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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这样偷偷的跑出来玩真的好么？”
圣福尔雷外一条田间小路上，一个十岁的孩子有些担心的向走在前面的哥哥喊到。
“怕什么，你怎么胆子这么小啊？一点都不像我的弟弟。”
走在前面的少年回头不耐烦的说道。
一阵调皮的微风吹落了他脏兮兮的兜帽，露出一头乌亮的棕色头发，还有一张比风儿还要调皮的脸蛋。
“可是…父亲让我看的军事论我还没有看完，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跟在身后的孩子同样带着脏兮兮的兜帽斗篷，兜帽下露出的小脸比哥哥清秀一些，棕褐色的头发颜色也比哥哥青翠许多。
他那小小的脸蛋上写满了担忧和胆怯。
“你好烦啊！那些东西什么时候看不行啊！”
“我们可是好不容易跑出来的，你看，这次我们伪装的这么好，一定没有人能发现。”
作为哥哥的少年骄傲的指了指披在身上的斗篷，那可是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搞到手的。
“可是，每次你这么说的时候，到后来都被抓了回去，又免不了要挨父亲一顿揍。”
带着兜帽的孩子老实地说着十分泄气的话。
“这次一定不会！再说就算是挨揍也是只揍我一个人，你怕什么？”
少年有些不满的说道。
“可是，可是哥哥！距离你上一次挨揍的时间还不到半个月，这已经是你今年第十一次…”
弟弟掰着小手的手指，一件件数着。
哥哥的脸越来越红，他跳过去用小手狠狠地敲了一下弟弟的脑袋。弟弟清秀的眼角顿时被他砸的泛出泪花来。
“哥哥…你又欺负我…”
“好啦，再走几步就回去，哥哥订了马车，天黑之前我们就能回家，没人能发现的。”
“哥哥…从天还没亮走到现在，好饿…”
“嘿嘿，早有准备，给！哥哥偷偷拿的点心。”
“哥哥不吃么？”
“嘻嘻，刚才背对你的时候偷偷吃过了。”
“……讨厌哥哥。”
“咕噜…”
“哥哥没有吃吧，给…这些是臭哥哥的。”
“哈，好吧，有没有被哥哥的无私感动到？”
“…我…讨厌哥哥！”
…
似乎过了许久。
“呦！这不是波斯塔利安家的少爷们么？怎么独自在外面啊，叔叔告诉你们啊，外面的世界可是很危险的！”
一个凶残粗犷的声音响起，弟弟跌坐在地上，只能看到一把垂到地上的猩红大刀，看不到歹徒的样貌，因为一个小小的身影挡在他前面。
“你们这些贵族的脑袋，可是很值钱的啊！叔叔最近手头有点紧，不知道你们兄弟二人谁把脑袋借给叔叔啊！”
弟弟双腿忍不住的颤抖着。
“不要伤害我的弟弟！”
哥哥张开双臂，将弟弟护在身后。
“真是个好哥哥，那叔叔就先收下你的脑袋吧！”
猩红的大刀在太阳下高高举起，眼看就要落下。
那副画面，映在弟弟眼中是那样的熟悉。同样的背影，同样坚实的臂膀。
那样的熟悉，那样痛苦的感觉。
不要啊——
不要啊——
不要啊！！
弟弟猛的撞开哥哥的身体，自己迎向了下落的刀刃。
哥哥的身影似乎越来越远，他看着撞开自己的弟弟，绝望的叫喊。
“依连！！！”
看着哥哥远去的身影，依连笑了。
大哥，这次轮到我来保护你了…
…
“嗖！当！！”
将依连从梦中惊醒的，并不是梦中歹徒落下的大刀。而是箭矢出弦声和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响。
身旁，莉夏将手中的长弓缓缓放下。十米外的墙上，一位依连部队中的战士被利箭钉死在那里，他双脚悬在半空，钉在胸口的利箭尾部还在不停的震颤着。
巨大的力量让他整个胸膛连同墙壁都一起凹陷了下去。
看他衣衫不整满脸淫笑的样子，不用莉夏开口，依连也能猜的出来。
这家伙在绝望的最深处，看到了可爱的莉夏，便居然想趁着她休息的时候，对她做一些粗暴的事情。
莉夏神色很平静，没有羞怒。也没有杀人之后的兴奋、恐惧、或者愧疚。
依连第一次杀人，是处决一个战场上的伤兵。在他无助的乞求中，依连闭着眼睛扣下了扳机，飞溅的脑浆让依连呕吐了整整一天。
直到现在，他已经杀过许多人，或带着愤怒，或带着愧疚，但每次都会让他感觉很难受。
莉夏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除了那会眨动的双眼，她的脸上就没有什么是会动的。
冰冷彻骨的碧蓝眼瞳，她真的很美丽，可就是这种美丽，这种甜美可爱的样貌，让她看上去更加可怕。
在依连惊恐的注视下，莉夏走到那位被她杀死的士兵面前。她伸出雪白的小手抓住箭矢的尾部一用力，依连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没入胸膛的利箭便被少女的手拔了出来，带着锋利倒钩的箭尖上挂着一截血淋淋的脊骨。
她不断用箭尖向墙上敲打着，一下又一下。直到那截脊骨被敲碎，从箭尖上脱落下来，她才用死去士兵的衣服擦干上面的血迹，把它插回箭袋中。
“依连，我要走了，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少女将那几乎和她一样高的硕大弓箭重新背在背上，她走到门口，用清冷的声音向依连问道。
依连打了个哆嗦，他的目光求助似的看向剩下部队中剩下的五位战士，他们也被刚才巨大的声音惊醒了。
“你们有人想要和我一起走吗？”
哪怕有一个人也好！
他心里这样喊道。
只要有人愿意和他一起走，他一定会拒绝莉夏的邀请。这个小小的少女，在他眼中，实在是太可怕了。
如同清晨的墓园一般寂静。
不知是谁先开始的，五个人突然开始像疯子一般狂笑不止。他们笑的眼珠子都快要突出来，笑的嘴角都裂开，鲜血不断流出。他们疯狂的笑着，粗鄙和狰狞的笑声在依连耳边不断回荡。那五个人就像来自地狱的修罗，只为将来自地狱的恐惧带给依连，将他内心处的懦弱拉出来无情的鞭笞。
“疯了！你们这群疯子！”
依连向他们怒吼到。
笑声更大了，依连感觉自己像是渺小的船，在无尽的笑声中飘摇着。那笑声之大，如果此刻门外有革命军的士兵路过，很容易就能发现他们。
“该死！”
依连骂了一声，转头看向莉夏。她也正在看着他，那双冰蓝的眼睛中透露着一丝可悲的怜悯。
“现在，愿意和我一起走了么？”
莉夏想了想，向他伸出了手，好像那天在舞会上一样。
“好吧！我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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