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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缙言。
傅绍骞的印象里,还只是个刚学会走路没多久的孩子,五月的时候,穿着一条背带小短裤,白色的带领t恤。白皙的胖手胖脚,如藕臂一般,胖胖的小脚丫踩着一双洞洞鞋,走的不稳,老太太在身后着急忙慌的跟着,深怕磕了碰了。
傅绍骞只远远见过那么一次,他没有去亲近过孩子,那时候,刚知道唐末晚失去了孩子,心头晦涩沉重,看到人家的孩子,总会莫名心痛。
只是那奶胖的孩子。倒是不认生,手上抓着的溜溜球滚着滚着就滚到了他的脚边,一路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小胖手揪着他的裤管,抬起一张精致乖巧的小脸,如樱桃般粉红的嘴里叫着:“爸,爸……”
那是他刚会牙牙学语的时候最新学的词,傅绍骞眼眶一热,老太太已经跑过来把孩子抱起,又交给一边的保姆。让她抱走。
老太太知道傅绍骞心里的难受,但还没开口,傅绍骞已经抬腿走了,这之后,傅绍骞就没见过傅缙言了。
不想,老太太是着急忙慌了,才把电话打到了他这里。
“小奶奶,我在北京。”
老太太哭的抽抽噎噎:“我知道,我也不是打电话给你,我就是心急啊。”
“你别急,子慕他们肯定去找了吧,孩子哪里丢的,报警了吗?”
一听到孩子两个字。唐末晚心头就钝钝的痛,下意识别开了头,不去听他打电话。
那是唐宛如的孩子吧。
可惜,要是他们的孩子还在,也该这般大了。
老太太哭哭啼啼,傅绍骞见唐末晚抱着双臂站在窗前,又交代了两句,也不知老太太说了什么。傅绍骞无奈应承下来:“行,我现在就回去,那先这样。”
室内突然安静下来。
夜晚的清辉,落了一地,唐末晚站在他跟前,苍白的皮肤,在阳光下白的近乎透明。可能她的皮肤因为打了粉底的缘故,看起来薄的脆弱。
她微垂着脸,神色平静,眼睛一如既往的青黑而明亮,就像两弯浅浅的消息,静静映照着月光。
察觉到他的注视,她慢慢转过身:“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他高大的身躯靠在硬板的床头,唐末晚拿着包往门口走去,原本坐在床头上的人忽然就站了起来,她感受到背后传来的一道撞击力量,人已经被拥入了一座铜墙铁壁中,
熟悉的气息钻入鼻息,那么强烈的冲撞,她知道此生绝不会再有。
头上的皮筋被他随手顺下,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发丝散落在鬓边,阳光恰好打在她姣好的侧脸上,照的脖颈越发细长白皙,更添几分成熟风韵。
她感到身后健硕的身躯传来的力量,扣在她纤细腰肢上的臂膀用力收紧,但又怕弄疼了她似的,十分隐忍而克制。
她挣扎了一下,但没挣脱开:“到底想怎么样呢。”
“不想让你走了。”他附在她的耳畔,低醇的嗓音透着磁性的魅惑,“咱们可是扯了证的,难道你想丢下我一个人走?”
“……”
不走,又能怎么样呢。现在,比过去更为复杂。
过往种种,比走马观花在眼前闪现,这两年,其实也不过是弹指一挥。
只是,有时事情,在现在,变得让她心力交瘁,无能为力。
深吸口气,掰开他的手指:“我来,只是送个快餐,要是有需要的话,你可以找外面的护士,她们应该很乐意为你效劳!”
“可是我只想要你!”他态度强硬的不容许她拒绝,她看着他,眼中有淡淡泪意,“即使,我这辈子都不能再生孩子?”
他深吸口气,侧脸线条在光晕里越显分明:“我不喜欢孩子,这样挺好。”
在唐末晚的震惊中,他强硬掰过她的头,严严实实的堵了上去,她激烈反抗,他就压制的更加激烈,不惜弄得手上血染纱布,她吓了一跳,可没忘记他刚才与老太太说的话:“你侄子不是不见了吗?你不是还要回去吗?这样怎么走。”
“我侄子不是你侄子?不单是你侄子,还是你外甥吧,反正我也不喜欢小孩子,没了就没了吧。”
“你……”
他的淡漠,或许是为了宽慰她的心,却逼出了她深藏已久的眼泪:“你知不知道一个两岁的孩子如果走丢了找不到妈妈会有多害怕多恐惧,万一遇上坏人了该怎么办?”
越想,越心惊,越想,越担心。
如果那是她的孩子,她哪里还有心情打电话,早已着急的找满世界找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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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城。
老太太挂了与傅绍骞电话后,就带着家里保姆匆匆赶去市中心的美发沙龙。
唐宛如就是在这里,弄丢了她的小乖曾孙的。
傅子慕和傅梓遥已经赶到,尤其是傅梓遥,一看到神色慌张,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唐宛如,便是劈头一顿臭骂:“你这人怎么做妈的,那么小的孩子你带出来不会好好看着啊,还能把孩子弄丢,你怎么不把自己弄丢了!年纪一大把了,还整天打扮的这么花里胡哨的,你有没有一点羞耻心责任心啊!”
唐宛如穿着米白色紧身v领短裙,胸前两颗雪球多人眼眶,裙子短的堪堪盖住臀瓣,她吹了造型的卷发全部搁在一边,此刻双手抱臂,虽然内心着急,听到傅梓遥这一通指责,顿时就来了气:“傅梓遥,你这个臭丫头,跟谁说话呢,怎么说话呢,我儿子,丢了我不着急啊,有你什么事儿啊,有本事,你自己去生一个啊。”
傅梓遥气的脸色发青。
傅子慕在一边冷喝:“够了,吵什么吵,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孩子,有谁看到孩子往哪里去了?”
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孩子身高矮,自己从门口走出去的话他们根本不容易注意到。
傅子慕当机立断:“梓遥,你从这方向去找,我往这边去,唐宛如,你留在这里,警察来了,就让他们去调附近监控,也许孩子会自己回来找你的!”
不等他声色俱厉吩咐完,傅梓遥已经走也不回的走了。
门口停下一辆黑色奔驰,老太太带着保姆匆匆从车上下来,拉住傅子慕的手:“怎么样,子慕,找到人没有?通知你爸没有?”
傅子慕摁住老太太的肩膀:“出差去了,先找人吧,也许缙言只是自己溜出去玩儿,他人小鬼大,我们先好找吧。”
“我也去。”老太太看了眼站在那里一脸傲慢丝毫看不出担忧的唐宛如,顿时来气,瞅着她便是疾言厉色,“你说你,那么大一个人,连个孩子都看不住,孩子丢了,非但不担心,还有心思在这里削指甲,孩子还是不是你生的!”
老太太的话,令唐宛如浑身一怔,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不是我生的,难道还是你生的!”
傅子慕已经往另一边去了,老太太气的拂袖,带着保姆往其他方向去。
眼见人终于走完了,唐宛如那强撑的一口气,突然就散了,店员拿了她的长外套过来,她咬牙,慢慢穿上。
孩子丢了,她怎么可能不着急呢。
这孩子有多老头老太喜欢她又不是不知道,真丢了,她的好日子恐怕就到头了。
正好警察也赶到了,她到底是加快了一些动作,加入了找孩子的行列中。
夜晚的街头,一行人在不同方向喊着小朋友的名字。
而事故的主角,穿着一件灰色小外套,红色九分裤,一双牛筋底小牛皮皮鞋,还背着个小书包,默默跟在一个粉雕玉琢被父亲抱在怀里的小女娃子身后,小女娃娃手上咬着一颗棒棒糖,他边走边看,还不时舔几下嘴角。
小女孩的父亲很快发现了这个孩子,惊得赶紧停下了脚步。
从小男孩的穿着打扮来看,一看就知道是富人家出生的孩子,急忙问:“小朋友,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傅缙言小朋友舔了舔嘴角,眼睛里冒着深深渴望,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一块进口巧克力,递给小女孩:“能不能换一下吃吃?”
“……”
傅子慕找到傅缙言的时候,嘴巴里正舔着一根一块钱的阿尔卑斯棒棒糖一蹦一跳往回走,一边牵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手,一边牵着一个同他差不多高的女娃娃的手,女娃娃长得粉嫩粉嫩,粉雕玉琢的,边看着傅缙言,边啃巧克力,可得小脸像个小花猫。
“哥哥,哥哥……”看到傅子慕,傅缙言立刻松开大人的手,朝傅子慕兴奋喊道。
傅子慕加快脚步,蹲在孩子面前,确定没有受伤后,才松了口气,对男人表示感谢:“谢谢你帮我们把孩子送回来。”
瞧傅子慕气势不凡,长身玉立,男人摆手:“这孩子看上我们胭胭的糖,所以跟着走了一路,幸好发现的早,要不然走远了恐怕就麻烦了,以后你们要小心看着孩子啊,现在的社会太乱了,一不小心就容易出问题。”
“好,谢谢,我们会注意的。”傅子慕想把孩子包起来,结果发现傅缙言还拉着小女娃的手,叫了一声,“缙言。”
傅缙言舔着棒棒糖,有些依依不舍,但还是松了手:“你的糖很好吃,改天我请你吃吧。”
小女孩眯着眼睛说:“你的巧克力也很好吃。”
傅子慕抱着傅缙言回去,路上打电话通知了老太太和傅梓遥。
一看到傅子慕他们出现,老太太就迎了上来,嘴里喃喃念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傅缙言甜甜叫着太奶奶,太奶奶,老太太又气又笑,心疼的检查完毫发无损后,唐宛如也披着大衣上前来,想伸手抱孩子,孩子却转身搂住了傅子慕的脖子,小小的脑袋搁在他的肩窝里,完全不去理会唐宛如伸出的双手,踢蹬着两条小短腿更往傅子慕的怀里缩。
唐宛如面色尴尬而不自然的站在那里,有些想发火,却被老太太喝止:“干什么,想冲孩子发火吗?也不想想他不要你抱,是为什么,你有一个当妈的样子吗?幸好已经平安回来了,要不然,我看你怎么交代!”老太太心里有气,对唐宛如越加看不惯,“以后缙言我带回去养着,就不劳你操心了。我们走。”
老太太上了和傅梓遥上了傅子慕的车,留下唐宛如一个人气急败坏站在美容院门口。
傅缙言小朋友还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祸,上车后就睡着了,傅梓遥抱着他,老太太摸着他白白胖胖睡的香甜的小脸儿,叹了口气:“亏得缙言不像他这妈,唐宛如能生出缙言这样的孩子来,也真是奇了。”最后那心思又跑到了傅绍骞的身上,其实傅缙言睡着的时候仔细看看,那眉目,跟傅绍骞也是像了七八分……
要是这是小二的孩子……
此念头一出,老太太自己把自己给吓了一跳,也不敢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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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十一点多,候机厅人影疏淡,光线斑驳。
唐末晚站在打玻璃前,盯着高远明净的星空看了一会儿,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傅绍骞。
傅绍骞正拿着手机通话,高大的身躯靠在经常浅蓝色的连排椅上,很平静的样子。
因为老太太的坚持,傅绍骞连夜订了回去的航班,唐末晚是买了第二天的机票,但他坚持,带她一起回去。
拉着她的手坐下来,她没挣扎,突然乖顺的让人有些不适应。
“累了?”他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细长的手指摸索在她柔软腰肢上,还有一个半小时才登机,他冒着胡渣的下巴搁在她的额头上,有些刺痒,她没回答,索性闭上眼。
但是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他的手趁其不备滑入了她鼓鼓的胸口上,隔着薄薄的布料肆意搓揉,唐末晚的耳根子不受控制地红起来,按住他的手:“我累了,不要乱动过,登机了叫我。”
他果然没有再乱动,说好。
没多久,就听到靠在自己肩头上的那个小脑袋传来均匀的呼吸。
很多事情,值不值得,只有他自己知道。
等唐末晚醒来时,竟然发现自己已经登机。而且身上盖着薄毯,侧头,入目的是傅绍骞歪斜的身影。
他也睡着了,头靠在她的肩上,在她没有醒来时,他们就像两个勺柄,连在一起。
两个小时的飞行,凌晨三点的时候,飞机落地a市。
匆忙回来,她甚至连一件行李都没带。
傅绍骞搂着她的腰,看穿她全部心事:“回家吧。”
家。
他带她回了龙湖春江。
夜晚的出租车靠近小区时,她就莫名紧张,尤其当他带着她上了楼,站在门口时,更是心绪不宁。
可他很随意,好似他们中间根本不曾分开这两年,此刻一如那一天他从朋友的饭局上下来,然后直接回家来。
他拿出钥匙开门,她以为会闻到一股淡淡的霉味,但并没有,反而是一股淡淡的清香。
他弯腰从旁边的鞋柜里拿了一双粉红色的凉拖放在她的脚边,那是她离开之前留下的。
自己已经换了鞋,进屋。
她换上穿鞋,那日离开的情形历历在目,她也走的匆忙,许多许多的东西,竟然都留在原处。
就连沙发上,放着的那本书,都停留在她离开前的那一页上。
这座房子,竟然封存了整整两年的时光。
傅绍骞去厨房,烧了一壶水,唐末晚站在厨房门口,看他一个手熟练的操作,他背影宽阔,腰身精瘦,完美的倒三角还是两年前的模样。
他转过身来,望入她的眼中,她没有逃避。
后来发生的事情,也不过是水到渠成。
两年没有被入侵的身体,常年的干涸,哪怕是做足了前戏,突然进入的时候,还是像被刀削斧劈般,慢慢的,才有潺潺泉水渗透,身体的疼痛也逐渐被缓和。木肝刚扛。
她所有的经验,都来自于身上的男人。
他没有乱动,紧绷的肌肉线条透出他的隐忍,深邃的目光却充满爱怜的盯着身下这张苍白而透着绯红的小脸:“看来你这外面,没有好好练习啊,是不是国外的人这种毛病比较少?”
“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其实,她不好受,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大部分还在被拒之门外,咬着腮帮不敢乱动,还是考虑着她的感受,好不容易推进了几寸,额进青筋隐现,急促的呼吸拂多她的耳朵:“要是不舒服就说。”
“知道了,你真啰嗦。”唐末晚低敛的睫毛微颤,抬起脸,对上的是傅绍骞深邃而饱含深情的双眼。
阔别两年的再次结合,让他变得小心谨慎,像是呵护着世间珍宝,却又迫不及待的在她身上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整个橘黄色卧室的灯光里,墙壁上映出两道影影绰绰的剪影。
傅绍骞的手指在唐末晚的发间穿梭,彻底融为一体的那一刻,他触到湿润的脸颊,喉头微动,一颗心跟着缩紧,久久的将她拥在怀里:“我欠你的,这辈子来还。”
她的视线,片刻从清明到模糊:“明天,我想去看看那孩子。”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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