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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级至三级，普通人。
四级至六级，战士。
七级至九级，兵王。
至于九级之上，属于另一个层面了。
这是军方制定的体能等级标准，与这一评判标准一同出现的，还有许多军事院校的设立。潜移默化间，军人的社会地位不知不觉间得到迅速提升。在经过近百年的发展后，报考军校俨然成了无数少年第一选择，而高考也由此被分成了笔试与体能两部分。
体能四级，这是报考军校的最低标准。报考四大军校，除了体能达标，在最终考核之前还要执行任务。
百分之三的伤亡率，这是高层默许的红线。
周然却知道，最近几年的伤亡率远不止于百分之三。
不久前，周然曾在生死线上挣扎过一次。虽然他早就知道有此一劫，当真开始直面生死时，才发现根本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轻松。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此时坐在自己面前有说有笑的两位好友说不定真就有去无回，周然却只能一声长叹。而他心里也知道，不仅是面前二人，包括周、唐两家后辈，以及玉泉山上其他世家子弟，大都会选择这条路。
灵源的出现，让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陌生，尚武之风之盛早已超出历史上任何时期。
自古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层意识到了什么，这些年来始终没有将这股尚武之风掐灭，甚至还在暗中鼓励。
下午时间，谈书墨三人回校继续体能训练，周然留在了教室。
还剩最后三个多月，没有人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懈怠。偌大的教室内只剩两人，一个是周然，另一个便是睡神顾西楼。
午后阳光带着一丝慵懒，透窗而入。
融入了沉虚天晶的身体，已是可以承受得住那无匹的精神力。然沉虚天晶非同小可，与身体完全融合将是一个无比漫长的过程。在这之前，周然不敢动用太多精神力。若是引发意外，很有可能会身体崩溃而亡。
“需要炼神之法，才能将精神力完全掌控，不知世外隐宗有无此等功法。”
周然看旁边熟睡之人一眼，轻声自语道：“隐宗的人吗？”
声至唇边即消散，依旧无人可听到。
虽有隐忧，但周然想以精神力隔绝声音，倒是轻而易举。而正是因为强大的精神力，身边这位睡神同学的实力如何，他只看一眼便心知肚明。
世外隐宗，便如那些至今未曾探明的密地一般，至今都还蒙着一层神秘面纱。
无法掌握的超绝武力便是威胁，这些世外隐宗便是如此。
有传言，灵源运用之法最早是从隐宗那里传出来。若真是如此，隐宗的势力究竟几何就更加不可估量了。正是忌惮这些，军方一般很少对隐宗出手，多是选择合作，以及彼此渗透。到了如今，军方高层肯定有隐宗之人。隐宗内部，也绝对少不了军方的眼线。可即使连普通人都知道世外隐宗的存在，但隐宗之于普通人，便如自小就听说过的神话，依旧遥远得很。
实际上，隐宗早已入世。
周然静坐了一个下午，顾西楼也睡了一个下午。
“叮铃铃！”
放学铃声敲响，顾西楼准时爬起，睡眼惺忪之时瞥见身边还有人，顿时一个警惕。
顾西楼生就一张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的俊俏脸庞，可惜此时的他满头乱糟糟的头发，憔悴的脸色像是纵欲过度，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口水，实在是白瞎了这张脸。
顾西楼上下打量周然两眼，打着哈欠走了。
体能训练结束，江枫眠最先回来，迎面碰上顾西楼，老老实实侧身让出路。直到顾西楼走远了，他才小跑过来，低声问：“你没招惹他吧？”
“这家伙是军方监察部的，咱们惹不起！”
其他同学纷纷回来，江枫眠没有多做解释，低声说道：“吃饭时再跟你说。”
晚饭又是东来阁，是江枫眠三人请客，名为给周然接风。
认识五年多，除了江枫眠与陈清如彼此知根知底，四人对其他人的家世并不清楚。不过少年人还没有生出太多的功利心，自然也不在乎。
四人九个菜，道道比中午硬，看来三人是把过年的压岁钱都拿出来了。
一下午的体能训练，早就将中午吃的东西消化干净，菜才端上来，三人就开始秋风扫落叶。想到中午自己被宰时的心痛，周然也不客气。
饭至尾声，江枫眠与陈清如对视一眼，才开口道：“你们都知道军方的监察部吧？”
谈书墨筷子一顿，看着三人，道：“我听我哥说过。”
放下筷子，谈书墨没有说他哥哥从何得知，只挑监察部的事说：“军方在每座城市都设有监察部，某种程度上与警察局、国安局的性质相似。不同的是，监察部主要是为了应对一些实力强大之人。”
江枫眠接过谈书墨的话，问在场三人：“体能九级之上，是什么境界？从第一枚灵源被发现至今都三百多年了，这三百年里出现了多少高手？你们想过吗？”
周然不语，谈书墨陷入沉思，陈清如仿佛什么都没听见，继续吃。
江枫眠接着道：“远的不说，就说最近十年。每年都有几百万人从军校毕业，几乎都加入各个军队。但官方公布的退役军人数，每年也就几万人，如今的世界虽有动荡，但没有大的战争，你们说那么多人都去哪里了？这种情况可不止十年，不是五十年，而是更久。”
谈书墨点了点头，略带思索道：“国家绝对是养不起这么多兵的，可咱们身边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大规模阵亡牺牲事件。”
江枫眠突然压低声音，眼睛大放光芒，道：“密地！”
谈书墨脸色一变，陈清如立即打断：“接着说监察部的事。”
“嘿嘿嘿。”
江枫眠笑着止住，说回之前话题：“咱们班那位睡神就是监察部的。”
陈清如差点咬到舌头，睁大了眼睛不信道：“他，监察部的？”
“不可能吧！”
谈书墨也是不信，说：“能进监察部的，至少也是七级兵王，他怎么可能！”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江枫眠对三人说，尤其看向双眼燃烧熊熊八卦之火的陈清如。
陈清如把筷子一扔，怒道：“不想说干脆就别说，只说半截话是不是想憋死老娘！”
直到离开东来阁，江枫眠也没有说从何得知。实际上也是四人关系够铁，否则江枫眠绝对不会开口。能让一个守不住秘密的人闭嘴，可想而知事情一定不简单。
与江枫眠三人分开后，周然独自回到租住的公寓。
在清原中学的五年，周然只与江枫眠三人关系不错，与其他同学仅仅是点头之交。一个几乎从来没有参加过体能训练的病秧子，也着实没有人愿意搭理。而周、唐两家的同辈兄弟姐妹不少，也都对他很好，但他们都是世家子弟，周然却有些异类，像是个普通家庭出来的少年。两者之间总存在一层看不见的隔膜，连周然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夜冷，月更明。
星疏，霜更重。
初春的帝京，依旧还是冰凉刺骨。
周然关了窗户，抬头看了一眼对面阳台，冷笑道：“跟了一天，不累吗？”
窗户已关，声音也轻，却一字不差落入对面之人耳中。
那人心下大惊，当即动了杀心。
无声间，一枚刺目红点射来，落在周然眉心。
与此同时，只闻见一声沉闷枪响。
“嘣！”
玻璃被洞穿，高速飞射的子弹穿窗而入。
没开灯的屋内一片黑暗，枪声响起那个瞬间，周然只是向后退一步，整个人像是消失在黑暗之中。而第一股冷风从窗户破碎出倒灌而入的刹那，消失之人再次站到了月光之下。
若是周家有人在此，绝对会惊呼不可能。
刹那之间的一动一静，看似毫无惊艳之感，却已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而这正是周家不传绝学——天风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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