了一晚,知道今晚那秦川已经不来了,也就赶紧回各自的房间去了。

    第二天凌晨,川雨堂,逐流的住处

    “秦川,你给我出来!”

    逐流赶紧穿好衣服,打开门,看来者何人,有些茫然地看着面色铁青、咬牙切齿的柳江。

    柳江向逐流一指,大声叫道:“好你个秦川!莫不要以为有执剑长老庇护,就可以为所欲为,我问你,昨晚你为什么不来,如此戏耍我们,是可忍孰不可忍。?”

    逐流看着发怒的柳江,回应道:“我又没说我去啊,是你自己说三天后在会武场等我,再说了昨天师傅指点我修行上的问题,这我可不敢不去。”

    柳江恨极,牙齿气的各各响,刚想吼上两句,忽然脚步声传来,一道童道长沿路走来。对着逐流和柳江两人顺道:“秦川师兄,师傅叫你赶紧过去呢。”

    “恩,我这就去”逐流回应道。

    待道童走了,柳江又低喝道:“秦川小子,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反正你耍了我们一次,让我们在会武场上等了一晚!你说怎么办吧,不说今日你别想走掉。”

    逐流心切前往川雨堂,又哪有心思与这柳江这般纠缠?此时见柳江心不知好歹,仍是不依不饶的,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无名火来。

    逐流心念一转,面上赔笑道:“柳师兄,两日后同样时间,我去会武场拜会王霖师兄凌和霜儿姐赔礼,你看可好?”

    柳江毕竟是自小身居蓬莱,未经尘世人心历练,当下呵呵一笑,拍了拍逐流的肩头,笑着说道:“这还差不多,两日后晚上,你老老实实地到会武场来,我让你少吃点苦头!”

    逐流谢过柳江,赶往川雨堂去了。

    两日眨眼即逝,夜幕垂落时分,柳江遥遥望见逐流独自会武场走来,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待逐流在会武场上立定,王霖先是向他拱手深深一礼,然后道:“秦川师……师,……道兄,在下道号王霖,听闻尘世春风画郎,天资无双,一直无缘相见,道兄得执剑长老和六脉真人垂青,收为门下,是以特意请柳江师弟相约,只想与道兄请教一二。咱们以武会友,点到即止,免伤同门之谊,还望秦川道兄莫要推辞。

    逐流愣然,眼见面前这个白衣道士,对答得体,完全不是柳江这等蛮横傲慢之人所能比的,即便是眼前这种局面,也难以让人心生拒绝之意。

    逐流当下抱拳回礼,含笑说道:“道兄抬爱了,只是我刚入蓬莱一年,初学大道,凡尘微末,真的不好在道兄面前献丑,你还是饶了我吧。”

    谁知逐流话未说完,王霖忍耐不住,喝道:“秦川,你小子,你别不知好歹,那日你拿长剑指向柳江师弟,此事对柳江师弟而言,已成心魔,若不消除,他此生将寸境难进。所以今日而言,你比也得比,不比也得比。”

    本来逐流对这王霖还颇有好感,可这王霖话锋一转,刚才的好感顿时全无,果然天下的乌鸦一样黑。

    逐流正要张口回应,一旁的凌霜儿说道:“秦川,你不和王霖师兄比剑的话,那我们再比一场好了,这次你我可不必手下留情。”

    这逐流听凌霜儿之言,感觉情况不妙,今日是来赔礼道歉,若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然最好,可是看眼前这情况,这凌霜儿摆明了要揍他一顿,不过逐流也并非任人打骂之人。看着凌霜儿生气的样子,含笑摇头道:“我宗门规森严,我万万不敢和霜儿师姐相斗。”

    此时那柳江也忍耐不住,上前一步喝道:“你如果不敢和霜儿师妹动手,那就由我来做你的对手好了!”

    逐流依然摇头道:“我宗门规森严,我也不和你斗。”

    凌霜儿大怒道:“你真的不斗?”

    “不斗。”

    凌霜儿长剑一拔大怒:“今晚你斗也得斗,不斗也得斗!”

    “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斗。”

    众人相顾失色,他们本意不过是要教训下秦川,从不敢有半点杀人行凶的念头,眼见这阵仗要出大事情,不由全傻了眼。

    王霖轻叹一声,右手凝得真气,行步如云流水走到凌霜儿。两指一夹,瞬时而上,只见凌霜儿手中长剑脱落。

    柳江抢上前一步,指着逐流破口大骂喝道:“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张口门规,闭口门规!门规算什么东西。今日要走也行,除非让我们打一顿,不然,哼哼……?”

    此时会武场上忽然响起一声巨吼:“是谁说我蓬莱门规不算东西啊?”

    王霖和凌霜儿众人脸色大变,骇然转头,才发现会武场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位身穿青袍的真人。

    王霖和凌霜儿脸色一变众人,立刻跪倒在地,道:“拜见刑罚长老!”

    只有逐流一人立于原地,往后看去只见一中年美妇,一身青绿道袍,片尘不染,身前丹华萤光,若隐若现,负手而站,此时她旁边还有一紫红衣裙的女孩,这女孩并不是别人,正是苏芒。

    “师父,你看我没说错吧,就是有人欺负秦师兄。”

    那中年美妇平复心情,说道:“此众人除了秦川今日全回刑罚堂,领受刑罚,全部打得半年内下不了床,我非让你们知道知道我蓬莱门规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众人听言,赶忙求饶。紧接着中年美妇继续说道

    “霜儿,莫不要以为你爹爹不在,便可以如此任意妄为。你去面思崖,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下来。”

    “不要啊,禹师叔,霜儿知道错了。”

    禹清真人看着逐流,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不错,不错。”说完便带着苏芒回宫而去。

    原来逐流在来时便已经知道,今晚就是麻烦少不了,至少少不了一顿毒打,果然不出所料。幸好他提前知会苏芒,让其将刑罚长老给请出来。

    虽然逐流来蓬莱已经一年,可是刑罚长老他也是第一次见,今日一见,发现原来在蓬莱与师傅齐名的刑罚长老竟然是位女真人。

    ――

    玉罗宫

    藏经楼,乃是蓬莱的重中之重,这里几乎记载了蓬莱以建宗以来的所有功法玉诀,蓬莱自欧阳先生飞升而后,留有道藏三千,经千载传承,又陆续收得不少功法玉诀。

    藏经阁,分内外两层,外层多为游人传记,真人手册,内层为功法,剑诀,丹药,玉鼎,上中下,分三楼,每一楼的书架高三丈,宽一丈皆由沉香木制成,足以历万年而不朽。而且余香缭绕,一眼望去,一排排、一列列的书架全无尽头,不计其数。书架间弥漫着淡淡云雾,取书之际,恰如在云中行走一般。

    藏经楼,三楼上,逐流此刻坐于藏经楼顶楼一角,手里拿着一本功法,不过此时的他抬首望去,皓月繁星,历历在目,再向侧面一望,则蓬莱无限风光尽收眼底,虽未见得东海海面,听其声,汹涌波涛,仿佛要将人吞噬掉一样。

    “苏曦姐,你说九州之外都有什么?”逐流问道。

    “九州之外,为海外玄荒”苏曦回答道。

    “海外玄荒,那你去过吗?”

    “何止去过,而且……”苏曦的声音慢慢缩小回应道。

    “而且什么。”逐流在此问道。

    “而且终生难忘”说完,苏曦的声音便消失不见。

    逐流也不再问下去,目光便转移到手中所拿的功法上,继续研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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