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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雇佣兵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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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你所说,现在我们成了砧板上的肉,要任人宰割的意思。但就我看来,未必如此。还记得我之前问过你羽悦的出身吗?你说她确实出身于术法院。但你肯定不清楚术法院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我说的没错吧。”

    羽悦点了点头,沐风棠继续说道

    “那就是了,那我现在不妨告诉你一些关于术法院的事情。术法院全称是北冥术法院,是北冥三大院之一。在术法院学习的女学生,又全部出自蓝灵宫中,蓝灵宫作为北冥三宫之一,其中的女子无不有才思过人的天赋,冰清娇妍的容貌。传说中她们可以在水中消失,不仅如此,若想进入术法院学习的,首先要有一颗独立于你生命之外的生命。也就是北冥所说的光明之心,这是因为但凡灵性种族,与生俱来拥有的是一颗罪恶之心,这颗罪恶之心就是任何**的起源,而**又是生命繁衍的根本。据说正因为罪恶繁衍不息的原因,琉璃双树中的罪恶之树生长极快,但每当他要疯狂蔓枝之时,就会被它旁边的良知之树给牵掣,这两个树就是北冥为之守护的琉璃双树了,良知之树虽较罪恶之树长势稍缓,但原因是它把自己的根缠到罪恶之树的根上。因此每当有一个新的生命诞生的时候,罪恶之树就会长出一片新叶,这片新叶上不但有罪恶之根的养分,也有良知之根的元素。有的生命都会怀着罪恶之心走完短暂的生命,最后成为一片片被风吹走的枯叶,也有一些生命,会在罪恶之心里迸发出另一颗心,这颗心就是生命之外的生命,世人称之为灵魂,拥有灵魂是进入术法院的最基本的条件之一。术法不仅可以让生命学会使用力量,也会净化罪恶之心。后者更是代表了境界层次,能用术法随意借用天地间的任何力量者,此境界称之为天境,能攫取天地之力注入自己灵魂者,称之为神境,若能将神,念,识化为三位一体者,便是幻境。拥有灵魂的生命不但可以修习术法,在其生命结束的时候,罪恶之叶就会凋谢,但灵魂却可以成为良知之树上的光明之叶,点亮莽莽苍羊。但据我所知,术法院出来的鲜少有参与人间之事的,要知道北冥的存在就是为了守护琉璃双树,就如同空相门的存在是为了束约所有生命与生俱来罪恶不让其成为黑暗的给养。然而事实上,就我们目前看到的,空相门早已失职了,像云泽这样的人已然跨过了空相门的约束,他被罪恶控制,被黑暗奴役,像他这样的人在生命结束后,也不会获得往生,他会成为灵魂海中那头名字叫做不灭的巨鲨口中的食物,每日都会被巨鲨撕成碎片,在第二天又周而复始,这也就是灵魂海为什么会被称之为永恒之海。穿过三生石的时候,把良知唤醒,秤桥之上,把财富留下,永恒之门,魂卫金鞭,把罪恶抽走,当进入永恒之海中,只有美好的记忆被重复着撕碎,却无法解脱。说这么多,其实无非就是想说,你我现在的处境只是暂时的,正义迟早会受到伸张,南境的律令终究要得到维护,若失去了法制,空相门也没有了存在的价值,也许羽悦就是去找空相门的人了。毕竟作为四大玄门之一的空相门,可不是云泽这样的势力能对抗的。”

    “若真是这样,那我还真要持乐观的态度了。可我之前告诉过你,伤你的武器就是空相门的人卖给南军的。”

    “也是从术法院流传出来的,也许空相门中也有术法院出来的人。等着吧,我们就在这里,安静的等待有时候可比无用的忙碌更加能得到想要的结果。这点你是知道的。”

    云静的焦虑不无道理,她看向窗外,或许正如沐风棠所言,如今她只能在这里等着。等着期盼的好消息出现,一个下午很快的就过去了。最新发生的一些事情,是她所有的努力,从最开始捉拿云泽的兴奋到现在看不到希望的迷茫,也许正如沐风棠所说的那些故事一样,像云泽这样的恶徒迟早要得到审判,但对于生者而言,经历的故事,为这些故事所付出的感情,一经想到,这些故事的美好便会涌上心头,与自己牵牵绊绊的人也就成了种种不舍,正是这份对现世的爱,纵使生活有万般不如意,也得昂首迈过一道道坎,向着抓不住的今天不断的重复告别。云静想着这些,清澈的目光在夜晚路旁椰树发出的微光下泛起跳舞的珠露。无论外面风云怎么变幻,树轮俱乐部里,总有一对情侣一样的男女重复着平淡的生活,他们每日都会坐在靠窗的地方,时而爽朗大笑,时而各自安静的看着旁边报刊架上的日报。直到云泽的雇佣兵发现了这个地方藏着他们口中的猎物后,树轮俱乐部这个地方也变得闻名遐迩起来。这个藏在凌泽港北城区的由巧妙机关控制的地方终究也没躲过对金钱气息敏锐的雇佣兵头子的鼻子,在围攻荔湾得手后,张君仔故意放走了羽悦手下一部门的骑卫,一路跟踪后,发现他们消失在北城区的某道墙后,在研究了数日还是没有研究透后,他干脆用炮轰开了那堵墙,树轮俱乐部就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了世人的眼前,神秘的羽骑卫秘密据点,遭到了雇佣兵的来回炮轰犹能屹立不倒。张君仔上门挑衅,云静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完全失去了作为一名骑卫军官该有的冷静,从荔湾侥幸逃出来的十几个骑卫也都一副败兵之相,躲在犹如堡垒的树轮俱乐部里只顾长吁短叹,失去了斗志的他们虽身着骑卫装,但跟普通人面对凶残的雇佣兵所表现出来的恐惧毫无二异。沐风棠看在眼里,他也有过退缩的想法,毕竟窝在这里面暂时还算安全,但他一想到,在外无援兵的情况下。这里即便再固若金汤也总有被攻破之时,如今还尚且只有几十人的雇佣兵,雇佣兵大队人马以及云泽率南军赶到这里后,那这里面的人都成了瓮中之鳖后,就真的插翅难逃,他很难不去相信,雇佣兵不会派人通知云泽这件事,他也有理由相信这样的事情正在发生,在他们惶惶不安的的时候正在发生。在这样的一种危机驱使下,沐风棠发现自己有必要鼓励这里颓废的人,尤其是找不到云静的情况下,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跑去了何处,原本以为她作为骑卫军官可以带领残存的骑卫杀出一条血路的想法已经不切实际了。沐风棠还是站了出来,他的嗓音看起来相当有渲染力,然而他的语言的表达简直是让人不能恭听,对于这些出身贵族的骑卫们,他们从小就跟着他们的家族学会了说一口流利的精灵语,现在听沐风棠满口的山地口音,自然是有些鄙夷。沐风棠倒也没羞于开口,他说完他的,便打开了那扇上了结界的玻璃门,这个秘密是他自己发现的,若非玄门之人,自然不会懂得这结界之术,也正因为这结界存在,才能在炮火下才能岿然不动。当门嘎然而开的瞬间,一发流火“轰”的氚了进来,沐风棠反应快,堪堪躲了过去,就这他的脸还没热浪灼的生疼,他后面的那张古柏木台,被瞬间轰成了两截,其中一截被气浪冲了起来,打在了一名倒霉的骑卫身上,其他的骑卫也被惊了一身冷汗,他们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却没有一人去帮助地上的同伴挪开压在他腰上的半截木台,沐风棠用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黄金鞭甩出,将木台缠住后,直接甩向门外,不远处手持短枪的雇佣兵正不遗余力的发射着刚才那般的流火。“原来不是火炮之势,竟是这短枪的力量。”沐风棠暗自惊道,他没能想到这一支数十人的雇佣兵竟然拿着这么厉害的武器。他甩出的木台力量之大,将自以为手中家伙无底的雇佣兵直接打飞了几个,见此,雇佣兵才开始重视这个从里面走出来的披着黑斗篷的人。奸邪的笑容在张君仔的脸上浮现,他右手缓缓的从背上拔出弯刀。他的手下重复着同样的举动,沐风棠身后的骑卫们也都将身旁的剑紧紧的握在手里,他们可不想等死,哪怕死,也要死在决战的路上,这是作为一名骑卫最基本的尊严。很快面对气势汹汹扑上来的雇佣兵,他们纷纷亮出了手中的剑,跟着沐风棠迎着死亡而去。生死之间,只有不怕死的人才配活着,沐风棠大喊道,面对着凶狠的雇佣兵头子,他的藤鞭甩的飒飒作响,但那张君仔很快的躲过了他这一击,只见就地一滚,一梭无影针将空气变得如水波一样抖动不已。发出啉啉的响声。那速度是极快的,沐风棠下意识的用斗篷去挡了下,这近距离的无影针就是沐风棠再快,也来不及反应。等到斗篷将那一梭无影针挡在外面,沐风棠再看张君仔的时候,张君仔已经绕到了沐风棠的背后,一把冷月刀向着他的喉部转去,沐风棠又下意识的抬手去挡,他抬起的恰好是持鞭的手,冷月刀的刀刃触到了鞭首的时候,沐风棠心里一凉,以为下一秒自己就完了。那一刻,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没想到的是手中的藤鞭仿佛失去了控制,鞭首挡住了冷月刀与惊起了鸡皮疙瘩的喉痛之间厘小的缝隙,鞭尾打了个回旋,像马尾打着飘结扫着蝇虫一般向着沐风棠身后正在自鸣得意的张君仔扽去。沐风棠哪敢动弹丝毫,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凝固了一样,纹丝不动,进不能半厘,退也不能分毫。他也看不到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与此同时,十余人的骑卫与比他们人数相差几倍的雇佣兵展开了厮杀,下了马的雇佣兵也异常凶猛,他们个头高大,头上裹着只露出眼睛的黑色纱巾。手中的弯刀转起来,甚至不屑使用腰间的短枪,单用弯刀就割下了他们敌人的脑袋。比起他们,骑卫们穿着紧身的深红色皮质军服,手中挥舞着长约两米的铁剑。怎么看都不像是雇佣兵的对手,即便如此,他们依然愿意为自己作为王国骑卫的荣誉去挥剑杀敌。只有这样他们才可能跻身上流贵族行列,也为自己赢得荣耀。这样的勇气之下,骑卫们挡住了雇佣兵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他们踏着被弯刀割裂的战友的头颅,踏着被长剑刺穿的敌人的尸体,踏着被血染红的泥土。在付出伤亡全部的代价后,最终将雇佣兵挡在了树轮俱乐部之外。沐风棠终于挪开了自己脖子上的冷月刀,看到了身后让他有干呕冲动的景象,这景象比之树轮俱乐部门外的尸横遍地,血流成河丝毫不逊色。甚至更加的让人惊悸不已。穿透喉咙的鞭子漫不经心的耷拉在张君仔的背上,通红的带着血迹的颜色让黝黑的鞭身慢慢变成了暗红的颜色,张君仔的成了一堆枯萎的辨别不清五官的干尸,他的血被藤鞭吸得一干二净。沐风棠有些迟疑,他都不知道这条叫做黄金鞭的藤鞭还有嗜血的力量,正如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披着这件被他扔到不知哪里的黑斗篷一样,他用力将藤鞭生拉硬拽的从张君仔的喉咙里抽了出来。雇佣兵头子的脑袋失去了藤鞭的固定,掉在了地上,滚到了血泊里,若非干瘪的脑袋上那一双狭细奸恶的眼睛,很难将他辩认出来。沐风棠只身回到了树轮俱乐部里,消失了一段时间的羽悦也出现了,没人知道她之前去了哪里。也没人问起过这样一件值得怀疑的事情,荔湾别墅之战后的她消失了,整个凌泽港都知道,羽悦被云泽的雇佣军打的一败涂地。甚至有人传言,她逃回了黄金城,云静很长一段时间也有类似的想法,但沐风棠告诉她,羽悦可能去寻找空相门的人了,让他们出来主持公道正义,审判有罪的云泽。这似乎看上去是个没有逻辑瑕疵的解释。这使得云静半信半疑,但话说回来,她有足够的勇气去把自己藏在这里,随时准备面对可怕的敌人,但她实在不是一个好的骑卫军官,即便她一度掌握着一支五百人的骑卫。而当雇佣军突袭的时候,作为骑卫里唯一的指挥官,她还再向着败北的羽骑卫抱怨,甚至在纠结谁泄露了树轮俱乐部的所在,此次若没有沐风棠这个玄门之人的手段和超脱的勇气以及从荔湾突围的骑卫们的壮烈倒下,此时她都不知道命运如何安排她的前程与归宿。这点在拂晓战斗结束后,沐风棠疲惫的回到这里时,他才发现那里不知从何处来了很多骑卫,他们个个衣着整洁,一看之前就不曾受过硝烟之苦。被流火击中但没有遭到很大破坏的俱乐部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空空荡荡的,鲜有人影,直到沐风棠想到当初羽悦带自己到这里那一扇门后,他推开那道门,上了顶楼的卧室也没有找到云静,一个羽骑卫想到云静的床下有一个暗道,在经过一番摸索寻找打开暗道之后,过了好一会儿,云静才走了出来。她出来的时候,发髻都没有丝毫的凌乱,她的身后,便是羽悦,他们还不失时机的慰问了下那些躲在这道门后衣着光鲜的骑卫,事实上他们却并没有参加任何的战斗。随后又把他们叫到一块开阔的地方里去训话去了,沐风棠还没得及问云静什么,便被遗落在了外面,他见没人搭理,又深感疲惫,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对于他来说,这算不得什么难忘的夜晚,在他的人生中,这样的事情似乎早就变得习以为常,无论是海上,还是陆地。都是为了在人间活下去,正是因为他无数个日子里面对这样的艰难,久而久之,就变得不再抱怨生活的艰难了,事实上,遇到云静后,他有了想要安定下来的念头,毕竟是个男人,都很难去忍受一个温香软玉的熟妇三番五次的勾撩,迷情中总是分不清对与错,那就跟着荷尔蒙去冲开**的禁忌便好,这是他内心最真实自然的声音。他这个西行浪子,从来都不曾有所改变他本性的半分。梦里,不是漫天的星辰,也不是耀眼的明珰,他的梦里,只有莐篓的滤不去的归宿,在巨大的筛网中跳跃着蹦起,又不甘心的回到不平整的网中,在网中,期颐大朵的宣泄着得不到的天空与繁星,等着风来时,将脱去的玉带锦袍扔却,那便是没有束约的初始。来来回回,网中的尘庶抖擞着自我的遐想,淹没在浩瀚的,不知所措的清梦里。成为一粒葬在过去的尘埃,不知何时,再回到留恋的人间,那个充满诱惑的,舍与不舍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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