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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之凌拦住了云迟,在云迟走后,想了想,进了花颜的院子。
采青听到动静迎了出来,以为还是太子殿下来了,没想到见到的人是陆之凌,连忙见礼,“陆世子。”
陆之凌点头,问,“妹妹睡了吗?”
采青点点头。
陆之凌想了想说,“太子殿下今晚不会过来了,若是半夜妹妹醒了问起,你就告诉她一声,大婚前一夜,新婚人不得相见,是规矩。”
采青立即应是。
陆之凌转身走了。
花颜并没有睡太着,自然听到了外面的话,在采青进了屋后,对她喊,“采青。”
“太子妃。”采青赶紧应声,“您醒了?陆世子告知奴婢,殿下今日不来了,说……”
花颜点头,“嗯”了一声,打断她的话,“我听到大哥说的话了,你去睡吧!”
采青点点头,走了两步,又想起一事,小声说,“国公夫人早先来传过话,说您明日不必太早起,辰时后起就行,毕竟明日一日都很累,怕您起得太早了,身子撑不住,您歇够了才好,殿下也是这个意思。”
“好。”花颜颔首。
采青不再多言,去了外间榻上歇了。
花颜又继续睡去。
一夜好眠。
第二日清早,早早的,天还未亮,花颜就醒了,她挑开帷幔,看了一眼天色,想着今日他和云迟要大婚了呢,心情愉悦地扯了扯嘴角,对着天刚露白的窗外看了一眼,转身又睡了个回笼觉。
花颜虽可以睡个懒觉,但东宫和敬国公府的人却早早都起了。
敬国公夫人一早就带着人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今日什么人负责什么活计,虽已演练数遍,但她还是不放心,趁着赶早,又加强练习了一遍,不想临时出什么岔子。
陆之凌则早早就出城巡城去了,今日大喜,他也不准许城中出什么幺蛾子。
苏子斩在天亮后,则早早就带着小狐狸来了敬国公府,敬国公府的人见了他,连忙将人请了进来。
今日自然是免了朝,敬国公也在府内,听闻守门人禀告苏子斩来了,敬国公愣了愣,脱口问,“子斩这么早来做什么?找凌儿?”
敬国公夫人不像敬国公那般粗糙,心思细腻,连忙对管家吩咐,“赶紧将子斩公子请进来。”
管家连忙去了。
敬国公夫人对敬国公道,“他怕是来见太子妃的,自从那日来见,太子妃睡着,他便没再来,今日早早来了。他与太子妃交情深厚。”
敬国公恍然,“噢,我似乎听说有这么回事儿,子斩的寒症就是托了太子妃的福,天不绝给治好的。”
敬国公夫人推他,“你也没什么事儿,去前厅陪着见人吧,我也忙完了,去太子妃的院子看看她可是起来了。”
敬国公点点头,收拾妥当,去见苏子斩。
苏子斩抱着小狐狸进了敬国公府,由管家领着来到前厅,敬国公见了他笑着拍拍肩膀,“子斩来啦?可用过早膳了?”
苏子斩也不客气,“没用,过来陪花颜用。”
他没喊太子妃。
敬国公懂了,笑着说,“嗯,好,刚刚夫人也说了,一起用早膳,走,我陪你去见太子妃。”
苏子斩点点头,“多谢国公爷。”
敬国公看到了他怀里的小狐狸,那一日,小狐狸是在花颜进了敬国公府后进了敬国公府,敬国公没见着它,此时一见,赞叹,“好漂亮机灵的小白狐。”
小白狐扭头瞅了敬国公两眼,又困乏地窝进了苏子斩的怀里。
敬国公陪着苏子斩来到了花颜下榻的院子,只见敬国公夫人已到了,正在外间画堂里等着。
敬国公夫人见到苏子斩,先注意到他今日难得没穿红衣,而是避开了今日的日子,穿了一身绣青花的锦绣袍子,红衣如火,素青温华,端的是公子如玉。她眸光微动,暗暗赞叹了声,仿佛又看到了五年前德修善养的温良公子。
苏子斩与敬国公夫人见礼,敬国公夫人笑着与他说话。
三人落座,几句话后,苏子斩问采青,“她还没起?也不怕误了时辰。”
“是我让她多睡一会儿的,一切人员都已准备好,都是练习过无数次,手脚利落的。否则这一天从早到晚,我怕她身子骨受不住。”敬国公夫人连忙接过话。
采青暗暗提气,每次面对子斩公子,她大气都不敢提,小声回道,“太子妃已醒了,在沐浴呢,不用奴婢侍候。”
苏子斩瞥了采青一眼,“她昨日可睡得好?”
采青连忙点头,“这两日太子妃都睡得好。”
苏子斩吩咐,“去将天不绝请来,给她把脉。”话落,又吩咐,“告诉天不绝,让他今日跟着车辇。”。
采青应是,立即去了。
敬国公和夫人见苏子斩这般指使太子妃的婢女,十分顺手,而且东宫的人竟然很听他的话,都暗暗想着,果然交情深厚。
不多时,花颜从里面沐浴完了出来,头发没绞干,滴着水。
苏子斩蹙眉,“没绞干头发,怎么就出来了?”
花颜瞟了他一眼,将手中的帕子递给敬国公夫人,话语随意,“我没力气了,你把采青指使走,没人帮我。”话落,对敬国公夫人笑,似撒娇般地说,“义母帮我。”
敬国公夫人带着婢女了,但是花颜偏偏将帕子给了敬国公夫人。
敬国公夫人顿时笑的合不拢嘴,花颜这个女儿真是处处合她心意,不娇柔扭捏,行事随心所欲落落大气,明明白白干干脆脆,讨喜得很,这种侍候娇娇软软的女儿的小事儿,有小棉袄依偎着她撒娇,她最乐意干,最是高兴。
敬国公夫人拿着帕子,给花颜绞干头发,手下动作温柔,同时笑着说,“这头发真柔顺,今日梳头时,要云鬓高绾,指不定会有多美。”
花颜笑着靠在她怀里,笑着说,“义母的头发也好,一根华发都不见。”
“得益于你上次送的身体配的药丸,果然管用。”敬国公夫人笑着说,“神医不愧是神医。”
花颜笑吟吟的,“那回头我再威胁他多配点儿。”
正说着,天不绝来了。
天不绝进了屋,敬国公夫人也给花颜绞干了头发,放下了帕子,天不绝瞅见了苏子斩,脚步一顿,对他打量了一眼,先蹙眉对准他,“我给你开的药方,你是不是没按时好好吃药?”
苏子斩看到他,就想起了云迟对他说的话,他娘年少时慕艾的人,他实在想不出这个老头子年轻时是个风骨出众的公子,他心思到底没表现出来,轻哼了一声,一如既往对他,“吃了。”
天不绝斜眼道,“少糊弄我老头子,你若是吃了,不可能眉心都隐隐暗沉,这么长时间,还是气血虚弱的样子。”
苏子斩改口,“忙的时候,偶尔忘记了一两回。”
天不绝冷哼一声,“我先给小丫头把脉,等会儿找你算账。”
苏子斩闭了嘴。
花颜趴在桌子上,没骨头一般地将手伸给天不绝,看着苏子斩幸灾乐祸,“他再不听话,不乖乖吃药,你给他开最苦的药。”
天不绝一个抽冷子,扫向花颜。
花颜不怕他,动了动手腕,“不吃药的孩子不乖,你活该,就得下手狠整治。”
天不绝伸手拍她,“你老实点儿,你这副身子,与他半斤八两,都气虚体虚的很,也得喝药。”话落,恶狠狠地说,“最苦的那种,一个也别跑。”
花颜顿时一噎。
苏子斩脸色没了冷色,难得赞同天不绝,“说的对。”
敬国公和夫人对看一眼,都稀罕的很。
天不绝给花颜把完脉,说,“没事儿,一会儿装着一瓶药,保准让你撑一天不累。”说完,扔给了花颜一瓶药,然后给苏子斩把脉。
苏子斩乖觉地伸出手,同时瞅着天不绝,眼眸底下,不知道想些什么。
花颜敏锐地注意到了,不过也没多事儿说话。
天不绝给苏子斩把完脉,大笔一挥,重新给他开了一张药方,扔给他,凶巴巴地说,“按时吃药,否则,不管你了。”
苏子斩接了药方,瞅了一眼,所谓久病成医,果然见有几味苦死人的药,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将药方塞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