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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出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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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武,出来”

    两个全副武装的狱警打开了门,周武笑嘻嘻的跟周围的人挥手,“我回家去了啊,你们也加油早点出狱啊。”

    其他的狱友都鼓掌恭喜,李石也站起来拍了拍手,无论两个人平时怎么样,毕竟在一起待了两年多,这一刻他是真心替周武高兴,对于久不见阳光的犯人而言,还有什么比出狱更令人开心的事情呢。

    周武过来拍了拍李石的肩膀,“小兄弟,这两年谢谢你了,以前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不要记在心里,下个月你也要出狱了,到时候哥哥我请你喝酒。”

    “嗯,谢谢了,出去后我会找你喝酒的。”

    他可以理解周武的难处,如果不欺负别人的话,周武也坐不到这个位置上面,相比较其他监室的狱霸,总体上周武还算不错的了。

    监室里这么多人,少了一个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大家还是照常的干活,聊着出狱的话题,憋了太久了,每个人都渴望着能看看蓝天白云。

    “李石,出来”还是那两个狱警,这一次要带走的是李石了。

    “哇,肯定是提前释放了”

    监室里的犯人一下热闹了起来,这种事情很少能碰到的,一天同时出狱两个,而且还是同一个房间的犯人,一群人又开始恭喜李石,看到李石提前出狱了,心里都有了一点希冀,自己也能提前出狱。

    李石有点懵,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看着周边的狱友一个个的道喜,他也就相信了,拱手说些客气话,人在一起相处久了,难免都会有一些感情的。

    李石到管理处的时候,周武还没走,他已经换了衣服,穿的干干净净的休闲服,看起蛮帅的,身边跟着一个风韵犹存的少妇,应该是他的老婆。

    周武看李石也跟着过来了有点惊讶,随即又满心欢喜道:“小子,你提前出狱了呀,我在这等你,等一下一起喝酒去!”

    李石没有看到任何人来接他,心里有点担忧,没有人告诉他会提前出狱,他总感觉怪怪的,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叫李石是吧,你回家去吧,你爹过世了”

    狱警还在喋喋不休的说话,大概是看李石老实,政策上给予种种的优待等等李石一句都听不进去,心里的担忧变成了事实,心情一瞬间从天堂到了地狱,呆在了那里。

    周武正准备出门,听到狱警的话也是一愣,他看着李石,这个老实巴交的男孩子,这一刻仿佛傻了一样,一动不动的愣在那里,也不怪他,这种事对任何人来说都难以接收。

    “你带钱了吗,拿两千块钱给我。”

    周武管那个少妇要钱,那女人知道周武的意思,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拿了两千块钱给他,她知道周武的脾气,要是不给他面子,后果很麻烦的。

    “李石呀,这种事我知道你一时半会接收不了,想开点吧,节哀顺变”

    周武拍了拍李石的肩膀,把钱塞到了李石的手里,这两年多李石给他做了许多事,无论怎么说,他都应该这样做,虽然他人很渣,但是却是个讲义气的人。

    “走吧,咱们回去吧”

    外面是明媚的阳光,周武站在阳光底下闭着眼,这一刻脱离了枷锁,连空气都是那么的甜,他回头看那高墙铁网的监狱,仿佛是一个巨兽一样令人畏惧,幸好他已经出来了,这里的一切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再见吧,监狱!

    南下的火车上,李石靠在窗户上看着窗外,这种感觉有点像在监狱里看着天空一样,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再做三年牢,只要老爹平安就好。

    对面的一个小孩子好奇的看着李石,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半天之后,那孩子似乎有点忍不住道:“妈妈,你看对面的叔叔又哭了。”

    “小孩子不要那么多话,”那孩子的妈妈训斥道,从她上车的时候,李石已经哭了半天时间了,一路上都没看到李石东西,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坐火车的人。

    一天多的时间,李石的精神一直是恍惚的,他不知道怎么去买票的,也不知道怎么上车回家的,远远的看到那个瓦房时候,李石又忍不住的悲痛起来。

    房门是掩着的,没有人在等他,以后也不会有人等他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李老汉也不知道是不是下葬了,屋子里连一副挽联都没看到,也没有一张画像。

    隔壁的一个小孩子看到了李石,跑回家去了,不一会儿出来一个老太太,她看到李石,喊了一声“石子啊”

    “张婆婆,我爹他什么时候走的,怎么好端端的就走了?”

    张婆婆没有回答,谨慎的看了看四周才道:“老李前几天已经走了,那时候他想你了,又联系不上你,叫人给你捎了一封信,你没收到吗?”

    李石摇了摇头,监狱里一个月只能打那么一次电话回家,一般只能写信,李老汉不识字又没有手机,两个人一直没有联系过,信封八成还在路上呢。

    “张婆婆,我爹怎么死的,现在哪里呢?”

    “你爹生病死的,现在是夏天了,你又没有回来,时间放长了会发臭的,村长指挥大家埋了”

    张婆婆说话很平淡,只是李石看出来她眼神有点躲闪,尤其是提到村长的时候,语气很不自然,李石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在监狱里的三年,他已经成熟了许多。

    “生的什么病呢,怎么这么快发作了,现在埋在哪里呢?”

    李石问话有点咄咄逼人,张婆婆看了看四周转身就走,没有再跟李石多说什么了,“我也不清楚,你问问其他人吧,我有事先回去了”

    李老汉是个老光棍,这边一个亲戚都没有,平时街坊邻居走动的也不多,家里穷很多人都瞧不起他们,也就跟张婆婆关系好一点,如果连她都不愿意说,还能去问谁呢。

    屋子里的东西都还在,锅灶上结了厚厚的蜘蛛网,李石想起父子俩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坐在这里煮面条,老爹还跟他说了许多话,如今他刚刚出狱,老爹就过世了,死的不明不白的。

    中午的时候,张婆婆端了一碗面过来,李石看着张婆婆,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吓得张婆婆一大跳。

    “孩子,你这是干嘛,你先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

    张婆婆拉李石却拉不动,李石重重的磕了几个头道:“张婆婆,咱们两家几十年的交情了,我爹他死的冤啊,你知道什么就告诉我好不好,求您了!”

    “唉”

    张婆婆看着李石有点于心不忍,犹豫了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她偷偷把门关上,拉起了李石,“好吧,这事我就告诉你,但是你可别说是我老婆子说的啊!”

    李石点头发誓不告诉别人,张婆婆这才开了口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自从李石坐牢了之后,村长就变着法的整李老汉,一下子扣了李老汉的低保,一下又不让别人找李老汉做事,断了李老汉的财路,就连刚刚下田的秧苗,也被何小鹏找来的混混打了除草剂,一夜全部枯死了。

    撇开两家亲戚的关系,何大富在世的时候,每年都给村长不少的分红,现在何大富被李石杀死了,村长一年少了不少钱,这叫他怎么能甘心。

    李老汉不过是一个文盲,哪里懂得上诉,被这样一搞,气的心脏病发作了,左邻右舍都知道李石得罪了村长和黑社会,平日里跟李老汉交情也不深,生病了又没人照顾他,张婆婆给李老汉送过几次饭,已经被儿女骂了好几次了。

    “老李身上有几个钱,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了,上次村长安排后事的时候,还去里面找了一下,你回头去银行里问问呀。”

    张婆婆简短了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不敢多留,出门前又嘱咐李石道:“你还小,不要跟村长斗,你搞不过他们的”

    “村长,何小鹏老子跟你们不共戴天!”

    李石咬着牙握紧了拳头,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三年前的他了,每天跟那群罪犯在一起,他的心里素质强大了很多,遇到事情他不会再选择逃避了,他要去报仇!

    山村一片静谧,家家户户都在熟睡,月光非常的皎洁,走路都不需要打手电筒,苞米地里人影翻动,一个少年从里面钻了出来,用一块布包着砖头,往一户人家的窗户砸去。

    “谁呀?”一声脆响玻璃已经碎了,屋里出来了两个人,正是村长和他婆娘,两个人一看这样气的半死,打着手电筒就往苞米地里钻,这摆明了是有人故意闹事。

    李石从墙角钻了出来,偷偷潜进了房间里,钻到了床底下,握紧了匕首,村长找不到人骂了一阵子也就回来了。

    村长婆娘有点害怕,“听说李石今天回来了,你说刚才会不会是他干的啊?”

    “怕什么,那小逼崽子比他爹还窝囊,他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信不信老子连他一起整死。”

    村长却不以为然,他印象里李石一直是个脑子不正常的人,就算借一百个胆子给他,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李石也没那个本事。

    凌晨三点,一身剧烈的爆炸,吓得周边的邻居都纷纷开灯查看,原来是村长的屋子起了大火,连旁边的房子都烧到了,大家都起来救火。

    不远处的菜地里,一个少年从苞米地钻出来,脸上带着快意恩仇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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