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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天慧正在一楼大厅焦急地徘徊,突然看到几个警察匆匆忙忙上楼。她心中暗想:“警察来宾馆干什么?是参加宴会吗?不对,已经10点钟了,宴会快要结束了。是来办案抓坏人的?宾馆会有什么坏人?”
看到警察苏天慧更加不安,不详的预感从心头升起。她想跟着警察上楼看个究竟,急忙冲过去上电梯。可是电梯上的人已经满了。她实在不能再等了,急忙上楼梯到二楼看看餐厅里的宴会是不是结束了。
苏天慧冲进餐厅一下子惊呆了。餐厅里的宴会结束了,只有几个服务员正在收拾餐具。
苏天慧急忙问服务员:“宴会结束了?”
服务员说:“宴会刚刚结束。”
苏天慧说:“吃饭的人到哪里去了?怎么没有看见有人下楼啊?”
服务员说:“都去8楼贵宾室了?”
苏天慧说:“到8楼干什么?”
服务员说:“听说有一位领导嫖娼被人当场抓住,大家都去看热闹了。”
听到“嫖娼”两个字,苏天慧一下明白了:“他们处心积虑挖好陷阱请来市委领导和记者来丰阳县参观就是想陷害我的傻哥哥。”怕什么来什么,噩耗犹如平地一声惊雷把苏天慧炸晕了,她头脑嗡嗡直响身体瘫软下去,坐在地上久久站不起来。
县委县政府机关的改革经历了半年时间。这半年虽然没有发生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可是工作上的忙绿累得我昏头转向。每天都有很多人找我汇报思想。什么汇报思想?就是说说别人的坏话表表自己的功劳。每一个人都担心自己的前途命运,都想占据一个有发展前途的岗位施展自己的理想。可是竞争是无情的,总会有人哭有人笑,有人高兴有人悲哀。在我的办公室里,在我的家里,源源不断的“客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我这个人心慈手软不忍心教训人,总是耐心解释做细致的思想工作。累,太累了!想睡一个安稳觉很不容易。
我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做了一个甜甜的美梦。睡梦中我抱着自己的老婆田静亲吻。她柔软滑腻的肌肤让我激情迸发心驰神往。常年夫妻两地分居很少团聚难得享受妻子的温柔。可是,好景不长。好像有人拍着我的屁股喊:“醒醒,快醒醒!”
我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说:“别烦我,让我再睡一会儿!”
可是,一口凉水喷到我的脸上让我打了个寒颤。我正要发火,睁眼一看屋里挤满了人。闪光灯频繁射出刺眼的强光,照得我心慌意乱。
这一下子我彻底醒了,看看自己身上光溜溜的一丝不挂,急忙把被子围在身上,使劲挥挥手说:“出去!都出去!”
女记者们都出去了,男人们也向后面退了几步。
我慌慌忙忙穿上衣服,揉了揉迷迷糊糊的眼睛仔细看看众人,市委领导、记者、警察站满了整个房间。
“怎么了?我怎么光溜溜地躺在床上?是谁把我的衣服全部脱下来了?”我惊恐万分羞臊无比猜测着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
一个身材魁梧的警察站在我的面前严肃地说:“苏书记,衣服穿错了!”
我低头一看竟然穿了一件女人的衣服。我顿时涨红了脸,急忙找自己的衣服换上。照相机拍照的声音像鞭炮似得啪啪乱响,闪光灯晃得我睁不开眼。我羞臊惭愧真想变成一只蟑螂钻进地缝里。如果这种照片公布于众叫我如何做人?
警察局局长孟昌盛急忙制止道:“不要拍了!都不要拍了!”屋里的喧闹声立刻停止了。
孟昌盛给我使了个眼色说:“有什么话快说吧!”我知道孟昌盛是想给我一个分辩的机会。可是我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搞蒙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急忙问道:“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光溜溜地躺在床上?”
孟昌盛说:“有人报案说你嫖娼。”
一声惊雷在我头顶上炸开,震得我头昏脑涨失去了理智。我沉默片刻理了理思绪说:“说我嫖娼有什么证据?”
孟昌盛说:“听到报案,我们立刻赶到这里,打开房门一看你脱光了衣服抱着一个女人。你说还需要什么证据?”
我说:“我喝得烂醉失去了知觉,小姐抱着我,我根本没有知觉。这能说我嫖娼吗?”
孟昌盛抖了抖塑料袋里钱说:“买淫小姐关小丽说你给她1000元钱要和她睡觉,你看这就是你给她的小费。”
我急忙分辩道:“陷害,纯粹是栽赃陷害!这是赤裸裸的阴谋诡计。难道你就看不出来吗?”
孟昌盛说:“苏书记,人证物证具在你叫我怎么处理这个案子?”
我气愤地说:“你把那个关什么?对,关小丽。把关小丽叫过来当面对质,我什么时候给她钱要嫖娼了?”
两个警察押着关小丽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站在我的面前。照相机和摄像机都对准了我和关小丽频频摄影,记者们要拍摄宝贵的现场照片准备爆出震惊社会的特号新闻。
我质问关小丽道:“我什么时候叫你来我的房间来了?你要实话实说,不要血口喷人!”
关小丽说:“我在走廊里迎头碰上你,你拉着我不放,一定要我陪你。我不愿意,你就塞给我1000元钱,把我拉进你的房间。”
我气急败坏失去了理智伸手就去打关小丽,孟昌盛抓住我的手说:“打人解决不了问题,你先冷静一下再说。”
我摇摇头强迫自己恢复理智。休息片刻我问道:“关小丽,是谁指使你陷害我的?他们给你多少钱?”
关小丽说:“没有人指使我,我只是贪财。只要有钱赚我谁都能陪。”
我咬牙切齿地说:“无耻,太无耻了!”
关小丽冷笑一声说:“无耻?比我无耻的大有人在不足为奇。我只是一个为生活讨一口饭吃的可怜虫,是你们这些官老爷发泄兽欲的工具。不同的是你们这些人都披着谦谦君子的华丽外衣,我却是一个赤裸裸的妓女。”
听她这话并非没有一点儿道理,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人在这间屋里就不止一个。可是,我实在是冤枉啊!简直比窦娥还要冤枉。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问道:“关小丽,你说是我把你拉进房间的吗?”
关小丽说:“对,你看我长得漂亮,生拉硬拽把我弄进你的房间。”
我说:“你说这房门是谁开的?”
关小丽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你自己开的嘛!”
我说:“你亲眼看见是我开门吗?”
关小丽说:“我没有你房间的钥匙怎么能开你的房门?”
我说:“你看见是我亲手开的门吗?”
关小丽说:“对,我看的真真的。”
我挺起胸扫视大家一眼说:“各位领导,我可以证明关小丽在撒谎。”
孟昌盛听出了其中的奥秘,配合我问道:“你怎么证明关小丽是撒谎?”
我说:“第一,我在餐厅喝得烂醉根本不可能一个人走回房间。这一点市委领导新闻记者和丰阳县的领导们都应该清楚当时的情况。一定是有人把我搀进客房安排我休息的。既然不是我一个人进客房的,难道是陪我回客房的人把关小丽拉进了我的屋里?”
孟昌盛说:“是啊!苏书记喝醉了不可能一个人去客房休息,是谁扶他进房间的?请站出来说话。”
等了很长时间没有人说话,我说:“既然没有人站出来证明,我就说第二条。我到餐厅陪领导们吃饭之前并没有登记客房,这客房是谁为我事先准备的?难道这个人知道我酒后一定会开房间嫖娼吗?请这个人站出来说话。”
孟昌盛说:“是啊!是谁事先订好客房让苏书记进去休息的?”
我瞟了高竟天一眼说:“第三,既然我没有预定客房,客房的钥匙是谁给我的?难道房间钥匙能从天而降落在我的手里吗?”
孟昌盛说:“房间钥匙的来源就不用问了,到前台一查就清楚了。”
我说:“第四,我也是县委领导,是来陪市委领导和媒体记者喝酒的,如果我没有喝醉能提前离席去客房休息吗?第五,市委领导和新闻记者都在宾馆里我能随便拉一个妓女到客房胡搞吗?……”
我侃侃而谈越说越激动把在场的人惊得目瞪口呆,后台老板见我把关小丽的谎言驳得体无完肤,眼看就难以收场了,不得不出面收拾残局。
市委副书记马文强向前跨了一步转过身来面向大家说:“不要再说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我也有责任。我这个市委副书记再不站出来说话就是失职。我讲几点意见。第一,公安局把人带回去仔细询问,把事情查清楚。如果冤枉了苏书记一定要给他恢复名誉继续在岗位上任职。如果确有此事移交纪委处理。决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第二,不能从印象出发断案,要重证据。请注意,关小丽是个妓女,她的话不要轻易相信。不要因为他的几句谎言就把案件引入歧途。第三,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要外传,媒体上不能曝光。第四,苏书记暂时休息几天,市委市政府的工作不能受影响。影响了正常工作我拿赵沧海和高竟天是问。今天就到这里,大家散了吧!”
马文强是这一帮人的最高领导,掌握着所有人的前途命运,说个不字就是冒天下大不韪,就得小心头上的乌纱帽。
正当大家转身出门的时候,一个女人大声喊道:“等等,我有话要说!”
大家回头一看竟然是苏天慧。苏天慧从人群中挤过去站到马文强身边问道:“马书记,我能说几句话吗?”
马文强顿时呆住了。如果不让这个小姑娘说话显得自己这个书记小气没有容人之量。如果让她胡说八道不知道会闹到什么地步。
大家都知道苏天慧是我妹妹,如果我不制止就等于纵容她顶撞市委副书记,对领导大不敬。于是,我就摆出一副大哥哥教训妹妹的姿态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快出去吧!”
苏天慧瞥了我一眼说:“马书记,我想提出一个问题可以吗?”
马文强此时如果强行禁止苏天慧说话就显得心虚了。于是就说:“可以,有什么问题直说。”
苏天慧说:“这个房间是谁预定的?预定这个房间是干什么的?”
大家都左顾右盼困惑不解,不知道是谁预定的客房。
孟昌盛知道苏天慧的用意便说道:“如果你知道是谁预定的客房就直说吧!”
苏天慧说:“想知道是谁很容易,给前台打个电话就明白了。”
孟昌盛说:“对,我打电话问一下。”说罢就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
苏天慧说:“孟局长,不用了。我已经问过了。是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郑三秋预定的客房。请郑三秋站过来我有话问你。”
郑三秋28岁,三河大学中文系毕业,在丰阳县县政府办公室当副主任。这次接待宴请市委领导和媒体记者是郑三秋亲自安排的,给领导们预定客房是他份儿内的工作。
郑三秋本来站在最后面看热闹,当苏天慧提到他的名字的时候就慌了。
正当郑三秋回头要溜的时候被孟昌盛看见了。孟昌盛大声说:“郑主任请留步!”
郑三秋听见孟昌盛点了他的名字就停住了脚步。
苏天慧说:“请郑主任到前面来一下。”
郑三秋无奈只好走进去站到苏天慧的身边。
苏天慧说:“郑主任,这间客房是你预定的吧!”
郑三秋点点头说:“是的,是我订的客房。”
苏天慧说:“预定这间客房的目的是什么?”
郑三秋说:“是给各位领导提供休息用的。”
苏天慧说:“房间的钥匙在你手里吗?”
郑三秋说:“当然在我手里。”
苏天慧说:“请把钥匙拿出来让我看看。”
郑三秋故作姿态胡乱摸着身上的口袋,好大一会儿才说:“怎么钥匙不见了?可能是丢了。”
苏天慧说:“别装模作样了,你早就把钥匙交给别人了还翻口袋干什么?”
郑三秋说:“什么?钥匙我交给谁了?”
苏天慧说:“请关小丽小姐过来!”
两个警察把关小丽推到苏天慧的身边。苏天慧伸手就从关小丽口袋里掏出一个明晃晃的钥匙。她把钥匙高高举起大声说:“郑主任的钥匙怎么跑到小姐的口袋里了?难道钥匙长了翅膀会飞吗?”
苏天慧举起钥匙在郑三秋眼前晃了又晃,把郑三秋吓得神情恍惚直往后退。
苏天慧盯着郑三秋说:“郑主任,你敢说这个钥匙不是你亲手交给关小丽的?”
郑三秋结结巴巴地说:“不不不,不,不是我,是她偷了我的钥匙。”
关小丽给郑三秋打掩护说:“是我偷的,不是郑主任给我的。”
苏天慧说:“好好好,你们配合的很默契,戏演的很不错。我再问你郑主任,苏书记是被你弄到客房里的吧!”
郑三秋犹豫了一下说:“对,是我把他扶进客房的。”
苏天慧说:“你们进客房时是谁开的门?”
郑三秋说:“是我自己开的门。”
苏天慧说:“你的钥匙不是被人偷了吗?怎么还会有钥匙开门?”
郑三秋只好说:“当时钥匙还没有丢。”
苏天慧说:“你什么时候离开苏书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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