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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胡人华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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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风棠跟云静结成了夫妻,两个有着截然不同故事的中年男女在鲛城事变落幕之后,正式在绿柳庄园举办了婚礼。凌泽港行政官兼南境骑卫长羽悦作了她们的婚礼见证人,参加他们婚礼的除了羽骑卫的一些军官还有之前被她们一起救下的普通农户的女儿,因为鲛珠事件被牵连的码头卸货人,也都受邀参加了这场别开生面的婚礼。空相门在林地王国的代表算得上是特殊的客人。婚礼是在女主人的庄园里修的平整的,散发着淡香青草气息的的草坪上进行的,白色的幔帐前一条缀满繁星的银河从粉色二层小楼的门前缓缓漫流,这是羽悦用术法之力为这对新人献上的礼物。而据沐风棠后来得知,羽悦的术法之力跟他一样早已随着灵骨的剔除而消失,庄园内的海棠树上开了花儿,夜晚围绕着海棠树来宾们会畅饮寻欢,跳起欢快的海洋奔流曲,这可是场精致的婚礼,穿着白色婚纱的新娘美的让盛开的海棠都有了妒意,否则她又怎么会将自己的花瓣点落在新娘的婚纱长珞上呢?换上一身格子燕尾服的沐风棠丝毫没有辜负他曾经西行浪子的绰号,他那一头风流的银色头发随意的垂过眉梢,生来便忧郁的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他的新娘,过去,是时候让它过去了,从他向羽悦求婚的那时起,那个曾经叱咤四大玄门的西行浪子便已成为罪恶之树下不知名的一片枯叶。云静何尝不是这样,她的笑一直挂在别人的眼中,心间,这个秋天最悠扬悦耳的风铃声里拔了一道浓音。美好的时光过的很快,整整一个白天大家都在见证这对夫妻的神圣时刻中度过,晚间的时候,海棠树挂满了碧舒的光,整个世界在树木的照耀下,亮了起来。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聊着自己为了今日这般欢笑而付出的代价。羽悦跟女主人在屋里亲密无间的说着女人之间的悄悄话,沐风棠则在屋外的石阶背倚着石柱仰望星空,时不时的会露出乡下人独有的憨厚笑容,大概就是得到莫大的满足之后,彻底将心扉袒露在天地之间,才有这样的一份与自由的契约,当它刻在凯旋门上,就足以流传千古。而当它照耀因恐惧而产生的种种胆怯的忧虑时,成了彻悟,置幸福而于浩瀚,一望无际的空无之圩,不因其短暂而怨艾,不因其美好而不舍,陪伴的时刻里彼此会心,争执中互相让步,朝起忙而念她,晚间吻而拥被,共有诗情话,时有暧昧语。情调自多而不腻,平凡日夜而不扰。她青丝焕为白发,她朱颜辞去花镜,亦紧紧握住她起了褶皱的手,那双于他而言从来都是细腻的手,冬日里体寒的手,在他火热的胸膛里感受彼此的体温。云起云落,风卷风舒,雨轻雨骤,就这样,窗外的雨声中听享舒缓的琴曲,郊外,城市里,还有去的和要去的远方,她拥在的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臂膀,他吻着她的脸颊,吻着她的笑容,留一段为世人所榜样的爱情。

    “恭喜你。”胡人华走了过来,打断了沐风棠的凝思遐想,他拍了拍沐风棠说道。沐风棠回过神来,看是空相门的人,礼貌性的问了一句。

    “谢谢,怎么样,玩的还好吧?”

    “很不错,五年前听说你逃出了昆和,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白天还来不及跟你细说,现在有没有时间。”

    “有话但说无妨,只是过去的再提也是镜花水月了。”沐风棠和胡人华边走边说。

    “我还能不知道你忘了过去的事情嘛,要不然你也不会选择再结婚。既然遇到了,就当是曾经是朋友的份上吧,跟你透露透露。”胡人华环顾左右,见没有人注意,将沐风棠拉到了庄园里一个较为私密的地方,马棚,庄园里的两匹北地马正在站在打着鼾熟睡。为此他还不小心碰到了挂在马棚上方的鞍套和铁蹬子。

    “什么事情,需要在这里说?”沐风棠疑惑的问道。胡人华用手指了指明亮的主人的房子,又指了指他的耳朵。

    “隔壁有耳?”

    “嘘”

    胡人话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后,才开始说话,沐风棠还是很纳闷。胡人华他其实也不是很熟悉,他们不过是曾经在空相门漠庭有过一面之缘。如今胡人华来到这里就够让人不得其解了,现在又故作神秘的将他拉到这里。更让他有些莫名奇妙。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红袍子之所有这样的举动,肯定有什么秘密要告诉他听。果然胡人华在确认了四下无人之后,说出了一些骇人惊闻的事情。而这件事情竟然远可以追溯到很久之前,近些就是前几日在树轮俱乐部那场震惊整个南境,被称之为黄金鞭审判之事了。这些无一例外都与沐风棠有着直接的关系。

    我们同生在这片土地上

    长在这片天空下

    我们是南境的子民

    是王国的主人

    我们是南境的子民

    为什么依旧备受鞭挞

    我们从来生来这个王国的主人

    为什么到现在还会受到奴役

    自由,平等

    先贤们用生命奋斗来的自由

    用热血浇筑的平等

    直到现在,都还被这些蠹虫,恶霸,

    这些吃着贵重金属的蟑螂

    吸食着我们的血的毒蚊

    无处不在

    他们给我们留下的毒瘤

    我们该怎么办

    是依旧被奴役

    吃着被下了毒的食物

    被剥削,被压榨

    不

    我们早恨不得将他们一个个剥皮挫骨

    饮其血,食其肉

    不,那样不是一个有良知人所能做出的恶事

    我们每个人都是有良知的

    即便罪恶与生俱来

    朋友们,将你们的满腔愤怒给予自由吧

    让自由平等在我们的大地上成为后代的骄傲吧

    这样的骄傲会成为我们的准则,成为阻挡洪流的长城

    成为为幸福铺成的大道所用的砖石

    成为所有的父母,所有的子女抗击罪恶的尖矛利盾

    成为随时不灭的黑暗里最永恒的明灯

    朋友们,将你们的所有良知的力量都注入这场审判吧

    让作恶的权贵们为之颤抖

    让有罪的贪官们为之警醒

    朋友们让我们团结起来,共同与一切罪恶战斗吧。

    沐风棠还记得羽悦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所赋予这些字眼的激情。她的话虽然不足以让冷漠的民众为之沸腾,不足以让罪恶从此消失,甚至都不足以使那日将树轮俱乐部围的水泄不通的南军有丝毫退意。云泽不以为然的坐在门外看着困在里面的沐风棠,羽悦,云静等羽骑卫的人,岳鹏站在他的后面警惕的盯着四周,以及在南军还没来之前,就跟沐风棠交手,被砍下脑袋的张君仔随意的被扔到街道上与因发生混乱被枪杀,踩死的无辜市民的尸体一起混在宽阔的路上。南军手中押着大约有百十来个卸货人,有些沐风棠在狱里见过,多数是没有见过的陌生面孔。副官没有出现在这里,有很多关于他的流言,有的说是躲了起来,有的说是被云泽秘密处决了,总之他确实很难得没有出现在云泽的身后,他持着那把黑色的短剑,借着云泽的恶名来吓唬人的形象却让见过云泽的人都难忘记掉。此时站在云泽身后的是同样人高马大,长得魁梧的岳鹏,比起副官来,也并没有什么不同。这场审判的起因就发生在沐风棠与雇佣兵激战后的第二日,南军在岳鹏的率领下都不约而同的涌向树轮俱乐部时,昨日的激战现场都没有来得及打扫,刚上街的民众就被南军围了起来。羽悦趁着对峙之际,为了激发民众起来反抗云泽,故而现场进行了演说,以图煽动那些站在人群中的男人们加入到她的队伍中,沐风棠没有看到一个骑卫的出现,他也在纳闷羽悦为什么不将那些昨日那些没有参加战斗的骑卫放到她的面前,虽然这样不足以让人数众多的南军撤退,但也足以让民众为之振奋,她所鼓吹的这场审判,看样子像是等待审判自己来到,但不幸的是,胆怯的早已在生活中安逸日久的人们并没有被她的话激烈起反抗的意识,更别说审判就在他们眼前的这位手握重权的公子哥。在沐风棠看来,他手中的黄金鞭是罪恶的,它取人性命,嗜人鲜血。但云泽手中的黄金鞭,比起他手中的更加的罪恶,那条无形的黄金鞭剥夺了整个城市自由的意志,所有的人都可以为了得到它而疯狂,一切的阴谋诡计,残暴不仁都因之而变得冠冕堂皇。即便是那些有辨别是非能力的人,也一样的被它蛊惑,利用。最终见到它的人,都成了它的奴隶。如今沐风棠眼前这景象,看起来似乎就是生动谱写这一概念的意义。云泽看都没看那些有表情冷漠的民众,他对于自己手中黄金鞭的感悟早已熟稔于心,并将之发挥到极致,他不屑的告诉那试图煽动民众抢夺自己手中无坚不摧利器的人。他看上去是那般的有恃无恐,他的话听起来刺耳,但刺耳的话又往往无比的真实。

    “审判我,让我来告诉你凌泽港是谁家的天下。法律?我就是法律。怎么样?各位,是自己走出来呢?还是需要用火把你们烧出来呢?”云泽难有的激昂声听起来满嘴的狂妄自大。和平日里一样,他不会顾及到任何人的感受,只是上次,差点让他摔了跟头,他还是有些不满和后顾的。这从他这样的虚张声势中能听的出来。他但凡了解点自己的对手,也不会如此的跋扈了。

    “你看他满身的戾气,这时又哪能听得出来?”云静坐在羽悦的身边,凑过来说着。沐风棠看了她一眼,又专心做自己的事去了。跟云静话里话外倒是不少,平时又有些闷的慌。但凡有人说些悄悄话,他禁不住的起些疑心,总以为是在说他。南军的武器让他有些忌惮,若非上次吃了他的亏,这次怕是要吃更大的亏了。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南军足足两千多人。即便现在冲进来,屋里的这些人又哪会有反抗之力。羽悦看上去倒是自信不减丝毫。不知道她是否相信自己的演说所带来的力量能挡住一群持枪的疯狗,还是她没看到大街上躺着的横七竖八的尸体。或者说这不足以给她带来任何精神上的震撼。又或者不止是她,是这屋里的所有人都不会对此有任何厌恶或者憎意,在承平日久的时代里,对于大多数普通人而言,暴政所带来的残酷早已成为历史里的光影,于是享乐淘金,家庭琐事这些成为主题,却忽视了曾经相同的教训,在麻痹大意中渐渐的懈怠了历史,正是因为这样的懈怠,当遇到云泽这样的暴君之时,这样的场景就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这样的罪恶齿轮转动起来的时候,遭遇不幸的普通人,又往往是当初事不关己的那群人,这样说起来,倒也不值得同情。也许所有的有识之士都已胸中熟晓这样的历史规律,因而他们站在枯骨之上,唯一要做的,就是不成为这堆枯骨里的一部分。羽悦如此,云泽如此,掌握权势的从来都是如此。沐风棠再看着窗外那些被镣铐锁着手脚的人们,他们背后的黑压压的士兵们一致的把枪口朝着树轮俱乐部的方向排了开来。下一秒,这里可能就成为灰烬,甚至没有人能逃出去。此时,如同他们一样,他,羽悦,云静,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人也都成了囚犯,处境甚至都比不上被上了脚镣的卸货人,唯一比之他们更加可贵的是。被镣铐锁上的卸货人,他们无一例外眼神都没有了光亮,与他们垂着头默不作声的等待暴君的审判,最起码这个屋子里的人还能去做些想做的事情,羽悦可以对着屋外呐喊,云静可以说些悄悄话,沐风棠可以透过与空气相隔的窗户,慨叹他的慨叹,骑卫们可以等待着他们的长官下达命令。当云凌在这片土地上播下自由平等的种子的时候,不知是否会想到,自由之花从未绽放,平等之树从未散叶。当他乘骑北上,挥别故里之前对自由所做的一切,这样的场景沐风棠曾有幸目睹,他依稀能记得自己曾和来自南境各城邦的不同种族的人们一起欢庆的场面,过去了很久他还是能记得,直到这个时候,他隔窗而望,或许才有所理解,欢庆的人群里每个人都怀着他们认为值得欢庆的事情,只是他们都欢庆着的事情,大概都与这片被官僚剥削压榨了太长时间的土地上新洒下了的自由平等的种子一事,没有一丝一缕的关系。

    “开火吧。”云泽轻描淡写的将这个命令给了岳鹏

    岳鹏犹豫的问,“那赏金呢?”

    “一分都不会少!”

    “如你所愿。”

    满意欣慰的笑容浮现在岳鹏的脸上。再也没有比收到钱更让他高兴的事情了。以至于笑容都把脸上肌肉的轮廓给堆了起来,越来越模糊。

    “开火。”岳鹏提着嗓子下了军令。

    霎时,两千多道黑色火焰齐齐喷出。树轮俱乐部泛黄的石墙被火焰击穿,原本的断壁残垣四处横飞,破碎的精美玻璃如同乍破的湖面激起的水花一般炸裂开来,整座建筑都在持续不断的,炽烈的黑色火焰中被烘烤起来。云泽冷冷的眼神瞥视着眼前的景象,透过层层火光,他似乎看到了他的敌人正在跪在他的面前求饶,在这一刻,他感觉他就是独坐在王座上睥睨苍生的主宰者,这桀骜的怒火就是他征服的象征,在岳鹏的眼中却又是另一番景象,他与云泽相反,他从未抱着十足的把握,比起云泽来,他见识还不算太浅,他深知自己手里的武器是从何而来,也知晓羽悦的来历,更知道骑卫的战斗力。他的警惕从来没有放松下来,冒着风险仅仅是为了得到云泽手中的赏金,赏金与风险而言,他一向只认前者。但就在他下令后,他有了一丝恐惧,一种莫名的,全然由直觉挑起的恐惧。他不敢直视漫天而起的黑焰,但他又忍不住的想否认自己的直觉而时不时的扭头看向炼狱般的火光。直到他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那一幕也是直到他被审判前,还哆嗦着嘴迟迟不能开口的原因之一。的确,黑焰里冲出的羽骑卫完全颠覆了他在认知。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场面,火红色的羽骑卫有如在这大火中生长出来一样,没人会仔细数到底有多少人,也没有那个反应时间。他们双手持着长剑,像被风吹来的影子一样,卷起的停留在这片土地的愤怒,狂潮般的席卷而来。在这千军万马之势带来的冲击让岳鹏都有些不知所措,遑论南军的士兵。在这样的威势下,南军很快乱了阵脚,他们自相践踏,想要辟出一条逃跑的路线,无疑每个人都是这样想的,岳鹏的命令完全不起作用,惊呼声,惨叫声在拥挤的人群中瞬间炸开了,岳鹏见此,心知大势已去,他挟起云泽,拿着剑朝着自己的部下砍去,太多的逃兵把去往码头的方向堵塞住了,有的往南跑,有的往北跑,只有少数的侥幸之人逃之夭夭了,羽悦为首的骑卫在冲出来后,并未有什么战斗,他们目睹着这些不幸的人在绝望之时的崩溃和漫无目的奔逃中失去生命,他们没有任何要怜悯,甚至也不会想着让这样的混乱重新恢复到秩序之时。沐风棠更像是个实干的人,他和羽悦不同的是,他虽然对恢复秩序无能无力,但他能做的,就是将跑掉的始作俑者捉拿回来接受审判。岳鹏强有力的双臂夹着云泽抢了一辆马车,为此他手中沾满了部下的鲜血。这条路是他完全杀出来的,杀红了眼的他完全顾不得什么道德的谴责,什么良知的鞭策。唯一能让他有所图的,就是手中带走的这个人,他手里的财富值得他做这一切。

    “小子,为了帮你我什么都失去了。答应我的不但一分不能少,我还要加一百万金铢。”他一手将云泽扔上马车,一手将马车的门闩的更紧些。

    “你要带我去哪?这是我的地盘,没人可以审判我。你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不然我要把你扔到水牢里。”云泽激动的大声嚷嚷,将马车上的窗户敲打的呲呲作响。

    “别做梦了,这个城市从来都不是你的。不过是你利用黄金鞭驱使手中拿着枪的奴隶,统治着一群毫无自由精神可言的另一群奴隶罢了。现在持枪的奴隶丢了,你还拿什么去奴役别人。说吧,你把财富藏在了哪里。你说了我们就去那,再不说,那些高喊着自由的骑卫们就要拿你去审判了。”将受了惊的马用鞭子狠狠的抽打了几下,那马安安静静的用前蹄刨起路面的沾着血的尘土,岳鹏坐到了马夫的位置上,随时等待着马车里的金主下达要去的方向。他持着马鞭控制着马,那马车里的人持着黄金鞭控制着马夫。任凭后面已是森罗地狱,却也能置若罔闻。

    “快说去哪,要不然我也得给你陪葬。”岳鹏有些不耐烦的说,他已经透过马车的后置镜看到了后面追上来的沐风棠。

    “在这里谁都不能审判我,我是这里的主人,我才是这里的主人,我才是这里的主人。”近乎癫狂的云泽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大哭了出来。他始终说着这几句话。似乎从未听到岳鹏说的话。他隔绝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个单一,孤独的世界里始终不愿意打破与现实的隔膜。

    “不管了,先带你去码头,逃出去再说。”岳鹏扬起手中的鞭子,再次狠狠的抽打在套着绳索的年轻的红棕色公马那亮丽的鲜有杂色的皮毛身上。这匹马的主人想必也是个富商,在混乱中将自己价值不菲的马车丢弃在了这里。岳鹏不会想这些,他专注的将鞭子的力量发挥到极致。策着马车,马蹄踏着地面的蹬蹬声斜轧着车轮磨动地面的隆隆微动,奏起暴君逃跑的号角奔走而去。似乎自由的胜利已经唾手可得,似乎凌泽港的压迫即将成为过去,这场暴动也会随之写在历史的书籍中,成为浓墨重笔的一页,被后人赞颂,为自由之民所传颂。

    沐风棠最终也没有能追上那辆飞奔向码头的马车,并不是他的跑起来的速度不快,也并非他抢不到另外一匹马或者一辆车,当他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他首先向羽悦提出借一匹马让他去追,他口述了自己亲眼看到岳鹏带着云泽向着码头的方向逃去,他的表述确实有些表演的性质。还时不时的掀起骑卫们夸张的大笑,即便他始终认为自己并没有讲任何的笑话。但他的请求却很快就被否决了,一个骑卫说他用剑刺穿了岳鹏,他倒在血泊之中,被他急于逃走的部下踩踏的面目全非,另一个骑卫则说他与云泽打斗了很长时间,才好不容易将他制服,为此他的大腿上还受了伤,那云泽人呢,沐风棠正想这么问,又有一个骑卫说云泽在与他的袍泽战斗后,被南军的士兵慌乱中用剑从后背刺了进去。他们的表述比沐风棠更加精彩,像是排练了无数遍后的精熟表演。羽悦劝慰了沐风棠,说他受了惊,看到了假象,她信誓旦旦的说,云泽跟岳鹏已经不足以形成威胁,并嘱咐云静照顾好他的未来夫君。私下,还是云静将羽悦的意思告诉了沐风棠。在那之后,她们搬到了绿柳庄园,那里新刷了粉色的漆,草坪又平整了一次,房子里的家具也换了新的。沐风棠有些郁闷,为何一心想着让云泽接受审判的羽悦在大局未定的情况下,却偏听偏信了他部下的满口谎言。直到云静的一番话才解开了他的疑惑。她告诉自己的未婚夫,那时候他已经向她求了婚。

    “羽悦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凌泽港大权,她从来也没有打算对云泽进行审判,审判云泽就是审判整个云家,审判云家就是审判整个南境的官员权贵。连羽悦自己都是上层的权贵之一,难不成还要她自己审判自己不成。牵连的人太多,整个南境就运转不起来了,官员们都被拉到黄金城审判了。谁来负责贸易,治安,等等这些重要的事情,市民要吃饭的,普通人也不愿意有什么动乱。再说了云泽败走了,他已然失去了身家所在,没有了凌泽港这个金窝,他又如何东山再起。我们过自己的日子便好,就不要再管那些事了。”

    沐风棠还想说什么,他有很多想说的,对他来说,这很难得。但当云静的看着他的时候,他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要表达一个什么样的意思。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现在有我了,以后我们也会有孩子。我们需要一个安定的家,对不对。羽悦掌管了凌泽港,你也不用再去当你的船长,每天我们可以过专属于我们的日子。这不就是你追求的吗?你看看这里,这是我们的家。我带你四处走走,这处庄园,以后就以我们的名字命名,你觉得怎么样”云静挽着沐风棠的手,边走边说。沐风棠在刹那的迷茫之后,很快的就欣喜的融入了他们的新家中。他没有再问什么,他所能唯一期盼的就是能日日夜夜守护在她的身边,至于那些他曾经为之追求的,又如何能比不上与她的**一刻。他想寻求的关于公平正义,自由平等的答案,也迟早成为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笑话,即使那并不是个笑话。关于这次暴乱很快的就平息了下来。在羽骑卫平定暴乱的第二天,凌泽港的大街小巷,码头旅馆。《港城真话》的销量都大增,人们都在争相传阅新任凌泽港行政官兼林地王国骑卫长羽悦亲笔为其撰写的文章,上面讲述了凌泽港一个月内,发生的一些不为大众所知的事情。其中一段写着,世勋贵族云泽雇佣十恶不赦的南仓骑匪在审判海盗头目张君仔之时,公然入侵凌泽港城,英勇的南军战士为捍卫公民自由意志的审判,与敌进行了卓越的战斗,敌人全部覆灭,两千南军战士为了自由而捐躯,为了公民而牺牲。沐风棠在绿柳庄园也看到了这篇文章。他这次也没有多问一句,看着那份报刊,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又被云静叫去看他们的婚礼仪式安排去了。而当胡人华将他引以为豪的秘密在他的婚礼晚宴上告诉沐风棠的时候,沐风棠还有些措手不及。当然,这件事情无关乎羽悦,也无关乎云静,更无关乎他到这里数年认识的所有人,而只关乎他自己。

    “你在这里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昆和。”胡人华这样说,沐风棠是不可能不信的。空相门的消息一向很准,至于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告诉他,沐风棠就不得而知了。因此他想都没想就问了一句。“为什么这个时候告诉我”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另外告还有一件事需要跟你说,你藏匿在凌泽港的消息是有人出了大价钱让我们的人把消息告诉的昆和。”

    “是谁?”沐风问

    “羽悦,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觉得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我对她不构成威胁,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了。”

    “得到?据我所知,这个女人的野心可不止这点,你别忘了,蓝灵宫的女弟子很少有出宫的。上一个是谁,我想你比谁都记得清楚。”

    “她野心再大,我也不是她征伐路上的绊脚石。我已经剔去灵骨,现在不过是芸芸大众里的一个普通人。”沐风棠还是很难相信,羽悦会这样做

    “普通人?普通人可娶不到这样的娇娘,她可是羽悦最得力的助手,绿柳庄园上一个男主人你也不陌生。这才过去多久,就沉浸在温柔乡里不可自拔了。”

    “是我向她求的婚,我相信她,至于羽悦我还是觉得她怎么也不可能对我下手,毕竟她能赶走云泽,夺了凌泽港的权力,还有我的几分功劳。她纵然是心狠手辣,总还不至于如此。”

    “那我就不知道了,总之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你,不出一个月,你的所在就会被昆和知道。所以你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昆和来人间?你们空相门不闻不问?”

    “老兄啊,这些年空相门的人也不是那么的守则了,难免的嘛,人间的诱惑不是待在漠庭里的人能懂得。”

    “公然违背盟约?你们不知道后果?”

    “得,我就是告诉你这个消息,至于公然不公然的,话可不能说的这么难听。人间的事情,上面不知道,谁会关注,大家心知肚明而已,再说了,这都我们空相门内部的事情。”

    “往昆和送消息的是你的手下?”

    “要是我的手下,我早给你拦下了。羽悦认识的人可不少,她连我的上头都搞定了。接活的那人实力并不比我差,你还是早日把你那拦截的念头打消吧。我劝你还是快点躲起来的好,最好离开南境。南境到处都有那人的眼线,只要你还在南境,空相门总能找到你。”

    “那就让他们来好了,我就在这绿柳庄园等着便是了。摘星子已经摧毁我的过去了,若他还想摧毁我的未来。我无论怎么逃,都无处而去。我唯有站在现在,迎接任何的雨打风吹,豺狼恶犬,这样才可能拥有真实的未来。”

    “你还别说,我胡人华敬你是条汉子,不过话说回来,你我相识一场,也算的上是朋友,假如昆和真的派出冥差,我还是会想方设法给漠庭那边传点消息的。”

    “无论怎样,还是谢谢你能将这个消息告诉我。”沐风棠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行了,我要在跟你这样说下去,有些人要起疑了。哦,对了,以后有事可以到醉仙镇无忧馆找我。”

    “无忧馆。秦昶你认识?”

    “是的,我知道他也是你朋友。”

    胡人华又看了看马棚之外,他故作醉意,骂骂咧咧的歪歪扭扭的装着醉酒的样子从马棚里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沐风棠也神色匆匆的离开了马棚,他尽量的放松下来,免得在他的妻子面前表现的不自然。而在庄园里的海棠树下,一个披着金领红袍的男人抽着烟斗,注视了马棚的方向许久。直到胡人华从庄园篱笆的方向醉醺醺的走到他后面,将他吓了一跳。

    “孔最,刚才你去哪了?老大让我找了你好久。”

    “解了下手,找我干什么?”

    “我们要连夜赶回凤凰城。”

    “谁会留在南境?”

    “全部要回去。”

    “什么时候走?”

    “就等你了,老大在外面等了。”

    将胡人华叫做孔最的人沐风棠并不认识,但他们口中所说的老大沐风棠并不陌生。随着空相门的人离开绿柳庄园,其余的宾客也都散席而去。仆人们在收拾完后也都回到各自就寝了。云静双手环搂着沐风棠的后背,两人紧贴着身体边走边亲吻着对方回到了卧室,免不了一番**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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