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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让你把牢底坐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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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媛知道韩文清已经怀疑了,她那天就不该去医院停尸房看韩静语,可她忍不住啊,后来的殡仪馆,她也只能背着众人偷偷去。 却不敢现身。

    眼睁睁看着韩静语的尸体被推进去火化,她也只能在一边默默流泪。

    她确实在害怕,韩文清太精明,只是没想到她的动作会那么快。

    面对摆在自己面前的这份nda检验报告,以及把它带来送到她手上的这个男人,彭媛面无表情。

    此刻,彭媛和韩之敬正坐在市中心一家咖啡馆内,韩之敬神色悲切的盯着彭媛,双手紧握成拳垂在身侧,神色隐含激动:“不看看里面的内容吗?”

    彭媛反应平静,拿起面前的咖啡杯浅啜了一口:“有什么好看的。”

    “有什么好看的?是因为你已经猜到了是吗?”韩之敬从没有懂过面前这个女人,如果说之前是因为暗含歉疚,那么此刻,他恨不得把眼前的女人抽筋扒皮,他从来不是一个容易动怒的男人。在外面面前,他永远是一副世家公子哥儿的良好教养形象,可是现在,他竟然第一次有了打女人的冲动,愤怒的口气不自觉严厉起来,漆黑的瞳仁里满是指责:“彭媛。你怎么能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现在还能无动于衷!你知不知道要是我们报警的话,随时可以告你去坐牢,让你把牢底坐穿!”

    彭媛听到坐牢两字,终于稍稍抬了抬眸。但更多的是冰冷:“你怎么还有脸来指责我,应该说你和许一宁怎么还有脸来指责我,一个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不是东西,她难道就是好人?当年我不过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你酒后把我睡了。搞大了我的肚子,拍拍屁股走人了。”

    彭媛的骨子里始终是个小城姑娘,说起话来自然也没有那么多华丽辞藻的伪装,所以说的有些难听,但句句在理:“再看看你那高贵的夫人,你怎么不问问她用了什么法子逼迫我,对。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姑娘,我怀着孕,我斗不过你们,行,我走没问题,可是我怀的是你的孩子啊,韩之敬,你就没有责任?我为什么要让我的孩子跟着我吃苦受罪,凭什么你们就可以高枕无忧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反正现在静语也死了,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行,把我送坐牢是吧,那走吧,我不好过,你们韩家一个都别想好过!”

    她这话简直就是典型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韩之敬气的浑身发抖,可看她一脸讥讽的怒容,咬了咬牙,推开椅子站起来:“这就是你一直不想让晚晚认我的原因吧,因为你怕静语跟她的事情会被人发现,彭媛,你真的太自私了,我调查过晚晚小时候的生活,你既然把她带出来了,为什么不好好对她,让她跟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良心难道就不会有一丝难过吗?”

    “我难过?我为什么要难过?”彭媛说着,早已泪流满面,“韩之敬,是你毁了我的生活,几乎是毁了我整个人生,我那么对唐末晚,难道你不觉得都是你的错吗?你怎么不反省反省自己呢。”

    一瞬间,韩之敬无言以对,而对面的彭媛已经站了起来,表情冷淡又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恨:“我虽然不喜欢唐末晚,可我也把她拉扯大了,至于你和许一宁呢,千万别五十步笑百步,你们要真的对她好,她会是今天这个下场?你们比我更失败,更没有资格指责我。还有,我劝你最好别去认唐末晚,要不然,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韩之敬眸色发紧,盯着她挺直的背脊,双手紧握成拳:“你这是什么意思。”

    “忠告,听不听随你。”

    说完,她就冷着脸走了。

    留下来的韩之敬抹了把脸,只余了浓浓的惆怅和疲惫。

    而一直躲在暗处的许一宁,终于慢慢走了出来。

    她一直在听,听到彭媛承认换了孩子的时候,恨不得冲出来给她两巴掌,可是再听到她那些浓浓责备的话,她又硬生生忍住了。

    是的,彭媛说的没错,是她和韩之敬有错在先。一个始乱终弃,一个恃强凌弱,把她逼的走投无路,才想出这样的法子来的吧。

    许一宁红着眼眶,坦诚:“算了,彭媛这件事情我不想追究了,现在,我只想要回自己的女儿。”

    韩静语的死对她的打击是大,但唐末晚的存在如今才是她的一个心病,韩之敬看她急切的样子,摇了摇头:“别操之过急了,过去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晚晚也需要时间消化和适应,你以为大嫂他们对她做的事情,还能让她心无芥蒂的走回来吗?现在你知道大嫂跟二姐他们之前对末晚做的那些事情了,你心里真的毫不介意吗?”

    所以,这也是彭媛当时默许韩文清换了唐末晚怀孕单子的原因吧,如果唐末晚那时候和傅绍骞在一起,韩夏朵势必不甘心,这样韩家就会出面,到时候唐末晚免不得与韩家碰面,那韩静语和唐末晚调包的事情,只怕会更快的浮出水面……

    另一方面她又嫉恨着唐末晚,看到末晚痛苦她是不是还从中获得了点点乐趣?

    韩之敬和许一宁不敢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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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末晚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回来的,当她睁开惺忪的眼皮,发现自己正独自躺在床上。

    外边天色已经大亮。

    而她因为宿醉,喝了大半瓶的烈酒,太阳穴涨得难受,全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懒得一丝劲道也提不起,最后干脆又躺了回去。

    又躺了一会儿,头还是昏昏沉沉的疼,外面却传来低低的交谈声,虽然声音压的极低,但还是透过虚掩的门缝传了进来。

    有客人吗?

    唐末晚晃了晃脑袋,赶紧起了床,换了身衣服,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这才拉开卧室门。

    刚巧,傅绍骞也推门进来,看到赤脚站在门后的她,神情放松:“醒了。”

    “嗯。”唐末晚不好意思压了压自己鬓边还有些微翘的碎发,“外面有人吗?”

    傅绍骞点头,牵着她的手走出来,唐末晚低头望着两人十指紧扣的双手,原本唇边带着微微笑意,可是在看清沙发上坐着的人后,笑意就耷拉下来,想笑也笑不出来了:“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棕色的真皮沙发上坐着的,正是韩之敬和许一宁夫妇两。

    “末晚,你醒了。”

    唐末晚觉得今天的许一宁有些奇怪,穿着一套颜色不算艳丽但又柔和的黄色套裙,整个人显然是刻意打扮过,完全没有平日里的高高在上和疏离冷漠,脸色带着近乎讨好的笑容,让人真的非常不习惯。

    至于韩之敬,自从唐末晚知道他是自己父亲后,他一直都是在刻意的讨好,但也没有向今天一样,这么激动。

    许一宁甚至伸过手来握唐末晚的手,震惊之下,唐末晚毫不犹豫的避开了,眉头轻蹙,带着明显的防备。

    许一宁微怔,表情是受伤。

    受伤又如何,唐末晚并不关心。

    傅绍骞让她先坐,唐末晚却下意识抓住了他即将撤离的手:“你去哪里。”语气彷徨而小心翼翼,听了叫人心疼,“我跟你一起去。”

    “好。”他嗓音低沉清冽,带着纵容,“那走吧。”

    唐末晚怎么也没想到他来的竟然是厨房。

    在厨房门口,她终于脸红着自己松了手。他亩以弟。

    他也没说什么,前方的灶台上正开着小火,他穿着简单的竖条纹衬衫,浅白休闲裤,上身玉立,沐浴在正午的阳光里,像是褪尽一切锐利与锋芒,她看到了最纯粹的他。

    他拿了个白瓷的空碗,锅盖打开,他从里面倒了一碗棕色的汁水出来,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他吹了几下,就端到她面前:“趁热喝了。”

    她嫌恶的别开头,空腹闻了竟还让她觉得恶心,想吐:“这什么东西啊。”

    “醒酒汤,趁热喝,这样就不头疼了。”

    唐末晚一听,蓦然抬头看着他眉目乌黑的俊脸:“你煮的?”

    “废话,快点喝。”他催促着,“不然还得头疼。”

    心间有丝丝感动,可是这个醒酒汤的卖相和气色实在不怎么好,看着就有些倒胃口,唐末晚……

    犹豫再三,一来是头真的疼,二来是,傅绍骞多矜贵的男人啊,肯为她亲手煮羹汤,要是不喝,岂不是太不给面子太打击人自信心了?

    黑溜溜如琉璃般的眼珠子转了两圈,刚想开口接过来,结果他仰脖,灌了一大口醒酒汤下去,在她震惊的诧异声中,他瞅准时机,那醒酒汤就从他的口中渡到了她的嘴里。

    “嗯……”唐末晚震惊的瞪大眼,完全没想过傅绍骞会使出这样的手段来。

    他意犹未尽,缓缓下滑亲吻她柔嫩白皙的脖子,热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脖子上,也不说话,就这么安静的亲吻着。

    有点痒,有点闹,却又让人无比的安心。

    厨房的窗户打开着,风从窗户灌进来,吹的人心头一阵舒爽。窗外正对着的,是远处一片澄澈的湖光,阳光映在水面上,交织成点点碎金,分外绚烂。

    她笑了笑,两个人如亲昵的交颈鸳鸯,浑然忘了屋外还有两个人。

    傅绍骞也不出声,就出嘴,一只手还端着那晚醒酒汤,一只手扣着她的腰肢,情到浓时,惹得他心猿意马,情欲流转。

    一吻完毕,他还要再去喝第二口,唐末晚急忙阻止,喘吁吁的将人推开:“啊,够了。”

    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但把醒酒汤递到了她的面前,那漆黑深沉的眼眸里毫不掩饰他未满足的欲望,她羞红了脸,声音娇娇软软:“我喝,我自己喝”

    她乖乖接过醒酒汤咕噜噜就喝了下去,傅绍骞近在咫尺的眼眸,隐隐带着无声笑意:“不喜欢我喂你?”

    她脸上的热度更甚:“不劳烦您了。”

    而韩之敬和许一宁在客厅等了许久,见他们也没有从厨房出来,许一宁不放心的过来看看,结果看到的就是傅绍骞和唐末晚在拥吻的火热场面。

    一时间,尴尬的杵在那里。

    唐末晚更加窘迫,一张俏脸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然而,那个想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起来的念头也仅仅一闪而逝。

    她想,这里是她的家,她跟她的丈夫亲热,难道还需要经过旁人的允许?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出现在这里,但绝不会是傅绍骞请来的,这样想着,她的情绪逐渐平稳下来,看一眼傅绍骞,他一脸从容不迫,没有任何一丝一样,唐末晚跟着笑了,转身放下碗,洗了手,又从冰箱里拿了些水果出来放在果盘里清洗了一下,来者是客,她捧着翠绿的水果说:“外面坐吧。”

    傅绍骞的衬衫袖子半撩着,露出精壮的小臂,一副居家的打扮,朝许一宁点了点头:“外面聊吧。”

    许一宁的表情真的瞬息万变,最后一声不吭的走到了客厅。

    唐末晚把果盘放在茶几上,她的脸上还有红潮未退,傅绍骞从旁边的鞋架上拿了双拖鞋过来放在她脚边,提醒她穿上。

    她朝他温柔一笑:“那你们坐吧,我去屋里休息下。”

    “末晚!”许一宁的目光一直落在唐末晚的身上,在她转身离去之际,已经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

    力道之大,令人有些吃痛,唐末晚扭过头,神色诧异,隐隐有些不悦,不过韩之敬抢在她前头更快一步开口了:“一宁,你干什么,先放手,你抓疼末晚了。”

    “我……”许一宁的表情有些过分的激动,声音带着轻微压抑的哽咽,仿佛有诸多难言之隐,要宣之欲出。

    她想松手,但又不肯,气氛有些僵硬。

    最后是傅绍骞出手,将唐末晚的手从许一宁那解救了下来,并且出言:“韩先生,韩夫人,坐下喝口茶吧。”

    许一宁眼眶湿润,显然拼命隐忍的情绪又游走在崩溃边缘,看到唐末晚频频蹙眉,韩之敬心下一凛,拉起许一宁的手对傅绍骞说:“我突然想起来,我跟一宁还有点事情,就先告辞了,绍骞,你好好照顾末晚。”

    许一宁看着唐末晚,脸上毫无血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眼神……唐末晚觉得韩静语刚刚去世,许一宁的情绪低落是可以理解的,可她看自己的眼神……隐藏了太多的内容啊。

    这……

    韩之敬执意拉着许一宁走了,唐末晚盯着他两匆忙的背影,又蹙眉望着跟前的傅绍骞:“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许一宁怎么来了,她现在看到我应该恨不得杀了我甩我两巴掌才是啊。”

    人的正常情绪都是需要得到发泄的,她承受了那么大的创伤,这才是正常的应激反应,而现在这样子……明显不对啊。

    “……”傅绍骞看她的眼神透着古怪,“你就这么希望自己被打?”

    “……我只是实话实说,不过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傅绍骞拥着她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柔软的沙发,瞬间陷下去一大块,他修长好看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这样的珍而重之,放唐末晚无端觉得害怕:“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你母亲——彭媛,为什么不喜欢你?”他的声线,向来低沉,尤其是那么认真的说一句话的时候,带着男人特有的磁性,更显温柔动听。

    唐末晚身体一怔,有些抗拒的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可他却压着她的手,按在他自己的大腿上,不让她挪动分毫:“这是你的心结,你肯定想过的。”

    “呵。”唐末晚的抵触情绪渐生,只能拼命忍着,“既然你知道了,又何必再问呢。”

    小时候,她跟着彭媛走街串巷,过着那么艰辛的生活,多少孩子难听的话在她耳边来来回回,什么私生女,没人要的孩子,如今回想起来,依然是那么的不堪入耳,至于彭媛那冷冷淡淡的态度,她没有父亲,也不奢望自己能像别人的孩子,有父母疼爱,她只希望能从母亲那里得到一点点温情。

    可惜没有,什么都没有。

    彭媛对她,就像是一个陌生人。彭媛只负责把她养大,却从不关心她荒芜的内心世界。

    再没有遇上傅绍骞之前,她一定拼命的,努力的活着,是为了让自己可以早日成长,独立,也可以早日脱离那冰冷的束缚。

    她当然是渴望父爱的,哪个孩子不希望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疼宠着长大,所以彭媛的态度带给她的伤害,才这么深重。

    傅绍骞问她彭媛为什么不喜欢她,那还用问吗?“因为我是她的拖油瓶,我拖累了她,让她不能找个好男人嫁了,让她活在未婚生子的流言蜚语中受人指指点点,也可能是因为看到我就会让她想起那个男人吧,所以她一方面不喜欢我,一方面又不得不养着我,其实我觉得这样,也挺可悲的。”

    几缕光线从阳台的窗帘缝隙里倾泻下来,唐末晚整个人缩在傅绍骞怀里,吸了吸鼻子,语带苦涩:“她那么恨我,当然又何必要把我生下来呢。”

    “换做是你呢,如果当时缙言留在你身边,你会放弃他吗?你会对他不好吗?”傅绍骞的薄唇,轻轻在她耳畔响起。

    唐末晚倏然坐直了身体,严肃而一本正经的望着他:“这怎么可能,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那我的心血是我的心肝,如果没有你,我会加倍的疼他,爱他,给他我的全部,我怎么可能不爱他,对他不好呢。”

    她说的掷地有声,还有些气恼,仿佛这是他对她的侮辱,可是傅绍骞低着头,与她四目相对,目光深沉:“现在你明白了吗?”

    “明白什么?”唐末晚觉得他的目光像一块磁石,充满了吸力,一不小心就叫人沉溺其中,她竟然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绪。

    傅绍骞轻叹了一口气,修长的手指蜷曲,在她的额头上一弹:“你也说了,是自己的孩子,只会加倍疼爱,那反过来呢。”

    “反过来?”她顺着他的话去思考,“如果不是自己的孩子,难道就不用疼爱了?”

    忽然间,整个房间都寂静下来。

    他不说话,她则瞪大了眼,指甲掐入了他的掌心。

    傅绍骞早有防备,在她张嘴之际,已经低头吻了下来。

    屋内光线很亮,窗外还有零落的鸟叫声,他吻得很用力,她的身体如筛糠快速抖动,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黑发,又轻柔的滑过她的腰肢,声音很轻很轻:“不要害怕,一切有我。”

    他并没有松开她,而是一直抱着她,这时候,任何言语的安慰其实都比不上温柔相伴来的重要。

    她是学心理学的,给自己做了心理暗示后,彷徨焦躁的心情就慢慢平复下来,但更多的是透彻心扉的冷意,她靠在傅绍骞怀里,半点不愿意挪动,情绪越发低落:“这就是她一直那么对我的原因吗?”

    再联系起之前许一宁和韩之敬那激动复杂的神色,唐末晚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他们……是不是也知道了。”

    他以沉默给她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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