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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虽然把人赶走了,可这话已经挑明了,而且同住在一个小区里,每天的消遣又都差不多,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可能避得开。
为此,唐末晚发现老太太竟然好几天没出门去跳舞了,而且家里也没有人来打麻将了。
傅静静小朋友哭闹了好几天。被吵烦了的傅绍骞变则通,从网上下载了整盘麻将声,不间断的给傅静静小朋友放,小家伙总算消停了。
老太太则经常唉声叹气。唐末晚帮老太太一起在厨房摘菜,老太太摘着摘着就叹了一口气,唐末晚抬头看她:“小奶奶,你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老太太啊了一声,急忙摇头:“我身体好着呢。没事。”
唐末晚眼中滑过了然笑意:“那您这是心病?”
“什么心病,哪来心病,别胡说。”
唐末晚也不点破,呵呵笑了一声,在外面的李婶突然匆忙跑过来:“老夫人,那个……来了。”
看李婶古怪的脸色,老太太立刻放下手中的芹菜朝楼上走去,唐末晚急忙拦住她:“小奶奶,你跑什么呀,张爷爷又不是洪水猛兽,您别这样啊。”
这个张爷爷每天都过来,但这几天老太太就是闭门不见。可把张爷爷急坏了,几乎是每隔一小时就过来一趟,搞的李婶都认为他挺可怜的,想劝老太太出去见一面了。
可是老太太说什么都不肯出去,怪让人郁闷的。
老太太也有点烦了:“这什么人啊,天天来,烦死了,李婶,去告诉他我不在。”
“他从早守到晚,又没看到您出去。他不会相信的啊。”李婶也觉得很头疼,每次他一出门张老头就拉着她问东问西,她现在都不敢出去了。
老太太似乎也挺纠结。唐末晚晶亮的眼神转了转,突然没好气道:“这个张爷爷也真是的,小奶奶都说了不想见他了,还不停的来,李婶,怪讨厌的是不是?”
李婶有些惊讶的看着唐末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但唐末晚对她使了个眼色,李婶赶紧顺着她的话说:“是,是,怪讨厌的。”
“嗯,看着都烦了,来,李婶,你去拿扫把,咱们去把张爷爷赶走。”
“……”李婶连连称是,去储物间拿扫把。
不多时就拿了出来,唐末晚点头,又拿起了放在地上的拖把:“走吧,李婶,去赶人。”
老太太站在原地,看着唐末晚和李婶走远,见她们不是开玩笑的,立刻追了出去:“末晚,李婶,你们这是干什么。”
张爷爷果然还站着门口,踮着脚尖,东张西望的,一看到大门打开,就满脸惊喜,但唐末晚和李婶手中的拖把扫把看的人一惊。
张爷爷原名张衡,没错,就是跟发明地动仪的张衡同名,没退休前是勘探地质的,是老教授退休,干净清瘦,斯文有礼,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不过唐末晚立刻对她使了个眼色,张爷爷似乎有所领悟。
“张爷爷,小奶奶说了,不想见你,你赶紧走啊,你再不走我可动手赶你了啊。”
张爷爷不退反进,还往前走了一步,身体都抵上唐末晚手上的扫把了,唐末晚眼中滑过笑意,嘴里可是威胁的狠:“张爷爷,您再这样我可真对您不客气了啊,李婶,赶出去!”
唐末晚和李婶两人都把武器给举了起来,这时候,在身后的老太太怒气匆匆出来了:“住手!末晚,住手,你这样太没礼貌了。”
“哦——”唐末晚拖长了尾音,“那我就去面壁思过了,小奶奶您好好招呼下张爷爷啊。”
唐末晚拉着李婶,迅速进门,还把门给带上了,留下老太太一人尴尬的站在原地。
她当然也知道唐末晚使得是苦肉计,可……
“小晴——”张恒上前一步,向来古井无波的眼中闪过激动,目不转睛的盯着老太太看。
老太太往后退了一步,试图与他拉开距离,他就再上前一步,还伸手握住了老太太的手:“小晴,你别躲着我啊,我对你的心思你应该明白啊,还是你真的一点不喜欢我?”
唐末晚躲在厨房的角落里,看着大门口的张衡与老太太,与李婶一起低低的笑。
张衡的话听得老太太脸都红了起来,急忙避开了他的手:“这么大把的年纪,你都不嫌害臊啊。”简直是肉麻。
唐末晚也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张爷爷还真是可爱,表白起来就跟个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子似的,说的话真是酸死人了,难怪老太太受不了哦。
“年纪大有什么关系,就因为年纪大了,这辈子都要过完了,才应该珍惜时间啊,小晴,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以后的日子,就让我照顾你吧,你放心,我一定说到做到!”
一口一个小晴,唐末晚捂着嘴,乐不可支,老太太那边,却后退了两步,推开了他的手:“不行的,我们……不行的,你回去吧。”
老太太往里走,被张爷爷从后面一把抱住:“为什么不行,你给我个理由啊,小晴,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你放开我!”老太太挣扎起来。
张爷爷也是个倔性子:“你不说我就不放开你!”
唐末晚笑的眼泪都要下来了,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音:“好看吗?”
一点头,唐末晚才发现不对劲,回头,一道昂藏的男性身躯已经逼近了她,并且占据了她身边的有利地形。
唐末晚愣了愣,转动了一下自己笑的有些僵硬的嘴角,拍了拍他的肩:“你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让开,让我看看啊。”
傅绍骞让开身,唐末晚再看过去时,门口已经没人,傅绍骞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去,笑意过后,担心涌上心头:“你说小奶奶会不会接受张爷爷?是因为你爷爷的关系吗?”
傅站与傅王思晴的故事唐末晚已经从傅绍骞处得知了,几十年讳莫如深的感情,其实早已融入骨髓血液当中,这也是唐末晚希望老太太晚年能幸福的原因,她苦了一辈子了,值得有个人真心实意对她好。
客厅里,老太太已经进门来了,脸上微微的失落,也不看众人,径直上楼去了。
屋外,张爷爷也回去了,唐末晚没看到人,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
傅绍骞也上楼,楼上的房间里,傅静静小朋友在睡觉,傅缙言趴在床边,时不时伸手摸一下她已经饱满柔亮的水嫩脸蛋,很有爱的画面,唐末晚刚想离开,却听到小家伙说:“妹妹,你要赶快长大啊,长大了我就可以带你去掏鸟窝了,到时候你就告诉他们是你拿的啊——”
“……”
——————
旁边的健身房内,傅绍骞穿着黑色背心和运动短裤,在挥汗如雨,紧身的衣物清晰地勾勒出他的上身线条,很结实,长久锻炼的肌肉,紧实而富有弹性,在灯光下闪着性感的光。
随着他的摆动,大腿和臀部线条也极富力量美感。
唐末晚倚在门边,虽然已经见怪不怪,但每见一次,好像还是可以让人热血沸腾,不过这一次她也没进去,而是流氓的冲他吹了声口哨,在他扭头看过来的时候,快一步闪身跑入了卧室内。
拿出安静的躺在卧室抽屉里的通知书,唐末晚默默看了好久。
傅绍骞进来的时候,她还在看,也没刻意藏起来,就是有点儿诧异:“你今天这么快啊。”
拿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他也没回答她的问题,拿过她手上的录取通知书,但没有惊讶:“你想去吗?”
这是唐末晚在怀孕期间因为太无聊而做的努力,她本来在墨尔本就有个硕博连读的课程,回墨尔本去是不可能了,她就申请了一所国内的高校,前不久她去参加了笔试,本来也没报什么希望,没想到竟然笔试通过了,人家现在通知她去面试了。
学校在省会城市,距离a市也不是很远,大约两个小时的路程,但肯定是要住在那里的,她走了,家里的两个孩子怎么办,傅绍骞又怎么办。
傅绍骞把她的挣扎看在眼里,把通知书还给她:“想去就去吧。”
他去洗澡,唐末晚小心翼翼的有些害怕的观察着他的脸色,确定没有任何动怒的征兆后,倒是松了一口气:“你不怪我偷偷参加考试吧。”
“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傅绍骞进去洗澡,唐末晚黑眸流转,识时务的跟了进去。
在里面好好夸耀了他一番:“不像,我老公一直都是很大方的人,那我真去了?”
“哼。”回应她的是一声激烈的冷哼。
“啊——”她一边忍受着他的攻击,一边腹诽,还说不生气呢,动作那么猛,不过,“啊。老公,你的锻炼效果不错啊,比上次有进度多了,这证明锻炼对男人的恢复其实是有实质性的帮助的,老公,我要写个论文研究关于运动与男人持续时间长短的辩证关系,能不能拿你做例子?”
激情澎湃时,唐末晚还不忘她正准备像学术杂志投稿的论文,结果可想而知,会有多惨。
离开浴室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她已经昏昏欲睡,一根手指都抬不起,傅绍骞也精疲力尽,但大腿肌肉依旧有力,盯着她陷在被窝里的柔软身体,躺在她身边,低语:“运动对男人有效,对女人效果也不错,恢复的不错,但还可以更好。”
他的话断断续续钻入她的耳朵,运动当然对男女都好,最直观的就是体力上的,可以大战三百回合,可是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可以恢复的更好?指现在恢复的还不够紧致吗?要不是没有力气,她肯定还是要再骂一句流氓的。
唐末晚还是决定去面试了。
跟小奶奶商量了之后,小奶奶也是支持她去的:“读书好啊,活到老学到老,虽然说现在的博士生都是灭绝师太,但咱们晚晚不一样啊,晚晚都已经是两个孩子妈了,不存在这样的问题,去吧,小奶奶支持你,孩子我给你在家带。”
“谢谢小奶奶。”
唐末晚这么想去读这个博士,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她看到了a大的公开招聘信息,性心理学本来就是个冷门的课程,但是又是现在科研研究的前瞻性课题,国家准备在a大成立一个专门的国家级的科研机构,由国内第一人王显教授领头,聘请全国各地乃至世界各地的精英来组队,但是学历是硬性要求,而且是非常苛刻的博士入门。
唐末晚觉得自己已经二十七岁了,再去干别的好像也晚了,还不如在这一条路走到黑算了。
小奶奶说得对,她已经是两个孩子妈了,不会成为灭绝师太的,那就大胆放心的去读吧。
虽然傅绍骞是有点不太高兴,但那也只有一点点,是因为要分隔两地而到来的不悦,并不是不让他去。
商正茂和许婉宁也对她的这个决定表示了支持,虽然许婉宁很舍不得,不过他们向来是开明的父母,思想也与时俱进,还说小孩就交给他们带,他们年轻人是应该多出去走走看看,彻底解决了唐末晚的后顾之忧。
傅绍骞送唐末晚去的面试,她进去大楼,他就在外面车上等。
有些无聊的刷着手机。
中途接到了陈墨的电话。
他懒洋洋的靠在车窗上,语气慵懒:“喂,陈墨。”
那边的陈墨,却累的如老牛似的,口气粗喘:“傅总,对不住了,辞职信我已经提交到你邮箱了,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我要带我老婆去蜜月了,剩下的您就自己看着办吧。”
傅绍骞霍地坐直了身体,还没说话,陈墨已经把电话给挂了,随后,叮的一声,傅绍骞的手机收到邮箱提示,点开,果然是陈墨的辞职信。
辞职信深情并茂,口诛笔伐了这两年傅绍骞的累累罪行,硬生生的将陈墨从一个助理培养出了总裁的潜力,傅绍骞悠哉悠哉过着逍遥的日子里,是陈墨一个人在累死累活的工作打拼,从傅氏再到傅绍骞自己的公司,全由陈墨一个人全权负责。
是个铁人也撑不住啊。
周雨蒙已经不止一次对唐末晚进行了抱怨,唐末晚也觉得陈墨挺可怜的,见傅绍骞又跟她一样,每天都在家,其实都有些相看两相厌了,也鼓励他:“其实孩子我都已经没事了,孩子也大了,你也可以找点自己的事情做发展一下自己的兴趣的,不用每天陪着我的。”
他的回答总是那么高贵冷艳:“谁说我是在陪你,我是在修身养性你懂不懂啊。”
好吧,她不懂,所以她也不说了,他们两夫妻就继续过着没羞没臊的好日子,害的周雨蒙和陈墨差点几次家变啊。
这下,终于把人逼急了吧,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陈墨终于暴走了。
傅绍骞再给陈墨打电话过去的时候,陈墨已经关机了,这还是傅绍骞认识陈墨以来的头一糟啊,看来,确实是把人逼急了。
傅绍骞没有再打电话,给他的邮件回了个信息,辞职不批,给你放一个月的假,一个月后你自己看着办。
那边,唐末晚已经面试完,窈窕的身影出现在教学大楼门口。
不过有些垂头丧气的,苦着脸,不太高兴,看样子情况不太好啊。
傅绍骞把车开上去,唐末晚拉开车门,一言不发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稍微酝酿了一下,傅绍骞低沉的开口:“没关系,他们不要你是她们的损失,不读就不读,回家玩孩子也是一样的。”语毕还配了个灿烂的笑容。
唐末晚扭过头,原本垂头丧气的脸突然变得气鼓鼓的,瞪着他:“傅绍骞,你说什么?回家玩孩子,好啊,原来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就是不想让我过是不是?”
好大一顶罪名帽子扣过来,傅绍骞大呼冤枉,刚想解释,唐末晚却突然扑过来,一把抱住他,吧唧一口亲在他英俊成熟的五官上:“哈哈,傅绍骞,美得你,要玩孩子你回家自己玩去,过了,我过了!”
她在车上兴奋不已,傅绍骞坐在椅子上,却郁闷不已:“唐末晚,你耍我呢。”
唐末晚高傲的扬了扬头:“我本来只是想给你惊喜而已,但是你一不小心就暴露了你那虚伪的本质,傅绍骞,我真是看透你了,你这人,一点也不老实啊。”
傅绍骞大呼一声:“六月飞霜了。”
唐末晚高兴,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见识,赶紧的,开车,回去了。”
是回去了,但没有回家。
虽然被耍了一把,但总是一件喜事,在来之前,傅绍骞早已做好准备,所以,他们并没有回家。
唐末晚站在豪华的五星级酒店门口,抽搐了一下嘴角:“你干嘛带来我这里?”
“进去。”傅绍骞胁着她进了酒店里面。
在前台拿了房卡,直奔顶层总统套房。
唐末晚的脸在电梯里就红了起来:“傅绍骞,你想干什么。”
傅绍骞盯着她的脸,好笑:“你心里想什么咱们就干什么。”
她娇羞的跺脚:“我没有都没想。”
“是吗?那你脸红什么。”
他总是能强词夺理,唐末晚哪里是他的对手,干脆闭上了嘴,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哼。
顶层就两个豪华套房,他带着她走向其中一个套房。
拿出房卡在门上刷了一下,推开门的同时,屋内便有小提琴演奏声响起,他的身体微微让开,房间内的全景得以在唐末晚面前展开。
豪华的客厅内,几名小提琴手在认真的演奏,行云流水般的音乐环绕其中,一曲完毕后,便含笑朝他们鞠了个躬,然后悄然退场。
套房的卧室里,被roseonly的玫瑰花所淹没,旁边的餐桌上,红烛,美酒,佳肴,浪漫的气氛甜美的像夏日空气中的泡泡,唐末晚水润的眸子望着他:“我这是在做梦吗?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祝贺我面试通过吗?”
傅绍骞没承认,也没否认:“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重要日子吗?既然只带她来,就表明这个日子只跟他们两人有关,可是是什么日子呢,生日?不是他的生日也不是她的生日啊。
“难道是结婚纪念日?”不可能啊,他们明明结婚才半年,“不是不是,猜不到啊,不猜了,你直接告诉我吧。”
傅绍骞听她说结婚纪念日的时候,眸光微动,她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盯着他那认真的神色,带着不敢置信的问:“不会吧,真的是结婚纪念日?”
不是结婚的日子,那就是登记的日子。
他说:“是。”
那一刻,唐末晚杵在那里,不知所措。
说起来,她都没有见过他们的结婚证。
他说他们登记了,她就一直傻傻的认为那就登记了吧,开始是不知从何说起,后来是水到渠成,也忘了要问了。
就是没想到,会在这样日子里。
人生的每一天,其实都可能成为重要的日子,是要看生活的人赋予它何种意义。
傅绍骞把手伸进西装的表袋里,唐末晚侧着头,眼中有着激动:“不会是要送钻戒吧。”
她说的很小声,但脸已经红透了。
傅绍骞深深的望着她:“我是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真的呀。”唐末晚呵呵笑起来,脸上漾起幸福而满足的笑容。
傅绍骞点头,递了一个薄薄的红色袋子给她,唐末晚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哇,傅绍骞,你怎么知道,其实比起钻戒,我觉得送红包更实用一点呢。”
傅绍骞听着她的话,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咆哮而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笑意温柔:“那你看看,喜不喜欢。”
“好啊。”唐末晚把那个红包袋子拿了过来,先用手掂了掂,“这么薄,肯定是支票,但支票的话又太厚了一点,难道你开了二十几张支票给我?”
对于她天马行空般自作多情的胡思乱想,傅绍骞没有发表看法,而是静静等待着她的拆阅。
唐末晚欢天喜地的打开袋子,结果,愣住了。
她的手上拿着一本鲜红的证书,除了这个鲜红的本子外,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信邪把袋子反过来倒了倒,结果还是一样的。
她果然是自作多情了,人家没送钻戒,也没送支票,只有一本被保存的铮亮如新的结婚证。
拿在手里,她望着他,却是百感交集,打开,看着上面的名字,还有上面的照片,再看看底下的日期,唐末晚顿了顿,差点没跳起来:“傅绍骞,这是怎么回事?你骗我!”
照片是新的,日期是一年前,而不是他所说的四年前了!
关于这照片,还是一年前某一天晚上,傅绍骞突然心血来潮,拉着唐末晚拍自拍,当时她就觉得奇怪,但也就拍了,就是没想到,竟然会用在这里!
“你当时不是说我你离开之前我们就登记了吗?那现在这是什么?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下?”
面对她虎视眈眈的逼问,他显得气定神闲:“我也一直那么认为的,但后来陈墨告诉我,那个人家忘了盖刚戳,所以无效。”
而他为了粉饰太平掩盖自己的罪行,也没少下功夫啊。
“够了啊,傅绍骞,你这个骗子!”当时要不是看在他说他们早就登记的份上,她至于那么容易就原谅他吗?
她气呼呼的往外走,被他从后面抱住:“别着急走啊,还有礼物没看呢。”
“不看了!”唐末晚欲挣脱他的手,傅绍骞也觉得自己挺无辜的,这事情真不怪他,他交给陈墨去办,哪里知道这小子会给他出这样的幺蛾子。系岁夹划。
他压低了声音说:“我现在告诉你,可不是为了让你跟我生气的。”
她的身体逐渐软了下来。
生气还有什么用呢,木已成舟,生米已经煮成熟饭,确实没什么必要了。
她挣扎了一下,他便放开了她,拉着她走到餐桌边上,坐下:“先吃点东西吧,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此时已经是傍晚,确实是饥肠辘辘。
唐末晚不甘心的瞪了傅绍骞一眼,但还是老实的拿起刀叉吃起来。
吃到一半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突然一声尖利的破空声传来,砰的巨大声响,一朵五彩斑斓的烟花在窗外的夜空中绽放,照亮了大半的天空。
紧接着,更多的烟花破空而来,她震惊的放下刀叉,站到窗前,看着窗外漫天绚烂。
傅绍骞伸手推开了窗户,唐末晚这时候注意到他对外打了个响指,很快,一架小直升飞机被人操控着飞到了他们窗前,停在唐末晚的面前。
唐末晚惊讶的看着飞机上面绑着的一个正方形的红色丝绒盒子,看样子不是钻戒,也不是钻石项链,而是一条——红绳手链。
不是钻石,也不是黄金铂金,就是一条普通的红绳,但上面帮着一个菩提,很普通的样式,但又带着隐隐的檀香。
没有失望,只是有些诧异。
“怎么送我这个?”唐末晚抬起纤细的手腕,躁动的心似乎也随着那檀香安定下来,“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没什么,听人说可以保平安。”他说的云淡风轻,实际上,这条手链,是他在泰国最大的佛寺请人专门供奉了两年的,在她离开的那两年里,他真的做了不少事情。
佛这种东西,傅绍骞本来是不信的,但自从唐末晚和傅缙言被绑架之后,他内心其实还是充斥着小小的恐慌,举头三尺有神灵,如今的他,依然是那个可以在商场叱咤风云的男人,但也是希望家人平安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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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是在过完农历新年后。
这时候的傅静静小朋友已经有近十个月了,会牙牙学语,也会蹒跚走路了。
虽然不舍,但唐末晚还是出门去了。
她拒绝了傅绍骞的相送,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去的车站,上的列车,列车启动的那一瞬间,她还是想哭,但忍住了。
新学校陌生而亲切,读博的女孩子本来就不多,尤其像这种学年制的大多都是直升的,跟唐末晚分在同寝室的三个女孩子,有人比唐末晚小一岁,有人跟她一样大,有人还比她大了一岁,但都没有结婚,甚至连男朋友都没有。
每天晚上讨论的最多,就是男人。
读博的女人是灭绝师太,读博的男人是书呆子,智商高,却没有什么情商,更别提能有什么颜值了。
唐末晚的对床是年纪比她还大一岁的,叫张春华,来自东北,一股子利落的豪爽劲,说起话来也是个大嗓门,是个不折不扣的女汉子,但是女孩子也有烦心事,她哀叹一声:“我可比你们年纪都大,这刚过完年其实都29了,等我毕业就要30几了,我妈可急死了,压根儿不同意我来读这博士,说本来学历高的男人就不好找了,再这么读下去,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张春华有一米七八的个字,虽然算不上虎背熊腰,但唐末晚站在她身边,她确实就像做山似的,要找个匹配的男人确实不容易。
对面的二十八岁的王若兰接口:“你这还好,你都不知道我爸妈,已经给我下了追杀令了,今年要不把自己嫁出去,就让我嫁给我们家对门的那谁谁谁,真是糟心死我了,你们知道吗,我们可是从小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我连他的丁丁硬起来几公分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开什么玩笑啊。”
比唐末晚小一岁的叫沈倩倩,长相秀气,但出身农村,在他们那个地方,她二十七岁的年纪,娃娃都能上小学了。
张春华说着说着,突然把话题转到了唐末晚身上:“末晚,你呢,你家里人怎么说。”
“额……”如果告诉她们自己已经是两个孩子妈,她们会什么反应?
唐末晚还没想好,王若兰已经接口:“别问了,你看她那表情就知道,跟我们也是八九不离十啊。”
“说的是。”张春华接口,频频点头,自动把唐末晚归入了她们那一类人。
唐末晚想,太特立独行不利于合群,既然她们那么想,就那么想吧。
唐末晚和沈倩倩都是属于典型的江南女孩,白皙的皮肤,及腰的长发,娇小的身材,但唐末晚的气质又比沈倩倩要好上一些,在这个男女比例顶端的领域,竟然一跃成了校花一样的人物。
当她从张春华的口里得知自己被博士男生评为心目中最想交往的对象后,唐末晚真是受宠若惊。
不是她妄自菲薄,觉得自己不好看,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些年傅绍骞的过分富养确实培养了她一些别人没有的气质,但她能成为校花,只能说明,这个学校的男人见得女人真是太少了啊。
不过她还是有些沾沾自喜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傅绍骞。
晚上躲在被子里打电话的时候,她小声的洋洋得意:“是不是觉得很自豪?你跟王宝强一样,娶了个校花当老婆啊。”
回应他的,是傅绍骞的三声冷笑。
唐末晚美美的说:“好吧,当你嫉妒了。”说笑完成后,她又问。“缙言和静静乖吗?有没有按时吃饭?”
“嗯,还不错。”
“那就好,辛苦你了。”
“你知道就好。”
“嗯,我知道,等我回去的时候,一定好好犒劳你。”
读博的课程是轻松但又冗繁枯燥的,每天围绕着各种论文课程转儿。
分别的时间一长,对傅绍骞和孩子的怀念自然是与日俱增。
明明才过去半个月,对唐末晚来说却像是过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光打电话似乎已经不能满足她的想念。
尤其是静静,还那么小,唐末晚真的不放心,每天一有空就打电话回去,到后面,甚至还哭了。
那种身在外,对孩子的想念只有当了母亲之后才能深有体会。
傅绍骞听着她的哭声,在那边沉默了,虽然内心深处也有隐隐的后悔,可唐末晚最终还是选择了隐忍,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直到周五晚上。
和张春华等人一起吃完自助餐回来,唐末晚正换下身上的衣服,手机突然响了,是傅绍骞的电话。
她一看,甜甜地笑了,去阳台上接电话:“今天怎么这么早打电话过来啊。”
“在寝室?”
“嗯,刚回来。”
“那下来。”
唐末晚看着阳台上的橙黄的万家灯火,倒吸一口气:“你在楼下?”
他轻轻在那边嗯了一声,唐末晚激动的有些难以自持。
张春华正好洗完澡出来,提醒她:“末晚,你可以去洗了。”
唐末晚捂着听筒应了声好,然后对他说:“你等我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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