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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是腊月二十八。二人商议,到王舒玲的娘家去。

    乔军让公司派了一辆奥迪a6,他让司机回家休息,自己亲自开车。早上7点,他们便启程,出了城市,不到二个小时,便来到老家的镇上,镇上的集市热闹非凡,人群熙熙攘攘。鞭炮声此起彼伏,王舒玲告诉乔军,想到集市上买些东西。

    他们把轿车停在集市的南头,下来车。王舒玲抱着乔军的胳膊,整个集市上人来人往,他们成为集市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在农村,王舒玲虽然是在农村长大的,但是自从上了大学,很少回家。她知道,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又找了一个老婆填房,给她生下一个弟弟和二个妹妹。一旦回家,必须给足父亲钱、买些东西,不然是不受欢迎的。她想到这些,便开始挑选一些东西。

    x市的各大商铺,商场、街道,都显得热闹起来。走街串巷的、卖年货的、摆地摊的小贩,层出不穷。虽然国家出台禁放规定,但是卖鞭炮的还是大有人在。

    这里没人认识他们。春节临近,农村集市越发热闹起来,乡亲们早早都到集上选购过年的商品。还有二天就要过年,节前的热闹气氛也挂在了农民的脸上。各色商品琳琅满目,吃的、穿的物品应有尽有,卖肉的一家挨着一家,春联挂满墙上,鞭炮声震耳欲聋。花炮升腾五彩斑斓,整个集市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中。虽然“四九”的天气还是有点偏冷,丝毫不减乡亲们开心购物的兴致。

    王舒玲看到整个集市上喜气洋洋,十多年来她没有逛集市,因为她要埋在书海里,才能走出农村。如今,她见到这些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回到儿时的童年。虽然家乡的集市不同于靠近城市的集市繁华,但是那种浓浓的乡情便油然而生。

    正巧,从身边走过几个扛稻草桩子的小贩,他们的稻草桩上面插满了红黄相间的串,顶端还插着一面小彩旗,那些被红黄的果子山楂、橘子压弯的竹签,扛在他们的肩上一颤一颤的,有些诱人。

    “军哥,糖葫芦。”王舒玲惊讶的喊道。多年没有见过糖葫芦的王舒玲,儿时的回忆便浮现在脑海里。当时,家里没钱,眼睛泪汪汪的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吃糖葫芦,把自己馋的,把口水一点点的咽进肚子里。

    “怎么,流口水啦,要不要来一串。”乔军说着,笑眯眯的望着她,有一种幸福的感觉。两个人走进扛着冰糖葫芦的小贩,那人看了看他们。

    “葫芦穿得粘冰塘,果子新鲜滋味长,家传有名巧精致,串上幸福和美满。五元一串,八元两串,十块钱三串不卖……”那小贩吆喝起来。其他的小贩,还来一个流行的,腰里挎一个翻录机,反复的播放着冯晓泉唱的《冰糖葫芦》:

    都说冰糖葫芦儿酸

    酸里面它裹着甜

    都说冰糖葫芦儿甜

    可甜里面它透着那酸

    糖葫芦好看它竹签儿穿

    象征幸福和团圆

    把幸福和团圆连成串

    没有愁来没有烦

    站得高你就看得远

    面对苍山来呼唤……

    “这歌真的好听。”王舒玲陶醉在那歌词里。乔军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元,交给那小贩说,“师傅,来两串。”

    那小贩嬉笑着接过钱,麻利的从草桩子上拔了两串,交给乔军。又拉开自己腰间退了色的钱包,正要找钱,乔军向他摆了摆手,不让找钱。

    王舒玲从乔军的手里拿过冰糖葫芦,小心奕奕的咬了一小口,禁不住的喊了起来。

    “对,对,是这口味儿。”

    “是吗?”

    “是的,我老家的口味儿。”

    王舒玲肯定的说着,大口的咬了一口冰糖葫芦,“酸啊,甜。”

    已到晌午,两个人到了一家包子铺里,要了一斤包子,一个凉拌叉子肉,一个爆炒醋溜肉丝。乔军要了一瓶地方大曲酒,让老板拿来两个酱紫色的小碗,喝起酒来。

    他们酒足饭饱,又买了一副对联,两挂一千头的鞭炮,便要准备上路。见一老者在包子铺的一旁摆摊,前面一张桌子,后面一根大旗杆,上面挂着一面镶嵌八卦图形的大旗,上面写着:张三卦。

    这老者见乔军和王舒玲走过来,便招揽生意。大声喊道,“世上都说神仙好,修仙之人不会老,有钱就要做善事,莫做善事遭大灾。我能破灾有良方,不要良方要遭殃……小伙子,算上一卦?”

    王舒玲瞥了一眼那老者,心里有些龌蹉。便走进那老者,“你是张三卦,算什么卦,你怎么不算一算哪里有掉钱的?”

    “姑娘,此言差矣。俗话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你走你的,我吆喝我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老人家,不要生气。我女朋友性格直爽,不要见怪。那我就听您的。”乔军上前劝道。

    “小伙子,一看你就是当大官的,有知识有文化有涵养。不过,我给你免费算一卦怎样?”

    “好啊。不过,我会给您钱的。”

    “钱本身外之物。”张三卦说着,让乔军坐在前面的凳子上面,先从手再看面相,每一个环节都没有漏下。

    “小伙子,我看你印堂发亮,天庭饱满,必是大富大贵之命啊。不过,看你面犯桃花,再你的手相看,你的爱情线短而乱,多女人。儿女之事,一定要慎重啊!”

    “是吗?”

    “小伙子,我免费送您一卦。”张三卦一边说着,一边拿出竹签筒子。只见张三卦,五十根竹签,先拿出一根,始终不用,以象征天地未开之前的太极,将余下的四十九根,随意分开,握于左右手中。左手握的象征天,右手象征握的象征地。由右手中抽出一根,夹在左手小指与无名指之间,象征人。

    放下右手中的竹签,用右手数左手中的竹签,每四根一数,象征四季。最后余下四根或四根以下,夹在无名指与中指之间,象征闰月。再以左手数刚才由右手中放下的竹签,每四根一数,最后余下四根或四根以下,夹在中指与食指之间。

    乔军和王舒玲看的是眼花缭乱。少顷片刻,张三卦拿出三变中得到第一爻,同样再做五次,即可得到其他五爻。但必须注意,“初“,“二“,“三“,“四“,“五“,“上“的顺序,是由下而上。

    乔军也略懂一二,问卜的占断,是在卦中变爻,变爻的爻辞就是求得的答案。但卦辞也要一并参照。当一卦中出现二个变爻时,看本卦的爻辞,但以在上者为主。有两个以上的变爻时,看本卦的卦辞。

    “小伙子,这卦对你不利啊?”

    “什么意思?”

    “我说过不要你的钱,你走吧。”

    “老人家,你得告诉我,怎样个不利?需要我怎样做才好?”乔军迫不及待的问道。说着,从自己腰包里拿出一百元钱放在桌子上。

    “小伙子,恕老汉多嘴。你走的桃花运,有好多女人爱你。你走的仕途不顺,有小人在陷害你。如若不信,二年之内必有大灾啊!”

    王舒玲听后,走到张三卦的桌子面前,气冲冲的嚷道:“不准你这样说俺的男人。你摆摊算卦,怎么不好好算一算你自己,净些骗人的把戏。不是不给你钱,还诅咒人家,你人老心里却坏透。”

    张三卦见状,站起身来,退后一步,似有招架之势。慌忙之间,两只手不停地来回摆动。

    “别别别,姑娘,不要急,不要急嘛。”

    “大过年的,太缺德了吧。想要钱,俺们给您,哪有这样说一些不吉利的话。”

    “不是,这这这……这是书上写的。”

    “不要,不要这样说人家。老婆。”乔军说着,把一百元钱交给张三卦,站起身来,与王舒玲一同走了。

    他们见天色尚早,去新开的超市里选买一些东西,出了集市直接往南走,山路弯弯,路面也不平坦,一路颠簸。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按照王淑玲所指路线,进入一个人口密集的村子。

    这村子叫鸳鸯村,就是王舒玲的老家,北面是一个不大的山丘,村子里的人们叫它狮吼山,南面是一个不算很大的湖,叫鸳鸯湖,因一对对的鸳鸯而得名。

    如今,村子里的孩子们见黑色的小车开进村子,追逐在小车后面,欢呼着,雀跃着。他们在一个破旧的房子前面停了下来,王舒玲给围观的孩子们分散了喜糖,从车上提了一些大包小包的东西与乔军一同走进破旧的院落里。

    “爹、爹……”王舒玲喊了两声。多年不见的老房子,已久还是老样子,五味杂陈,拥堵在自己的心口,她的眼眶里的眼泪在打转,没有掉下来。

    这个时候,只见从屋子里走出一位五十岁上下的男人。这男人叫王同有,头发凌乱,衣衫不整,面容憔悴,脸上的皮肤如同经受风霜的松树皮。话说王同有年轻的时候,不务正业,喜欢赌博,推牌九、掷骰子,样样在行,却样样不精。有一年冬天,王同有在外村赌博了三天,最后输的把棉袄抵押给赌友,光着上身回家,赌友们整天到家里来要债,王同有的老婆被逼无奈,自己跳进村南的鸳鸯湖里自尽。王舒玲年幼,失去了母爱,后来被舅舅接回姥姥家,在那里上学读书。后来,王同有找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妇女续弦,也就是王舒玲的后妈。

    “你是玲儿?”

    “是我,爹。”王舒玲说着,把东西放在地上,疾跑两步,跪在他爹的面前。他父亲落下了眼泪,慌里慌张的把王舒玲扶起来。

    “孩子,这几年也不给家里捎个信,知道你心里烦我,可爹想你啊。”

    “爹,玲儿错啦。”

    “那个人是谁?”他说着,指着站在院子的乔军问道。

    “他呀,是俺的男人。”

    “那,快让人家进屋,院子里冷啊!”王同有客套的让乔军进屋。乔军和王舒玲走进屋子里。屋子里一片狼藉,桌椅横七竖八摆放,杂乱不堪。里屋的门扇还悬着,床上的被褥堆成一个团,散发出一股尿臊味儿。

    “孩子,快坐下,爹给你倒水。”王同有客气的说道。

    “叔叔,不要客气,我们在院子坐一会。”乔军说完,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转身走到院子里透一透气。王舒玲有些不好意思,又不能埋怨自己的父亲,只能默默地帮父亲收拾一下东西。

    “爹,您受苦啦!”

    “没有,孩子。这么多年,爹想你啊。”

    “那我后妈呢?”

    “不要提她,不要脸的货。在外面,背着我勾引男人,前年又带着你弟弟妹妹和一袋子粮食跟别人跑了。”王同有说着,眼泪夺眶而出。王舒玲看到这个现象,边收拾边掉眼泪。

    乔军见老人孤苦伶仃的,便决定在他们家里过春节,替老人还完赌债,又留下2万元。乔军的心里,也象似打倒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他感到她父亲是可怜,但是王舒玲更可怜,心里便决定要好好待她。

    春节过后,他们开车回到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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