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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永生难忘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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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吃过晚饭后,家里的人全都会坐在火垅边烤火,谈借钱的事情。从小时候说到现在,大事小事都提,连走远了的公公都提。说的婆婆,舅舅们,舅妈还有儿子与女儿,包括枯叶,全部都哭泣流泪过。老人最心软的地方就是前尘往事,家人感情。都是一直艰苦生活过来的,为了钱财扯出这些事情来,唉!

    婆婆最终还是妥协了,为了枯叶而妥协的!借了三舅家1000块,三个小舅舅每人给了500块,其他亲戚借出去了3000块,剩下来的1935块钱与以前存的钱,一起用红布包起来放进一个小坛子里塞封好,放入了楼上的粮仓底下,用稻谷重新掩盖上!

    枯叶过完年后就可以读书了,枯叶是婆婆捡来的,没有户口!要想办户口的话,至少得送礼,还得塞1000块钱,才会帮忙办理!在农村,是送礼有好处才能办事的社会。

    没文化,没关系,没钱,并不是可怕,而是内心深深地叹息与无奈!

    过年的时候,婆婆带着枯叶,用萝萝被上烟,酒,水果,鸡蛋糕,腊肉,盒装燕窝,还有红包去了校长的家里。送礼之后再说枯叶的可怜,最后哭泣的拽着枯叶一起向跪下,校长最终拉不下脸面,同意了帮忙安排让枯叶读小学!

    枯叶的脑海里,梦里,每天都是婆婆哭泣着下跪的画面,重复循环永远忘不掉!枯叶自此不再哭出声,再也没有那么多的快乐笑容。只有会流泪与观看的眼睛,还有感受他人与下定的决心!

    婆婆给了枯叶2块钱做压岁钱,每个舅舅各给了枯叶一块钱,枯叶也找了块破布学着婆婆把钱也藏了起来。

    过完年之后,到了初七的这一天,三舅与舅妈,六舅,七舅都跟着其他村的人远去粤省打工了!

    枯叶:五舅,你为什么不起床,跟着舅舅舅妈们去打工呀!婆婆不是也给钱你了吗?

    我去打工,你来犁田打耙,做庄稼啊?滚远点,不要打扰我睡瞌睡,心哔卵烦的很!接着一个大被蒙头,可能连空气也安静的睡觉了!

    枯叶经常被舅舅们各种发火吼,已经习以为常了!不再会被吓得心惊胆颤,连连后退撞墙,也不会哭着鼻子,泪流不止,一脸委屈的模样了。

    枯叶觉得,长大了真的是很烦呢!

    2月28号,婆婆跟着村子里的人带着枯叶一起去学校报名读书。虽然翻山越岭,但一群人有说有笑的觉得很快就到了。毕竟,才10里路不到,还没有去荒地远呢!

    枯叶是第一次见到三层楼高的平房,好大好大的!还有水泥地,白白的墙壁,不漏水滴水的光亮房子,就连灯泡也是长长的,白白的。不像家里的那样蜘蛛网遍布,黑黄黑黄的,还很小,这头顶的大长灯泡一点很亮很亮吧!在学校读书的人一定很幸福,怪不得村里的小孩放学后,回家都是高高兴兴的样子呢!

    找到校长报了名,交了65块钱的学费,就得到了一张长条状的纸单子。婆婆不识字,也不会写字。幸好,枯叶死缠着五舅,教了自己写自己的名字,五舅可是家里唯一读过初中的人!

    枯叶左手拿好笔,全神贯注一笔一划的写上自己的名字:姚枯叶。婆婆姓姚!

    然后,领了两本书,几本薄薄的小本子就没有了!听村里的小伙伴说,一本书叫《语文》,另外一本书叫做《数学》。薄薄的小本子有方格本,田字本,条条本和美术本。枯叶心道:真tmd新鲜!

    报名回家后,枯叶纠缠着舅舅教自己读书认字,听说成绩好的人可以跳级呢!考试成功跳级的人可以得到奖学金10块钱呢!又可以省一年两次的学费,又可以得到奖学金,这么好的事情,枯叶怎么会不做呢!更何况,舅舅在家一直不高兴,除了干活就是睡觉。必须花费他的精力与注意力,必须得让他教自己读书,省的睡觉睡懒成懒猪了!

    枯叶开始了与小伙伴们一起上学读书的生活,每天起得早早的去挑水回来倒近水缸里,再背上自己缝制的花布书包,出去去叫村里的小伙伴们起床上学了,去等人可以混一顿早餐吃,可以为家里省一顿粮食!

    3月份的草还没长毛呢!割草根那是不可能的!喂牛用的是干草,晚上扛牛圈门的时候,从草垛里扯两三捆扔里面就行了!现在基本都是烧煤了,柴火也不用每天都去捡了!所以,枯叶也没多少事情可做了,可以好好的上学读书了!

    一群小孩子,背着书包上学堂。走出家门,一步一步的走下青石坎,走过泥泞路,一路鸡鸣狗叫相送,欢声笑语不停。漫天的大雾,摇晃的树枝,安静的田野,呼啸的冷风,晨曦的露水。全都在为一群祖国的花朵让路,花开之后就是太阳升起,温暖的阳光下总有开心快乐的笑容!

    在学校里认真的听老师讲课,不懂的就问老师,回家再缠着舅舅教自己,枯叶非常的努力认真学习!毕竟比同学少读了半年的书,上课啥也听不懂!再不认真听讲,努力学习,谁也对不起!

    下课的时候,别人在操场上跳皮筋,打乒乓球,玩过家家,枯叶在看书写字,复习预习。放学后,与村里的小伙伴一起回家,放牛到山上吃草。别人在弹珠珠,打长跪,躲猫猫,枯叶带着书与笔,安静的坐在树上学习。树下的伙伴们有童年,树上的枯叶有愿望与决心。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枯叶的努力没有白费,跳了两次级,如愿的小学毕业了!语文成绩分数为:97分,数学成绩为满分100分,被市里与县里的重点中学都录取了。

    学校招生办主任亲自来家里给的录取证书!不仅得到了奖学金,还得到了社会爱心人士的资助,考上初中所要交的学杂费与生活费根本不用担心!学校更是帮忙解决了户口薄这一大难题,枯叶的户口上到了婆婆户头下,名字改为:姚若兮。枯叶很喜欢自己的新取的名字!

    全村的人与附近村的人都在谈论枯叶有出息,婆婆与舅舅每天也是笑眯眯的,外出务农摆家串寨时,遇到有人谈论到枯叶,就会骄傲自豪的说那是我家的孩子!有出息吧?

    但枯叶并没有因此而高兴与骄傲,很多事情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枯叶近视了!枯叶很担心自己再这样下去,会不会变成瞎子呢?枯叶不想戴眼睛,关键也没有钱去配眼镜!也怕被人叫做四眼田鸡!枯叶已经被人取了很多个外号了,比如:野娃娃,摇裤,要哭了,小母牛,矮地陀。农村的人谁没有几个外号与绰号呢?老尖蛋,鼻涕龙,日龙包,三只眼,疯母狗,草包司令…………

    枯叶是11月16号出生的,那时被婆婆捡回家,发现襁褓里面的一个红布条上写着的。九岁半上的一年级下半学期,10岁读二年级,11岁跳级读四年级,12岁跳级读六年级。如今13岁,枯叶用扁担挑着行李与被褥,跟着舅舅坐着三轮蹦蹦车去市一中报名读书。

    在颠簸的路途上,枯叶看着不断变换倒退的风景,在心里对村里与学校里的人们说了句:

    再见了,曾经的嘲笑与欺辱,枯叶被踩进泥土里,但再出土的枯叶会变成黄金叶的。

    确定!

    一定!

    以及肯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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