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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的很快,火车终于来到了武汉。
郑曜文等人也从睡梦中醒来,他们收拾好随身物品离开了车厢。现在的武汉还是日军的统治区,火车站里的特务多不胜数。
现在正是正午时分,武汉街里艳阳高照。站外有许多的小摊,但摆摊的人却是心不在焉。他们的目光一直在来往的人流中扫射,像是在观察着什么。车站周围的巷子热闹的有些诡异,武汉街里透着一种压抑的味道,郑曜文对此感到深深的不适。
他们走在热闹的有些过分的街巷里,郑曜文敏锐的发现,他们被跟踪了。赵凯和卫子安也发现了什么,郑曜文走到一个偏僻的小巷里,三人迅速藏了起来。两个穿着黑衣,戴着黑帽的人走进了小巷。他们手中拿着的是驳壳枪,像是在巷子中寻找着什么。
郑曜文从他们身后走了出来,他身着一套褐色的西装,胳膊上挎着一件淡青色的风衣。他轻咳了一声,两个黑衣人立刻转过身大声呵斥道:“你是什么人?”
郑曜文似笑非笑的说:“你们又是什么人?”
黑衣人并没有回到郑曜文的话,而是慢慢向他靠了过来。郑曜文的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浅笑,有些玩味的看着两个黑衣人。两个黑衣人刚走到郑曜文身前,就忽然倒下了。
郑曜文笑着看向赵凯道:“身手还不错。”
赵凯立刻立正道:“谢老师夸奖!”
郑曜文无奈的转身道:“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老师,叫我文哥就好了。”
“是,文哥。”
三人很快离开了小巷,位于武汉的军统联络站离火车站很远,所以郑曜文他们需要走很远的路。
“黄包车。”郑曜文叫停了正在街道中穿行的黄包车。
“到汉口码头。”郑曜文对车夫说完,三辆黄包车又在街道上极速的飞驰起来。时间大约过了半小时,黄包车终于到达了汉口码头,郑曜文三人下车后就在码头旁的小饭摊上坐了下来。
“老板,来三份面。”赵凯对着正在柜台前忙碌的中年人喊道。
柜台前的中年人停下了手中的事,走到桌前问道:“先生,我们这里有鸡丝面、担担面和炒面,您要哪一种?”
赵凯道:“我想要阳春面。”
中年人笑着道:“先生,三份阳春面,一共一块二。”
赵凯拿出了两元钱,交给了中年人。中年人从身上掏出了一毛钱,其中夹带着三张船票,将其放在了桌上,笑着道:“找您钱,您拿好。”
赵凯将船票交到郑曜文手上道:“文哥,可以走了。”
郑曜文笑着说:“不是一点才开船吗,现在才十二点,正是吃午饭的时候,难道你们不饿吗?”
卫子安也笑着说:“文哥,被您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
赵凯也坐了下来,但他似乎对郑曜文的决定感到奇怪,这位雷厉风行的特工为什么会在这个小摊耽搁时间。
郑曜文看着不解赵凯,又道:“付了账却不吃饭的人不是很奇怪吗,特务一定会盯上你的。我们虽然是‘回家’,但也要低调,明白吗?”
“明白了,文哥。”
这时,中年人将三份阳春面端上了餐桌。
“好了,都吃饭吧。”
三人都动起了筷子,赵凯刚吃了一口便皱起了眉头,这也太难吃了吧。但他看到郑曜文和卫子安都默不作声的吃着,他也强忍着吃完了那一碗做的不怎么样的面条。
开往重庆的客船终于启程了,郑曜文三人从码头踏上了客船。甲板上十分嘈杂,来往的人很多,一时间显得混乱不堪,郑曜文风衣上的衣扣也被某个行人的衣服挂了下来。郑曜文并没有理会甲板上的人群,捡起了衣扣,自顾自的走进了船舱。
他们的船舱是头等舱,船舱里十分安静,和甲板上的嘈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船舱里的人都靠在自己的座位上休息,除了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男孩在船舱里来回走动。
郑曜文三人的座位在舱内的后排,他们也像其他人一样安静的坐着。这时,一个穿素色旗袍的女子走进了船舱,她找寻着自己的座位。郑曜文不禁感叹,这世界实在是太小,总是能和一个人不止一次的相遇,这名女子赫然就是当日在苏州火车站遇见的那名女子。
但郑曜文的目光很快就转移到紧随女子身后的男子,这名男子进入船舱后并没有去寻找座位,而是紧盯着女子的一举一动。女子似乎也发现了男子的存在,不时的用余光观察着身后的男子。
郑曜文看着那名男子,默默的摇了摇头,现在的特务都不用接受培训了吗?女子将随身的手提箱放在座位旁,坐在座位上休息了起来。而那名男子就守在船舱的最后面,像是等候着同伴的到来。
船终于要开了,女子的眉头紧皱着,像是在思考着对策。郑曜文修长的手指在膝盖上敲打着,忽然,他自嘲的一笑,自言自语道:“还是改不掉这爱管闲事的毛病。”他走到女子身前,微笑着低声道:“小姐,可以借一下您的手提箱吗?”
坐在一旁的赵凯刚想站起来,却被卫子安拦下了。卫子安对赵凯摇了摇头,笑着道:“文哥办事,总有他的道理,我们看着就好了。”
女子诧异的看着这个突如其来的男子,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但看到男子的笑容,她还是将手提箱交到了男子手中。郑曜文带着手提箱走出了船舱,那名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上了郑曜文。
郑曜文提着手提箱走到了甲板上,男子一直在尾随着他。郑曜文走到船尾,船尾上没有一个人,郑曜文的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丝浅笑。他站在护栏边,像是看着海景,男子慢慢向郑曜文靠近,靠近……
男子走到了郑曜文的身边,郑曜文忽然转头,看向那名男子,笑着道:“你该回家了。”
男子一愣,一枚衣扣从郑曜文的手中飞出,准确的插进了男子的喉管。男子也准确的倒向水面,一切都像是计划好的一样,甲板上没有留下一丝血迹,一切都是那样的干净利落。
“哎,可惜了我的纽扣了。”郑曜文喃喃道。
“什么人!”郑曜文警惕的道。
一个男孩从走了出来,这个男孩正是船舱里的那个男孩。郑曜文看着男孩,问道:“为什么要跟着我?”
男孩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一脸希冀的看着他道:“你的那招好厉害,你可以教我吗?”
郑曜文则是一脸无奈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萧君玉。”
“萧君玉,你今天什么都没有看到,明白吗?”
而萧君玉却是一脸的了然,兴奋的道:“我帮你保密,你教我功夫,就这么定了,徒儿拜见师傅。”说着就要跪下,郑曜文一把将他搀起来道:“想要做我的徒弟,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说罢,郑曜文就回到了船舱里,他礼貌的将手提箱还给了女子。微笑着向女子点头,示意她一切都解决了。萧君玉也回到了船舱,别有深意的看向郑曜文。
在这诡异的气氛中,船终于启航了,离开了汉口码头,驶向了那座冰冷的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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