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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入库

作者:小刀舞大刀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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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不好,连着身体的状态也实在不好。原本只是腹里时时地涨的厉害,鼓鼓的像极了皮球;现在更过份,真的似有了个实实在在的东西,沉甸甸的一下子重了几百斤。

    吕爱民一手扶着腰,一手抚着自己平平整整的肚子,累啊,真累。抬眼望了望这经期混乱的太阳,低头抹了把汗,一番唉声叹气后,微微的歪着身子,小步小步地挪着一双金莲,进到了天南下属的门市部。

    天南电力物资有限公司是天通县电业公司的三产企业,主要经营电工器材销售,超市,茶庄,油行和吊车业务。今天下午因为庞会计有事到地税,走不开。就让吕爱民帮忙到门市部走一趟,将几种指定的电力物资库存表拿回来。

    “啊呀,爱民,你怎么了?”

    “咦,爱民,你扭到腰了?快点来这里坐。”

    “我看是天气太热了,你看他这一头的汗,快点,到这里坐,我帮你拿杯水。”

    一堆老娘们瞧到他的这副样子,吓了一跳。七手八脚将他搀到了座位,有的拿水,有的帮着把风扇调好方向,叽叽喳喳表现着关心。

    吕爱民挥了挥手,向大家打了个招呼,“大家不要忙了,我我就是肚子有些不舒服,休息一下就好。”

    “你这是吃坏东西了吧,我这有藿香正气丸。”

    “先给他喝杯水。”

    “这脸色怎么这么白?我看还是去趟门诊更合适?”

    天南的女同胞们对吕爱民表现出了极大的爱护,一方面,是这家伙小嘴甜,平时见面这个姐那个姨的叫的实在欢快;另一方面是吕爱民工作上不计较,乐于助人。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即这家伙是现在天南里边,硕果仅存的未婚青年,属于重点保护资源。

    我们的女同志,特别是已婚的女同志,大都乐于承担一项喜闻乐见的任务,那就是---做媒。大家亲戚好友,平时你来我往,说的是家长里短,但最最关心的还就是儿女的终身大事。吕爱民虽然长得有些瘦弱,但起码眉清目秀,加上心地善良,工作稳定,家里条件也还行,没有什么负担,所以在天南的广大妇女同胞心目中,这就算得上知根知底,优质的介绍对象。

    “我”吕爱民刚想发话,外面又是一阵骚动,然后就看到一人,在大家的拥护之下,慢慢地挪了进来。

    吕爱民赶紧地跳了起来,撇着双脚迎了过去,接过大家的手,搀扶着已是大腹便便的冯燕,找了个围椅坐了下来。

    两人一团和气的坐成一排,一手扶着腰,一手按着肚子,你看我,我看你,嘿嘿一笑。

    “你这是怎么了?”

    “肚子涨的厉害,难受。冯姐,你这腰,酸不?”

    “废话,给你挺着这大肚子,你能不酸嘛?”

    吕爱民望望她的的腰,再看看自己的腰,单薄得像阵风都能吹折,郁闷得想哭了。

    下来之前就已经打了电话通知门市,但这里的工作作风一直是拖拖拉拉,可不,直到吕爱民坐定,这边才临时抽了三个人开始进行盘点。

    吕爱民想着自己不能就这么干等,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啊!再说了,帮了她们也等于帮了自己。偷偷找了个机会,跟在她们后头也进了仓库。只是来到了现场才发现,这事儿自己还真没法子帮,站一旁看得直抹冷汗。只见她们几人东一堆里挑一个,西一堆里掏几个,一番折腾后刚确认了数量,又恍然大悟一般,从几个垫在一块,平时当做凳子的位置整出一个,绝对随心所欲,拼的完全是人品,让吕爱民真真正正是大开了眼界。

    不能看了不能看了,吕爱民只觉得血气一阵阵的上涌,太阳穴腾腾的厉害。不怪庞会计每次到这盘点,回去都得吃救心丸,他刚刚逃出仓库想喘口气,一辆货车“吱”的刹住停在了门口。

    一看司机,不认识,刚想走开,司机就冲着他嚷:“叫人来下货!”

    “是什么东西?”

    “电表!”

    吕爱民就找来个仓库里面的同事,两人有说有笑才到了门口,女同事像变脸一样唰的换了副面孔,“登记,送货单呢?”冷冰冰地喊了一句,然后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个小本本,丢给了司机。

    吕爱民刚回到前面的门面,就听见这里正接着仓库打过来的电话,一番堪比吵架般热闹的对话后,这班老娘们就恼了,骂骂咧咧地翻出了号码,想打给符涛。

    符涛是天南物资的副经理,以前每次收电表入仓库,事先符涛都会在外面找好搬运工,这样货车一到,立马可以下货入库了。今天倒好,已经五点四十,不但是车来的晚,搬运工也不在场,这不明摆着要大家加班?大伙还眼巴巴盼着下班回家煮饭呢。

    一打电话,完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符涛的电话根本就打不通。大伙打了一圈,最后转到周创新的手里,才知道符涛和刘司机两人中午被派到铜桥去了。铜桥是县里边的一个乡镇,位置比较偏僻,现在全区都在整农网改造,今天两人开着吊车下乡,帮着电业公司的施工队,安放电线杆。

    大伙又是一顿臭骂,事情很明了,十有**是符涛这家伙忘了今天还有收货这件事了。这帮娘们比较彪悍,声音又大,平地里没事话里边都喜欢夹带着脏字作修饰。这会儿符涛捅了马蜂窝,更是给轰得祖坟都冒了黑烟,八辈子积了的功德也给喷得是摇摇欲坠。

    完了没办法,骂了也不顶用啊,就过了下嘴瘾,解决不了问题撒。一商量,得,自己找人来搬运吧。一安排,冯燕和吕爱民首先给排除了,一个是孕妇一个是体虚,虽然吕爱民叫嚣着自己还可以胸口碎大石,但七只手八只脚的压着也只能屈服于大局了。

    吕爱民虽然不属于门市部,但碰到事情自己这大老爷们先跑他可做不出来。于是他最终并没有回家,而是陪着陈雪莲守着仓库。

    “爱民,你回家吧,我在这里守着就行了。”

    “不用,反正我没事,也不用煮饭,多一个人也多一双手。你等一下,我去买两个盒饭。”

    吕爱民饿啊,一下午了,都没逮着个机会出去补充一下,想干嘛都有人替着,就差上厕所了。所以这会儿手也抖了,嘴也斜了,哈喇子一串串往下淌,像个弱智一般。刚刚在门面,光盯着回家路过的小朋友了,他们嘴上嘎叭嘎叭的零食,自己是咬着食指,发至肺腑地想要打劫。

    买回了两个盒饭,但其实已经在店里边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两。当时惊得老板都不能自己,以为自家的婆娘还真敢先斩后奏,瞒着自己换了师傅不成?于是跑到厨房瞅了又瞅,未了惊疑不定地也扒了两口,还是原来的味啊?

    两人蹲在门口,扒着盒饭,眼巴巴的等着陈小芹领人回来。这时运货的司机已经不见踪影,估摸着是自己找吃的去了。

    仓库就在门市部的后面,隔着一个巷子。这块地方原本大都居住着水电局的职工,但自从上一年水电局搬迁到新的办公地址后,这里的绝大部分住户都跟着住进了新单位的宿舍楼,所以平时比较安静。

    两人等到了六点半,还是没有见到陈小芹。冬天的夜总是黑的透彻,巷子只在街头亮起了一盏豆黄的灯光,明明晃晃好不凄凉。

    “怎么回事?小芹怎么还没有回来?”陈雪莲开始着急了。

    吕爱民看了看腰间的bp机,也是纳闷。“差不多一个小时了,按道理应该早就回来了。”

    巷子里边实在安静,半天也没个人走动,虽然隔街不远,但就这一点的距离,就如同了繁华与冷落的两个世界。陈雪莲虽然已经给家里打过电话,但现在这种环境下,没由来的感到一阵烦躁。

    两人伸长脖子又等了半天,才终于看到陈小芹咣咣地踩着单车回来。

    “找到人了?”

    “没有,太贵了。我都不敢叫。”陈小芹满脸是汗,一脸惭愧地说。原来以前符涛请的搬运工,工钱基本上是30块每人,一般请三个人;但估计陈小芹今天一是时间不合适,这个点还在找活的工人本就不多;二是她的样子不像是个懂门道的,所以正好留下的几个工人狮子大张口,要八十块一个人。

    “城西你去了没有?”吕爱民问道。

    “去了,差不多走光了。讲来讲去最少都要七十。”

    三个人一时无语。

    “怎么办,等符涛?”

    “那有什么办法?不过,这个时间了,估计他回来了也没有办法。”

    “司机呢?”

    “以往入了仓库,他的车就放在这里过夜。”

    “今天的货还没入库,他倒心大。”

    “呵呵,都是老大哥的饭碗,他怕什么。”

    吕爱民看着跑了半天的陈小芹,脸上还带着汗,估摸着现在还没有吃上饭;还有陈雪莲,家里老人小孩都在,这个点想着也早已坐不下去了。就让着她们先回去,自己在这守着就可以了。

    两人听了一阵不好意思,毕竟吕爱民算不得门市的人。但一番推让后,她们也明白,现在在这什么也做不了,多一人和少一人并没有多大区分,所以最终两人道了谢,口中连连说着回去就打电话给符涛,让他快点想方法解决问题。

    两人走后,小巷里边就更静了。吕爱民一个人猫着十分的无聊,桌面上倒是有两本破破烂烂不知猴年马月的杂志,但只是翻了翻,发现不是这个出轨了就是那个偷情,看得牙口直发酸,就丢到了一边。

    这会他身处仓库最外间的门铺,这里只负责入库和出库,所以东西不多,一把藤椅一个桌子一台电话,四周空空荡荡很是孤寂。吕爱民在房间里踱着步,不时地在门口探头探脑,可惜就是不见符涛的踪影。

    又在这守了半天,看看bp机上的时间都到八点半了,不由得又是烦躁又是后悔。可是这里的电话是内线电话,想找个人都没有办法。

    “咕噜”,肚子响了一声,“完了完了,肚子又饿了,这下子怎么办啊。”吕爱民一下子大惊失色,他不清楚吸毒是什么感觉,但他知道自己现在是越来越抵抗不了饥饿感了,这一时半会不能补充一下,不知道接着自己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咕噜”,又响了一下,这一次,饥饿的感觉清晰无比地涌了上来,他的脸一下子变得扭曲起来,显得有些狰狞。这人就是这样,心里有了事情,越是想放就越是难放的下来。原来只是有些饿,但现在这时时的念叨,这难受的滋味就一下子放大了许多倍。吕爱民全身一阵痉挛,脑子也开始发浑,恨不得一脚将这车踢得稀巴烂,好让自己离开这个烂摊子。

    “咦?”吕爱民突然想到了一点,“对啊,我就可以把这车踢的稀巴烂啊。”

    然后瞪着一双血红的大眼,一脸亢奋地跑到车后边,瞄着这车屁股觉得就这里吧,菊花残,满腚伤,小编不是总哼哼这句嘛,一扬腿,唰的一下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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