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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祭拜礼毕,对李世勣、魏征等人说道:“邢国公生前轰轰烈烈,今日丧事,亦不可太过冷清。[燃^文^书库][www].[774][buy].[com]这三百名甲士,都是邢国公昔日的瓦岗兄弟,令他们留在这里,戴孝举哀,与汝等共成大礼。孤王暂且告退,先行一步。”说完腾身上马。众人感激得连连点头,急忙跪地相送。
魏征心中一面暗忖:秦王这人可真是聪明绝顶。今日亲来一拜,又不知要赢得多少盛誉,收服多少人心?他以亲王之尊来吊拜一个反臣,恐怕是冲着李世勣来的。其处心积虑收罗人才,真到了无孔不入,见缝插针的地步。
来到拜亭,李世民站住,见墓穴外供着一个牌位:唐故光禄卿上柱国邢国公李讳密之位。旁边另一个牌位写着:唐故右卫大将军王讳伯当之位。李世民步至灵前,亲自举香。然后回到拜亭,向着灵位深深打躬揖拜。
李世民急忙下马,将众位一一扶起,叹口气说道:“阴阳暌隔,生死茫茫,往日恩怨早已一笔勾销。世民所祭拜者,是叱咤的反隋义士魏公之英灵,有何不可?”
以李世勣、魏征为首,众人一齐跪倒在地,向秦王拜辞。魏征道:“秦王殿下何等身份,亲来吊祭,臣等旧主何以克当?”
待来人走近,众人都不禁大吃一惊,来者居然是秦王李世民。已脱去平日官服,换穿了一袭纯素绫袍,腰间束条蓝田碧玉带,身边所带数百名甲士,皆着白衣白甲。
正在此时,却听见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传来,北面大道上黄尘飞扬,一队人马急驰而来。众人一时愕然,猜不透这是哪来的人马。世态炎凉,一个叛臣逆贼的葬礼,谁还敢来光顾?
李世勣、魏征等人站在李密的墓前,想着这些年出生入死、朝夕相伴的一幕幕往事,不禁泪如泉涌。
李渊见李世勣不忘旧恩,下诏将李密的尸体送给李世勣。李世勣完全按照君臣的礼节为李密服丧,备办了仪卫,全军戴孝,把李密埋在黎阳山以南。一代枭雄李密的生命就此定格在三十七岁的历程中。
李世勣在黎阳,李渊派人把李密的首级送给他看,说明了李密反叛的过程。李世勣见旧主人已死,为了表示忠心,连忙朝北伏地行礼嚎啕恸哭,上表请求收葬李密。
李密越过了陕州以后,认为自己越过唐朝的其他防区就简单了。于是,就带着众人慢慢前进,果然翻过熊耳山从南面出山。盛彦师见此,发起突然袭击,一时让李密的部队首尾断绝了联系。战斗中,盛彦师杀了李密和王伯当,将首级传送到长安。李渊封他封为葛国公,仍然镇守熊州。
盛彦师解释说:“李密声称是去洛州,实际上是想出人不意,经过襄城投奔张善相。如果敌人进了谷口,我们从后面追赶,到时因山路险要,我们没办法施展力量;如果一个人殿后,肯定拿他们没办法。现在我们抢先进谷,必定能捉住他。”盛彦师的话音刚落,李密就带人来了。
左右迷惑不解地问:“听说李密准备去洛州,而您却进了山,这是为什么?”
盛彦师说完,随即率部翻过熊耳山,到崤山以南占据要道,命令弓弩手埋伏在道路两边高处,拿刀盾的士兵埋伏在溪谷中,下令说:“等敌人过河到一半,一同出击。”
盛彦师神秘地说:“兵法推崇使诈,不能对您讲。”
史万宝听了,迷惑不解地说:“您有什么办法能做到?”
盛彦师听了,笑道:“请您让我带上几千兵马截击,必能砍下李密。”
再说桃林县是熊州的领土,由右翊卫将军史万宝镇守,史万宝对李密的到来不放心,对行军总管盛彦师说:“李密是枭雄,又有王伯当的辅佐,现在他决心反叛,我看抵抗他很难。”
李密找了这样的借口之后,就挑选了几十名骁勇,穿着妇女的服装冒充自己的妻妾。为了蒙混过关,这些“妻妾”戴着面罩,把刀藏在裙子下,由李密带上这些“家眷”进入县衙。一会儿这些“女眷”换服变成武士,趁机占领了县城。随后,他们驱赶百姓直奔崤南以山,凭借险要向东而行,派人骑马通报旧将张善相,命令张善相派兵前来接应。
李密见开弓没有回头箭,首先抓捕杀了李渊的使者。十二月三十日清晨,李密骗桃林县的官员说:“我奉诏暂时返回长安,请将我的家属临时寄居在县衙。”
于是,李渊赐徐世勣为李世勣,然后,任命郭孝恪为宋州(今河南省商丘市南)刺史,让他和李世勣共商处理黄河著名军事重镇虎牢关以东地区的事务,并且将李世勣即将去接收的州县,委任他们选补官员。
李世民说道:“父皇,像徐世勣这样的人只能用恩义来收服,不如赐他李姓。”
此时,徐世勣的使者恰巧也到了长安,李渊见他没有送上献地的表章,只有给李密的书信觉得非常奇怪。郭孝恪向李渊陈述了徐世勣的意思,李渊非常敬佩地说:“徐世勣不违背道德,不希求功劳,真是一名良臣呵!”李渊说完,感动得让他觉得应该为徐世勣做点什么。
贾闰甫逃往熊州之后,王伯当也劝阻李密不要反叛,可是李密不听。王伯当只好说:“义士的志向不因为存亡而改变。您坚持不听,我王伯当就和您一同死义了,不过恐怕最终也没有作用。”
面对李密的无情,贾闰甫流着泪说:“明公虽说也应了图谶,但近期我观察天道与人事,已经觉得您逐渐不适合了。现在海内分崩离析,人人都想称霸天下;明公您再次逃亡,又有谁能听您的调遣?况且从您杀了翟让以后,人人都说您弃恩忘义,今天谁还肯把自己的军队乖乖地交给您呢?他们必定顾虑您夺兵权,要加以抵抗,您一旦失势,哪里还有立足之地呢?如果不是蒙受您的特殊恩典,我怎么如此坦率、毫无忌讳地说出心里话呢!但愿明公好好的考虑一下,恐怕您大的福份不再会有了。如果明公有安身之处,我又怎么会怕死呢?”尽管贾闰甫的话句句是金玉良言,但李密却十分气愤,举刀要砍贾闰甫;王伯当等人使劲劝住,李密才放了贾闰甫。
李密听了,不仅不感激,反而生气地说:“唐给我的待遇和绛侯、灌婴一样,我怎能忍受?况且他和我都姓李而应谶言。今天不杀我,任凭我东去,足以证明我这位王者不死;纵然唐平定了关中,崤山以东最后也是我的。老天爷给的我不拿,却要白送他人吗?您是我的心腹,怎么能这样想!如果不能一心,我就杀你之后走!”
贾闰甫听了,反对说:“陛下对您非常好,何况李姓符合得天下的图谶,天下最终要统一。明公既然已经归顺了唐,却又产生异志;任瑰、史万宝在熊、谷二州,只要您早晨对桃林县发动进攻,晚上他们的军队就会赶到,到时虽然您攻下了桃林县,又哪里有时间召集这里的士兵,一旦您被称为叛徒,以后还会有谁能容纳您?我为您设想,不如暂且按照朝廷的命令行事,以表明您根本没有异心,到时那些诋毁您的谣言自然也就不起作用了。等事情过后,您再想出潼关前往崤山以东,可以慢慢考虑怎么合适。”
这时李密已经出了潼关来到了稠桑驿(今河南省灵宝市北)。当李密接到敕书时,对贾闰甫说:“敕书派我去崤山以东,现在又无缘无故地召我回去,天子曾经有言,‘有人坚持不让你东去’,看来是这种谮言起了作用。现在我如果回去必定被杀,看来不如先攻下桃林县,夺取了县里的军队、粮食,再向北渡过黄河。等我占领桃林的消息到了史万宝的熊州,我们已经走远了。假如能到黎阳,大事肯定能成功,您认为怎么样?”
李密一行出了潼关,他的长史张宝德觉察到了李密的意图,担心自己受到牵连,立即写密信上奏说明李密必叛。李渊只好中途改变让李密去洛阳以东招抚旧部的决定,但又怕李密对这一决定受到惊吓,就送来敕书慰问。慰问之后,命令李密所率领的部队缓一步去崤山以东,请李密一人骑马入朝,另外接受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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